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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无忧斜目望他,冷寂的眼空蒙一片,似乎有许多情绪在交杂着,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他哑声道:“你怎知没有?倘若没有,那这六个晚上……他都宿在了哪里?”每多说一句,麻木的心就仿佛多空出一分。
九皇子愣住,就这还敢说她跟他没有干系?分明就是关心得很,每天都在打探她的消息!九皇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曾经希望有一个人能唤醒七哥的感情,但是他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结局。他究竟是该劝七哥忘了她,变回从前的冷酷无情?还是该鼓励七哥放下骄傲和尊严,去挽回她的心?璃月那样的女子,要让她回头,只怕太不易了。就算她肯回头,那傅筹也不会答应。
唉!九皇子无奈叹气,“七哥,你……”
“够了。”宗政无忧不耐地挥手打断他的话,低垂的眼睫掩去了眸中的神色。他站起身,不想再继续那揪人心肺的话题。“你大老远的把我骗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九皇子面色无辜,道:“我没有骗你啊,我真的以为那人是你要找的人嘛,谁知道那胎记是画上去的?!”他没有戳穿他的七哥,其实他知道在七哥回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那个人不是,但,七哥还是回来了,他不过是帮七哥为自己找了个回来的借口罢了。
宗政无忧淡淡瞥了他一眼,他连忙挂着一脸讨好的笑意,道:“好好好,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唉……我这不是想你了吗?你一走就是一年多,父皇又不让我出京,我只好用这种方法骗你回来了。”他这说的倒都是大实话,父皇不让他出京,还不是为了让他想办法把七哥弄回京城来啊!“七哥啊,我还从来没去过江南呢,你下次再回去的时候,跟父皇说说,把我也带去吧?我听说江南风景如画,美女如云,正合我心呐,我想去瞧瞧。”
不错,江南是很好。风景如画,美女如云,可是,这些都留不住他的心。宗政无忧放下手中的杯子,目光遥望天际,刚刚还晴朗的天空此刻突然有乌云笼聚。一只白鸽从东面飞来,径直飞到他面前,停留在他摊开的手心。
九皇子走过去,问道:“这是谁来的消息?”
宗政无忧展开信条一看,面色倏然一变,眸光顿时变得凌厉无比。九皇子还没看到呢,他已经收了信条攥在手心,沉声叫道:“冷炎,立刻备马。”说罢猛地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九皇子,步伐急促地出了乘风榭。似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九皇子不防,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为了稳住身子,脚尖狠狠地踢上了一旁的石头,疼得他哇哇直叫,抱着脚跳了好几圈,再抬头,宗政无忧人已经消失不见。想着七哥方才神色异常,他又顾不得疼,慌忙跛着脚追了出去。
“七哥,你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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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湖岸的半山腰,激烈的打斗还在继续。尸体堆积,连呼吸都是令人作呕的血气。
漫夭四人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动作明显较之前要迟滞了许多,那些黑衣人依旧勇猛,前仆后继,仿佛永远也杀不完。若不是黑衣男子说“要活的”,恐怕他们不被杀死也会被逼落入湖中。体力渐渐不支,对面的黑衣人仍然如潮水般的层层涌了过来。
漫夭感觉到整条手臂麻木得似乎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精疲力竭,她还在拼命挥舞着手中的剑,又是一下狠狠地刺入对方的身体,湿热的鲜血喷溅而出,落到她脸上,糊住了她的眼睛,眸中只剩猩红一片,再看不见其他。
紫衣男子忙护住她,关心问道:“你不要紧吧?”
漫夭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便印下满手的殷红血迹,就像她曾经在临死前从车里爬出来的时候,手在脑门上抹过之后的情景,那是她在现代看自己的最后一眼。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尖,一寸一寸浸入心底,挑动了五脏六腑都在轻颤。鲜红的颜色也掩不住脸色的苍白。她坚定的摇头,几乎失去知觉的手指还在努力地握紧手中的剑柄。
黑衣男子瞳孔一缩,叫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紫衣男子一听,立刻道:“姑娘,你们快走吧。不用管我。”
漫夭紧抿着唇,不说话,手中的剑一刻也不曾停下。她是不想死,但也不至于贪生怕死。
泠儿看她状况不对,着急道:“主子,让我留下帮他们就好了,您走吧……我求您了,快走吧!”她不分心还好,这一分心,手指顿了一顿,腰间立刻多出一道血痕,鲜血狂涌,触目惊心。
“泠儿!”漫夭惊叫。紫衣男子侧目,只是一个婢女受伤,竟也能让她这般紧张!原来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够那般镇定淡然,她有自己在意的东西。这世上,能让她慌神的,怕是唯有真情了!这一刻,如幻境之中虚无缥缈的仙子在他眼中忽然变得真实起来。
紫衣男子突然的扔掉手中的长剑,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犹豫,他对着黑衣男子,大声道:“我束手就擒,让他们都罢手吧。”
中年男子大骇,惊叫道:“不行!您不能这么做。您别忘了您的身份还有您肩上背负的使命!”不再是什么都由着他,而是很严肃的以一个长者的口气来提醒他,他该做或不该做的事。
紫衣男子昂首道:“我也不能让一个女子为我枉送了性命。否则,我将来何以顶天立地,教化子民?”
