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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斯特拉刚开口就又闭住了嘴,然后又开口说道,“你知道如果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是不会来求你的。欧迪欧拉基克,我孤独无援,担心光靠自己还不行。欧克利会失去耐心或者下令把那些人统统杀死。珍妮弗还在学习我们的语言……”
“我会去的。”
“珍妮弗暗示说它知道那些浮石来这里的原因,暴风雪之后……”斯特拉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会去吗?”
“是的。”
斯恃拉如释重负,感到就像在住所的地面上林浴着温暖的阳光似的,但同时也感到有些内疚。“欧迪欧拉基克,我不该来请你帮忙,欧克利可能会下命令杀死——杀死称。”
“那个一只眼的老家伙和我有很多分歧,”拉基克轻蔑地说,“很久以前我就不再担心他什么时候会杀死我了。如果我死了,那就死了吧,也许我在这里坐的时间已经太长了。跟你一样,我也需要遵守欧克利希。”
拉基克呻吟着步履蹒跚地走到阳光下,似乎在环顾它的小树林,仿佛要记住周围的声音和气味,然后它就像一只刚成年的恐龙第一次交配时那样发出一声长啸。
“给我带路,斯特拉,我想见见远方杀手和彼得,我想听听珍妮弗说话。”
珍妮弗、彼得和埃克尔斯听到外面的喧闹声都感到很吃惊。珍妮弗跑到围栏边,透过缝隙向外张望。
斯特拉正走进村子,离这儿不到五十码远,另一个马塔塔一瘸一拐地走在它旁边。它们的出现引起一阵轰动,有十几个或更多的马塔塔聚集在围墙的大门附近.几乎挡住了他们这几个人的视线,还有几十个马塔塔站在一些穹顶门口凝视着它们。
珍妮弗从它们兴奋的交谈中听到它们重复着一个名字——拉基克。
她从斯特拉和她的谈话中听到过这个名字,知道拉基克曾经是斯特拉的导师或者是庇护者。珍妮弗猜想拉基克可能是由于政治上的分歧而离开了马塔塔,从周围恐龙们的反应来看,分歧肯定很严重。
“珍妮,发生了什么事?”彼得问,“天哪,这些动物是冒臭气还是怎么了?”
她没理他,说道:“斯特拉和它的老师来了。”
“看上去真像是在欢迎它回家。”埃克尔斯说。他离珍妮弗太近了,他的肩膀擦着她的肩膀,她挪开了一步。
门开了,斯特拉走了进来,拉基克也跟在后面。那些马塔塔都拥挤在门口,斯特拉随手把门关上了。
“珍妮弗,”它说,“这是我的欧迪欧拉基克。”
“嘿.这只恐龙是个瞎子。”埃克尔斯说。
他没说错,珍妮弗看见了,它的眼睛虽然睁着,但瞳孔里有白内障,上面有一层柔软的白膜,根本看不见东西。她看到拉基克盯着他们的旁边,而且目光也有点儿太高了。它嗅着用围的空气,似乎想通过气味找到他们。
“珍妮弗,到这儿来。”它的声音苍老、颤抖而柔和,很像欧克利的声音,但比欧克利的音调要高些。
珍妮弗走上前去。从近处看,这个马塔塔显得更糟了,它身上的溃疡张着口子,已经腐烂了,闻起来有股疾病的臭味,但也有点甜味。
拉基克用长长的手指摸索到了珍妮弗,它一边哼哼着一边抚摸着珍妮弗的头发、脸和身体,彼得在她身后暗暗发笑。
珍妮弗像斯特拉教她的那样扬起了头,拉基克轻轻地把她的头按下,开口道:“不必这样。”
拉基克蹲下身,好像是累了,它用低沉而轻柔的马塔塔语对她说:“我喜欢你的气味,我触摸着你感到很愉快。我听到另两个人的呼吸声,有一个要刺耳些。你们的欧克利在这儿吗?那个远方杀手,那个叫埃克尔斯的?”
