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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和适宜的配上一副金边墨镜,典型的一个半传统不传统臭美装13的沙大小青年。玛莎这么胡闹不是一次两次了,她说自己在家经常模仿父亲或者男仆走路的样子,说着还耸肩背手的给两人演示一翻,还真是惟妙惟肖,有模有样的。
“可惜你不是真的带把儿,不然我一定嫁给你。”诺拉咯咯嬉笑。
“二夫人,你要跟大夫人学习,”玛莎过来左拥右抱,“你看梅儿可是笑不露齿的大家闺秀啊。”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笑了好一阵子,才背着一书包的矿泉水,叫了一辆出租车,向着大漠进发了。一路上玛莎都是傲气十足不屑说话的样子,生怕声音不够粗犷,引起司机大哥的怀疑。在人迹罕至的一片沙丘上,几个人付钱后下了车,挥别了司机,开始徒步行走。
诺拉说他父亲提到过这片沙丘附近有几眼温泉的,在温泉里洗澡有治愈疗伤解除疲劳的功效。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足足走了几个时辰,也没见到温泉的影子,倒是偶尔有几丛灌木顽强的从沙子里钻出来,在烈日下依然绿的生机勃勃,有的灌木丛里还随风摇曳着着几朵儿不知名的小花儿。
走累了之后,她们把随身携带的备用面纱摸出来,扑在地上,一排三个人直挺挺躺倒在沙丘之间的一快洼地里。天气不错,不是闷死人那种,平日里可以晒爆人的大太阳被一片慈悲的云遮住了。暖风呼呼刮过,遥远的天边偶尔传来一两声汽车鸣笛的响声。接近午间祷告的时候,几个人争执了好一阵子,还是无法确定跪的方向到底对不对。平时在家里祈祷当然都知道要对着哪扇窗的,因为房间的位置是固定的嘛。但是看云识天气或者看太阳辨方向的技巧,她们这城些里长大的孩子可都不大擅长哎。
恰巧当时一阵驼铃声响起,几个赶了一队骆驼的游牧人也正赶来这个沙丘的洼地上祷告。
玛莎等几人立即聪明的闭嘴,瞄着游牧大叔把一块破旧的红毯子铺展在沙地上,然后乖乖的跟着游牧大叔跪向了同一个方向。15分钟的祷告之后,玛莎跑过去问游牧大叔可否卖点鲜奶给她们几个。游牧大叔说好,当下就招呼一个同伴,一起给一匹母骆驼挤奶。梅琳跟诺拉也都好奇的跟过来瞧,一只哺乳期的小骆驼不住的想越过一个牧人的阻拦,过来抢奶吃。
游牧人的全体家当似乎就都扛在几只骆驼身上了。一只骆驼背上绑着两只椅子,另外一只似乎是背着一个小帐篷,沙大气温高,晚上如果不下雨的时候,连帐篷也用不到。几个游牧人的白色长衫已经洗的有点褪了色,有点淡淡的发黄。头上罩的传统围巾是毛巾的布料,比较厚重,可以更好的遮住毒辣的太阳,也方便来擦汗。
鲜奶挤到一只小桶里面之后,游牧大叔找出几只方便袋,把鲜奶分成三份,递给玛莎。玛莎付了一张面值10个瑞亚尔(沙大货币单位)的钞票给游牧大叔,他接过去之后,皱眉在自己的钱袋里翻了翻,又招手给另外一个年轻一点儿的男孩子,那个男孩递过来一张5瑞亚尔的票子,玛莎摆摆手说是给他们的零钱,游牧大叔再三感谢了玛莎才驱赶了驼队离去。
驼铃声渐行渐远,几个游牧男子也很快就从视野里消失了。
三个女孩子围坐在一起喝着鲜奶,一边感叹游牧人的辛苦,一边唏嘘连这个阶层也还是男女分化到了极致,整个队伍里面一个女人的影子也没有。
下午的时候,她们循着车笛声回到离公路比较近的地方。又在道边一个小摊子上吃了一只烤玉米,半只大西瓜,才意犹未尽的上路要打车回城。虽然大漠落日很美,但是她们不敢游荡到太晚,小司机放学时会在校门口等她们的,必须及时赶回去才行。
不同于游牧大叔跟摆小摊的埃及老头儿,路上飙车族里面有不少激进的年轻男孩儿。
