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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秦玉衣退了下去。
他是南安王派来保护赵桐的,南安王对他的交待只有一话句——“向皇上尽忠”。
所以,他虽然明知道徐连波也是南安王的人,却依旧听从皇上的吩咐。
此时的朱碧和徐连波,正泛舟于湖面之上。
距离岸边有一段距离了,朱碧放松了下来,两手撑在小舟上,仰望着徐连波。
徐连波一边划着船,一边望着朱碧微笑。
月光下的朱碧,云鬓雾鬟,眉目如画,身着白色罗衫碧色纱裙,如盛开在月色中的一枝清雅宜人的栀子花。
徐连波望着她,心里升起一股骄傲与幸福:这个女人,她爱着我,她是我的!
他微一用力,小舟驶入莲花深处。
他掀开朱碧的裙子,抬起她的双腿,脱掉了她的亵裤,分开她的双腿,对准位置一顶而入。
一时事毕,徐连波压在朱碧身上,一动不动。朱碧的玉手轻轻抚着他瘦削的背,享受着浓郁荷香中难得的宁静。
过了一会儿,徐连波起身跪在朱碧两腿之间,把朱碧的身子捞起,翻成跪着背对着他的礀势,摁着朱碧的腰便从背后猛身挺入。
朱碧呻吟一声,不知几番**,终于云收雨散,徐连波抱着浑身瘫软的朱碧下了小舟,上了湖心岛。
湖心岛上到处是茂密的树林,树林深处是一座三层小楼。楼中白天的时候徐连波已经命人收拾过了,布置得非常舒适。
岛上除了他俩,别无他人。
小楼里很静很静。
只有月下树枝在夜风中轻轻晃动的声音和草丛里小虫的鸣叫。
徐连波把朱碧轻轻放在了一楼卧室的床上,自己也随着她躺了下去,享受着难得的静谧与安逸。
第二天赵桐一大早就醒了。
盥洗之后,赵桐带着秦玉衣去青云殿给母亲请安,发现母亲已经在寝殿里了,正端坐在镜前,女官玉香带着几个梳头宫女正在给她梳头呢!
看到儿子进来,朱碧气色极好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桐儿,起来这么早?过来让母亲看看!”
赵桐依偎着母亲。
母亲似乎刚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玫瑰露沁人的芳香——这是姨妈命人从南疆捎过来的,香味很好闻,赵桐也悄悄抹着玩过,很熟悉这个味道。
几天之后,秦玉衣悄悄禀报赵桐:“钱大伴杨柳巷子那套宅子一直空着,里面并没有住人!”
赵桐盯着他:“里面没有女人?你确定?”
“确定!”秦玉衣坚定地说。
他的人在那里日日夜夜守了好几天,根本就没见到一个人出入居住。
赵桐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道:“我知道了,你辛苦了。”
秦玉衣躬身行礼,然后退下。
他知道皇上要单独想事情。
赵桐看着窗外盛开的玫瑰花,心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了母亲和那个假钱柳德的暧昧的呢?
