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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盯着花灯上的桃花看了两眼,忍不住笑道:“哟,这上头还画着桃花呢,怎么不再添首诗,如此才有意境么,看的人也才能明白。”
顾咏轰地一下从脸红到了脚趾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话。他素来是个爽快人,心里有什么话也都直说的,可这感情的事毕竟是头一遭,心里多了些患得患失,既希望玉珠能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又害怕玉珠不喜欢到时候反而疏远了他。如此一来,这个心直口快的年轻人也变得蠢笨了。
“阿铮你啰啰嗦嗦地再做什么,还不快请顾大哥进来。”玉珠从窗户里瞧见他二人面色古怪,不知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忍不住高声唤道。
秦铮似笑非笑地朝顾咏看了看,忽然出手将花灯抢了去,快步走回房,大声道:“顾大哥亲自画了两盏花灯送过来,真真地精致,姐姐快出来看呐。”
玉珠闻言赶紧起身出来,接了花灯仔细看了,才笑道:“这是顾大哥画的么,这桃花跟真的似的,果真是好看。”说着,遥遥地看着顾咏,笑容比那灼灼桃花还要灿烂。顾咏一时看得呆了,只晓得怔怔地瞧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这一刹那间,顾咏忽然有种想说出口的冲动。
“妇唱夫随”
三十九
“顾大哥快进屋吧,外头冷。”玉珠朝顾咏笑着招呼道。
顾咏仍是呆呆的,直到秦铮上前拉了他一把,才猛地醒转,尴尬地笑了笑,又偷瞄玉珠一眼,见她脸色如常,才放下心来,可又忍不住有些失望,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进了屋,玉珠让秦铮挂花灯,顾咏也上前帮忙,三人忙活了好一阵才将那两盏灯挂在了屋檐下。秦铮走远了几步仔细看,甚满意地说道:“顾大哥画工真不错,这花儿瞧着就跟真的似的。”
顾咏被他夸得心中甚得意,又不想让玉珠觉得他浮躁,故想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神情来,只一脸淡然地朝秦铮笑笑,眼睛却不住地往玉珠的方向瞄。正巧赶上玉珠朝他看过来,二人眼神一交接,顾咏顿时有些喘不上气,一双眼睛不知该往何处看,想挪开偏又舍不得,一时臊得满脸通红。
玉珠原本只是无心,可被顾咏这么盯着看,心里头隐约猜到了什么,脑子里也陡然混乱起来,不知是该欢喜还是难为情。也不敢再看他,别过脸去朝秦铮说话。
“玉珠,我……我有话和你说。”也不知是哪里生出来的勇气,顾咏忽然开口,待说出了口才猛地反应过来,自个儿也怔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要开口了,要开口了……是死是活便就在今日。
玉珠被他这么瞧着,哪里还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什么,就是脑子里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也不知该如何反应。
是应了他,还是拒绝?这两个念头在脑子里闪来闪去,可她偏不知该如何抉择,不由得有些抱怨他为何偏偏选了这个时候。双唇紧咬,想说什么拒绝的话,可对着顾咏那炙热的眼神偏偏又开不了口,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哦,我去厨房,烧茶。”秦铮见气氛有些古怪,忙借口岔开,临走前还不忘朝顾咏使了个眼色,鼓励之意十分明显。
有了这个未来大舅子的肯定,顾咏原本忐忑的心也忽然安定下来,暗自想道,便是玉珠今日不许,他便明日再来,若明日不许,他便后日再来,日复一日,总有她应下的一天。
如此一下定决心,他眼中犹豫之色悉数褪去,脸上只余真诚。
玉珠仍是低下头不敢看他,一边暗骂秦铮那小子不地道,一边红着脸将顾咏引进里屋。
一进屋,房里的气氛便尴尬起来,玉珠努力地使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坐到椅子上给顾咏倒茶,手却在微微发抖,茶水倒有一半落在了杯子外头。一旁的顾咏看着只觉得她可爱至极,尤其是她红着小脸无比娇羞的模样格外醉人。
“顾……顾大哥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玉珠垂着脑袋,结结巴巴地问道。
顾咏这会儿也臊得一脸通红,方才进屋前的豪情万丈这会儿全都憋回了肚子里,吞吞吐吐地靠得近了些,看着玉珠的眼睛,一字字地认真道:“我……我想和你说,我——”
关键时刻,偏偏有人要捣蛋。
“秦大夫,秦大夫——”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呼唤声,将顾咏到了嘴边的话堵了回去。玉珠也明显愣了下,看了看顾咏,站起身打开门,临走时又回头再看了顾咏一眼,柔声道:“外头似有急诊的病人,顾大哥有话日后再说,可好?”
