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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平时,旺财会很享受这样跟主人的亲热,可它扭头看着那套红衣裳,又委屈的在欧阳康怀里哼哼着,跟小孩一样,写着满脸的不愿意。
欧阳康心一软,忽地灵机一动,把那件狗褂子当作披风似的,铺在旺财背上,两个袖子在它脖子底下一扣,好了!
雪白的皮毛上系着这样一件大红色的小褂子,倒也相映成趣。
旺财拼命扭头看着自己的背,感觉也很是新奇。
寿宁皱起小眉头,“这样也可以吗?”
欧阳康挑眉轻笑,“谁规定了狗就得跟人一样穿衣服的?它喜欢这么穿,谁管得了?”
好!一众伴郎拼命鼓掌,“狗都没意见,人还能有意见么?快放我们过去,上新关吧。”
新关在三门跟前,施贵早等在这里了。身边摆了一个大石磨,还有泡好的黄豆等物。
欧阳康心说,怎么连他也要为难自己,却见小舅哥颇为不好意思的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爷爷的意思。他要姐夫你也磨一回黄豆,知道表姐从前做豆腐的苦,日后好好待她,可别让她受了委屈。”
这话听得众人无不动容,欧阳康二话不说,挽着袖子就上前推磨了。
石磨甫一入手,他便觉出那份沉重。施贵拿着个小竹箒,一面把石磨上的黄豆扫进磨眼里,一面虔诚的用他们怀安家乡话念念有词。
“做豆腐,不怕苦,千颗百颗磨成糊。磨成糊,点上卤,一盘一盘都有福。都有福,入你口,进我腹,能调百昧且不贵。且不贵,莫轻贱,食时当记做时苦!”
少年仍带青涩与稚嫩的声音在欧阳康耳中回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讲叙着一个最朴素的真理。
一盆子黄豆磨完,他已累得满头大汗,而这才仅仅是完成了做豆腐的第一步。
欧阳康认真对施贵道,“回头把这桶豆浆送我,我要记住这桶黄豆的味道。”
施贵道,“那我帮你做成豆腐花吧,虽然我做的没有爷爷和表姐好……”
欧阳康笑着摸摸他的头,给他一个大红包,“那就多谢表弟了。”
进了三门,就到了念福的小院跟前,此时只剩最后一题了。
三根一模一样的红线从门缝里伸出来,捏在永宁公主的手上。欧阳康只看着场景,就瞪大了眼睛。
这三根红线里肯定只有一根连着念福的手,这题应该是让他把媳妇给选出来。可这还隔着门呢,连半点声音和身形都瞧不见,他要怎么选?
“慢来,慢来!”忽地,一个气质出众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众子侄。抬着几只大箱子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他们眼中明显还带着赶路的疲倦,但脸是干净的,衣裳鞋袜也全是新的。收拾得整整齐齐,明显是来道喜的。
旁人不认得。可永宁公主的驸马林长安却是立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大舅舅,您来了京城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永宁公主一愣,她知道自家婆婆出自那个鼎鼎大名的申家,是以生得她相公弟兄两个都一表人才。可申家在京城的人不多,行事也极低调。永宁也是当年大婚的时候,知道申家曾派人送了礼来,可这位申家舅舅她却也是头一回见到。
瞧这人物,满京城也只有沐劭勤能压他一头了,不过以人家的年纪而论。却是鲜有敌手。
“永宁,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见过舅舅。”林长安一催,永宁顿时反应过来了,她虽是公主,可成婚多年。在外头极是给驸马面子。尤其还是舅舅,更加要以礼相待。
可申伯纶却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今日我等都是来作客,当以新人为重。”他看着永宁,很是尊重,“不知公主可否赏脸。把这最后一题的机会让给我?”
永宁素来聪敏,瞧人家明显一副来捧场的模样,连忙点头,“当然可以。”
“多谢。”申伯纶转而看向欧阳康,目光慈和,“早就听说状元公能文能武。更兼音律绝妙,我这儿有一张老琴,想请状元公抚一曲《凤求凰》,可好?”
