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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修文哈哈大笑,闪身躲了:“罢了罢了,是师傅不好,多喝了几杯,说话有些随意了,你要什么补偿,只管开口,只师傅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推辞!”
荼蘼之所以生气原就是半真半假,听他这么一说,立时正中下怀,因故意撇嘴不屑道:“我想跟你一同出去游山玩水,你敢跟我爹说么?”
卢修文万没料到她会有这么个要求,怔了一下,脸色便有些古怪。这些日子以来,季煊对这个女儿的宠溺,他是尽数看在眼中。况大家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门一次,已是法外开恩,断无抛头露面,在外游山玩水的可能。
“咳,这个……”他咳嗽了一声,干笑道:“乖徒儿,你还是换一个罢!”
荼蘼乜斜了他一眼,又加一句:“那好,我要学医,你教我罢!”
她说这话时,刻意的抬起了下巴,一副门缝里头看人的模样。
卢修文怔了一下,脸色便有些古怪,半日才笑道:“好!”
他答的这般干脆俐落,倒让荼蘼大大的吃了一惊,乌黑的瞳眸瞪的溜圆,只是愕然的望他。这个表情看在卢修文眼中,倒让他觉得荼蘼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存心与自己为难,却没想到自己真会医术。他心情一时大好,笑嘻嘻的伸手一拧她俏挺的小鼻子:“怎么着,我看着不像会医术的样子?”
荼蘼谋划了好些日子,今儿才算是大功告成,但仍不敢掉以轻心,因嗤笑道:“反正你肯定不如我秦师傅!”
卢修文失笑的摇了摇头,答道:“秦甫生的医术自然是好的,我或者真不如他,不过有些地方,我却敢说,他拍马也是追不上我的!”他一拍荼蘼粉嫩的脸蛋:“鬼丫头,别跟在里头挑拨离间了,我既说了要教你,定然不会藏私,不过这事,你可不许拿到外头胡说!”
荼蘼疑惑问道:“为甚么?”
卢修文瞧见,她一脸纯真无辜,不禁失笑骂道:“鬼丫头,在我跟前还装,你这小鬼灵精,也不知你爹娘是怎么教出来的,小小年纪,倒像是大风大浪里头滚过几遭似的!”
荼蘼被他一点,不由一阵心虚,不敢再多说什么。
卢修文果然说话算话,次日过来时,便带了几本医书来。
荼蘼随他学了几日,这才发现卢修文所教的东西与秦甫生大相径庭。
秦甫生所讲的,似是更侧重于医一些,而卢修文所讲的,却更倾向于毒。他讲解各种各样的毒,甚至宣称是药三分毒,掌握好分寸,毒也可救人。
虽然卢修文从不会多说什么,但荼蘼却终于明白他从前所说的话意思何在。秦甫生擅用药,而卢修文却长于用毒,也难怪他能配出“羽化”那种天下奇毒。
同卢修文处的时间愈长,荼蘼的心中便愈加的好奇,很有种一探其究的想法。不过卢修文对这些事情一贯讳莫如深,防的水泄不通,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最终总是失败。
十月中,季氏一门稍稍的打点了行装,准备返转京城。
荼蘼心中其实有些不舍得卢修文。因卢修文原就是独身一人,并无牵累,季煊看他孤单,也极力相邀他一道回京,卢修文却只微笑,终究还是不曾答应。
回程路上,因先时已游玩过了,此刻又将近入冬,天气渐渐寒冷,众人也都没多少兴趣再行游玩,一路匆匆赶路,不过半月左右的时间,便已到了京城。
十一月初的京城,天气已然酷寒难耐,段夫人在垂花门前才一下车,便举袖掩住了一个喷嚏。季煊见状,不觉一阵心疼,忙叫慧清取了一件深青色羽纱斗篷给她披了,皱眉道:“你如今这身子却是愈发的弱了,赶明儿得请秦太医来好好为你把把脉!”
