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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没过胸的长发便在那一瞬短到刚刚及肩,还参差不齐的披在脑后,一起身,便抖落了一地的青丝。漠夜走近我身侧,歉意的踏着蹄子,我微微回首,白色的小马不安的躲在一颗巨大的花树之后侧目张望,踌躇着不敢过来。
风扬起,原本已落在地上的木槿花又重回空中,荡着被我齐齐斩断的发丝飘扬,莫任情不语,垂着头坐起,只是扬起长长的衣袖,掩下一连串的低咳。
我心中却突觉一丝异样,用脚撩开那层落花,下面竟不是印象之中的暗黄色泥土,而是密布的尖利碎石。
我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俯身想去探莫任情的伤势,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制住,忙屏气凝神,才觉察周围似有沙沙的脚步声。
“咳咳……还不出来?”莫任情面无表情侧身靠在一颗木槿花树上,布满阴霾的眸子深不见底。
“莫任情,你果然来了……”说话的人声音嘶哑,说话时如哭泣一般将声带撕扯开,让人毛骨悚然,随着话音落下,飘落的木槿花中便慢慢现出一抹诡异的身影,那人头戴一鬼脸面具,身着嗜血红衣,远远望去,竟如索命修罗一般。
走的近了才发觉,那人全身上下无不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一处肌肤暴露在日光之下,他的胸口上穿出一条小指粗细的锁链,那上面还挂着一张铜牌,阳光照射在上面,反射的光芒有些刺眼,让人看不清楚那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咳咳……原来投身到暗冥组织去了么……难怪……这么多年不见你……”
“莫任情,你听好了!我剑门一派为你所害,至今为止只剩下我一人了,可我……也沦落到要靠别派武学来斩杀你……十年了,为了杀你我像狗一样被人栓了十年……终于熬到了出头之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呵……”听到这里,莫任情却掩袖轻笑,嘴角绽出丝丝冷意。
“你笑什么?”
“我笑你剑门无人,而你又资质愚钝,十年过去了,才升到鬼面修罗,我以为……你至少也要到玉面碧落才肯来送死的……”
“你……”那人听了顿时仰天长啸道,“你可知道暗冥组织是什么样的炼狱么?升到鬼面修罗,我便已不再是人了……只剩下一缕游魂,不过……这已足够杀你了!”话罢,那人手持双戟摆出战姿,立时便觉阴风丛生,呼啸着扫过身侧。
“今日我本不想脏了手,可也容不得你回去再练十年……呵,那我便成全了你,将你这修罗打回十八层炼狱!”说罢,莫任情从袖中取出吟月,却转身将它递与我手,道,“青商,把你那三棱刺借我一用。”
“哼,不想弄脏了吟月,倒是不把我的三棱刺当回事,听好了,就两字——不借!”握紧了吟月,将手背在身后,明明是斗气,嘴角却不禁漫过一抹笑。
莫任情不答话,突而上前一步将我禁锢在怀里,随后在我腰间一揽,另一只手同时没入我衣裙之间,我气恼的抬脚下劈,却已晚了,他已将我绑在大腿外侧的三棱刺摸走——
“你——”在古代这算非礼了吧!
“青商,刚刚是谁不经我同意便摸走了吟月当削发刀子用的?”
“那……就这一次!听见没有——不然,吟月就不还你了!”忍下了破口大骂的冲动,只将吟月宝贝一样搂在怀里,嘴角扯住一抹阴笑,当削发刀子都这么好用,呵,吟月,看来总有一天,我也要把你给骗到手!
[穿越:第七章 拨开迷雾(6)**奉与种子**]
阴风凛凛,花树摇摇,天幕即刻便阴云密布,而青色的木槿花仿佛都褪下了原本颜色,散出微微的红色血光。
鬼面修罗双戟在手,以耳作目,灵动的分辨着一切声响,突而捕捉到莫任情脚步声,却猛地狂笑出声,道,“那人说的果然不错,你竟没有带着随身护卫……而只带了一个百无一用的女人……哈哈……莫任情,既然连老天都助我……那你就去死吧!”话没说完,便鬼魅一般消失的无踪无影。
一时之间,只听得四面八方,尽是那鬼面修罗的狂笑声,真真如同恶鬼出笼,竟让人觉得晕头转向不知身处何处了!