他们有的估计是怀疑玛莎的身份所以大吹口哨,有的根本是无视玛莎这个男守护人在身边的事实,直接对着梅琳跟诺拉狼嚎鬼啸,大打手势。一天下来,两人的头巾被风吹的有点乱,几丝头发垂到了额头上,另外梅琳的面纱也比较薄,这对于那些无聊之极出来飙车的男孩子可是非常吸引。
在几个人拦到计程车之前,已经有几辆私家车蹭过来减速行驶,车窗里伸出脑袋的,或者吊在车门上的男孩子近距离看出玛莎有鬼之后,电话号码雪片一般纷纷扬扬砸下来,胆子大的就停下车并且大开车门,争相承诺送几个人进城回家。
梅琳没有这种经验,吓的一张脸惨白一片,暗暗发誓,如果这次逃过一劫,那么以后一定不会如此胡闹了。诺拉则镇定的收集名片,而玛莎居然扯下头上的红格子传统男头巾,露出了一头盘了一个髻的金发。然后拉着梅琳跟诺拉走向一个笑的很灿烂的西方人的跑车。
梅琳浑身不自在的闷坐在车里,一路上不住的扭头四下张望,生怕见到宗教警察跟踪车辆的影子。玛莎跟那个金发蓝眸叫做贝尔的车主叽叽咕咕打的火热。贝尔显然很是惊艳,没料到玛莎会讲的一口流利且语音纯正的英文。听说了玛莎是个混血儿后,对她的大胆行为也立即释然了。
贝尔说他是阴国派来一家合资石油公司的工程师,住在设有专门防护设施的外国人公寓一条街。(不是租界,虽然他们的确是高薪阶层,但是之所以被保护,是因为这几年一直有恐怖分子去那里扔炸弹。)他们回到校门附近后,贝尔把名片交给了玛莎,跟梅琳和诺拉很有风度的点点头,说以后有机会可以请她们去他家玩儿。梅琳差点哧的一声笑出来,这位大哥以为这里是伦敦吗?还去他家里玩儿?
天堂的门开吗?
回家进院之后,梅琳的心跳才总算是恢复了正常。看来她还是不大适合那种挑战心脏能力极限的活动。她钻进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出来,行了傍晚祷告礼之后坐在电脑桌前。平时香草会在这个时候来送饭给她,不知今天怎么还没来,不过正好她一肚子的烤玉米还没消化,也不想再吃东西。
她百无聊赖的在网上游来荡去,一目十行的浏览了几个跟读的博客,一个言辞激烈的讲述一个资深老王子在家里大搞性虐待故事的博客被封锁了。“您所查询的网址并不存在”。
梅琳虽然早就习惯了这个,也隐隐料到那个言辞犀利的版主早晚会惹上麻烦,但突然间鲜活了半年有余的一个博客就被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给替代了,感觉好难过,也没人知道那个版主是否有什么人身危险。是谁说网上的世界是虚幻的,可以为所欲为的?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没有来过沙大。
梅林郁闷的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平时最喜欢的IQ测试,盯着一排排横横竖竖的几何图形,寻找规律,但今晚她盯着下面这一个图看到头晕心烦也看不出什么眉目来,干脆啪的合上书摔到了一边。
捧着头缩进椅子,梅琳胸口闷闷的。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而已,她的家从一个温暖热闹的地方变成了一座阴森森而空荡荡的城堡。
从前妈妈会带着姐妹们去餐厅吃饭,仲玛也大多时候也在。现在五姐六姐都出嫁了,仲玛去了伦敦,妈妈走了——,她的眼睛不自觉的湿了,长叹口气,回过神来,默默的祈求上帝的原谅。是的,上帝召唤妈妈去了天堂,作为真正的沐斯林,她不可以自私的用自己的悲伤郁闷来拖妈妈的后腿。虽然她真的真的好想念妈妈啊,如今,她已经是个带着面纱的成年人了,如今夜里在也没有人来看她是否踹开了被子着了凉,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任何人会像妈妈一样爱她宠她了。