这比起三根红线来认人可简单多了,欧阳康躬身回了一礼。“但凭所命,不敢推辞。”
可申伯纶却给他也回了一礼,“郡马不必客气,我虽虚长不少,但与你也不过是平辈论交而已。”
呃……媳妇辈份大,自己也跟着沾光了。可等到申伯纶带来的琴搁在欧阳康跟前时,他不敢弹了。
“这,这莫非是李公琴?”
此言一出,场中稍有见识的贵族子弟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李公,单名一个亮字。他原是前朝皇族的一位皇子,博学多才,尤善斫琴。因出身高贵,他制的琴极为考究,非三年不成,故此传世数量极少。
苏澄也是善琴之人,常思一睹李公琴真容而不得,对徒弟讲解颇多,故此欧阳康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申伯纶却亲手替欧阳康燃起一炉香,微笑道,“若是弹不得,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不会让你接走新娘的,你看着办吧。”
香气清清袅袅,似花似叶,极是好闻。
欧阳康更加震惊了,喃喃道,“传说李公每制一琴,就会炼制一炉香料。清芳淡雅,似花似叶,名曰引凤香,莫非,就是此物?”
申伯纶赞道,“郡马好见识,今日您与郡主大喜之日,非此香也不足以应景,还请赐我等一曲,以圆此意。”
欧阳康没什么可说的了,微闭了双目,静一静心,开始弹奏。
或许他不是一流的琴师,但前有那么好的琴和熏香,后有他的一番拳拳心意,一曲《凤求凰》弹得依旧是美妙无比,几可绕梁三日。
一曲终了,申伯纶笑道,“郡马既能弹得如此绝妙好音,这琴和这匣香索性就赠与你吧。”
啥?欧阳康惊呆了,这也太大手笔了吧?
可申伯纶接着让子侄把其他几只箱笼打开,更加大手笔的高声道,“区区之物,就给郡主添妆了。”
欧阳康下巴砸地下了,这区区之物可比他那张琴更加贵重。编钟,里面居然还有编钟!
屋里有人道,“郡主说,多谢申家表哥的厚赐。不过郡马,你还得从那三根红线中选出郡主来,才能开门相迎。”
吧嗒,欧阳康的下巴合上了。比起什么古琴古董,还是媳妇比较重要。
可他要怎么选呢?
第485章 忒有点坏
念福也觉得自己忒有点坏了。
可她实在好想知道,欧阳康到底有没有办法从三根红线中选出自己来。
三根红线动了动,欧阳康果断扯紧系着她中指的那根,“就是这个!”
他居然猜中了?念福很好奇,他怎么猜中的?三根一模一样的红线,扯出去后,连永宁都无法给他提示,他怎么能猜得这么准?
这个问题欧阳康暂时无法给她答案,大门打开,念福在关老夫人的牵引下,缓步出了闺房,踏着一路簇新的红毡,走了出来。
过五关,斩六将,终于接到人了。欧阳康感慨万千,很自觉的走到她的身边,并排前行。一路走向正房,去拜别家中长辈。
从念福踏进正屋那一刻起,蕙娘原本还言笑晏晏的脸上,瞬间就蓄上了满眼的泪。不过她死死忍着,不管是欧阳康还是女儿过来敬茶,她都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只是哽咽着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握着女儿的手,交到欧阳康的手里,紧紧的攥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施老爹和施大娘在旁边看着,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
而此时,念福面前的大红蒲团上,两团被泪水洇湿的水渍几要连成一片了。
欧阳康又冲他们磕了个头,没说那些官话套话,同样抖着嗓子,简单直白的道,“你们放心,我这辈子一定会好好待念福的。旁的我也不敢保证,可只要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她饿肚子,只要我还有气在,就绝不会让她受欺负。”
蕙娘用力点着头,却又很快把脸别了开来。
半晌,沐劭勤才从嗓子眼里。逼出一句话,“记得你今天说的。”
他猛地把手一推,带着无限的不舍,无限的担忧。说出两个字,“走吧!”