“哼,雕虫小技……”莫任情却定定的站在原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即而催动内力护体,掌中握紧了三棱刺,身形随风舞动,水色的衣袖荡起翻滚如滔滔江水,瘦削的白皙面颊更显英气逼人。
剑气涌动,奔流四方。
我只身立在一颗环腰而抱的花树之后,静静的看着,抬首看天,晦暗隐瞒,却是风云变色了,可……我心下却清楚的很,二人实力太过悬殊!
三招,依莫任情的脾气,最多三招,那鬼面修罗便会毙命,死于我绝世的三棱刺下……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喂血的人竟不是我,而三棱刺所饮下血的主人……竟是一个半人不鬼的修罗。
呵,莫任情,这又是你为了野心而欠下的血债吧?只可惜,当年斩草不除根,如今便春风吹又生了!你嘴上虽笑他资质愚钝,可你呢……拖着这样一个破败的身体又能撑过几时?心思缜密如你……不会没有料想到这些突发情况,可为什么……却又执意不带未泯和律覃同行呢?
不理会不远处缠斗的人影,我低头寻思,却突觉心下一冷,重被风吹散了的木槿花露出了下面掩藏着的锋利碎石,有些还带着半干了的血红痕迹,那是——莫任情坐起身时候也极力用长长衣袖遮挡的一片石头,他果然受了伤么?
鬼面修罗伸出舌头舔过嘴角,嘶号道,“血的味道……莫任情……你的血很诱人!真是迫不及待喝干你的鲜血!“
“呵……也难为你了,能在这木槿林中布下‘落魄阵法’,只不过,你还是白费心机了……”吐出最后一语时,莫任情目光陡然冷峻,手中的三棱刺飞出,逆向而行。
那刺穿胸而过,带着飞旋的血迹直直插在一颗木槿树干之上,鬼面修罗原本隐匿了的身影随即显现慢慢倒下,胸口上被穿透了的三角形窟窿喷洒着暗黑色的血,场面顿显恐怖阴郁。可天幕却突然明朗了起来,淡淡的微风吹散了空中的阴云,那股阴冷诡异的气氛也慢慢的消散,只剩下一个血红的身影,直挺挺躺倒在厚厚铺垫的落花之上,血液汩汩的从他胸口上的窟窿中涌出,殷红了一片土地。
呵。我却心下一松,遥遥望着水色人影,我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只用了一招。
莫任情却依然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转过身去,然后从袖口中掏出那条青色的帕子携在嘴角,掩下了一阵低咳,随即,他才抬起头看向我,唇瓣绽出一抹淡笑,口气平淡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青商,我们走吧……”
我们走吧……走去哪里呢?我突然很想问他,只因今天的他,行事作风与往日大不相同,发生的一切又显得太不寻常。
可这时,凄厉嘶哑的声音却再度响起,那鬼面修罗似是拼尽了全力仰天大笑道,“莫任情……你应该听说过‘奉’吧,传说只要吃下去便可以十倍百倍提升功力的神药……哈,多么荣幸啊……因为你死后就可以变成‘奉’了……十天,不,也许会更长一点,但熬不过一个月,你就会变成一具价值连城的尸体……那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争抢分裂烹食你的尸体!那些人里会有你的至亲、你的朋友、你忠诚不二的属下……说不定……还有你的女人……哈哈……”那鬼面修罗说到这里却突而停住了大笑,转而呜哑的哭号道,“师傅……苏儿总算给门人报仇了……没有辜负您的嘱托……”
见此,莫任情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只是漠然的一笑道,“‘奉’么……呵,原来你不仅犯了暗冥组织的戒规,还偷了地宫里最金贵的‘种子’,难怪连暗幺宫主都按耐不住了,竟派出破面琼罗一路追来拿你了……”
鬼面修罗听的此话,突然尖嘶一声,躺倒在血泊中的全身止不住的发抖,道,“破面长老尚在暗宫中修炼……又怎么会一路追我?而我又怎会没有察觉?哈……莫任情……你……休想骗我!”
