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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莫昕才开了口，“你会后悔吗？”
“不会，我不后悔。”姬如雪坚定道，眼中仿佛冰雪融化般温暖，笑道：“我们曾经有过很幸福的生活，足够我怀念一生了。”
莫昕沉默。姬如雪却问，“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萧九也望了过来，莫昕会莫名其妙的救了姬如雪，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本以为莫昕不会回答，却在一阵缄默后，听到那有些颤抖的声音，“我娘也曾被我爹质疑过……”
姬如雪顿了顿，想到了自己被李清然假意抛弃的事情，笑道：“那你爹后来一定很后悔吧。”
“嗯。”莫昕回答道：“因为我娘死了。”
闻言，姬如雪笑容顿住，联想到了自己，眼眶又是一片湿润。远处传来呼喊声，似乎在叫着什么人，萧九见状，也不顾惊讶了，站起身来道：“怕是他们找来了，我先去引开他们，你们快点走。”
姬如雪向萧九道了谢，不过片刻，那阵嘈杂的呼喊便停了下来，又往另一个方向去寻了。莫昕不怎么和女子说话，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只知道沉默的站在一边。姬如雪也不想说话，暗搓搓的流眼泪。
眼前突然多了一个人，莫昕反应过来时，那人已在身前，少年的容貌，冷冽如冰川的黑衣人，莫昕愣了神，因为他手中横抱着的，正是原本在自己身后的姬如雪，此刻却昏睡在那人怀里。
“你是什么人？”莫昕警惕的摸上了腰间悬挂的剑。
那少年也是一笑，却阴寒之极，“是你救了她？”
莫昕知道他说的是姬如雪，也没有出声，那少年也不恼，反而笑道：“她是本座收揽的长老，本座应该带回去。”
“魔教……教主？”莫昕艰难的吐出这四字。断然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就是魔教教主，那看他这模样，今年才多大？
少年道：“你不相信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与我魔教有几分缘分。”
“……莫昕。”
少年一顿，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有趣有趣，本座叫莫骄，与你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莫昕不说话了，魔教教主与人说话，也会攀亲戚吗？
魔教不再说话，转身伴着山中的清晨雾气消失，莫昕只来得及听见那一声喟叹。
傻女人，情爱有什么好……真是受不了你们……
雾气渐渐散去，天边露出一抹初阳，莫昕站在山顶遥遥望去。身边多了一个人，那人问他，“你娘，是怎么回事？”
莫昕眼里只有初升的太阳，却老实回答道：“我爹怀疑我娘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杀了她。”
如此平淡的语气，让萧九有些心颤，又问道：“那，事实如何？”
“栽赃，陷害。”
“什么人做的，你应该去报仇的！”萧九道。
日头越发耀眼，莫昕移开视线，望着萧九，萧九有些心虚，却闻莫昕道：“我只看到，那个人残忍在我面前，扭断了我娘的脖子，但是，我不能报仇……”
莫昕眼中的恨意与纠结都让萧九感到心疼，萧九将他的脑袋按在肩上，脸上为难半晌，终于说了出口，“没事，你都离开家了，往后，往后我来照顾你吧。”
莫昕挣扎坐起，蹙眉道：“用不着。”
萧九却认真道：“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本少爷喜欢上你了，我想要你做我的伴侣，一生一世的那种！”
莫昕倏地瞪大了双眼，还未反应过来，嘴唇就被萧九亲了一口，莫昕赶紧捂嘴后退，萧九急道：“别退别退，后面是悬崖呀！”
莫昕即刻往回走了几步，仍是心有余悸，警惕地望着萧九，木讷的说不出话来。萧九继续道：“我是认真的，没有在骗你。从初见时，我就已经深深的喜欢上了你，小莫，这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你……你是断袖？”莫昕想起了偶尔间听过的这个词。
萧九蹙眉想了想，“好像是吧，但是我只喜欢你一个男的，别人我都不喜欢的。”
莫昕对于感情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便绝的萧九很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傻了？还是看错人了？我又不是姑娘。”
萧九耐着性子解释，“我就是喜欢你，难道你对我没有意思吗？”
“……什么意思？”莫昕继续不耻下问。
萧九扶额，道：“方才我亲你的时候，你感觉恶心吗？不能接受吗？”
莫昕咬了咬唇瓣，摇头，“也不是很恶心……”
“那就是了！”萧九欣喜的握住莫昕双臂，“你心里其实也是有我的，小莫，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莫昕还是一头雾水，却想着挣扎开萧九的钳制，突然听到金小宣喊着他名字跑了过来。萧九不得不先放开莫昕，没好气的看着这个总是坏事情的臭小子，“什么事这么急？”
金小宣看了看二人，感觉有点怪，莫昕居然脸红了？！金小宣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是幻觉，幻觉，不可能！而后道：“萧大哥，你的仆从来客栈找你，说是，云渊道长仙逝了。”
萧九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不可置信的望着金小宣，脸色变幻不停，“你说什么，我师父他，他真的……”
金小宣有些害怕此时萧九的眼神，近乎疯魔，颤着声音道：“是……是啊。”
