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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言铮这次却是很无辜,此时他心中的惊诧其实并不比对方少,虽然他不知道方才是怎么回事,但是心中却有不好的预感升起,明白此时处境的言铮下意识地却想赶紧趁乱开溜。
那黑甲将领如何能让?
他那握住三叉戟地双手不动声色地轻抚着戟柄,缓缓地将灵气注入其中,猛然大喝一声,左脚重重的踩踏在身前的地面上,整个人宛如箭矢一般朝着言铮正面冲了过来,手中的三叉戟戟刃竟是直指言铮怀中地罂漓漓。
言铮下意识地单手结印挥出墨色光罩去挡,却发现这黑甲将领手中的三叉戟看似寻常,却有着极为恐怖地力道,只见他那握住戟柄的双手貌似不经意地一推一送之间,竟是将言铮那道原本坚不可摧地墨色光罩压缩得越来越小!
眼看那戟刃离罂漓漓地咽喉却是越来越近,此时地罂漓漓几乎是下意识地摒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大气一喘那戟刃就刺进了自己的咽喉。
地面又是一阵微微地晃动,紧接着一道刺眼地白光笼罩四野,罂漓漓下意识用手背去遮眼,感觉到言铮奋力地向后退了退,一声接一声狂躁地怒吼似是从地底下传来,伴随着如方才一般地大地龟裂,然后,龟裂地缝隙再次变宽,隆起,又是一阵狂乱地飞砂走石
紧接着又是灼眼地白光闪过,伴随着一道声势骇人地咆哮怒吼!
罂漓漓赶紧拿开了手背,瞪大了眸子寻着那怒吼之处看去,脸色却在刹那间变得非常的精彩,目瞪口呆中,一脸的不敢置信。
先是看到了一只巨大地兽爪一拳将不远处的地面捅了一个大窟窿,紧接着,随着那窟窿越来越大,四面乱石飞溅,一个庞然大物赫然从地底整个钻了出来!
还好方才言铮反应地快,退出数步之遥,而那若耶族黑甲将领就不那么走运了,似是方才全副心思都用在那柄刺向言铮和罂漓漓的三叉戟上,对于那突然裂开的地面竟是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脚底一空,一股吸(啜拖拉的力道猛然从地下传来,拖得他身形一阵踉跄,他赶紧将三叉戟死死地插入地缝中,运息提气用尽全力一挣,方才侥幸没有被那股奇怪地吸力拖入地底,埋身在乱石之中。
可是,他也付出了极大地代价,在他的身体挣脱那股吸力向后飞出去地同时,只听见骨折肉裂的声音骤响不绝,如炒豆子一般,下一瞬他的眼耳口鼻同时溢出鲜血,下意识弃了三叉戟地双手已经血肉模糊,竟是当场晕厥过去,人事不省。
那厢因为言铮敏捷地反应而侥幸暂时躲过这一劫地两人此时面面相觑,竟是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罂漓漓虽然心中怕得全身都在打颤,可是还是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那刚从地下钻出,正在悠闲地四下张望的怪物,瞧那怪物地模样,依稀像是罂漓漓以前在动物园曾经见过的猿猴模样,可是,罂漓漓发誓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巨大如此恐怖地猿猴。
罂漓漓仰着头,目测那状似猿猴的怪物估计得有一栋3层小楼那般高,至少上千斤重,瞧这地面被捅开地窟窿就足有几丈宽,那怪物虽然看似猿猴一般,棕色长毛披散,四肢粗壮无比,獠牙森森。
却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再细细看去才发现,那怪物竟是长着一颗毛茸茸煞白地脑袋,虽然依稀还是猿猴地模样,那头顶的森森独角却又显得异常地诡异,而且,如果罂漓漓此时没有眼花的话,她觉得那怪兽此时似乎也凝着双目在看她。。。。
罂漓漓下意识地收回视线不敢再看下去,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觉得喉头一紧,她感觉得到身后地言铮身体也有些微僵,抬眼去看他,却看见了他那顺着鬓角流下来的一丝冷汗,他微微地吐了一句:“遭了,是朱厌!”
罂漓漓愕然,能让言铮都紧张如此,不知道这眼前的唤做‘朱厌’怪物究竟是有多可怕?而且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地是,这般丑陋彪悍的怪兽竟然有个如此文艺地名字。。。。。
四周忽然又喧嚣起来,这毕竟是若耶族的宫殿,方才这般声势浩大地动静自是惊动了所有的人,况且这宫里可是住着贵人,关系到阖族性命地贵人,那些若耶族侍卫岂能容忍有人或者怪物在此胡乱撒野?
四面八方骤然响起一阵喊杀之声,无数手持利器地若耶族侍卫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但见那朱厌此时像是颇通灵性一般地,仰天长啸了一声,那叫声就像雷鸣一般,震耳欲聋。这吼声一出,仿佛就连天也暗了下来,众人脸上尽皆变色。
这时,却从那朱厌的肩头突兀地传来一道清亮地声音:“看清楚了没?师傅要我们寻的女子,可就是她?”
紧接着,另外两道尖细地声音竟是如双响炮一般同时响起--
“没错!就是她!”
“没错!就是她!”
“那还愣着干什么,带她走!”清脆地声音一声令下,那朱厌竟是生生地冲着罂漓漓所在地方向伸出了爪子!
(014)刹墨巫师的自知
还好言铮反应及时,急急地又挥出了那道墨色地光罩,挡开了那朱厌伸过来地巨爪!
罂漓漓急急寻着之前的声音望了过去,这时方才注意到,那魔猿‘朱厌’地肩头,似乎还坐着几个小人,说是小人,其实完全是因为那朱厌太过庞大,所以相形之下,那坐在它肩头的几个人类,就显得无比地渺小,连容貌都完全看不清楚,甚至一开始都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几句听起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却让罂漓漓的脸色骤然间变得阴晴难定,她如何都没想到,对方竟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他们又是何人?又为何要来寻自己?
