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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一脸尴尬的走过来,还不等走近,珍儿就喝道:“有什么话且和管家们说去,哪有没经过通报就想和姑娘说话的。”船家被喝,站在那里徘徊,不过这件事情怎么也要告诉他们才是。
刘如蕴瞧见了,对珍儿道:“你上去问问。”珍儿点头上前问了几句,船家边说边连连赔礼,珍儿没料到竟有这样的事,脸色变了变,才由船家在那里等着,自己回来对刘如蕴道:“姑娘,我们要换船。”
换船?刘如蕴的眉头皱了起来,陈妈妈已嚷了起来:“为什么要换船?这船是大爷亲自下的订,要送我们一直到成都的,怎么这时就要换船?”陈妈妈这一嚷,船家的脸色立即变的更加尴尬了。
珍儿忙解释道:“姑娘,这船家说他装的货物太多,船吃不住,这几日越来越慢,前面就到武昌了,船家说请姑娘到武昌换船,从南京到武昌的船资,宁愿奉送。”这船载了货物也是常事,不过看这船家一脸尴尬之色,只怕是贪利载了太多的货物,以致船行过慢。
想到这点,刘如蕴这才觉得这船分明没有刚上船时候那么快速,武昌既近在眼前,听的这也是个大码头,何不借着这个机会,上去游览一二。珍儿等了许久,不见刘如蕴的回答,连叫了几声:“姑娘。”
刘如蕴这才回神,笑道:“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也是于己方便,就到武昌换船罢。”听到刘如蕴说这话,陈妈妈连叫几声姑娘,刘如蕴抬头看一眼她:“妈妈,不过换个船,不碍的。”接着刘如蕴对珍儿点了点头,珍儿应了,上前对船家说了几句,船家听到刘如蕴允了,对着刘如蕴连连作了几揖,喜滋滋下去了。
船到武昌,停到了码头,管家先上去定好了客栈,这才带着轿子到码头去接刘如蕴她们,刘如蕴在船里坐的时间长了,此时见到轿子,不由皱一皱眉,对珍儿问道:“这客栈离码头远不远,不远的话,我们走路过去。”
走路?珍儿的汗又下来了,姑娘怎么还是这样,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陈妈妈听到这话,忙上前劝刘如蕴:“姑娘,那有在这大街上随便走的,虽说客栈不远,还是坐了轿子,往客栈去吧。”
刘如蕴不由长叹一声,这随便一步,都有人管着,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呢?一想到这,刘如蕴又泄气了,罢了。
见她不说话,陈妈妈和珍儿知道刘如蕴不会再说走路去客栈的事了,忙扶着她下船上轿。刘如蕴坐在轿子里,听到耳边传来的叫卖声,不由掀开轿帘往外看,这武昌真不愧是个大码头,瞧街上的景象,比起南京来也不逊色。
刚看了一会,陈妈妈就上前把轿帘放了下来:“姑娘,好人家女儿是不能掀起轿帘的。”刘如蕴在轿子里坐好,这一路上陈妈妈是怎么了,规矩半点也不离口,比原先在南京时候还要拘束了三分,难道?
