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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蓦的睁大双眼在他弥漫着笑意的瞳孔里,显得有些好笑,莫任情却是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尽情的享受着我控制不住而爆发出来的所有委屈与欣喜,而洛殇也已在看到这一幕时候悄悄远去,而与他一并离开河岸的,是夜空下俊朗的眉目蓦的皱紧了的律覃。
乌黑的发已从初见时候的及肩长长盖过肩头,此时是纠结缠绕着散在脑后。高高的前额,坚毅横着的剑眉,深深地双眸,俏挺的鼻梁还有两瓣殷红的唇,面前这个安安稳稳躺在床榻上熟睡的男子就是我日夜四年的冥夜。
关于他是怎么穿越来的这里,关于他是怎么成了莲华教的夜君,一切的一切,此时虽然都还是迷,却在他苏醒之后,随时都可以解开的谜底,当然,我关心的早已不是这些,我只想见到我那个与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冥夜。
握着冥夜的的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的心就开始怦怦的跳个不停,莫任情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静静的看着这些,看着我因为冥夜睡梦中蓦的蹙眉而心惊,也看着我因为他缓缓舒展的眉目而绽放的笑容,眼底不知不觉就弥漫了温情。
迷卷着的睫毛终于张开,露出一条细密的缝,屋里的光线虽然昏暗,却还是刺痛了他的双眼,让她的眉目蓦的皱起。
“夜。”握着他的手陡然一紧,却在看着明也一点一点睁开的双眸时候,克制不住,终于拼出了泪花。
“首……领。”沙哑的喉咙微微撕扯,吐出的两个字眼却让我全身蓦的一紧——我穿越来不过几个月而已,为什么再次听到这个被他换了几年的称谓,竟然会觉得那么遥远与陌生?可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抚摸着他的脸,张开的唇瓣,不住地低唤,“夜……”
莫任情却已悄悄的起身,离开了房间,把一切的空间都留给我和冥夜。
“首领……青商!”克制着叫着首领,却在神智终于清醒之后,一挺身将我揽入怀里,冥夜的双眸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却又夹杂着难以比拟的痛苦,用的力气之大,几乎要将我嵌入怀里。
我的兴奋反倒已慢慢的退却了,其实只要看着冥夜平安的站在我面前,我便恢复了冷静,可冥夜却已发现了我眼角的泪迹,突然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抚摸着我脸颊上的湿润,嘶哑的声音还带着颤抖,“青商,你为我……掉了泪?”
蓦的挥拳,捶在他的胸口,自然早已控制好了力度,然后趁他躲避之际,从他的怀里抽身退出,毕竟我现在是莫任情公认的夫人,若是在跟别的男子在一屋子里打闹,虽然他不介意,我却介意别人会如何看他。
冥夜已发现了我的退却,并没有阻拦,从小一起长大,他早已习惯了不去阻止我,而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会静静的站在一边,摸摸的看着。
“青商,真是一言难尽!你不知道我费尽多少周折,才找到这里!”冥夜吐出一口气,仰身倒在床榻上,“这个地方,与我们的世界并行存在,是另一片上古大地,你是在濒死时候穿过了时间的缝隙,才挤进这里。”说着,冥夜苦涩的一笑,“我确实把灵魂交给了魔鬼,才能换取到这样的机会。”
“你去找她了?”冥夜口中的“魔鬼”两个字蓦的刺痛了我的神经,让我整个人一下子一怔,控制不住的对着床榻上的男子大吼出声。
自然明白我口中的她是谁,冥夜却露出疲惫的一笑,“没关系,至少我见到了你,而我们……还有至少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回去。”
我却早已要紧了牙,低吼道,“你跟我那么久,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迷恋你,也不会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利益!”
我口中的她是我在现实的最大对头鹰帮老大的女儿,她仗着少时便身具灵异能力而多次帮助他那个阴险的父亲伤我小弟,几次害得我手下的人不是疯疯癫癫就是迷怔精神变得不正常,却惟独对冥夜十分迷恋,而冥夜自然也就成了我支付他们父女的武器,可没想到——
“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他才肯把你送到这里!”