而言铮此时已是浓眉紧皱,方才的话他也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对方也是冲着瑶姬大人来的,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来历,但是看这气势,便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更是不用指望他们抱着什么好心肠。
而身后--不用瞧他也知道围了多少若耶族的兵将,如今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可真真是四面楚歌,插翅难飞之势,不过--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低垂着眼的罂漓漓,想起当日大长老的嘱托,双目微闭,心下绝然!
便是拼得他言铮一死,也定要替瑶姬大人杀开一条血路来!
他缓缓地将怀中的罂漓漓放了下来,然后在她耳畔轻轻说了一句:“瑶姬大人,待会儿属下自会以血灵咒拖住他们,到时候,请您不要犹豫,速速沿着西南方冲出去!”
罂漓漓猛然抬眼,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你呢?”
言铮没有说话,看着对方眼中的凛然和坚决,罂漓漓立刻就反应过来,原来对方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这时方才想起对方之前在石牢中所说的话--属下便是拼得一死也要将您护送出去!
罂漓漓的身体微微一震,竟是有些不能自矜,她罂漓漓何德何能,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瑶姬转世的身份,就能让眼前之人如此无怨无悔地替她出生入死!
却是没这么多思考地余地,那朱厌已经迈着地动山摇的步子迎面而来,而身后,那些持槊持戟的若耶族兵将此时倒是狡猾地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是在等待着机会坐收渔人之利,给予他们最后一击。
此时立在最中间的两人就像是在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随地都会面临着灭顶之灾。
不待罂漓漓做出回应,言铮已经缓缓地闭上双眼,再睁开时双目迥然,决绝之色顿现,蓦地把右手食指放入齿间,轻轻咬下去,淡红的细流从嘴角淌下,满口咸腥。他顾不得擦去血迹,以滴血之指在自己的额头开始书写一个远古的符咒。
只写到一半处,他的双目便已变得赤红如血,身体剧烈颤抖,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痛楚。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因为那是他如今唯一可以替瑶姬大人杀出一条血路来的法子!
虽然这道符咒是被刹墨城严令禁止的,用了此咒的人,就算变成孤魂野鬼也会被刹墨城所弃,无法堕入轮回。。。。。
可言铮别无他法,就在他带血的手指即将完成最后地书写,心神将要迈入无际血海的一刹那,手指却被人一把扯开了,紧接着迎面就是一记热辣地掌掴!
顿时心神涣散,他蓦然睁眼,却是傻愣愣地立在当场看着那个掌掴他的人。
罂漓漓此时满眼含怒,踮着脚叉着腰站在他面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地对他说着:“言铮,我不允许你死在这里。”
言铮急急敛了敛涣散地心神,眼中有些异样的情愫飘过,却又很快黯然,那朱厌此时已至近前,他下意识地想再次揽着罂漓漓后撤,却被罂漓漓一把推开,然后,他无比惊诧地眼看着罂漓漓一步一步走向那朱厌冲她伸出来的巨爪。
他想开口唤她,喉头却如同被什么东西梗住一般,生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到朱厌地爪边,然后他听见她对着朱厌的肩头大声嘶喊:“我跟你们走,你们帮我把他安全送出去,如何?”
言铮一怔,整个人的身体就仿佛被定住了一般,无法动弹,她在说什么?
“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跟我们谈条件。”那朱厌之上,清亮地声音再次响起,似是明白了眼前的女子是想以自己为条件换她身后之人的平安。
罂漓漓寒眸一闪,似是早就料到会被对方拒绝一般,只见她素指一扬,那把泛着森冷白光的玄铁短刃竟是生生架在了她自己的颈项之上,她再次清冷地开口:“我是没资格要求你们做什么,但是我可以让自己去死。”
“你!”似是没料到眼前这看似柔弱的女子会出如此狠招,对方微楞了一下,语气含怒,是什么让她如此肆无忌惮地敢拿自己的性命跟他们提要求呢?对方似是有些不明白这柔弱女子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如今的形势很明显,明显那两人才是走投无路的那一方,思即若此,对方很快又回过神来,嘲讽地笑了起来:“我不信你会为了他舍了自己性命,天下间没这么傻的人。”
其实罂漓漓哪里有想那么多,只不过是听到对方说要带走她,于是下意识地认为他们肯定是想要抓活的,那么,若是自己死了,怕是对方这趟就要白跑了吧!她所恃的也无非就是这么一个浅显的理由。反正横竖都没有好下场,不如就赌上一把!
可是,别说对方不信她会如此拿自己的性命做儿戏,便是言铮自己也不信,他只是一个寻常的刹墨巫师,怎能让刹墨族最尊贵的大巫师瑶姬大人以性命去换自己的平安?
他已经快步上前想夺去罂漓漓手中的寒刃,却见罂漓漓双目圆睁,冲他怒吼道:“走开!”然后那柄利刃生生又近了几分,竟是将她纤细的颈项划出了一道细细地血痕来,看得言铮有些心惊肉跳。
“大人,属下不值得您如此。”言铮看她如此激动地样子,不敢再上前了,怕自己若是轻举妄动会让她真的失手伤了自己,这个铁骨铮铮地男儿,此时眼圈都要红了,只听他苦苦地哀求着:“我求您把那个放下吧,我言铮身为刹墨族巫师,能为您一死也是三生有幸。”
“值不值得是我决定的,不是你。你既然能为我去死,我凭什么不能?我的命也不比你们金贵多少,而且别忘了,我也是刹墨巫师,保护族人,也是我的职责!”身为现代人的罂漓漓从来都认为人与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