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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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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外面的战乱,安王府宁静的仿佛世外桃源,不受世间纷乱影响。
飞云连绵的檐角下,青色的琉璃瓦在灯光下,发出幽暗的光泽。
前庭的石桌前,云战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在略有所思,又似乎什么都没有,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像一尊石雕佛。
云芬走到屋檐下,看着他,心里幽幽一叹。
阜国的这场战乱,是迟早的都要发生的,公子虽然早已经知情,但直正发生的时候,公子还是很难置身事外,不然公子就不会把他们留在府内了。
“公子又在出神了?”云伯停在她身边,低声问道。
云芬点头:“这是公子的命数,公子与靖帝虽为父子,却无父子之份,如若不是公子的脱尘越世气息,靖帝眼中又怎么会有公子?恐怕他早就忘记了他还有一个四皇子了。”城主说过,世上很多东西都是生来就注定的,公子与父母皆无缘无份。
“城主说过,公子与阜国无缘。”云伯淡声道。
云芬睨了他一眼,轻叹,点点头。
空气中传来了异动,一阵淡淡的清香从远而近,云伯,云芬两人都脸色一正,抬眸看向从幽径中走来的一群人。
云伯盯着走在前面的人,微微皱眉,城主说,正因为他擅自主张的举动,才会影响到公子的命数,所以严辞命令他和云芬,不得插手于阜国以及公子任何事。
否则只会让公子的命数加快运转,后果由公子承受。
城主都这样说了,他和云芬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心里难免愤愤不平,公子竟然同意这个女人住在安王府内。
阮心颜走近坐着的人,淡然的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一旁的秦不值也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我来要什么?安王心里很清楚。”阮心颜支起一手撑着头,侧身看着天空的璀灿繁星,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秦不值盯着他,心里暗暗紧张,成败在此一举,四皇兄会答应帮他吗?
良久之后,云战才看向秦不值,话却是对她说的:“好。”既然他是帝王星,他也是顺应天命。
秦不值心里惊喜,但面上还是镇定无常,只不过挺直的背脊泄漏了他的兴奋。
阮心颜回眸轻瞟了他一眼:“你这样爽快,我也不矫情,你这个‘交代’可以换一条命,当日你的人刺杀我一事,就算了,但是……”
声音微顿,照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威胁,不,也可以说是声明。
“如果云中城再犯上我,这笔帐,我依然会算进去。”
云战对她的话,仿佛不以为意,也似乎是根本就不在乎,用一种置身事外的语气道:“云伯,芬姨,送十王爷进宫。”天地之间,浩瀚无穷,他的存在意义对阜国而言,或许就是为了今晚。
云伯,云芬两人相视一眼,这,真是天意。
两人看向坐在一旁的阮心颜,心里都有着惊骇,这么说来,她之所以住进安王府,就是为了在今日能让十王进宫?
她如何知道他们能进宫?
她不可能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能进宫?你知道什么?”云芬控制不住的问道。
阮心颜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飘然送出两个字:“猜的。”有时候直觉这东西并非全是虚的,只要够细心,够缜密,很多秘密其实都不是秘密。
云芬愕然,猜的?
“你猜到了什么?”不,她不可能知道她是世人眼中已经死去的贤妃。
阮心颜轻笑:“你心里此时想的就是我猜的。”

022密道潜入
这是一间地牢,四周皆是刑具,石壁上吊着的铁链扣着一个人,被扣的人一身明黄色的中衣,衣服完好,除了头上的金冠被摘除,发丝凌乱的覆盖住了脸,似乎只是挂在墙上,并没有受刑。
随着沉重的牢门打开,随之而来的是脚步声。
刘皇后看着挂在墙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冷冷的道:“皇上,还没有想通吗?”
靖帝缓缓的抬头,望着眼前的人,这是他的结发之妻,是他的皇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端庄沉稳,昔日她打理着靖王府,后来,掌管整个后宫,对她,他给了他最大的信任。
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落得如此地步,竟然拜他最信任的人所赐,他如何不恨?