“是的,他在这儿,”珍妮弗用马塔塔语回答道。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拉基克,她被拉基克所具有的某种内在的信任与和蔼吸引住了。“不过他不是我的欧克利,他是从……”她停住了,考虑该怎么说,然后说道,“他和我们不属于同一个部落……”
“就像住在另一个山谷里的马塔塔一样,”拉基克点点头。它那只触摸珍妮弗的手不由自主地颤动着,珍妮弗一时冲动抓住了它的手,轻轻抚摸着它那像皮革似的、长着鳞片的皮肤。在炽热的阳光下,拉基克蓝绿色和金黄相间的皮肤闪闪发亮。
过了会儿,拉基克用自己的手握住了珍妮弗的手,然后轻轻把手拿开了。“如果你们不服从远方杀手,那么你们三个中谁最大呢,彼得还是你自己?你们谁是欧克利?”
“我们……”珍妮弗刚要说话却又停住了,摇了摇头,“我们和你们做事的方式不一样,我们没有欧克利。”
听到这些话拉基克抬起头,仿佛如释重负似的叹了口气。珍妮弗皱了皱鼻子,因为斯特拉和拉基克的气味同时都变了。
“是的,”拉基克说道。从它的声音可以听出它显然很满意,“有比欧克利希更多的路线,我一直就是这么说的。”
门打开了,弗拉基昂首阔步走了进来。它瞪着拉基克,仿佛拉基克是扔在地上的肮脏的、令人讨厌的东西似的。斯特拉刚要向弗拉基走去,拉基克举起一只手,斯特拉站住了。
“我闻到了你,弗拉基,”拉基克说,“我闻到了你那股趾高气扬的气味。”
弗拉基使劲呼出一口气,吹起了许多尘土。“你应该离这儿远远的,拉基克。欧克利要见你,现在。”
“对,他要见我,他非常需要我的帮助。”
“泰弗,我的欧克利,我闻到你更老也更有智慧了。”
拉基克只是微微抬了抬头,它这把年纪就该这样。
欧克利蹲坐在热乎乎的岩石上,吸了吸鼻子,用它那一只眼凝视着拉基克。
弗拉基站在欧克利身边,俯下身想听清它的话,然而欧克利却直接对拉基克开口说道:“你的话和以前一样甜蜜而毫无分量。”它用爪子抓住岩石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它炫耀地竖起肉冠,挺起胸膛,霎时间它看上去还像以前那么年轻。站在拉基克身后的斯持托在欧克利的威严下不由地抬起了头。
“拉基克,你应该继续过你自愿过的那种流亡生活,”欧克利说,“谁也不愿再听你的欧克利希,现在大家都看清了那些新的行动路线会把我们带到哪里,你的学生斯特拉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们了。”
拉基克回答道:“以前你很乐意让我呆在这儿。大多数欧克利都会对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马塔塔感到担心,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当欧克利。如果你死了,我会肩负起这一重担的,但我绝不会像别的马塔塔那样向你挑战来得到欧克利的地位。”
“欧克利有我呢,”弗拉基说,“我会保护他。”
拉基克把头转向弗拉基,它的气味中带着轻蔑,它的姿势中带着侮辱的冷漠。它说道:“只有力气而没有思想根本就没用。也许你能保护他不受其他马塔塔的侵害,但你对我却无可奈何。泰弗曾将生命赐予我下的蛋,而你就是从我下的那一窝里生出来的,弗拉基,还记得吗,欧克利希保护欧克利,同时也保护我不会受你的侵害。我下的蛋不能直接伤害我,这就是欧克利希。”
“那么现在你回来是向欧克利挑战的吗,拉基克?”弗拉基模仿小恐龙找到母亲时发出的气息嘲讽地问道,欧克利也和它一起笑了起来。拉基克也轻声咯哈地笑着,使自己的笑声和它们的笑声混合在一起,等待着笑声消失。