赵桐的记忆力很好。
他终于记了起来;那是在他六岁生辰前夕。
那时候,正是金京的三月。
金京的三月,虽然不像江南那样花团锦簇细雨柔风,可也流露出一些春的景象。御花园里桃花灿烂柳丝飘拂;白杨有了嫩黄的芽,梨花已经满树粉白,刺玫花已经悄悄爬上矮墙……
从大金和东枢之间的草原上吹来的塞外的风,也不再凛冽难耐,而是变得调皮起来,变得有了一丝柔情。
朱太后牵着小皇帝赵桐的手,漫步在御花园里。
他们母子的后面跟着大太监钱柳德和赵桐的贴身太监秦玉衣;以及两个特地选来陪着小皇帝玩耍的稚龄小太监。
先帝余下的嫔妃们都住在统一的院落,等闲不能来到御花园;朱太后母子俩方才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与静谧。
朱太后一行人散步到了一片面积广阔的草地上。
嫩黄浅鸀的草地如同一块巨毯,赵桐带着那两个小太监跑来奔去,追逐玩耍。
天空中传来鸟的叫声,挺别致的,赵桐抬头一看,蔚蓝蔚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有几只黑白相间的小鸟箭一样掠过,他忙追着小鸟的方向奔了过去。
十六岁的秦玉衣忙带着那两个小太监追了上去。
朱太后站在草地边缘的玫瑰花丛后,她的旁边侍立着大太监“钱柳德”。
四顾无人,“钱柳德”悄悄向着朱太后移动了一下,在长袍大袖的掩盖下,他伸手握住了朱碧的手。
暮春微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花的香味和近处草的气息。朱碧和徐连波沉浸在这难得的安逸中。
平时赵桐日日都守着母亲,连晚上也想住在母亲的寝殿里,徐连波想和朱碧在一起很难很难,颇有“咫尺天涯”之感。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这样并肩站在一起,实在是难得的机会。
赵桐追着小鸟跑了好久也没有追上,反倒累出了一身的汗。他似乎看到小鸟钻进了妙音阁的檐下,忙“蹬蹬蹬”冲上了楼梯。
两个小太监还没有追上来,秦玉衣追着他也上了妙音阁的三楼。
赵桐正站在妙音阁三楼的栏杆旁向远处张望。他才五岁多,还不到六岁,个子自然是不高了,只能从栏杆的缝隙里向下面的玫瑰花丛和草地看去。
这个妙音阁先皇时候唤作玩月阁,正位于方才那片草地的后面。站在妙音阁的三楼往前看,能够看到草地边缘的玫瑰花丛和那一大片草地。
赵桐清清楚楚地看到,母亲华贵的太后礼服宽大的袖子和钱柳德宽大的太监袍子的袖子连在一起——他们的手一定是在袖子的掩饰下挽在一起的!
赵桐心头微震。
他转身看向站在自己后边的秦玉衣,问道:“秦玉衣,你看到了什么?”
秦玉衣低头道:“奴才看到小鸟似乎飞到北边树丛里去了!”
还不到六岁的赵桐微哼了一声,低声道:“要想活着,就关好自己的嘴!”
这是他听见母亲身边的大太监钱柳德威胁一个宫女时说的话,活学活用搬了过来。
秦玉衣后退了一步,不再说话。
后来,在赵桐的用心查探之下,他又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不过他一直把这件事藏在了心里,直到今晚母亲同徐连波月下泛舟。
不久之后,赵桐就被徐连波送到了润阳的南安王府。
把他送到之后,徐连波就离开润阳回金京去了。
这是他们每年的默契,赵桐会在润阳南安王府呆好几个月的时间,待快到春节时才回金京同母亲团聚。
这几个月是赵桐每年最快乐的时光。
白天的时候,九岁的赵桐和赵杉他们兄弟在一起读书习武跑马舞剑,夜晚就一起歇在了赵杉兄弟三个居住的松柏院。
这天晚上,在延禧居内院用过姨妈南安王妃亲手做的晚膳之后,赵梓他们都离开了,只有赵桐非要留了下来,他对姨父赵贞和姨母朱紫说自己有话要说。
赵梓带着两个弟弟赵杉和赵杨离开了。
赵贞屏退了侍候的人,房里只剩下赵贞夫妇和赵桐。
赵桐紧挨着姨母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看着平静端坐在大椅上的姨父赵贞。
赵贞似乎猜到了赵桐要说什么,垂着眼帘,只是等待着,并不催促。
赵桐知道姨母和姨父是除了母亲以外,最真心疼爱自己的人,终于鼓起了勇气道:“姨父,姨母,我母亲她……她似乎和那个太监钱柳德……”
朱紫终于听明白了,她心疼地搂住了赵桐,柔声问道:“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
朱紫给赵贞使了个眼色,赵贞收到,起身悄悄离开了。
朱紫看着赵桐的眼睛:“小饺子,你看,你姨父是不是日日都陪着我?”
赵桐点了点头。
“赵福是不是也常常陪着他老婆银铃?”
