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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虽不理事,但对自家的情形却是心中有数,当即对韩璀招了招手,待韩璀躬了身,她才凑在她耳边低声道:“这些事儿,原是我娘的事,只是这些年她身子不好,大哥便主动接了去。娘有时舍不得大哥,总说外头事儿多。家里事儿杂,又多又杂的,怕会累坏了大哥。她既舍不得儿子,如今有了媳妇,自然巴望着你能多做些,帮大哥多承担些,因此才会这样!”
韩璀闻言愕然,半晌才了然笑道:“我如今才算是明白了!”
荼蘼顽皮的对她眨一眨眼:“如今可放心了?”
韩璀笑道:“你呀,年纪小小的,却是甚么都知道,也不知婆婆是怎么教了你出来的!”二人说了几句,韩璀又谢了荼蘼,这才出了段夫人的院子。
荼蘼回头看看,笑了一下,带了慧纹快步进了房。段夫人正歪在榻上喝茶,见她进来,便笑道:“你这丫头,适才在外头同你大嫂说甚么悄悄话呢,也难得你们姑嫂这般要好!”
荼蘼笑吟吟的过去,在她脚边坐了,半靠在她腿上,答道:“我同嫂子说了,娘身子不好,叫她不必老来回事,若有不明白的,只问问大哥,反正大哥都知道的!”
段夫人放了手中茶,笑着戳了她一指头:“你呀!”却也并没过分责怪,慧清上来,送了一盅牛奶杏仁露给荼蘼,段夫人看看慧清,忽然道:“你嫂子其实也聪明,只是她出身有些低了,又从未料理过这一大家子的事儿。我们就这么去了庐山,我可实在有些不大放心,我这几日正想着,索性便将慧清留在家里,她在我身边久了,家里家外的事儿也都知道……”
荼蘼心头一惊,想也不想的抱了段夫人的手臂,只是摇晃:“慧纹不跟我们去,慧清若也不去,我可真要不习惯了呢!我不管,娘不许把慧清也给留下,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慧清可不是慧纹,若真将她留了下来,将来可不知要闹出什么事儿来。虽说如今换了个嫂子,不过她可不敢担保,韩璀就真能将身为季府地头蛇的慧清给牢牢压住。
若是压她不住,再闹得跟前世一般,那她的这些心血,岂不全白搭了。
段夫人本就累了,再被她这般一晃,更觉头晕,忙抱住她:“你摇的娘头都晕了,罢了罢了,娘带慧清同我们一起去就是了,再莫摇了!”
荼蘼抿嘴一笑,转头去看慧清,甜甜道:“慧清姐姐,我可舍不得你呢,你可千万要陪我们一道去庐山呀!”
慧清听了段夫人与荼蘼适才的一席话,心中甚是郁郁,面色亦略显僵硬,半日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慧清也舍不得夫人与小姐呢!”
她虽是竭力克制,面上神情终究还是入了段夫人的眼,段夫人轻轻拧了下眉,却又很快舒展了开来,只若无其事的笑道:“只是这么一来,我却怕璀儿管不了这一摊子事儿呢!”
荼蘼笑道:“谁还能不出些岔子,娘只将身边的几个婆子留下来,帮着嫂子也就是了。至于慧清姐姐,我只怕娘离了她,一日也不得舒心的!”
正文 67 喜事?