等又安静下来之后,拉基克说道:“是的。”
斯特拉仿佛知道它会这么回答。
“我要向欧克利挑战,”拉基克继续说,“除非他能让斯特拉带来的那些人活下去,最起码得让它们活到我们弄清楚它们对我们是不是有帮助之后。”拉基克转头看着欧克利,它叉着腿站着,发出浓郁的气息,郑重地对欧克利说:“我拉基克恳求欧克利希并请求祖先给我们作出裁决。”
弗拉基无礼地嘶嘶叫道:“这太有意思了。欧克利至少还能看见,拉基克,你想死在那儿?我去把马塔塔都叫到祭祀厅里……”
“等一下,弗拉基。”欧克利声音嘶哑地说。听到拉基克的挑战后它的肉冠又竖了起来,胸前绿色鳞片的颜色变得更深了,变得就像最阴暗的森林的颜色一样。它说:“拉基克,我不想这样。你离开这儿就行了,我也不想要你去祭祀厅。”
“那就改变你的决定。”
“不。”欧克利断然说道。
“那我就要得到我所要求的特权。”
“拉基克……”
“我坚决要得到欧克利希赋予我的权利。”
欧克利喷着鼻息向前走了一步,步伐富有活力,斯特拉已经有多年没看到它这样了。
“你会得到的。”欧克利回答说。
它伸出手,弗拉基从墙上抓起欧克利的长矛放在它的手中,欧克利用苍老的手指握着长矛说:“咱们去祭祀厅,拉基克,我会给你时间休息并做好准备的。”
“我倒愿意我们现在在这里就进行裁决,”拉基克说,“有斯特拉和弗拉基作证就足够了。”
欧克利恼怒地张开嘴,它的气味刚才还很正常,可现在已变酸了。“很好,”它厉声说,“弗拉基,给这个蠢货拉基克一件武器。”
弗拉基递给拉基克一根长矛。它摸索着找矛杆,弗拉基流露出轻蔑的表情,拉过拉基克的手,帮它握住了长矛。拉基克双手握住长矛在膝盖上啪地一声折成两段,它把折断的棍子扔到一边,只拿着那个长短跟手差不多的带钢钩的矛尖。
欧克利问:“你在干什么?”
斯特拉也困惑不解。
欧克利希详细地规定了正式挑战的所有程序,包括双方站立的方式、握长矛的恰当姿势以及刺出长矛的各种形式等等。
然而拉基克却蹒跚地走向前去,它伸着右手摸到欧克利的武器,将欧克利光滑的矛尖顶在自己的胸前,刚好顶在心脏上,然后突然伸手拽住欧克利脖子上松弛的皮肤,把它拽到自己跟前。
拉基克说:“你瞧,我不用看见你,泰弗,双目失明根本就不要紧。一旦我感觉到你的矛尖动,我就会抓住你把我的矛尖刺入你的心脏,我们两个都得死。”
“这不符合欧克利希。”欧克利嘶嘶地叫道。
弗拉基和斯特拉对这违反行动路线的举动大为吃惊,它们楞在那儿一动不动。
“是的,是不符合欧克利希,”拉基克大声说,“这是一种新的方式,我们现在都很遵守。如果你袭击我,或者如果我感觉到或听到弗拉基要袭击我,我就会结束这一切。泰弗,你是欧克利,你应该是欧克利,因为你对欧克利希最了解。你被献给我们的祖先之后,谁会成为欧克利呢?在这样一个奇持而危险的时候,你还能信任其他马塔塔吗?像任何精明的欧克利一样,你已经清除了所有和你年纪相当的真正对手,剩下的谁最年长呢?是弗拉基?还是任何一个能胜任的马塔塔?还是那些每天早晨祈祷你万寿无疆以便他们不必成为欧克利的马塔塔呢?如果我错了,那么现在就结束这一切吧。面对祖先我们两个有什么可害怕的呢?泰弗?我们活得已经太久了。来吧,快刺我吧.快来刺我,然后我们两个同归于尽,让我们的尸骨在祭祀大厅里混在一起。快来刺我吧,否则就承认以新的欧克利希取代现在的欧克利希。”
这僵持的局面持续了好一会儿,两个老马塔塔的呼吸声在静寂的房间里听起来非常响,它们的声音在耀眼的阳光下被死神拥抱着。拉基克用失明的眼睛紧盯着欧克利那张伤痕累累的脸。
弗拉基咆哮着,它的肌肉绷得都要进发出来了,手里紧握着代言者的权杖。
斯特拉也在等待着,不知道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