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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煮茶。
她从未做过如此优雅的事,也许是因为太闲了。
是呵,她其实可以很闲的,从前她就很闲,除了误会曲若怀的那一段时日做了一些她现今觉得非常傻的事情之外,真的是闲得没事儿可干。
雨中撑着一把折伞的罗丝绣鞋踩在雨水中哗啦啦地跑进来,抖了抖衣裳,将伞递给殿外候着的宫女,整整衣衫,额头流淌着一串春水珠,道:“啊呀,今儿雨怕是要下到晚上了,奴婢往后宫走了一趟,听延僖宫的太监抱怨,宫殿常年未修积水高涨似湖泊,”说了后又笑了笑道,“长公主您看这小太监真会说话,水哪里能涨成个小湖泊,真真是笑死奴婢了,改明儿非要好好训训那小太监。”
她知道九年前延僖宫被一场大火烧得房屋尽毁,接连几处宫殿居住的嫔妃不是被烟呛死就是倒霉催的被烧死,自此延僖宫几乎成了一片废墟。洛蓁六岁的时候去延僖宫溜达过,主殿烧得只剩下一块宽阔的平地,附近几处偏殿只有半边殿。那是的延僖宫无人管理成了一片禁地,里面曾今住着盛极一时的淑妃。
“延僖宫不是一向无人看管的么?怎么会有太监在延僖宫里当值。”
小炉中的火烧的太旺盛了,沸腾的水顶着壶盖噗嗤噗嗤地往上跳,四周围飘荡着浓浓的茶香味。罗丝一见不妙,长公主不是个会煮茶的,显然火候时辰拿捏得统统不到位,忙将陶瓷壶拎起来,摆置到旁边的矮桌上,这才回道:“延僖宫前两年曾修缮过,只修了一半后又停了,内侍局考虑或许会再修缮,因此着人隔一段时日去时差一番。”
“这个做法倒是负责人的,回头让内侍局换个安静不会嚼舌头的太监值守延僖宫。现下只是传个积水的事,确有其事倒也算了,若只是随口胡诌的,这就有些严重了。”她担忧的是传出一些鬼魅的流言蜚语,捂了捂头,这才注意到面前炉子上的茶壶不见了,惊讶地问道:“本公主的茶壶哪儿去了?”
罗丝眼角抽了抽,正握着茶壶欲倒一杯茶水的手堪堪一抖,蒸汽冲得她眼酸,“长公主,奴婢手里的可不就是您的茶壶么?”
洛蓁见她一副极其弱弱不堪的模样,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赶忙道:“你、小心些,这壶可不能摔着了。”
罗丝听着这话何止心酸,心简直都快凉了大半截,她不禁遐想,此刻她若是一万个不小心将茶壶跌落,长公主担忧地是摔碎的茶壶,还是她烫伤的手。
她忽然有了煮茶的兴趣,继而特地去国宝库取了一件壶。煮茶除了茶叶须属上乘,茶壶自然也得用最好的。这精致小巧的云瑾壶在宫里白白摆置了多年,除了占地方没别的实际作用,她今日拿着壶用一用巧好体现一番它的价值。
洛蓁瞥了她一眼,心知她一定不知这壶有多贵重,提点到:“此壶在宫里藏着的年份比你两两兄妹的岁数加起来还要久,”意料之中地看到小丝震惊的神色,她又继续摧残般地道:“先先帝时的贡品,藏在国宝库里许多年了。这一盏茶壶真要论起贵重来,比人命都重的多呢!”说着说着,她笑了,“本公主就是提个醒,一会儿你同几个宫女说说,用完了,小心放。。。。。。”
罗丝被她一拨一折的话折腾得够呛,把倒好的茶杯递给她,道:“奴婢险些被您吓死。。。。。。。”
转念一向,长公主还能如此同她正经又轻松地开玩笑,这是件值得高心且欣慰的事。
外面雨依旧是淅淅沥沥,雨中一串不曾打伞的太监宫女像是遭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地向主殿跑来,洛蓁巧好看到,放下杯子,从躺椅上起来,望着那群跑着飞快的太监宫女,喃喃道:“跑得这么急。。。。。。”盯紧仔细一看,为首跑得最利索的是九华殿的总管太监,“徐德庆竟也能跑这么快!”话语里满满的惊讶,她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是不是九华殿出了什么事儿?弟弟他。。。。。。
