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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奶奶不过说几句家常,楚奶奶自一进门起,那双眼就再没歇过,等了半日,见邱奶奶说来说去总说不到点子上,不由咳嗽一声,对邱奶奶小声的道:“她姑,怎么不见外甥女儿?”邱奶奶像才想起来一样,笑着对刘如蕴道:“姑奶奶,弟妹这次过来,不过是许久没见燕娥,想的慌,想见一见她。”
许久没见,想的慌,刘如蕴不由肚里暗笑一声,这话说出来也真不怕害臊。这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邱奶奶她们还当是燕娥来了,抬头一看,却是珠儿走了进来。
原来前几日刘如蕴把楚家的下人哄了出去,珠儿心细,特意遣下人去寻问一下,楚家这几年的生意如何?
问回来的情形却是不好,楚家虽说外面看着还好,内里却是不成了,楚老爷多内宠,楚奶奶一味只会讨他的欢心,任由他讨,这妾一多,孩子自然也多,孩子多了,开销也就大了,楚老爷拖着被淘虚的身子早就不管生意了,只有几个管家在那管着,靠着邱家还能做点生意。
这次却不知是楚老爷哪个妾出的主意,说燕娥既然是嫡亲的外甥,和刘家订了亲,听的没有被邱家接回去住,何不把她接了回来,一来舅父舅母也是至亲,照应孤女也能落个好名声,二来等燕娥出了阁,自然就能照应着舅父舅母了,到时生意也就不发愁了。
这样一撺掇,本来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外甥女的楚老爷自然应了,谁知派去的老妈子几乎是被刘如蕴撵了出来,听的楚老爷那几日正在家里发脾气呢,珠儿还揣着小心过了几日,听丫鬟们说,邱奶奶带个眼生的奶奶来了,珠儿生怕来的就是楚奶奶,到时言语上有了冲突,自己家倒罢了,姐姐的名声怎么办,急急赶了过来。
进门之时,也听到邱奶奶那句,珠儿看一眼刘如蕴的脸色,见她虽平静如常,眼里已经有了丝丝怒意,心里清楚,笑着上前行礼,楚奶奶正预备附和几句,见珠儿进来,各自也要见礼,听的是吴奶奶,楚奶奶不由心里撇嘴,什么吴奶奶,听说原先不过是丫鬟出身,运气好,嫁了个书坊老板,这才称起奶奶来。
又瞧一眼刘如蕴,一个小寡妇,不过是和刘家沾点亲,被王二爷瞧上了,就这么大的谱,实在让人气的不成,怎么着也要把燕娥弄回去,这样一块金元宝怎能落在别人手里。
楚奶奶望一眼邱奶奶,见她眼里神色和自己差不多,两人点一点头,重又坐下来,邱奶奶接了方才的话笑道:“姑奶奶,燕娥总是我的邱家的女儿,这没过门就在刘家这样住着,旁人瞧了不好,还是把燕娥唤出来,收拾收拾,带回家去罢。”
楚奶奶也连连点头:“弟妹说的是,哪有邱家的女儿一直在旁人家住着的道理,还请姑奶奶把外甥请出来,和我们家去。”
刘如蕴听的肚内暗笑,珠儿几次想张口说话,见刘如蕴发上的钗都不动,又闭了口等着,等到邱楚两位奶奶你来我往,说的总有一刻时候,刘如蕴才淡淡开口:“是呢,两位都是燕娥的至亲,论理,燕娥是该和两位一起回去。”
这话一出口,邱奶奶不由得意的看了眼楚奶奶,瞧吧,这小寡妇虽然厉害,总也要卖我的面子,断不能把我当下人一样对待。
珠儿听了这话,急的恨不得要跳起来,邱家是什么家,姐姐怎么能这样说,邱奶奶正在得意,刘如蕴又淡淡接出一句:“不过,当日燕娥来到我这里,却是了尘师傅亲自送过来的,说燕娥无依无靠,这才送到我这里,我可是不敢违了她的话。”
邱奶奶啊了一声,楚奶奶已经跳了起来:“姑奶奶这话就不对了,师傅虽说对外甥情深意重,这爹娘可才是至亲。”刘如蕴哼了一声:“是吗?爹娘至亲,那当日师傅带走燕娥之时,可没见邱楚两家有什么说法。”
邱奶奶坐在椅子上,脊背挺直,望着刘如蕴:“当日师傅带走燕娥,不过是要让她修行为家人祈福,现时燕娥已经定亲,自然无需再在外面,我身为她的继母,当然要带她回邱家才是正经。”