刘如蕴还在思量,轿子已经停下,珍儿上前掀开轿帘,扶着刘如蕴下来,笑着道:“三姑娘,他们是把这个院子都包下来了,里面有正房三间,还有厨房这些,甚是便当。”看见包下一个院子的客人来了,老板娘早已等候在那里,听见珍儿说,也忙着上前来搀扶,嘴里还道:“刘奶奶,这院子可是我们客栈里除那间之外最好的。”
不是最好的?珍儿停下脚步:“最好的怎么不给我们?”老板娘愣了下才道:“奶奶来的迟了一些,那最好的房已被人包了,就在隔壁,也是个从南京来的客商包的。”
说话时候,已经进到房里,刘如蕴举目一瞧,见这房顶上墙上都用雪白的纸糊的干干净净,地下铺的是木地板,倒不像自己家里是水磨的青砖,床帐等物都摆设的干净,笑着对珍儿道:“就这个也好,横竖我们在这里待不了几天,就要寻船去成都。”
老板娘听到刘如蕴这样说,心好歹才落了下来,麻利的倒上茶,笑着道:“奶奶怎不在武昌多留几日,武昌可是个大码头,四面八方的货物都有,多住几日,也好寻个好些的船去成都。”
刘如蕴听了老板娘的话,也有些心动,珍儿已经小声在刘如蕴耳边说:“姑娘,我们不如就多留几日,听的这里有许多好景致。”刘如蕴点了点头,老板娘见刘如蕴答应了,喜的连肥肉里都是笑,笑嘻嘻道:“奶奶就先歇歇,老妇人去厨下命人整治些小菜上来。”
小婉端着热水进来,伺候刘如蕴梳洗过了,刘如蕴这才躺下歇息,终于能走出来了,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刘如蕴自己也不晓得,唯一知道的,就是日后去什么地方,可都不能带那么多的人了,想到这里,刘如蕴睁开眼看了看这床帐,只怕以后这些床帐都不能用了,就要过上像燕娥说的,风餐露宿的日子了。
刘如蕴翻了个身,这有什么好怕呢?燕娥比自己小那么多,都过了过来,自己又怕什么呢?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安心,闭眼睡了过去。
还没睡下去一会,就被人摇醒了,刘如蕴还当是天亮了,睁开眼睛一看是陈妈妈,桌上还点了一盏灯,刘如蕴没看见陈妈妈一脸的兴奋,被她叫醒,未免有些不高兴的道:“妈妈,这才刚掌上灯,我还要睡。”
陈妈妈把她拉了起来:“姑娘,快别睡了,起来吃些东西才睡。”刘如蕴身上的被子被她掀开,身上觉得凉,搓了搓手道:“妈妈,我不饿,还是睡睡。”陈妈妈把她按到桌子跟前坐下,塞给她一双筷子:“还是吃一些。”
刘如蕴拿着筷子,没精打采的在碗上捡着东西,这武昌的口味让刘如蕴觉得没什么可吃的,见一个碗里有红红的东西煞是可爱,顺手捡了放到嘴里,一股辣味直冲鼻子,呛的刘如蕴咳嗽连连,陈妈妈忙给她倒了杯茶,半天刘如蕴才觉得好些。
索性把碗筷一推,起身道:“这也没什么可吃的,妈妈,明日你去市上买些东西回来自己做吧。”陈妈妈应了,想起刚才见到的,忙对刘如蕴道:“姑娘,你可知旁边那个院子住的是谁?”
刘如蕴被刚才那个东西辣的连瞌睡都没有了,听到这话,见陈妈妈脸上还是一脸的兴奋,不由又好气又好笑,这陈妈妈,走到哪里都喜打听这些,陈妈妈见刘如蕴不感兴趣,还是走到她面前道:“姑娘,是熟人啊,就是南京王家的王二爷。”王二爷?刘如蕴皱了皱眉,他怎么也会在武昌,还和自己住进了一家客栈?
不过事有凑巧也是有的,依旧躺了回去:“他住在隔壁就住在隔壁,有什么好知道的,我要歇息了。”陈妈妈见刘如蕴这个样子,只得收拾了饭菜出去,嘴里还嘀咕:“难道这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吗?”
刘如蕴的眼皮眨了一下,只当做没听到,陈妈妈说了那句话,还等了一等,见刘如蕴睡着不理,收拾了家伙出去。
听到她关门的声音,刘如蕴才睁开眼睛,这个陈妈妈,如果自己不是装睡,不知道她会唠叨到什么时候,刘如蕴翻个身,又打算闭眼睡觉,只是方醒,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坐起,到窗前桌下,想写些什么,找了一会才想起这是在客栈,笔墨这些都收在行李里面,此时已是深夜,再喊她们起来也是劳师动众的,随即做罢。
不过怎么都睡不着的人,就算再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刘如蕴又躺了一会,看外面月色正明,悄悄披衣出去,院中有一张石桌,刘如蕴坐在凳上,舒头望月,这武昌的月亮和松江的,和南京的都毫无分别。
假如,刘如蕴突然想到,在这里也是这些人,去别的地方也是这些人,那么离开这个地方到另外的地方去,又有什么区别?抛开他们,就要抛开自己所有的一切,刘如蕴紧紧咬住下唇,自己有这个勇气吗?