徐德庆一身太监服恍如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袖边,衣角不停地滴着一串串的洗水,急促地喘息,说话比起方才跑时,太不利索了。
“长、长公主、皇上他、他、”
“他什么他,喘口气再说清楚,”洛蓁提起了裙撑,徐德庆这模样,弟弟一定出了大事,没耐心等他讲完,急急地叫上罗丝跑下台阶。
罗丝只拿起伞这么一丢丢的耽搁,抬眼见长公主已然向台阶下跑去,忙打开伞跟了上去,后面的几个宫女忙也撑着伞跟着去了:“长公主,您慢点,雨天台阶滑的很,小心摔着。。。。。。”
罗韧动作最快,一个纵身,直接飞身闯入雨中,向前赶去。
顾不得雨水浸湿了衣衫,心跳的仿佛要掉出喉咙,洛蓁跑着跑着,夹杂着满面的雨水,泪水不知不觉地留下,她的弟弟,若出了什么事,她如何对得起父皇母后。
赶到九华殿外,已是一干众人等待着,洛蓁焦急地向内殿跑去,嘱咐其余人皆不许跟进去,唯有罗丝与徐德庆尾随进去。
宽大奢华的君王床榻,一抹小小的身形,面色沉静,太医跪在床侧,手搭在皇帝的手腕之上,诊脉。
“怎么回事!”洛蓁压低了声责问徐德庆。
徐德庆跪地瞟了一眼床上的皇帝,抖擞着身子道:“奴才今儿一早催皇上起来,可叫了几声也没回应,以为皇上还睡着,不敢再催,可后来直直过了正午,等候在昭明殿的大学士差人来问,奴才这才急着唤皇上起来,可却是怎么也唤不动。。。。。。”
“唤不动?”什么叫唤不动,这话是个什么意思!她只觉得浑身冰冷一阵,头猛地一阵眩晕,稳住身形,问太医:“皇上怎样了?”
太医皱着眉头瞧不出任何偏颇,皇上的脉象平和,身体也无其他不妥之处,照诊断来看,一切都是极好的,但他也听到徐德庆所言,故而不敢讲皇上无任何异常,道:“微臣不敢妄下定论,最好让其余几位太医一同诊治,才敢得出结论。”
“诊不出结果?”她最最担心的边是诊不出这三个字。
一语戳中,太医慌张地垂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威严肃穆之声凛然落下:“宣太医院院首至九华殿。”
半个时辰之后,陆院首赶至九华殿诊脉后,手指搭在脉搏上静默不语,复从地上起身,揭开了薄被,侧身,耳朵贴在皇帝的胸口,神色更为暗沉。
洛蓁俯首在罗丝耳边低语了几句,罗丝谨慎地点点头,领着一干众人到外殿候着。
“陆院首直讲吧,本公主心里已有准备。”
这才是担当得起重任的模样,到底骨子流着先帝先皇后的血液。陆院首跪回床侧,甚是平静道:“皇上陷入昏迷,可能醒不来了。”
她问:“什么毒药”陆院首是曾今照顾她母后的太医,必然是靠得住的人,她屏退了其余人,只留下陆院首一人不做掩饰。
“这个尚且查不出来,得细查皇上的饮食,看来是慢性的药啊~长公主,皇上何时开始贪睡?”
贪睡?原来竟与这个有关系,她早在之前调查过,也让太医把过脉,但没能查出来。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很早了以前就有预兆了,亏她当时还以为是弟弟读书不够用心,在偷懒,原来竟是这个原因。望着床上小小的人儿,她不禁心疼又心酸,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两月。。。。。。”
“两月!”竟已两月!陆院首简直不敢相信,谁能下手下得如此不动声色,足足动手了两个月。
“若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可有办法?”