季家忙乱了个许月。终于将各项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季煊便择了个吉日,一家子打点了行装往庐山行去,却留了季竣邺与韩璀两个在京中。
季煊临去之时,又特意唤了季竣邺来,细细的嘱咐了一回。又令他若遇了难以委决之事可去寻族叔季炀商量,季竣邺一一点头应了。段夫人却又叫了韩璀来,将自己身边的几个管事婆子留了给她,慧清与慧芝却都一道带了去庐山。
至于慧纹,段夫人除发还了她的卖身契外,额外又赏了不少银两、衣饰、簪环。因时间匆促,却不及为她择选夫婿,只嘱她自己必要拿定主意,切莫胡乱听人言语。
荼蘼私下又凑了银子,一道给了慧纹。慧纹哭着接了,与二人磕了头,离了季家。
这些日子,若说季家最忙碌之人,莫过于季竣灏。他人本爽朗潇洒,武功好,又从不欺人。平素对人也多有恩惠。他这一走,却使得虎贲军多少人为之不舍。于是纷纷为他摆酒送行,忙得他一时竟成了陀螺,只转个不住,每日里不醉无归。直看的季煊大皱其眉,心中更是着意打算要好好的拘住他,万不可一时放松,竟使他弄出事儿来。
一行人一路迤旎而行,待到了庐山时,却已是七月了。七月的庐山正是最美的时候,卢修文听说季氏一家回来,特意上门拜访,荼蘼见了他,自有一番欣喜。
慧纹走了后,荼蘼身边便没了贴身之人,段夫人又将慧芝给了她,身边只留了慧清一个。因庐山别院不比京城,她也不愿太过繁琐了,只挑了几个与荼蘼年纪相近的小丫头子贴身服侍着,打算为荼蘼好好调教几个丫头出来。
七月的庐山,天气甚是凉爽,卢修文隔日便来指点荼蘼的学业。荼蘼心中毕竟挂记着学了一半的医术,一日便趁着卢修文心情甚好之时,提了出来。
卢修文听说她习了秦家的针灸之术,却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荼蘼见状,便回头唤慧芝回房取了针灸铜人过来。这针灸铜人却是她离去之时,秦槐使人送了给她的。却是拿了秦家的家传铜人按比例缩小了数倍。身上的穴位却是一个不少。考虑到实心铜人太过沉重,眼前这铜人却是空心的,轻巧了许多。
卢修文细细端详着铜人,许久才叹息了一声:“秦甫生对你还真是疼爱,这秦家的针灸之术,向来非至亲不得传授,他竟肯传了给你,可算是难得了!”言毕,便转眼看着荼蘼,笑道:“说罢!你又有甚么事儿想要为难师傅了?”
荼蘼皱皱鼻子,不满的翘了嘴儿道:“瞧卢师傅这话说的,怎么叫为难呢?您自己说,徒弟有事,不找师傅帮忙,却去找谁才好?”
卢修文哈哈一笑,毕竟摆手道:“罢,我也不跟你这鬼精灵的丫头斗嘴,你有事,只管说便是了。实话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虽学过几日针灸,却算不得如何精通。反之。秦家的金针之术却是天下闻名,堪为天下之最,你既学了他的,只好好习练便是了!”
荼蘼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要跟您学针灸术呢,只是从前秦师傅就说过,他说医之道,闭门造车不可取,须得亲去医馆,见各式病人,听各种病状,医术方能有所进益!”
卢修文略略挑了下眉,深思的看了荼蘼一眼,然后笑了笑:“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了,你是想我向你父亲求情,让你继续进医馆学医?”之前荼蘼问他索要人皮面具之时,已在信中说明了原因,因此此刻卢修文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荼蘼欣然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卢修文,指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卢修文笑了一回,答的不疼不痒:“荼蘼,你一个女孩儿家,又是季家的千金小姐,于你而言,学医不过是个消遣,其实不必如此上心。”
荼蘼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卢修文:“这就是卢师傅给我的答复么?”不知怎么的,她对卢修文有种奇异的信任感,觉得他定会帮自己,而且也一定有办法能够帮到自己。
卢修文顿然失笑起来。摇了摇头,终于松了口风:“你若执意要学,我帮你便是。”
荼蘼乍闻此言,不觉又惊又喜,急急起身行礼道:“那我就先谢过师傅了!”
卢修文一笑,却岔开话题问道:“荼蘼,你可知我这白鹿书院上上下下有多少人?”