“您……”中年男子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用剑替他挡着前面的袭击,导致自己险象环生。
漫夭摇头叹了一口气,正待开口,却听远远传来一声:“都住手!”声音洪亮,劲力十足。
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山上遽现多出许多弓箭手将整个山头团团围住,个个都是弓拉弦满,来人足有千人之多。
“项影!”漫夭看见领头之人,心中一喜,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却感觉到奇怪,项影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傅筹得到消息,派他带人来救她?可是,他带来这么多的人,他们竟然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黑衣男子面色剧变,瞬间涌现无数个念头。他趁所有人愣神之际,那柄青锋剑对准紫衣男子脱手而出。
只听嗖的一声,青锋剑破空而来,其势迅猛之极。紫衣男子手中无剑,根本没法抵挡,他们立在崖边,并列成排,连避都避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柄剑直直地朝着他的心口刺来。
漫夭一惊,与中年男子同时用剑去挡,却没料到那剑上被赋予的内力那般强劲,她尽了全力,也只是稍微改变了那柄剑的方向而已,而那方向竟然是……
“啊!!”青锋剑顺着她的手臂的方向没入肩头,刺肤入骨,剧痛席卷而来,五指失力松开,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的身体被青锋剑的剑势击得飞了出去,直往湖心中急坠而下。这样一个位置,即使没有受伤,也难以游上岸。
泠儿惊恐叫道:“啊,主子?!”她伸手想要拽住漫夭飞起的身子,却是徒然无力,连片衣角也抓不住。她嘶声喊道:“不!不要啊——啊!!!”
紫衣男子整个人怔住,望着她飞出的身子,脑海中有瞬间的停顿。
项影面色倏然惨白,他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将会是多么的惨烈!
漫夭除了蚀骨的痛,再无别的感知。其实死亡对她而言,也没有多么可怕,至少,她在这一刻是这么觉得。睁大眼,想最后再多看一眼这个世界,蓝天碧水,青山白云……她似乎看到有个白色的身影踏水疾驰,朝着她飞奔而来,好快的速度!比她向湖中坠落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就像是一支满弓而出的弦,那么急那么急地射了过来。却是以一种极度完美的姿态,更像是一种幻觉。她不禁自嘲一笑,难道她还没死心吗?
她觉得好累,今天杀了太多的人,颠覆了她曾经二十多年所接受的思想和教育。这一天,她彻底接受了一个事实,生命在这个世界里,根本一文不值。她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还未触及水面,便猛地一震,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好熟悉的怀抱!!往事如尘,掠过她的脑海。她再次张开眼睛,想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却在视线还不曾到达之时,失去了意识。
红颜白发痛千般 第五十四章 再见恍然隔世
紫衣男子、黑衣男子、弓箭手侍卫统领项影以及趴在崖口的泠儿这一干人等不敢置信地看着湖面的白衣男子,他飞踏在水面,竟然如履平地。衣袂翻飞,身子潇洒俊逸,仿佛神的降临,挽救生命即将陨落的仙子。这些人无论是敌是友,此刻都停止了打斗,他们的心中除了震惊,还有庆幸。
宗政无忧抱紧怀中的女子,回渡到岸边,脸色已是阴沉之极。九皇子围聚上来,见漫夭肩头的白衣染着黑色的血,惊道:“七哥,她中毒了。”
宗政无忧不发一语,抱着她飞身上马,两腿蓄力一夹,那马便举蹄嘶鸣,奔腾而去,溅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京城,铁卫军军营。议事厅内,各营的将军正襟危坐,一脸郑重地讨论着留守北夷国军队中的战马突发瘟疫的事件。傅筹坐在主位,手半握成拳抵着唇,听着下面各位将军的激烈讨论,他面无波澜。
一名年轻的副将道:“这件事一定是北夷国的人搞的鬼,咱们就应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另一位将军道:“他们的国王、王后还有太子都是我们的俘虏,我就不信他们还能翻了天去?”
又一名参将道:“可问题是,如果我们没有了战马,我们留在北夷国的军队实力至少会折半,万一他们集结各方人马,恐怕后果很难预料……”
众将点头,皆深以为然。只傅筹已然不语,他半垂眸,目光定定的望着厅内的某一处,思绪似是飘远,而各营将军还在继续讨论。
“尘风国以战马闻名,假如我们能与他们合作,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说是这么说,但谁不知道要想购得尘风国的战马比登天还难……诶?对了,尘风国的王子不是为选妻而来吗?只要这次能联姻成功,那应该就可以破例了吧?”
“我听说这位王子眼高于顶,走了三个国家,各国国王无不是聚集全国最美的女子供他挑选,却没有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
……
一名谋士见傅筹双眉微皱,始终不曾开口,便唤道:“大将军,大将军?!”
傅筹回神,心中一惊,他竟然在议事之时走了神!不知怎么回事,今日一直心神不宁,无法如平常那般专心处理军中事务。他站起身,扫视了众将一眼,目光看似温和,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令所有人在瞬间都住了口,听凭这位年轻睿智的军中最高首领做最后的决断。傅筹道:“安排留守在北夷国的大军撤回边境。”
众将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他会做此决定。有人忍不住问道:“大将军,我们那么辛苦才拿下的北夷国,就这么还给他们吗?”
傅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沉沉,道:“不如此做,如何引出他们暗中潜藏的实力?记住,明撤暗留,用一小支队伍专门挑事,让他们出来镇压。至于战马之事,本将自有主张。”
众人再无异议,皆知这位看似温和的大将军在军中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且不论面对何等棘手之事,他都能运筹帷幄,轻而易举的解决。
傅筹又道:“今日就到这里,其它事,改日再议。”
众将领命各自回营。傅筹对伺候在身边的人问道:“项影还未传来消息吗?”
“回将军,没有。”
傅筹眉头皱了一皱,这时,外面有人求见。他道:“进来。”
来人行礼道:“禀将军,东城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