他冷冷一笑:“皇后,既然你都不念夫妻之情了,朕无话可说。”
刘皇后看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无名之火再次狂燃,她恨,为什么他就不放下,为什么不把皇位直接给或儿,只要他把兵符,皇位都给了或儿,或儿和她自然不会真的对他下狠手,毕竟他是她的夫,是或儿的父皇。
现在看来,他疼爱或儿,只不过是表面,实际上,他谁都不爱,他只爱他自己。
“臣妾再问一次,皇上当真如此狠心?”非逼她动手。
靖帝嘲讽出声:“狠心的是你这个贱人,而非朕。”权利熏心,竟然不惜谋害夫君,教导儿子弑父,这样的女人何止是蛇蝎心肠。
贱人?
刘皇后愣了一会儿,而后大笑,尖锐刺耳的笑声在地牢中回荡,直到她笑累了,笑哭了,她才缓缓的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有着痛,有着泪,还有着恨。
“从这一刻开始,你我夫妻恩断义绝,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冷酷无情之人,他不配为夫,不配为父。
她和或儿能走到今天,全是他逼的,是他的无情,他的自私逼的。
靖帝心头有些慌乱,后悔不该逞口舌之快,触怒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刘皇后走上前,盯着他,轻言轻语温柔如呢喃似的在他耳边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身上有伤的,想要一个人求生不能,我这个贱人,有的是办法。”
“你……”靖帝身子猛的一动,如果不是双手被扣,如果不是被喂食了普罗散,他全身无力,否则,他一定掐死她。
刘皇后看着眦睚欲裂的人,慢慢的后退,然后转身背对着他,冷声道:“好好侍服着皇上。”
“是,奴婢遵旨。”两名身形高壮的嬷嬷听闻命令后,缓缓的逼上前。
“你们敢,朕是皇上,你们不要命了?”靖帝怒目圆瞪的看着朝他逼近的两名嬷嬷手里的银针,震霆大怒。
“得罪了,皇上。”两名嬷嬷嘴里说着客套话,但脸上可丝毫没有惧意。
两人跪在了靖帝脚边,一人抬起了他的脚,脱下他的绣着金龙的鞋,黄色的布抹,露出了一双因为常年不曾见过阳光又养尊处优的脚。
“狗奴才,你们敢,朕要诛你们九族,五马分尸……啊……”
因为钻心的痛疼,那声浑厚的怒吼声转变成痛吼。
他的双脚大拇指指甲处各刺进了一根银针,然后移动着,把指甲和肉分开,她们的动作,轻轻柔柔,缓慢无比,却让疼痛积聚到人无法忍受的地步。
片刻,靖帝凌乱的发丝就因为一身冷汗而粘沾在脸上,面容因为疼痛而扭曲骇人……
刘皇后微微沙哑的声音传来:“皇上万金之躯,受不住这等苦禁,还是请皇上识时务把兵符交出来。”
靖帝不停的喘着粗气,不知道是气,还是因为疼痛难忍,喘了半天,他才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个贱人,有其母,必有其子,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哪里配当一国之君?三皇子,五皇子,任何一人都比你们来的够格。”

“你……好,那臣妾等着。”刘皇后气的浑身发抖。
“好好的‘侍候’着!”恨恨的吩咐了一句后,刘皇后大步走了出去。
“嗯……”接连而来的巨痛,让靖帝不再痛喊,而是强咬着牙,实在忍不住,也只是闷哼,不再失态的大喊。
……
本就是黑暗时分,密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云伯手上举着一个火把,也只能勉强能照亮三人的身影。
一路走来,秦不值心里止不住的惊骇,皇宫地下竟然有这样一条密道?
他仔细触摸过了,泥土潮湿,这密道并不老旧,从安王府直通贤清宫和父皇的内寝殿。
这,是四皇兄建筑的密道?