段夫人见他关心自己,心中不禁喜悦,面上却只微嗔的白了他一眼:“我哪里便这般弱不禁风了!”口中说着,便也不再理他,只携了女儿进了垂花门。
荼蘼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回家,此刻走在家中,却觉格外的亲切。慧芝与慧纹从屋里迎了出来,笑吟吟的向段夫人行礼请安。好久不见,段夫人对她们也甚是想念,忙笑着扶了起来,进屋后,便叫慧清打开行礼,将路上购置的礼物一一送了给她们。
一院子的人纷纷过来,拜见段夫人,段夫人一一赏了。荼蘼心中其实挂念着飞霜,但这个时候却是不好扫兴,只得忍着。眼看着一屋子的人渐渐的散了,她正要开口问话,却见刘嬷嬷领了一个小女孩子进来,自己行了礼,却叫那女孩子磕头。
那女孩子却也乖巧,过来便跪了下来,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荼蘼打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便已怔住了,一双大眼只是盯着她看,竟连眨也不舍得眨一下。
段夫人忙叫起来,又唤了她过来,细细的看了一回,这才笑道:“果真与荼蘼画上绘的一般无二,看着还真是招人喜欢!”
刘嬷嬷笑赞道:“可不是,这丫头这些日子一直跟着我,倒真是乖巧伶俐得紧!”
段夫人点了点头,便回头去叫荼蘼,却见女儿满面兴奋之色,不觉微微一笑,向飞霜道:“来,这就是我的女儿了,她名唤荼蘼,从此你便同她在一道罢!”
因飞霜并没有签卖身契,所以也算不得是奴婢,段夫人也并没让她唤荼蘼做大小姐。飞霜答应了一声,睁着一双清亮而略带茫然的眼看着荼蘼,半晌,才怯生生的笑了一笑。
只是一眼,荼蘼便知道,这个飞霜,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飞霜。她暗自的苦笑了一声,重生回到幼时,原就是一桩怪事,她又怎能指望别人也能如自己一般。
她收敛心情,拉了飞霜的手,对她甜甜一笑:“我见过你哦!”
飞霜的手,有些粗糙,显是做惯了家事的,远不及她的手那般柔软细腻。飞霜显然有些拘谨,见她拉了她的手,不免有些局促的动了一下,脸也红了起来。
“娘,我们把飞霜留下来,可好?”她仰起头,祈求的看着段夫人。
段夫人微笑道:“好!”飞霜的生辰八字,季煊早令人拿去合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她的生辰八字竟与季家人出奇的相投,绝无相妨之说。算命先生甚至写了一条让夫妇二人哭笑不得的批语,说她的命格与季竣廷堪称天作之合,且旺夫益子,算来最好不过。
季煊好笑了一回,倒也没太往心里去。他对二子期望甚深,又怎会愿意他娶一个贫寒人家的女子。不过对于得出的这个结论,他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自己拿了全家的生辰八字去与人相合,放在算命人的眼中,自然以为是算婚姻,得出这个结论,也是理所当然。
这话,他只与段夫人说了,却并没对荼蘼说,心中考虑的却是其他原因。
在他看来,飞霜毕竟是贫寒人家的女儿,虽则八字与季家人算是相投,但也不知人品究竟如何,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同段夫人商议,将飞霜交了给刘嬷嬷先行调教一段时间,若是好,便给荼蘼做个伴读,等大了,再作其它打算。
此刻段夫人一见这孩子乖巧沉默,一双眸子更是清清亮亮的,纯真如水,心中便有几分喜爱,故此一下子便拍了板,决意将她留在女儿身边。
本章5500,为二合一章节!
正文 27 在京都
25在京都
季煊一回内院便听段夫人说起了对飞霜的处置,不由摇了摇头,不过内院之事,原就是由段夫人处置的,他也并没开口反对,只道:“这孩子你既看着好,我自然也不会反对,只是她这身份不奴不主的,却是有些尴尬,该如何想个法子挽救一下才好!”