“此毒绝非一般,微臣并无把握。”
“无把握么”陆院首都无把握,那还有什么办法。弟弟中毒的消息不能泄露出去,又怎能张皇榜,更为重要的是下毒之人不知是谁,更不能声张。
陆院首思索了一会儿,依稀想起一个人,这个人,世上没有什么是他救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相守何其难
千里之外的某处山围,枝繁叶茂,秀山丽水,四季如春,山尖云雾朦胧缭绕,似被仙气涤荡,此处空气清新明朗,恍如人间仙境。
陆院首依稀想起的一个人,他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这个人救治不了的人,就居住在此处山头。
幽深的山洞中,手掌抵着半湿的洞壁,静谧的洞中,耳旁钟乳嘀嗒嘀嗒的滴水声尤为清晰,沿着上头的洞壁,有几滴水珠掉落在他的头上,慕容峥懊恼地腾出一只手擦擦额头的水珠,继而又抵回洞壁,生怕一不小心在边沿上踩个空,掉落入这山洞中央一条巨大的石缝之中。
慕容峥居住到这一处山头已经四年,若不是被阿绯带来这个地方,他并不知晓,东旭还有这么一处妙地。
万般艰辛地从石洞中出来,结束了一次好奇的探险,到洞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天地灵气,倍感身心舒畅,他想,阿绯其实早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了吧,又或许,这是公仪氏王朝逐代相传的隐秘之处。
为何说它隐秘,妙就妙在,此处有不少玄奥的机关,外人随意进不来,里面人随意出不去,。慕容峥虽说避世隐居,但着实还没有到超脱世俗的境界,偶尔,也爱去天下四处走走看看,尤其逢年过节的时候。当他来到这处地方的前两年给阿绯的皇后治病,可治了两年,没见人有个清醒。起初他甚是伤怀地对自己的医术起了疑心,自觉愧对祖宗愧对师父,恨不得将神医的名号给搬走。若不是阿绯告诉他这天下有一桩魂穿之事,他大抵还要为自己不济的医术伤怀好几年。
但知道此事之后,他没想到自己更为伤怀了,他救不了人,一方面愧对好友,另一方面。。。。。。
他已在此处山头待了多年,瞬间感觉寂寞得呆不下去了,试了几次往山下跑,兜兜转转好几次迷了路,甚至又一次差点掉落山谷之中,若不是啊绯及时赶来就他,他一代神医就此不明不白地消失于世间,他慕容家的衣钵无人继承。
阿绯这一趟离开,已然有两个多月。山谷无人进得来,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慕容峥一点都不清楚,每日除了照看竹屋里醒不来的女子便是在山里头闲逛,顺便研究一下这山里头于世罕见的药材。
西华国地处险境,多年前听闻西华国的皇帝是个励精图治的勤奋皇帝。既然是个勤奋的皇帝,皇宫四处想必也看管的牢,阿绯虽然手里有西华的地图,可如今一去两月多还未返还,他终于还是担心了。他知晓阿绯做事周密严谨的心性,也知她尚且在此处沉迷不醒,阿绯必然不敢让自己有意外,可唯恐天降意外,真的遭遇不测了呢?
想到意外两个字,慕容峥忽然哆嗦的一阵,锤了锤酸疼的腿走回竹屋。
一阵鸟儿成群从一处树头飞向远处另一出树头,引起树梢晃动,沙沙作响,回至竹屋,天色已有些暗沉。一张简洁的床上,身着白色锦衣的女子紧闭的眼眸一派安静地躺着。时光已然过去三年,女子依旧是曾今的面容,而阿绯已然变了模样,这些年的心力交瘁与四处奔波,他看到阿绯的眼神不再似从前君临天下的凌厉而是一派无可奈何的心痛与沉暗。
“世事难料,如此不可捉摸,谁会想到你同阿绯历经磨难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竟然又是分离,可这一次已然又是三年。”怔然地望着床上的女子,慕容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茶,茶叶取自山中,清凉爽口,香味飘然。
似乎今日感触尤为多,他淡淡地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道:“十年来,他寻了你三年好不容易才寻到了你,才将你找回来,这一次,他要用多少年呢。。。。。。”
“我慕容峥这辈子佩服的女子不多,你倒是其中一个,说不上别的,但能让阿绯如此执着不舍甚至不惜性命的,你担得起这份佩服。。。。。。”
“她自然担得起!”熟悉苍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