赵桐又点了点头。
朱紫又问道:“男子长大之后,是不是都要娶妻生子?是不是不能常常陪着母亲?”
赵桐似乎明白了,大眼睛盯着姨母。
朱紫把他揽进怀里,缓缓道:“你母亲十七岁生下你之前,她只是先皇宫里一个小小的婕妤,在宫里很多人都欺负她。她拼了命把你生了下来,可她自己也才十七岁呢!她很孤独,她也想有人陪着她、帮助她、扶持她把你养大,这个人就是钱柳德。这个钱柳德是你姑父的精卫徐连波化装而成的,为了保护你和你母亲才多年来一直化装留在宫里的……”
朱紫絮絮解释着,宽解着,赵桐终于彻底明白了。
这个人不是真正的钱柳德,而是一个叫徐连波的南安王府精卫。
他爱自己的母亲,留在宫里是为了帮助母亲保护他。
赵桐明白了,可是小小的心里却像是缺了一大块,难受极了。
原来,最爱他的人心里不止爱他一个人;他最爱的母亲也是别人心爱的女人。
赵桐想要单纯的、独一无二的爱,他感觉自己满腔的爱,可是想送都没人愿意接。
三年后,小花卷赵檀的诞生,给十二岁的赵桐带来了爱的倾泻对象。
小花卷长得那么像赵桐自己,又那么的可爱——这个妹妹,对于赵桐来说,可真是独一无二的!
赵桐不知道的是,他在润阳南安王府的时候,他的母亲朱太后和徐连波冒险出宫玩了一次。
为了这次出游,徐连波预先做了极为充足的准备。
先是朱太后宣布要到金京城外的运河行宫避暑。
行宫里人口稀少,太后又很早就睡了,整个行宫很快安静了下来。
夜阑人静之后,徐连波一身黑色劲装,背着同样穿着黑色劲装的朱碧,飞身越过重重宫墙,然后脱掉黑衣,露出里面的便衣,骑上预先准备在行宫后门的马绝尘而去。
他们骑着马奔驰一阵之后,开始信马由缰而行。
远处的村庄远远看去黑黢黢的,可是待他俩走近一点,却听到了丝竹声和唱曲声——原来是走乡串村的小戏班子正在村子里演出。
徐连波骑着马,搂着身前的朱碧,沿着声音寻了过去。
那是一个高高的土砌的台子,上面立着八根木柱,用一块破旧的红色幕布分成了前后场。
最前边的两根木柱上,分别点着两个气死风灯,照得临时的戏台灯火通明。
一个浓搽脂粉眼眉吊起的小旦穿着褐色衣裙,翘着兰花指正在依依呀呀地吟唱着。朱碧听了好一阵子,才听出她唱的是“……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她的声音婉转柔媚,曲调凄清悲凉,朱碧觉得她唱的很好,可是围在台子下的村民们却不满意了,议论纷纷。一个大汉高声吵闹着:“兀那小娘们唱的什么?老子听不懂!换《秋胡戏妻》!”
观众也都起哄:“《秋胡戏妻》!《秋胡戏妻》!《秋胡戏妻》!”
那个小旦似乎还没有唱完,尴尬地立在台上,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回到后台。
朱碧把手伸到徐连波的袖袋里,掏出了一大块银子,用力向戏台中央掷了过去,高声道:“你的曲子唱得好,我家爷赏你的!”
她话音还没落,徐连波已经调转马头,单手揽着她的腰,催马离开了。
朱碧兴奋极了,她似乎变成了一个快快活活的少女。
她大笑道:“呀,真是好玩!我从来没有这样好玩过!”
徐连波揽紧她,闻着她发间的清香,心中也很怡然自得。
两人好不容易才出来,自然不会很快就回行宫。
徐连波终于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乡村酒肆,要了两个乡野小菜,点了一壶店家自酿的黄酒,两人相对而坐,一边饮酒吃菜,一边喁喁交谈着。
朱碧喝了太多水酒,坐了一会儿之后,膀胱有些涨疼。徐连波陪着她走到了酒肆外面。
酒肆位于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