顾咏这会儿哪里还说得出“不”字,赶紧起身道:“不急不急,你先看病要紧。”
院子里这会儿已经来了好些人,手忙脚乱地抬着个人,见玉珠出来,便有人大声道:“秦大夫,您快来看看,小柱子眼看着都快不行了。”
“小柱子!”玉珠大惊,赶紧快步走近,才看到躺在人群中央的人事不省的小柱子,不由得惊诧道:“这是出了何事,好好的怎么这样了?”
孙老太太这会儿已经哭得快晕了过去,连话也回不了。一旁帮忙的乡邻回道:“庙会上的人太多,广霁桥都给挤塌了。小柱子被埋在里头,好不容易才翻了出来,一抱出来就这样了,外头的医馆都人满为患,不得已只能抱回来请秦大夫看看。”
“桥塌了?”玉珠一愣,“那岂不是伤了不少人?”
“可不是,小柱子这还算轻的,有两个当场就死了的。”
玉珠顾不上唏嘘,赶紧让人将小柱子抬进屋,撕开他的衣服听了听他的心跳,又把了脉,脸色微变。
“怎么了?”围观的人群见她脸色不对,也跟着着急起来。孙老太太就这么个孙子相依为命,若是小柱子有什么好歹,只怕老太太也活不了了。
玉珠却恍若没听到旁人的问话,又伸出手指在小柱子的鼻息处探了探。旁人瞧见了,俱是大惊,有着急的也跟着探了下小柱子的鼻息,顿时大惊失色,“没气儿了。”
“不会吧,死了?”
“这可咋办啊?”
“真是天可怜见的……”
“……”
怎么办?玉珠紧咬双唇,犹豫不决。若是什么也不做,小柱子便是死路一条,可若是——万一不成功,会不会被这些不明白的人当做是庸医杀人?
“玉珠,怎么了?”挤进人群的顾咏所有的心思都只放在玉珠身上,见她脸上犹豫不决,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玉珠抬眼看他,一脸为难,“我……”
“别这样,救不了人不是你的责任。”顾咏还以为她是为了不能救人而难过,蹲下身子柔声安慰道。
“不是的,我——”玉珠低头看看躺在案板上面无人色的小柱子,脑子了闪过他乖巧可爱的模样,再也顾不上旁的顾虑,长长吸了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脸坚决,“请帮我去找个芦苇管,若是寻不到旁的管子也行,不要太大,三寸长……”
众人不解其意,但看玉珠的意思,似乎是还有救人的法子,也顾不上详询,立即分散去寻东西。玉珠又吩咐秦铮去里屋将她平日里解剖用的刀子拿来。秦铮这会儿才意识到问题,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瞧着她,道:“姐你要给小柱子开膛?”
