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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妈妈急忙收口,刘如蕴忙道:“是我央了桑妈妈带我在这院子里四处看看景的,见这里的牡丹着实好看,才对我说了来由。”小厮见刘如蕴的穿着气派,知道她是今日席上的客人,忙行个礼道:“这位奶奶,今日是家爷在这里歇息,还请奶奶往另一边去。”
说着就预备领刘如蕴往另一边走,刘如蕴听的有男子在这里歇息,怕撞上不好看,点头也要往这边走。
“刘娘子,没想到我们这么有缘,又见到了。”慵懒的声音响起,刘如蕴听到话里有调侃的味道,不由有些生气,转身去看,却是王二爷披了件灰色外袍,在牡丹花丛边,刘如蕴这才看到牡丹花后面是一间小房子,房子不高,上面又爬满了藤萝,一时还认不出来。
刘如蕴见他出来,想必是自己扰了他的歇息,不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方才话里的调侃自己是能听出来的,一时不知该做什么,王二爷自说了那句话,就再没说旁的,只是看着刘如蕴,细细打量。
兄长
这个寡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王二爷心里在想,和一般守节的寡妇不同,但和一心求嫁的寡妇也不一样。他这样盯住刘如蕴在看,刘如蕴终于醒悟过来,脸上泛起红晕,却不是羞涩而是恼怒,匆匆福了下去:“扰了二爷歇息,是我不该,然二爷目光灼灼,想来也不是甚好人。”
说着就起身走了,桑妈妈和小厮听到主人被骂,不由齐齐看向王二爷,王二爷却只觉得有趣,见桑妈妈看向自己:“还不快些跟着把她送回厅上,不然迷了路怎么办?”桑妈妈急忙走了,小厮看见王二爷脸上并没有怒容,想来自己也不会挨板子了,忙对王二爷道:“爷,小的去给你沏壶茶去。”
说着就要溜,王二爷已经喝道:“就你惹出来的,让你守在门口,又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小厮的脸一下变的愁眉苦脸,王二爷哼了一声:“今日要把这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寸草不生,不然。”
小厮急忙窜到屋里,就打扫起来,王二爷笑了笑,这个寡妇,牙尖嘴利,倒也十分有趣,寡妇,寡妇,王二爷沉吟着,伸个懒腰,继续梦周公去。
刘如蕴回到席上时,珠儿见她久去不至,生怕她遇到了潘大爷,纠缠不清,到时候可怎么办?只是这也不是自己家,也不好随便乱闯,正在如坐针毡之时,见刘如蕴进来,才松了一口气,等到刘如蕴坐下,珠儿小声的问:“姐姐,怎么去了这许多时候?”
刘如蕴笑道:“不过是看见花开的正好,赏了赏花。”刘如蕴此时的神态已经恢复自若了,珠儿也没看出不对,只是哦了一声。
席上已经坐满人了,王芝兰见客来的差不多了,对在旁伺候的仆妇点头:“开席吧。”这一声令下,早就等候着的下人们一起动手,把菜陆续上了。
戏台上的戏也开场了,主人家安一安席,刚走到下面第一席,就听到外面传来女子爽朗的笑声:“妹妹,我来迟了,先罚酒三杯再说。”
这声音虽不算大,刘如蕴的筷子抖了抖,差点没掉下去,珠儿也听出来者是谁了,看着刘如蕴:“姐姐,大奶奶她?”王芝兰已经放下杯子,出去迎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美人出现在面前,她个子高挑,不似一般江南女子那般娇小,头上的发髻梳的极高,左边戴一指头顶大小的金丝髻,右边插了一支镏金镶宝簪,发髻正中,别了一股凤钗,凤口处含着一颗红宝石,正正垂在她双眉之间。面上脂粉点的恰当,身上穿的是大红袍子石榴裙,裙下露出绣有牡丹花的尖尖凤头,一双眼,真似秋波一样,只那么一转,满厅的人却觉得都被她看见了。
珠儿已经吓的打抖,手上的筷子都拿不住了,刘如蕴虽面上比她镇定,心里也在想辙,自己的大嫂不是苏州人吗?怎么会出现在南京潘家的席面上,而且看样子和王芝兰还很熟,这是什么原因?