冥夜却将我一把抱在怀里,“你还怕什么,反正我已经找到了你,我们只要在两个月之内回去,他就什么也得不到!”
我的心却已凉了半截,“冥夜,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到底跟他交换了什么?”
看出我有多么认真,冥夜深深吐出一口气,“灵魂。青商,如果我不能在半年之内带回你,那我就把灵魂买给她,永生永世都受她禁锢。”
“永生永世……”看着冥夜的我,全身却不受控制的颤抖,“你说你与她订立的……是她那本魔咒上面的最厚一条契约?”
“魔鬼的契约。”冥夜的眸色一暗,“时间到了之后,我如果没有凭借自己的力量带你回去,我就会成为她众多的玩物之一,被她永生永世都锁在瓶子里。”说到这里,冥夜突然一顿,犹豫的垂眸看向我,“青商……”
“不用说了,等你伤好,我们就去找回去的方法。”躲闪开他的目光,我努力的挽起唇角,想要露出一抹微笑,却终于只是流出了迷离的泪水。
冥夜却已将我紧紧揽入怀里,“青商……你终于不再像原来一样强迫自己,你终于……肯掉泪哭泣了……”
“嗯……”努力的点头,泪水却还是不住的往下掉,可这一回却不是为了他的醒来,而只是为了自己。
冥夜却伸出手指替我擦着腮边的泪滴,“没事的,青商,我早已知道回去的方法了,所以你不用着急。”
“当然不着急……我们住满两个月再回去……”终于止住了哭泣,我抬起的脸上,却没有如我预期的一般,映出笑意。
而这时候,我竟突然明白,忘流川的含义——
那是因为,水已有了眷恋,不是忘记流动,而只是不愿离开。
第三卷 别爱我 第三章 归兮(3) 赌醉
轩辕剑。伏羲琴。昆仑镜。
失却之阵之一,便是以昆仑境为核心,用伏羲琴布出结界,再以轩辕长剑劈裂长空,冥夜告诉我,紫微星耀天之日,就是布阵破天穿越之时。
而当我问他为什么会落入莲华教手里成为夜君,他却说自己已经把穿越到这里来的一切都忘记了,说不清为什么,但是脑海中唯一想的起的,是一个长相极其妖异的男子,身穿嗜血红衣,唇瓣一挽,就是靡靡又慵懒的笑意,可他却又是双足均被斩断的废人,因为在记忆力,他都只能呆在木制的轮椅之上。
我想,冥夜口中的那人应该就是泣月吧,虽然我所见到的他,是慵懒的飞在天上,好像神明一样,不屑于用脚,而衣衫也是不沾的妖异,却又在之后隐隐约约从隐哭口中得知,诗水音早在十几年前就逼着他自废了双足,所以冥夜见到他自然已是废人一个。
莫任情说找到冥夜的时候,他已是昏迷的,而我那时候又与他一样,都是昏睡不醒,所以莫任情自然也就没有办法把找到冥夜的事情告诉我,却已让隐哭替他看过,知道并没有大碍,这才放心的告诉我。
停下脚步,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迷蒙的月色下,我独身站在长长的走廊,身后的暗影清晰无比。
从冥夜的房间出来之后,我的心就一直纷乱不已,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平静下来。经过与莲华教的死战,莲宫已被毁,原教主泣月被擒,七圣女中有四人逃入西荒,而祭司谙辰也不知所踪,但无论怎么说,创立百年盛极一时的莲华教确已从江湖上彻底消失了。而幻境城这边,损失也绝不算小,莫任情这次出征虽然早已策划多时,本着速战速决的心,但因为我被左清扬挟制,虽说他表面上没什么,可凭着带领大军九日穿过西荒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他那时已心急如焚,而随即的莲宫一役,上不用对峙泣月,就已折损了幻境城三成的兵力,又因为莲宫中七圣女与辰祭司联手在大战之前就已发起政变,因而又在上古遗阵红莲之火红损失了至少两成的人马。