顾咏不明白开膛的意思,但这词儿听得实在是渗人,不由得也惊诧地瞧着玉珠。
玉珠郑重地点头,“小柱子跌倒的时候肋骨刺穿了胸膜,伤到了气管,才造成了气胸窒息,为今之计,唯有开胸。”她这段话里都是现代医学名词,秦铮和顾咏哪里听得懂,只是开胸这个词儿听着就吓人,更何况做出来。
顾咏还算冷静,听罢了只是微微一愣,尔后马上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所在,快步走到一旁几近晕厥的孙老太太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老太太,小柱子如今伤得厉害,玉珠虽有法子救他,但也极其危险,你老人家发句话,若是答应,玉珠马上就动手,但我们话说在前头,尽人事听天命,小柱子若是有个好歹,都与玉珠无关。你若是不答应,我们便只有送小柱子回去了。”
孙老太太这会儿脑子里早已乱成一团糟,哪里还能思考,只抓着顾咏的衣服一通嚎哭,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还是一旁扶着的乡邻发了话,道:“左右也是个死,指不定秦大夫还能救活他呢。今儿我就代老太太应一句,还请秦大夫动手吧。”
方才散开找芦苇管的乡邻们也陆续回来了,听了这话,也都纷纷开口道:“秦大夫动手吧,便是治不好,那也是小柱子的命。老太太绝不会迁怒于你。”
秦铮这才放下心,赶紧去屋里去了小刀过来。
乡邻们虽说都应了,可当他们瞧见玉珠挥着刀直接在小柱子胸口动刀子的时候,也都齐齐地吓了一跳,瞧着玉珠的眼神也都变了色,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唯有顾咏紧紧跟着,虽说帮不上什么实际的忙,但每每玉珠一抬头便能瞧见他安慰又鼓励的眼神。
这其实算不上什么大手术,芦苇管子一□胸口,小柱子很快就咳了几声,然后恢复了呼吸。一旁围观的人们都傻了眼,忍不住又凑近了些,还有点胆大的上前仔细摸了摸小柱子的胸口,惊诧道:“活了,活了,还真是活了。”
众人又惊又喜,再望向玉珠的眼神里便带了些敬畏,还有几个素来迷信的只差没把玉珠当观音菩萨拜。那边孙老太太也被人唤醒了,又哭又笑地挤了进来,见小柱子果然又活了,又是一通哭。
这当口外头又有人抬了病人进来,也都是方才塌桥的时候受伤的,多是跌打骨折之类。玉珠顾不上与众人寒暄,赶紧又去接待其他病人。
因医馆里人手不足,顾咏便自然而然地留了下来,他虽不懂医术,但胜在力气大,人也细心,在一旁打打下手足足有余。如此忙到了天色全黑,这才将最后一个病人送走。
小柱子却是不能动的,依旧留在医馆里,玉珠另辟了间小房间做病房,孙老太太一直守在小柱子床边寸步不离,玉珠也无可奈何,只得由着她去,却又担心她熬不住,晚上还是给老太太熬了碗汤药滋补身子。
顾咏则是留了饭才走,虽说今儿累是累了点,但他心里头却是极欢喜的。玉珠那里虽未曾挑明了话,但见她的神情,分明猜到了他的意思。如今既然没有刻意疏远,便说明她对自己不讨厌,既然不讨厌,那他日后便有大把的时间来争取……
便如今日这般,妇唱夫随。
一想到这个词,顾咏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回府的路上两条腿直发飘。
“旧疾”复发
“哐当——”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砸碎东西的声响,李氏吓了一跳,险险地停住脚步,朝身侧的美思瞟了一眼。美思会意,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外,帖耳听了一阵,过了好一会儿,正要过来,忽然脸色一变,侧身躲到外面的柱子后面。
李氏微愣,正要发话,却见房门打开,郑览扶着额头面色铁青地走出来,李氏眼尖底发现了他手指间的一抹腥红。
郑览见了李氏,微微一怔,停下步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唤了声“嫂子”,尔后不顾李氏惊诧的眼神,低头走了过去。修文一脸紧张地跟着他身后,经过李氏的时候朝她弯腰行了个礼。
屋里传出低低的喝骂与诅咒声,李氏迟疑了一下,没进屋,转身又往回走。美思赶紧追上来,一脸神秘地想凑过来说什么,被李氏一个狠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待回了房,李氏屏退左右,单留了美思一人,才问道:“方才可是夫人又逼迫二少爷娶表小姐了?”
美思点头称是,又道:“二少不应,夫人便发了火,拿起床头的茶盏就朝二少扔过去,扔了好几样呢,后来砸到了二少的额头,出了血,夫人才停了。”
李氏闻言只是冷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