不,应该说这是为了四皇兄而建筑的密道。
是这两人吗?他们是云中城人,四皇兄和云中城又是什么关系?
虽然心头疑惑,但秦不值也知道,当务之急,这些疑惑只能暂时放下,他今天的目的是来拿兵符的。
她说父皇被关在凤鸣宫的地牢里,让他熟记了地牢的路线,让他待会趁着给父皇送饭的时候接近父皇。
脸上的异样触感,脑中的地形图,还有里外接应的人,一切她都安排的稳稳当当,万无一失。
秦不值低下头,他的一切,都是她给的,如果有一天,她要拿走……
“前面就是贤清宫内寝,十王爷上去吧。”云芬淡声道,公子说十王就是阜国的帝王星,所以他们不是在帮那个女人,只不过是在顺应天命罢了。
这条密道原本是为了她能就近照顾公子,才让人挖掘而成,没想到,竟然成就阜国帝王星的大业,这确实是天意。
秦不值点点头,动作小心谨慎的掀开了头顶上的那块地砖,云芬说过,地道上面是床,要爬出去。
秦不值爬了很久,才终于能自由站起身,内寝是昔日贤妃娘娘所居住,如今她已经死了,这里冷清寂静的让人汗毛直立,秦不值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正当他想要触摸到门边的时候,他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靠近,刹那间,他惊的全身一紧,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三更,饶是他再大的胆子,此时也感觉到了害怕。
“跟我来。”低低的声音近在耳边,让秦不值想放声尖叫,但他还是忍住了,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这人应该就是她说的接应的人了。
他凭直觉,跟上了那人的脚步,七拐八转九弯,走了约莫一刻钟后,他才看见了灯光。
他环视一眼,还没有出贤清宫。
走在前面的人回过头,是一个身材瘦小,与他不分上下,身穿太监服的小太监,他回过头了,仔细看了他一眼,然后拉着他进了旁边一簇花丛。
那里躺着一个与他年纪,身高差不多的太监,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了下来。
“把衣服换上,腰牌别上,记住,你是凤鸣宫贵嬷嬷的侄子小贵子,今年十二岁,亥时三刻出生,进宫已经五年零八个月二十七天。”
“贵嬷嬷是皇后身边最得宠的嬷嬷之一,跟在皇后身边已经有四十年,是皇后当年从刘家陪嫁婢女之一,你是贵嬷嬷的侄孙,上面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三个妹妹,家住离苍都八十里外的南水城十里镇河兴村。”
“在凤鸣宫,因为贵嬷嬷的关系,小贵子在凤鸣宫,向来被那些宫女太监敬让三分,好赌成性,而且逢赌必输,贵嬷嬷不许凤鸣宫里的太监跟他赌,记住,别急着进地牢,其余的,要靠你随机应变。”
秦不值点点头:“我知道如何做了。”
……
身形粗壮的贵嬷嬷从地牢出来,累的筋疲力尽,没想到皇上倒也是个倔强的主,无论她们如何折腾,更是不张嘴,说出兵符的藏身之处。
“贵嬷嬷,您老走好。”守在地牢外的几名士兵看着她们出来,连忙上前谄笑哈腰。
他们皆是皇后安插在禁军里面的心腹,与贵嬷嬷等人一样,是皇后铁杆拥护者,但比起资历,他们和贵嬷嬷当然不能比。
“好生看牢着,任何人不得进入,如果有什么差错,可不是掉脑袋的事了。”对他们的谄笑,司空见惯的贵嬷嬷也习以为常的叮嘱道。
“是,是,是,贵嬷嬷走好。”
把这些对他们而言,不亚于第二个主子的人送走,地牢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地牢就在凤鸣里面,除了一条路并没有别的路,所以看守地牢的人也不多,只有四个人。
当一脸挂着泪痕,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贵子在贵嬷嬷前脚刚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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