不等刘如蕴想出法子来,王芝兰已经亲自送美人过来,坐的就是刘如蕴旁边空着的位子,刘如蕴顿时觉得汗如雨下,也知道为什么帖子上指明要自己来了,都不敢抬头去看大嫂。
等到王芝兰走后,刘大嫂才笑吟吟的问:“小姑许久不见。”接着对珠儿道:“珠儿,这么些日子不见,你可长进许多了。”刘如蕴抬头,面上不知该对大嫂做什么表情,方才在王家花园一角看到的情形又浮现出来,那些牡丹不就是大嫂嫁过来的时候,自家才种的,听说还是从大嫂的娘家移过来的。
刘如蕴在那里暗自思量,刘大嫂已经笑了:“小姑,你为人聪明无比,怎么就忘了问问,我娘姓王,是南京人,这里。”刘如蕴已经全明白了,看着刘大嫂:“嫂子,你,”想了想,刘如蕴终于把话说了出来:“你,不会是娘命你来的吧?”
刘大嫂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却没喝下去,只是看着刘如蕴:“你说呢?”刘如蕴这下不知道怎么说了,刘大嫂看见刘如蕴面上的表情,放下杯子,用手揉了揉额头:“这是不是不是冤家就不聚首?”刘如蕴还在奇怪,大嫂怎么会说这话,却看见王芝兰已经到了这边安席了,见刘大奶奶和刘如蕴说的开心,不似初会,王兰芝笑道:“表姐,你那日见我发帖子,还说要吴奶奶的表嫂亲自到了,这却是为何?”刘大奶奶笑的温和:“我只是那天听表弟说起,才想起有个族里的堂妹像是和她一般,这才央你务必请她过来,今日一见,果然是你表姐夫家的堂妹。”
王兰芝听到这话,一双眼笑的越发动人:“原来都是亲戚,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倒是我鲁莽了。”刘如蕴面上带着笑和她应酬了,心里却十分焦躁,大嫂这话,又让自己和潘家有了联系,自己的清净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
等到王芝兰走后,刘大嫂见刘如蕴还在想心事,面前的菜摆着动都不动,给她布了一块鱼肉:“吃吧,我不过是和你大哥过来南京,去文聚楼书坊买书时候,看见了珠儿,这才打听了下,猜到那个人就是你。”刘如蕴夹起鱼肉,放到嘴里,却觉得食不知味,大哥也在南京,还有珠儿怎么会没看到自己大哥大嫂呢?
珠儿此时也满脸通红,原来说了半日,这事竟是自己这边出了纰漏,还猜了半天,当是潘大爷出的帖子,原来竟不是。
虽然刘大嫂之后再没说话,这场戏酒,刘如蕴还是吃的连上了些什么菜都不知道,匆匆吃完,连场上的戏都没看完,就告辞回家。
王芝兰也没有挽留,虚留了一下也就分了。刘如蕴坐在轿子里面,不知道怎么想,王芝兰竟是大嫂的表妹,之前从没有听说过,现在这样,连大哥都在南京,究竟会怎么样?
大哥也有许久没见了,刘如蕴想起往事,掀开轿帘往外看看,也不知大哥会怎样想?从小被他娇宠的妹妹,竟趁他不在之时,做出这样的事情,刘如蕴不由叹气,不过若是大哥在家,自己想必也和离不成,看来真是闻姐姐所说,万事都有天注定,轿子稳稳停下,原来已经到家了。
刘如蕴刚被小婉搀下轿,就见陈妈妈从里面出来,想是等了好一会了,看见刘如蕴,急忙迎上前道:“姑娘,你总算回来了,大爷来了,我想使人去王家请你回来,却被大爷说不消,现在坐在屋里等候。”
方才在王家遇到大嫂之时,刘如蕴已经想到哥哥会来,谁知来的却那么快,刘如蕴皱了眉,也不知哥哥来,是要骂自己呢还是做什么?