可此时,木槿林里却突然传出了一阵铜铃般的笑音,“咯咯……鬼三一七……你好有趣啊……入了我暗冥十年,竟还能记得起自己本名?苏儿?呵……什么苏儿?”话罢,徐徐飘落的一片淡青色之中,便突而飘落下两条雪白的衣带。
我眯起眼睛,警觉的环视四周,漠夜与玉琮都已伴我身侧,一径不安的踏着蹄子,而我怀中的吟月亦发出了低低的泓音以示警告。莫任情轻轻咳着,一直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这时候,也望向了我,目光沉稳柔和,两片薄唇微微张合,却似吐露出了“放心”两字。我微微侧目,不再看他,心中却已然安定了几分。
“鬼三一七?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是伤的太重,说不出话来了呢,还是后悔了内疚了,连话都不敢说了呢?咯咯……”那银铃般的声再度响起,听起来天真烂漫,仿佛是年幼的儿童发出,可我的心里却不知不觉的笼上了几层阴郁。话音刚落,那两条原本随着清风悠然飘扬的白色衣带,突然像活了一般,不断的变化着长短粗细,宛如两条手臂一样被人操纵着,伸向半坐着的鬼面修罗,片刻功夫,那白色衣带便在鬼面修罗身前停下了,轻柔的拂过他布满暗黑血迹的胸口,最后停在那个贯穿了胸膛的伤口前面——
“好可爱的血洞洞啊……是很漂亮的棱角形呢!”似是细细端详着,那女声又道,“要是……再大一点就更好看了吧……”话音未落,那白色衣带便化作了锋利的尖刺,猛地穿过鬼面修罗胸前的三角形窟窿,于是,黑色的血浆便又一次喷涌而出,而那伤口也扯裂的如同碗口一般大小了。
“破面长老……求你……一刀杀了我……”鬼面修罗失血过多早已奄奄一息,可这时却硬撑着坐起,低声下气的恳求。
“咯咯……鬼三一七,你说……我为什么要一刀杀了你呢?”那女音撒娇似的问道,可说话的口气却又突而一转,一字一顿的道,“你不是……很想变成‘奉’么?”
听了此话,鬼面修罗一怔,却咬紧了牙关,再也不说一句话了,而那女声却也不理会,顾自的咯咯笑着,只将那白色衣带化作刀刺插入鬼面修罗的伤口翻挑着。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却也止不住的一阵恶心,胃腹似有人刻意搅动……难怪那鬼面修罗听说有破面琼罗一路跟着,便吓得全身发抖……这个破面琼罗果然狠毒非常……明明是在折磨人,却还偏偏装出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让我不禁心生厌恶,思及此处,我便垂下眉目,转身,牵起了漠夜和玉琮。
可这时,突听身后微微响动,我敛眉回视,却见破面琼罗的白色衣带急急向我扑来,其上密布着斑斑的血迹,此时化成了一只手的形状直取我怀中吟月——
一时心下大惊,脸上却也不动声色,急退已闪避不过,只消眨眼的功夫那衣带便已翻滚着逼近我周身设防,这时,吟月却突然寒光一现,涌起磅礴的剑气顿时将那衣带震慑住,便听得“哧啦”的一声,那衣带便被斩断成两截。顿时失掉了生气,落在地上。
手指拂过吟月的刀锋,那剑气早已褪下,只剩下乍冷的寒光闪过瞳孔,我抬头望向莫任情,他将吟月递与我,难道是早已预料破面琼罗回来抢夺?还是知道……那破面琼罗只是打着抢夺吟月的幌子……只为伤我?
“莫哥哥……枉我一直念着你,你却要把内力注入吟月伤我!”那女声又响起,却是娇嗲嗔怪的,许久之后,见莫任情不语,才又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