父亲最近反而来的非常频繁。当然不是来看梅琳,而是来宠幸他的小新娘。
自从小表姐嫁过来之后,父亲几乎就没有在其它三房妻子的家里留过宿。小表姐每天都紧张的盯着钟表,围绕着父亲的作息时间来安排她自己的生活。父亲每天中午12点左右会回来吃午餐,而小表姐要在父亲回来之前自己先吃好,然后洗澡净身打扮妥当,回房间等候父亲大驾光临。下午大约4点钟的时候,送走父亲之后,6点钟左右小表姐要吃好晚饭,再次洗澡净身,梳装打扮迎接父亲晚上的临幸。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无限重复。
梅琳很少跟小表姐碰面,因为小表姐只有早晨送走父亲之后到午餐之前才会有几个小时的时间,而梅琳恰好是要去上学的。偶尔周末的时候见到,小表姐也只是垂头坐着,面色苍白,出奇的安静。不知是不是因为对着梅琳这么大的一个继女,心里不安。虽然她们是同龄,但小表姐跟玛莎或诺拉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几次相对无言下来,梅琳也就放弃了跟小表姐的邦交计划。不过心底更加彷徨了,漫荷跟小表姐会是自己未来生活的写照吗?或许她真的该考虑加入玛莎跟诺拉偷偷建立的红色女子军团?那两个家伙从来都是新点子一箩筐,一会儿说这个女子团体的宗旨是尽力阻止未成年女子被迫出嫁,偷偷庆祝会员的生日,一会儿又说要倡导女子自由恋爱,或者至少在婚前给一段自由交往的时间。
这些想法梅琳自然是理解也支持的,但她自己却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些什么。庆生日在沙大是违法的,至少大张旗鼓的庆祝是不允许的。这些年来家里从来没有庆祝过任何人的生日,包括父亲跟仲玛的,就不用说她们姐妹了。梅琳的生日恰好在9月末,是斋月期间,禁吃禁喝,更加无从庆祝。斋月已经又不远了,届时自己就满16岁了,中学毕业之后,能否有机会继续读书是个大大的未知数。
到底什么才能把她从无边的空虚里面解救出来呢?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在自己50几平米的宽敞房间里面窒息而死?梅琳急忙再次祷告祈求真主原谅。然后拨了一通电话给大姐,小侄子在傍边叽叽咕咕的抢电话,大姐急匆匆的催问她可是有什么事情?梅琳叹口气摇摇头,大姐又问了一声,她才说没事,互道晚安之后快快的挂了电话。漫荷这个时候是不能打扰的,她跟小表姐的作息时间差不多,这时候大概正陪着那个老掉渣的老王子。
不经意的打开了很久没有登陆的MSN,最先蹦出来的一通信息依然是大漠孤烟的每日一问,
“你还在吗?”
梅琳不自禁的扯扯嘴角,他可真的是个有韧性的家伙,管他真真假假,反正她现在很想跟人聊天。于是她敲了一行字回去,“嗯,还在,好久不见啊”
不一会儿,一张大大的笑脸出现在对话框里,“啊,驼铃!驼铃!!驼铃!!!”
梅琳嘴角弯的弧度又大了些,也发了一张笑脸过去。
“真主保佑,我知道你会原谅我。最近好吗?”
梅琳犹豫了几秒钟,“不大好。”
“怎么?出了什么事?考试成绩不理想?”
“不是的,是家里……”
梅琳噼噼啪啪把母亲生病过世父亲再娶等等家事一股脑儿的发泄出来之后,手腕发酸,心里总算是好过了一点点。
大漠连续发了几个抚摸拥抱的表情,直到梅琳平静下来之后,才问,“面纱戴了多久了?”
“几个月吧。”
“你是不是担心有人会跟你父亲来提亲?”
“我也不知道。”
“驼铃,假如,只是假如,有个人非常非常的喜欢你,但是因为种族身份的关系不会被你父亲接纳,你会有勇气跟他走吗?”
梅琳突然一阵晕眩,抚在键盘上的手指也变得汗津津湿腻腻的。
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