而不抛开?刘如蕴嘲讽的笑笑,看陈妈妈的样子,是非要跟着自己,成日家在自己面前唠叨,唠叨到符合陈妈妈所认为的一切,重新嫁人,在一个宅院里过完这一辈子,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平静过了这一世她才不肯唠叨。
刘如蕴叹气,陈妈妈怎么还不肯死心,都两年了,什么都不一样了,难道是自己当日在酒席上说的那句,我错了,让陈妈妈会错了意?
刘如蕴左思右想,渐渐困意涌了上来,打个哈欠,索性进房去睡。进房之前,她抬头又看了眼月亮,月色如水,温柔的照在自己身上,刘如蕴轻轻一笑,今日的刘如蕴早不是在闺中时的女子,自然也肯接受那未知的路,相同的路不会再走第二次了。
刘如蕴抬头看时,墙头有个人往下缩了一下,还当自己被她发现,当做登徒子可不好了,见刘如蕴并没发现自己,这才又往里面看,上房里的灯灭了,连窗口都没有刘如蕴的影子了,男子这才从梯子上下来,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孤傲不羁,行动却又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不对,男子轻轻摇头,大家闺秀是不会肯主动下堂求去了,男子家纳妾,总是常事,又有几个女人肯为了男子纳妾而主动求去,不肯和人共事一夫?
“慕瞻,怎么一个人坐在梯子里发愣?”房门打开,一个男的伸着懒腰出来,刚打了个哈欠,就看见王二爷坐在梯子那里发愣,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笑着问他。
王慕瞻,就是王二爷,听到有人问话,总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方才是登徒子的做派,用梯子登高去望别的女子。
只是笑着起身:“子亮,我不过见月色正好,出来望望。”男子是王慕瞻的好友柳子亮,笑着点头道:“今夜月色太亮,搅的人睡不安稳,慕瞻是在想什么?难道是想寻个怎样的如花美眷,好操持家务?”
柳子亮成亲已久,家有贤妻,温柔美貌不吃醋,成亲七年来,除生了两子一女之外,还主动为他连纳两妾,柳子亮出门应酬时候,花街柳巷也曾流连过,三奶奶不吃醋,那些妾们自然也乖乖听话,柳三奶奶立时成了武昌城内贤妻的头挑,有一等酸腐才子,还写下无数的诗来称赞柳三奶奶,称这样的女子才是妇人中的典范,值得旌表的。
王慕瞻听了这话,笑道:“如花美眷?子亮,你家里有娇妻美妾,武昌城里谁不说你享的是无边艳福,怎么还肯流连在我这里,留嫂子们在家独守空房?”无边艳福?柳子亮唇边露出一丝苦笑,没有接话。
王慕瞻自然是没看见他的苦笑,月色这么好,不由笑着对他道:“索性再拿瓶酒来,对月饮酒,我们也是许久没这样共饮谈话了。”柳子亮点头:“也是,连日应酬,那些妓子的脂粉味,熏的连酒味都品不出来了。”王慕瞻听到这话,用手拍拍柳子亮的胸口:“这不是子亮所好?”
柳子亮又只是笑笑,看着王慕瞻进屋去拿酒,今晚的月色实在太好,柳子亮想起一些事情,不由叹气。王慕瞻已经把酒拿出来,递给柳子亮,笑道:“你还说我,你不也一样坐在这里看月?”柳子亮接过酒,喝了一口,突然叹道:“妇人家太贤惠了,实在不好。”
王慕瞻把凑到嘴边的酒瓶又拿了下来,看了眼柳子亮:“怎么,贤惠不好,难道你要娶个母老虎回家,日日在床头嘶吼,不许你纳妾,连多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不行?”柳子亮大口喝了几口酒才道:“慕瞻,原先我总以为,娶个这样的贤惠妇人,实在是我的福气,现在才知道,不是。”
接着又是几大口酒灌下去,王慕瞻听他这话,有些奇怪,侧头看了他一眼,柳子亮的面上已经染上了酒醉的红色,只听到他继续自言自语:“无边艳福,我情愿她似旁的女人一样,听到我纳妾,就吃醋撒泼,而不是永远笑着对我说,夫君做的事情,自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