吹吹打打中,念福几乎是被欧阳康半扶着,才站了起来,可站在爹娘面前,她怎么也迈不动那个挪出的步子。
关老夫人看蕙娘已是满面的泪痕,连沐劭勤的眼泪也几欲夺眶而出,体贴的把念福往外推了一把。
再舍不得,也不能误了吉时。
有了那么多的表哥表弟,康守靖已经彻底失了背新娘出门的资格。尤其申伯纶亲自等在门口。谁敢跟他抢?
可是,忽地只听人报,“皇上驾到!”
所有的人顿时呼啦啦跪倒一大片。
高显今日没穿龙袍,换了一身便服,神采奕奕的进来便道。“朕来得迟了,就罚朕背表妹上轿吧。”
什么?
这下子,无论沐家人有多少的伤感与眼泪,这一刻统统停住了。
皇上要背自家外孙女出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谁也没想到,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施老爹,跪在那儿喊了一嗓子,“谢主隆恩!”
这一声中气十足。听得高显就笑了,“老人家身体不错,表妹,上来吧。”
可……这样,好吗?蕙娘连眼泪都忘了擦,看着沐劭勤。
可沐劭勤也是一句。“谢主隆恩!”
他闺女都要出嫁了,这辈子就算是僭越也僭越一回了!总得让人记住,他们沐家的闺女,可是由皇上亲自背上花轿的!日后欧阳家那小子若是敢欺负他闺女,他就到皇上跟前说理去!
而有机灵之人看着这样场景。索性冲到花轿跟前,把那轿夫给挤下一个去。
连皇上都来背嘉善郡主出门了,他们能做一回轿夫,也是光彩之极啊!
申伯纶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啊,背不了表妹,他来抬轿子总没问题吧?
随即呼啦啦冲上来一票人,都想抢那八抬大轿。康守靖这回动作迅速,抢到一个位置,谁挤也不走了。
八抬大轿宽敞平稳,虽然厚重,但用的是上好的料子,不仅可以大致看到外面情形,还很通风,念福坐在里面并不憋屈。只是听到队伍后方不时爆发出的阵阵掌声与欢呼,有些疑惑,这是怎么了?
才自疑猜,随轿伺候的婆子略带激动的上前低声道,“给郡主道喜了。翠蓉姑娘才打发人上来说,沿途有好些百姓在给您添妆呢。家里准备的荷包都不够用了,翠蓉姑娘说她先把给破园那边的用了。让您在前头安心走着,她把郡马请到后头去跟大家道个谢。”
念福听得心下稍安,略一思忖却道,“跟郡马说,让人即刻回去,在破园门口的院子里摆上流水席,所有来道贺的乡亲,都请人家进来喝杯喜酒。”
那婆子一惊,“这么多人……能应付得来吗?”
旁边忽地有个轿夫伸长脖子凑过来一句,“要是人手不够,我家还有!”
那婆子一惊,念福透着轿帘看出去,却见那唇红齿白的年轻人有些眼熟。再一想,这不是上回她在宝光寺后山帮忙解围的小侍卫吗?原来他也跟自家有亲戚?
想想也是,不是世家子弟,哪能进禁宫,做公主的侍卫?昌乐想调戏人,可真是打错算盘了。
不过眼下不是认亲的时候,看那婆子还愣在那里,念福催道,“快去!我心里有数,郡马也知道该怎么办的。”
那婆子忙应下去了,不多时,队伍后头爆发出更为热烈的欢呼声,想是消息传递了出去。
念福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可不是打肿脸来充胖子,她是真的知道自己可以做到。从前赈灾时,那样的人流都应付过来了,何况只是摆酒?
而且乡亲们未必就是来大吃大喝的,多半只是来凑个热闹,招待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劲。
念福的预估并没有错,破园闻讯紧急架上了五十桌,虽然坐得满满当当,但乡亲们都很善解人意的不过是略吃一两筷子,喝一杯水酒就走,鲜少有人坐席的。
不过就是如此,欧阳康在和念福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