荼蘼疑惑看他,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意思,顿了一下,她才答道:“怕有千余人罢!”先前,季竣廷曾与她大致的说过白鹿书院的规模,因此这个数字她倒也不是随口乱说的。
卢修文听得一笑,因解释道:“我这白鹿书院里头,共有学生一千零五十二名,先生二百四十一人,另有一应杂役人等六百七十三人……”
荼蘼听了这个数字,不由的轻轻啊了一声。卢修文又道:“这个数字,其实也还不够详尽。你也看到了,我这书院里头,多数人都是出身书香门第,家底颇为殷实,因此他们来此求学,身边大多还带着丫鬟、书童……”他并没再说下去。荼蘼却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师傅是说,让我不必下山学医,只留在书院中便可?”
卢修文呵呵一笑:“其实我白鹿书院内,原就有几位大夫在,他们的医术比之秦甫生虽略有不及,但教你一些简单东西,却还是可以的!”
荼蘼心中大喜,忙又谢了卢修文。卢修文伸手扶住她,面色古怪的笑了一笑,若有所指道:“我只希望将来你爹莫要带了人杀到白鹿书院才好!”
荼蘼闻言,噗的一声笑了起来。不用卢修文提点。她自己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她初初重生之时,只是希望能让一家人都过得很好,不再重蹈覆辙。而对自己,她想的却很少,只是决意要与前生划清界限,远离林垣驰。而现在,她却有了其他的想法,她想要很多很多,想经历从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想看从前从未看过的东西。
天下原来这么的大,而她,想要过与前世截然不同的生活。
有了卢修文从中调停,季煊最终还是允了让荼蘼过去白鹿书院。非但如此,他甚至没再为荼蘼寻找先生,而是准许荼蘼换了男装,每日往白鹿书院学习琴棋书画。
卢修文还特意为荼蘼安排了课程,划了一个小小的院子,每日安排先生过来单独教导荼蘼。好在荼蘼对琴棋书画本就有了极深的造诣,只随意糊弄,便将一应先生哄的眉开眼笑。多数时间,却还是与卢修文一道下棋饮茶,谈天说地。
卢修文兴致上来之时,甚至传了她一套奇异的吐纳方式,只说能够轻身健体,益寿延年。荼蘼听见有这许多的好处,自然便学了。依法练了数月之后,果觉效果颇好,至少她偶尔同季竣廷与季竣灏一道出门游玩之时,不会走不上几步便气喘吁吁了。
荼蘼欣然之下,便求了卢修文的允准,竟将这法子教了给段夫人与季煊,甚至连季竣廷也一并学了。季竣灏其时也在,听荼蘼说了口诀之后,便带了几分好奇的试了一回,也不觉赞不绝口。只说依这法子练来,将来必有好处。
炎炎夏日,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过去了。十月的庐山。已有些微微的寒意,这日,一家五口在后面小厅中用毕晚饭,正在说笑,季竣邺的家书却到了。
季煊放下手中青花缠枝莲茶盏,接了书信打开一看,却是不由的喜上眉梢。段夫人在旁见他面色,不觉笑道:“却是甚么喜事,看把你乐得!”
季煊哈哈一笑,一面将书信递了给段夫人,一面欣然道:“璀儿有了身孕,邺儿特意来信报喜,说是已将二个月了!呵!不对,这信送来也须不少日子,如今该有二个多月了!”
荼蘼啊了一声,脱口道:“嫂子有了身孕,那我岂不是要做姑姑了!”
季竣灏在旁亦是欣喜莫名,一时手足舞蹈:“可不是呢,我也要当叔叔了,嘿嘿!也不知大哥与大嫂是会得个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男孩子,等我回去,就教他武功……”
季竣廷则笑道:“我倒是更喜欢女孩子呢,若是女孩,又生得像荼蘼,那可就太好了!”
荼蘼急急道:“最好是一男一女,这样可多么有趣呢!”
段夫人听得哑然失笑,放下手中书信,嗔骂道:“一群傻子!”她口中虽骂着傻子,面上终有掩不去的喜气。一群人欣喜了一回,待兴奋之情略消,这才说到要紧之事。
段夫人先自道:“邺儿在信里说,璀儿近来吐得厉害,人都瘦了一圈,吃药也不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