刘如蕴听了这番话,用手掩住嘴打个哈欠:“邱奶奶这番话,真是感人,不过可惜。”说着刘如蕴款款起身:“燕娥她不会随你们去的,了尘师傅当日说过,让燕娥在我这里住到出嫁。”
你,邱奶奶大怒,用手一怕椅子靠手就站了起来,楚奶奶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把头抬的高高的,看着刘如蕴,刘如蕴才不管这些呢,瞧都不瞧她们:“两位但凡对燕娥还有点情义,就请日后再别说燕娥是你们至亲的话,不然。”
刘如蕴忍了又忍,还是把话说了出口:“两位难道不怕燕娥在刘家不好做人。”说着就招呼陈妈妈:“妈妈,替我把这两位送出去。”
陈妈妈早就等着这句了,应了声是,就要上前请她们出去,这两位没料到刘如蕴竟半点面子都不给,气得脸上都红了又白,还好脂粉擦的厚,倒也没看出什么神色变化。
胸脯子上下起伏不平,只怕就要撑破衣服了,珠儿心里暗笑,面上却是不敢露出来的,款款走了上前,对邱楚两位奶奶道:“两位奶奶,我姐姐说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还请两位奶奶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探望。”
邱奶奶是什么好性的人,不好出手打的,伸手就推了珠儿一个踉跄:“呸,你少来装好人,一个丫头,不过嫁的好些,就称起奶奶来了,和你那姐姐,不定是伙着一个男人呢。”那日老妈来时,也曾说过珠儿是丫头的话,却没有这样污秽,珠儿不由怔了下。
刘如蕴应酬她们一上午,早就烦了,她的性子本就是那种受不得气的,脚步本已走到门边,听了这话,举手就往邱奶奶脸上打了一巴掌:“呸,你是个什么东西,勾引妹夫,逼死妹妹的人,也敢在我面前说嘴?”
邱奶奶不料刘如蕴竟打了她一巴掌,还说出她当年的所为来,这几年的贤惠本就是装出来的,反手就还了刘如蕴一巴掌:“呸,你和我也差不了多少,暗地里勾着王二爷,那边还有叔叔,谁知道你和这里的吴大爷又是怎么回事,我再勾搭,也不过就是老爷一个,没有旁人,比你干净了不少。”
刘如蕴头一偏,那巴掌不过带着风打到她的头发上,把她发上的一只碧玉簪打掉下来,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陈妈妈本就是个护短的人,她哪受得了刘如蕴被人骂,跺了跺脚,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上前扯住邱奶奶就骂道:“我看在邱姑娘分上,尊你一身奶奶,谁知你竟全不把好话当真。”
见刘家的仆妇也动起手来,楚奶奶也顾不得了,上前明是拉架,暗就是挠陈妈妈,珠儿扶住刘如蕴,急急问她可有什么事,刘如蕴连连摇头,见方才还一团和气的奶奶们动起手来,丫鬟们都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是该拉架呢还是该帮忙自家主人?
燕娥听见房里突然骚动起来,本以为一会就好,谁知看见丫鬟们纷纷往里面赶,好像还能听到哭骂声,坐不住了,急忙出来一瞧,见邱楚两位奶奶和陈妈妈扭做一堆,珠儿扶着刘如蕴倒有个瞧热闹的架势,再一细瞧,刘如蕴的发髻有些偏了,一时也闹不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只得上前去问刘如蕴:“姑姑,这却是为何?”
闹剧
她这一问,邱奶奶就先听见了,顾不得一只耳朵还被陈妈妈扭住,直起头来叫一声:“女儿,我和你舅母好心来探你,谁知一言不合,她家就大打出手,女儿,你可要救救为娘。”刚说了两句,就忘了自己耳朵还被陈妈妈扯住,陈妈妈见她抬头,越发扯的紧了,邱奶奶哎哟哎哟叫起来。
这叫声也惊醒了刘如蕴蕴,虽然邱奶奶被打,她心里也是喜欢的,不过这在自己家里闹起来,总是不像,沉着脸说:“妈妈,还不快些放手?”