珠儿也下了轿,听到陈妈妈所说,站在刘如蕴身边问道:“大爷是怎么来的,走前面还是走后面?”陈妈妈叹气:“我就觉得怪呢,大爷竟然是从你们走的这门进来的。”
刘如蕴她们常走的,是从花园里面开了个门出去,并不从前面进出,有客人来,也是从前面书坊进来,刘如蕴暗自笑自己,自己大哥是什么人?十三岁就出来帮着父亲打理生意了,这点地方还能想不到吗?
站在这路边总是不雅,招呼着进去,绕过花园,到了厅前,刘大爷自在的很,坐在刘如蕴常坐的一个椅子上,旁边的小几摆满了东西,茶,点心,刘大爷手里捧部小说在看,边看还边和旁边伺候的小厮说些什么。
小厮眼尖,喊了一声:“三姑娘来了。”刘如蕴刚想叫大哥,觉得小婉在旁边不好,解下斗篷,递于小婉道:“拿去浆洗了。”这才缓步上前。
刘大爷把手里的书随意一丢,站起身来,瞧着妹妹,刘如蕴刚想行礼,见自己大哥只是定定望着自己,再不说话,心里也有些发虚,不由低下头。
刘大爷望了半日,才开口道:“三妹这里,甚是自在,想来三妹过的不差?”刘如蕴平日的机锋,此时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该怎么和自己哥哥说呢?是撒娇还是耍赖,此时哥哥说起自己日子过的不错,甚是自在,又是为何。
等不到刘如蕴的回答,刘大爷继续说话,此时却带了叹息:“可怜我们的老父老母,日子却过的不好,爹虽竭力操持生意,精力大不如前了,娘呢,一头乌发,不过数月已经白了大半,连家务都懒待管了。”
心事
这几句话虽然平常,刘如蕴却听的面红耳赤,她看向陈妈妈,随即目光又转向刘大爷,半天口中才挤出这么几句:“我,我还一直以为,爹娘都安好的。”
安好?刘大爷看眼妹妹,口里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才对她道:“你还真放心,爹娘记挂着你,怎能安好?”这话却带有责怪了,刘如蕴的眼泪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往下掉,却也没有拿丝帕去擦,就像小时候,自己哥哥说了自己,也是这样只在他面前垂泪的。
见她这样哭,刘大爷的心果然软了,用手扶一扶她的肩头:“三妹,你的性子,我是知道的,最怨男子三心二意,潘家这头亲事,你退了去,也是好的,你是我嫡亲的妹子,难道要看着你去受委屈不成,只是你也不能这样不言不语一个人来到南京,教爹娘担心。”
刘如蕴听到哥哥这样说,咬一咬下唇,却还是不说话,刘大爷见她只是低着头,手里搅着帕子,想来她心里也有委屈,方才想好的埋怨的话,此时却半句都说不出来,自己这个妹妹,当日娘生下来她时,就有些体弱,家人难免纵着她,自己身为长兄,就越发娇惯着她,等她慢慢长大了,身体不像小时候那么弱了,就开始粘着自己。
自己算账的时候,就在旁边磨墨,写字,初次学刺绣的时候,做了第一样成品,就是绣的小荷包,也给了自己,当时自己还笑话她绣工极丑,结果她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只是掉眼泪,别的什么话都不说,此后就扔下绣花针,拿起笔来,谁知学了太多的东西,心性开了,竟做出这种事情,事后还称自己不是刘家的人,虽说是为了刘家的面子着想,爹娘却终究是爹娘,这个妹妹,如此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刘大爷不由叹息。
听到刘大爷的叹息,陈妈妈趁机对刘大爷道:“大爷,三姑娘既已知道错了,你们就坐下吧,别站着。”刘大爷哼了一声:“知道错了,陈妈妈,你是越老越糊涂了吗?”陈妈妈被这句话一说,又吓得不敢出声了。
刘如蕴听了刘大爷的这句话,眼里的泪水又聚了起来,刘大爷见状,心里最后的一点怒气也没有了:“好了,坐下吧,你今日想也累了。”刘如蕴听到这话,想起在潘家宴席上,遇到了大嫂,虽坐下来,面却不敢抬,半天才冒出蚊子样的声音:“大哥是几时来的南京,要在几时?”
刘大爷坐下,陈妈妈忙上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