萧九一下子愣住了，六神无主的模样让人看了遍心疼。冰冷的指尖被握住，包裹着一阵温暖，萧九茫然看去，莫昕站在他身侧，脸色也有些难看，“萧九师兄，我们回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包容我换了这么多次文名还留在这里的你们，真的真的真的没有下次了，然后这一段故事可能是要死很多人的，比如师傅，比如金小宣以及一些有名字的龙套，然后过两章大概可以跳回现实，这些都是回忆哦，我尽快写完这一段，就到全文□□了啦啦啦啦我居然真的写了长篇且字数可能超三十万qaq
☆、青岚第五 6
云渊道人一向身体硬朗，在离家之后，萧九去看过他一次，那时还能与他一同饮酒阔谈，不过几个月，便溘然长逝了，终究是抵不过天命，数十年前的剑圣，最终抵不过天命。
生时顶天立地的剑圣，身后事却很安静，而萧九却迟迟走不出来，整整半月余，茶饭不思情绪低落，经常一人坐在云渊道人的院子里，只字不言，从白天坐到晚上。
莫昕端了饭菜来，见萧九还是那模样，叹了口气，谁能知道萧九此人看似潇洒不羁，对云渊道人的死会如此难过。
“萧九师兄，你都坐这一天了，还是吃点东西吧。”
萧九见是他，也回过神来，道：“我不饿，让我一个人静一下吧。”
莫昕抿着唇，也坐下，劝道：“你已经静了很久了，人死如灯灭，先生也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的。”
萧九一顿，半晌，才道：“我娘死的早，家里除了父亲，没人管我。那些姨娘见我得宠，恨不得弄死我，我父亲不得已，便送我到青岚观。小莫，我从十二岁起，就在秦岚观了。”
莫昕微微睁大眼睛，看着萧九，往日里那个飞扬跋扈的少侠如今却一脸低落无力，而萧九，也是第一次跟他说自己的事。
萧九用双手捂脸，声音很平静，也很疲惫，“我十二岁拜师，至今快十年了。师父待我极好，我也算是师父养大的，可是……我实在是不能接受，师父就这样走了……”
莫昕心中一动，竟看到萧九指缝间有液体滑落，不由得伸手握着他的手腕，欲言又止。萧九感受到莫昕无声的安慰，似乎哽咽了一声，遮盖于手掌后的脸恨恨抹了一把，反抓住莫昕，他急切道：“世上没有几个人是真心待我的，而师父他却走了，小莫，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昕望着那双氤氲泛红的眸子，却没有将手抽出，而是说：“萧九，我会陪着你的。”
闻言，萧九彻底愣住，脸上尽是不可思议。莫昕也觉自己说的有些不是时候，但是这些天来他想了很多次，他不排斥萧九，甚至还在离别后的三年里，总会不由自主的思念起萧九。但直觉告诉他，不可以这样，不可以……
直到有一天，他们再重逢，遇上了姬如雪与李清然，既然他们可以不顾世俗，正义两道坚持在一起，那他为什么不考虑走出那一步呢？更何况，萧九说早就倾慕他多年了。
莫昕道：“萧九，先生老了，人有生老病死，总会离去的。你莫要再难过了，往后，我会陪着你，不顾世道多艰难，只要你不负我，我们就一直相互扶持，可好？”
萧九早已惊成木头了，他是有打算欺骗莫昕的感情，可是如今这种状况，莫昕真的上钩了，他却觉得，不知所措了。
而他也没有呆多久，因为他的唇瓣被莫昕吻住了，少年淡淡的一吻印在唇上，并没有深入，却让人觉得心有千斤重，莫昕是真的把自己交给他了。
萧九几乎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双唇碰上那一刻，便被点燃了一般，扣住对方后脑，疯狂的吮吻着对方那美丽的唇形，深入探究，理智断了线，扯都扯不回来了。
云渊道人的丧事过去后半月，萧九与莫昕终于下山了。与来时不同的便是，两人竟然是牵着手离开的，那个平时冷着一张脸脾气还很臭的莫昕，竟然羞答答的由着萧九牵着下山，而萧九，居然也着了魔一般，眼中仿佛只有莫昕，而且还时不时揉着莫昕的腰，亲昵地咬耳朵说悄悄话。
萧九也觉得自己魔怔了，但是那一夜之后，他便忍不住要对莫昕温柔，对他好，甚至还觉得，若是他乖乖的，那就一直陪着他玩游戏，一起过日子也可以的。但是下山后没多久，莫昕便一人悄悄离开了，萧九头一个反应，就是他让莫昕给耍了……
但是回头想想，没必要呀，莫昕的性子，会做这种事吗？但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萧九找到了杭州，果然听闻了，莫侯爷府上的小公子回来了的消息。
萧九虽然气，却也不着急，一日日的在杭州等待，想着哪天会偶遇莫昕，让他道歉，哭着求自己、然而他等来的，却是莫昕即将与张尚书之女成亲之事。
薄情寡义……萧九在心中骂了许久，没想到莫昕竟然还是个负心人？不对不对，他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莫昕呀，萧九气得坐立不安，忍无可忍，偷跑进安乐侯府，终于见到了正在试穿喜服的莫昕。
乍然见到萧九，莫昕也是很诧异，一身修身大红喜服，衬得少年更加丰神俊逸，莫昕怔愣过后，赶紧将萧九拉进房里，“你怎么来了？”
萧九却觉得那一身红衣实在恼人的恨，很想亲手撕碎他，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扯着莫昕腰带，嘴上狠狠怒道：“你都要成亲了，我怎么能不来？”
莫昕护住了腰带，竟然笑了，“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说……”
“刺啦”一声，原是萧九放弃了腰带，直接将上衣撕开，根本不听莫昕解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都不想听！”
“喂！”
这下莫昕没能阻止萧九，一套鲜艳的红衣两三下被撕开，露出漂亮的锁骨，红衣与白皙胸膛的鲜明对比，看得萧九喉间干渴，红衣还摇摇欲坠的挂在臂弯处，却因为腰带的束缚还好好的挂在身上。
这般凌乱红艳的场面却让萧九一时红了眼，似是受了什么魅惑一般，一口咬在那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