封绮自杀,未泯刚刚离开,律覃从鬼门关走一遭,险些送命,而莫任情独战祝融也是重伤在身,虽然影堂风堂秒堂三位堂主都没有折损,旗下人马却已死伤无数,而自关暖兮出嫁以来,音堂堂主之位一直空缺,所以信息情报的汇集也就显得不如以前通畅无阻,也是到了该提拔新人的时候了,再加上左清扬叛变时带走了的“冰”阁全被其下江烟寒所统帅的“雨”阁所制,左护法一部的势力已大大的削弱,如今幻境城中唯一没有动辄的一部就只剩下一直没有露面的右护法所统帅的“云”,“雪”两阁了。
不知名的鸟啼叫着,展翅飞起,在月光散落的清冷走廊上划过一道暗黑的影子。不过半月功夫,那个嘴角总是带着一成不变的笑意的男子便已逝去,而今夜,我又送走了未泯……同时,也在今夜……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莫任情。
长袖中,玄吟的光辉清冷淡漠,一如那个少年一贯的神态。我不知道人的魂俯在一个物体上是不是还有自己的意识,是否可以听得到我心中的叹息,只是手指抚摸过匕身时候,竟好像听到了那个少年低声的安慰,可我只一晃神,那暖心的触感便又消失的无踪无际。
今夜是他凝魂转世的日子,少了一魂,下得黄泉去,又要怎么再世为人?再想想那个少年的倔强,怕是没有逼迫也是不肯喝下孟婆汤的……忘记过一次,他怎么肯忘记第二次?我轻轻摇头,然后将玄吟小心翼翼的放入胸怀之中,却蓦然发现那尖利的匕首竟在接触到我的身体时候,变得柔软而温润,清波的贴在我的胸前。
未泯。
未泯……
你舍去了多少,才能换得每生每世与我相缠?而突然的,耳边却又回想莫任情那日里近于生死离别的话语——
告诉我,如果你不是别无选择,那么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我,是不是还有资格留住你?
什么都没有……
连孩子,都是你与未泯的。
所以当未泯重新想起了你,而且不必再面对生死离别,那你是否……还会选择留在我的身边?
因为不知道我的回答,所以把我推开阵心,因为就连自己也没有把握,所以宁肯离得远远的,也不肯与我相近相依生生相缠……可这样——蓦地拉开衣衫的我,却突然感觉身体上的每一寸都在颤抖,只因为我胸前,竟已没了那朵黑色的莲花。
牵心蛊种是在什么时候不见的?他是什么时候斩断了我与他的生命相连?就在攻打莲宫之时?还是在我昏迷之日?
可是……永远都不放开,永远都在我身边,这不是他说的话么?还有上穷碧落下黄泉……着也是他所给我的承诺啊!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容易就斩断了我们之间牵心的相连?
就好像在我突然醒来时候,惶恐的拉开他衣衫的画面,因为看见厚厚缠绕的纱布上的浓重血迹,而蓦地庆幸我们之间尚有牵心相连,所以无论生死,命运都会捆绑在一起,不离不弃,可却忘了……牵心是一种多么痛苦的存在,是我……千方百计都想要解除的毒蛊!
原来,真正害怕离开的人,不是他,而是我。我不仅害怕离开他的臂弯,更因为他解除了我们所中的毒蛊,而开始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
离开……这样脆弱的我,要怎么离开?而如今这样过于依赖的我,又怎么能站在他的身边?
也许是认定了我与冥夜会秉烛夜谈,悄悄离开的他也在没有回来。此时已近黎明,虽然夜色依旧弥漫。清冷的长廊,伴着恍惚的昏黄宫灯,在夜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晃,看着这些的我,心底就不禁泛起了点点的凄凉。
静亭轩的灯火依然明亮,飘渺的纱影映在雪白的窗纸上,描画出一层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