燕娥见邱奶奶说话时候,脸上被抓了几道血痕,脂粉也被汗打湿了,红红白白混在一起,露出不施脂粉之时,有些发黄的面皮,显得邋遢和肮脏,又听的她口口声声只是称为娘,眉头不由皱的更紧。
陈妈妈听到刘如蕴让自己放手,手上的力气稍微放松一些,楚奶奶和邱奶奶她们虽然是两个人,怎比的上陈妈妈做过粗活,手脚粗大有力气?四拳也难抵陈妈妈双手,楚奶奶一身的出客衣衫,此时在混乱中被扯掉了袖子,头上那镶了硕大珍珠的凤钗,也差点被扯了下来,歪歪斜斜挂在一边,她也顾不得要理一理衣服,顺着邱奶奶的话就大叫:“外甥女,这刘家不是什么好人家,还是作速由你母亲做主,退了亲去,重新寻门好的。”
陈妈妈一放下手,就知道自己这样举动是不对的,不等说什么,就对刘如蕴跪下道:“老奴护主心切,动起手来,失了尊卑,没了刘家的体面,还望姑娘责罚。”说着就磕头下去。
不等刘如蕴说话,楚奶奶已经叫了起来:“呸,你这刁奴,总算还知道些体面,等我回了家,叫老爷寻出片子来,送你去打板子。”燕娥被她们吵的头疼,皱眉说:“邱奶奶,你们也太没体面了,几时见过奶奶们和下人们打成一团的?”
邱奶奶?邱奶奶听到燕娥并没有叫自己为娘已经有些愤怒了,等到再听到燕娥开口就教训自己,更加恼怒,一边抽出帕子来抹着脸,一边愤恨的道:“好啊,你翅膀硬了,就不听我的话了?连声娘都不叫?”
楚奶奶把头发往上拢一拢,也上前帮腔:“甥女,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娘也是为了你,才和人起了冲突,你这孩子,倒不帮着点,出口就是教训人。”
燕娥回头看了眼楚奶奶,怎么这么多的亲眷,自己没和刘家定亲前,可没这么多的亲眷护着自己,不由勾起旧恨:“舅母这话,看起来是甥女不对,然当日甥女若真能得到庇护,也没有劳师傅教导的道理。”
听到燕娥也翻起旧账来,邱奶奶阿也叫了一声:“女儿,当日你师傅可说的是你修行祈福,并没有旁的意思。”此时别说刘如蕴,燕娥也头疼不已,她不想再说什么,挥一挥手道:“邱奶奶,舅母,你们各自回去罢,今日之事,说来不过都有错,陈妈妈这里,自有姑姑教导,你们事忙,日后也少来我这里了。”
听的燕娥下了逐客令,邱奶奶愣了一愣,又见刘如蕴已经坐下,珠儿把那些方才进来的丫鬟都遣走了,笑着对邱奶奶道:“邱奶奶,邱姑娘这说的,也是实情,陈妈妈这里,等过些日子,邱奶奶气消了,再让她去你门上赔礼。”
邱奶奶不由火冒三丈,横竖今日脸已经撕破了,总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出去,想起自己今日来的目的,冷笑一声:“刘姑娘,照你的家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的下人,燕娥在你这里,想必也学不到什么治家理事的,还是由我把她接回家去,好生教导教导,省得给邱家丢脸。”
说完这句,也不等刘如蕴她们应,上前就拉住燕娥:“你快些跟我回去,邱家少不了你的饭。”说着上前扯着她就往外走,燕娥猝不及防,已经被她拉着走了数步。珠儿刚给刘如蕴倒了一杯茶,见到邱奶奶这样,忙上前按住邱奶奶:“邱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邱姑娘在我们这里,可是师傅安排。”
邱奶奶哪是能讲理的,眼一横:“师傅,呸,师傅能比得上父母,难道我还不能带我女儿回家?”说着楚奶奶也上前来帮忙,刘如蕴还是头一遭看见这么不讲理的人,把手里的茶杯一摔,起身也来拉住燕娥的手:“邱奶奶,当日你把燕娥舍出去,就已是不认她了,何苦今日又来抢?”
邱奶奶回头啐刘如蕴一口:“呸,你这个不清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