因飞霜是荼蘼的梦中人,季煊也只是对家下人等吩咐了去那么一个地方,找这么个女孩子,却并没说怎么找,找到了该如何办。偏偏飞霜的堂婶也没有收季家的钱,这般一来,飞霜的身份便有些尴尬,她没有卖身契,自然算不上是奴,但也肯定不是主子。
这等奇异的身份,将来却叫家下那些丫鬟仆妇如何称呼,怎么对她。
段夫人初时却还没想到这个,此刻被他一提醒,不觉怔了一下,眉头也皱了起来,半日才道:“你说的也有理,这事我再想想!”
季煊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下去。
段夫人便又问了他几句,原来今日季煊才一进城,便有几个素日交好的人家送了帖子来,季煊听她说起这个,倒忽然想起一事来,因笑道:“你不问我倒险些忘记了,前阵子,穆啸不是提过想收荼蘼做干女儿,不若改日你探探穆夫人的口风,看她的意思如何?”
段夫人听得连连颔首,笑道:“这法子倒好,只是不知那孩子的八字与他家可合!”
两家关系原本也就是平常,只是因为季竣灏跟着穆啸学习,穆远清又与季竣灏脾气相投,这些日子才愈走愈近,她可实在不想因飞霜弄出事儿来,恶了两家关系。
季煊适才说那话时,压根也没想到这么多,一听了这话,也不觉大大踌躇起来。
“富贵人家尽多,也未必就要将那孩子给穆家,只是如今还有一个问题,荼蘼对这个飞霜很是喜爱,她若不肯放手,那该如何是好?”
段夫人也是深以为然,这边二人正自烦心,那里荼蘼却是一团高兴。
不管飞霜是不是从前的飞霜,古人重逢,总还是让人觉得欣喜的。牵了飞霜的手,她带着飞霜在季家好好的转了一回,指点着内院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一的讲给飞霜听。飞霜毕竟初来,与她又是初回见面,面上难免带了几分怯生生的意思,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
荼蘼高兴过了,看着飞霜,却又忽然觉得有些伤怀。飞霜还是飞霜,可又再不是她心里的那个女子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将她留在身边,若是真将飞霜留在身边了,她将来也只能是她的一个婢子,她若过得好,她将来也不过是个刘嬷嬷。
刘嬷嬷原本是段夫人的贴身丫鬟,段夫人与她自小儿一道长大,后来段夫人嫁了季煊,刘嬷嬷便做了陪嫁的丫鬟。后来,段夫人便为她在季家择了一门亲,并将卖身契也一并发还了给她夫妻两个,但卖身契虽是发还了,二人也还是替季家做事。如今刘嬷嬷日常见了段夫人,也还是要叫一声夫人,甚至丢下自己新生的儿子给她哥做了奶娘。
如今她儿子也还是在季家做管事,虽是娶了个外头的女子,也得了孙子,一家子都不算是奴才了,但说起来,季家也还是她的主子。
飞霜见她忽然发怔,倒有些害怕,细声细气道:“大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了?”
荼蘼听她叫她大小姐,不觉心中一酸,忙挤出一个笑容抚慰了她几句,这才带她回房。
因已接近年关了,前些日子荼蘼也一直不在京中,故而金麟与白素云都告了假,各自回去了,荼蘼倒也乐得闲着。这日清早起来,梳洗完了,便去母亲房里用早饭。
飞霜的身份奇特,加之段夫人也没仔细吩咐,所以她仍跟在刘嬷嬷跟前,并没住进内院来。故而荼蘼过去给段夫人请安时,身边跟的仍是慧纹。
段夫人正同几个管家的婆子说话,见她进来,便指指身边,示意她先来坐。荼蘼乖巧的坐在她母亲旁边,听她母亲处理家事。段夫人好些日子不在府中,还真是积了不少事儿,因她昨儿第一日回来,季煊特意交待,令有事明儿再说,她才躲了一日清闲。
但今儿毕竟是躲不过去了,何况年关将近,事情也真是不少。等段夫人将事情都交待完了,时辰已是接近辰时末了。段夫人叹了口气,接过慧清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叹道:“前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