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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发财哈哈大笑,然后脸一板,道:“现在可由不得你了,你从了我得收,不从我,也得收。读书人,说话要讲信用,这可是孔圣人的教导。”
马小知为难道:“岳父,这些钱可是你捐出去做善事的,我要是拿了,岂不被人小瞧?”
柳发财叹口气,劝道:“贤婿尽管安心,这设雅间收钱,原是棋局之外的进项。办棋局,杭州府内的棋官,哪个是把钱全捐出去的?能捐出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现在全捐出来,已经有人在背后说我闲话,说我嫌钱多,要是再把设雅间的这份钱再捐出去,只怕人家就会说我烧包了。唉,做善事其实也很难的。”
马小知拒绝道:“我还是不能收。怎么说这也是粘你的光,传了出去,会被人家笑话。”
见马小知不停地拒绝,旁边的王大宝博士十分着急,他还欠着马小知六十文钱,马小知要是收了这八百两银子,手里有了钱,以他的性子,肯定就不会再要那六十文了。可现在马小知死活不肯收,把王大宝急坏了。
柳发财这时怒道:“什么被人家笑话?我们自家人的事,外人有什么资格说话?粘我的光?粘一点又怕什么?自家人,本来就应该互相粘光的,等我老了,我还要粘你的光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肯让别人粘你的光,却不肯粘别人的光!你要再不肯收,我只好去衙门告你,说你言而无信!”
王大宝博士立即上来劝道:“马公子,你就收下吧,你和柳员外又不是外人。”曹杰和其他两位博士想起马小知贫寒,这时也劝道:“马公子,收下吧,怎么说你也是出了力的。”
马小知道:“收,我肯定是会收的。”柳发财、曹杰还有三位博士心里都是一喜,王大宝博士最高兴,马小知接着道:“不过只能收八两,算是场地费用。”
王大宝博士的心里一沉。柳发财气坏了,发起蛮来:“我告诉你!一口价,八百两!少一两也不行!”
曹杰和三位博士赶紧劝马小知,马小知叹口气道:“唉,那就收八十两吧。岳父大人,这可是看你的面子。”
柳发财头一昂:“不行!八百两,一两都不能少!少一两我去衙门和你打官司!”
曹杰和三位博士只好又劝:“马公子,多收点吧。”
马小知只好道:“那就二百两吧。岳父大人,不要再逼我了,小婿心中已是十分不安了。”
柳发财怒道:“走,去杭州府衙门打官司!”
曹杰和三位博士赶紧又劝马小知:“马公子,亲戚之间,为了钱钞闹到官府去就不好了,传了出去,人家定会笑话,你就再多收点吧。”
马小知气道:“岳父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土也有个泥性的。算了,我就昧一回良心,四百两,不能再多了。岳父,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柳发财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我看在你死去的爹娘份上,再降一百两!这可是我的底线,不能再少了!”
马小知怒道:“岳父,你不要咄咄逼人!”柳发财也怒道:“我就咄咄那个什么逼你了,怎么样?我是你长辈!逼你你也得听着!”
曹杰和三位博士赶紧过来劝架:“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了银子争吵?一人让一步,就六百两吧。”柳发财和马小知都没了办法,只好同意。
柳发财觉得还是自己得了大胜,心中分外高兴。接下来大家商量雅间该设在哪儿,柳员外的意思是设在马小知的院子里,这样他就能顺手将马小知院子好好布置一下。马小知偷偷地看了一眼云娘,只见她一脸不愿意,显然是怕被人打扰,马小知于是就没同意。
见马小知顺着自己,云娘也偷偷地看了一眼马小知,眼光中全是笑意。
柳发财没办法,最后只好将雅间设在了曹杰住的院子里,曹杰十分高兴,这下可以粘光了,为布置雅间而放在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盆景什么的,以后就是自己的了!
下午时,柳发财派了八十多个人过来。这八十多人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将马小知家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全部打扫了一遍,然后该修的地方修,该补的地方补,草该拨的拨,花该种的种。马小知的这座深宅大院,本来除了屋顶好看些,其他地方都破败不堪,经过这么一番装潢,立即焕然一新,深宅大院的气派,这才显了出来。
对其他的屋子,来的人都只是修补一下,不做大的变动,唯独对马小知的住处,来的人是费尽了心思。马小知本来不让他们动,可领头的柳发财的管家苦着脸道:“姑爷,老爷说了,你要不让动,就是我们办事不力,那我们回去就会被老爷骂的。”
马小知没办法,只好先指挥他们把自己屋里的东西搬出来,然后就随这些人弄去。他则跟着云娘出去闲逛。一出门,就看见品香楼旁边已经布置好了看棋的棋场。
棋场离品香楼有一段距离,想必是怕看棋的人声音大,影响了人家下棋。只见几面两层楼高的木头棋盘,悬挂在棋场上。每面棋盘的横线和竖线的交叉点,都是一个圆洞。
马小知先是奇怪,想起古代没有自己那个年代的磁铁棋盘,随即明白,这应该是用来放棋的,那些木头棋子的后面,应该都有插头,这样,棋子放到棋盘上就不会掉下来了。
云娘见马小知一路跟着自己,不离不弃,脸上不禁有了笑容。大街上,每个人都在谈论着明天的棋局,互相询问着对方买了谁赢。马小知心中感慨:没想到围棋在宋代这样流行,早知道这样,自己就不发那个誓,说什么永不下棋了。转而一想,还是做官比较好,不但威风,有面子,而且高人一等。最好下棋与做官两者兼得。只是下棋太费工夫,一下上棋,就没工夫读书,而且自己功力一暴露,那来找自己切磋的肯定多得不得了,自己就是一天打发一位,那也没了时间读书。再说,要是再下棋,说不定又会下出什么事来。这样一想,本来跃跃欲动的心就又死了。
从大街上回到家,进了曹杰住的院子,只见院子里已经摆了七十多张桌子,幸好院子大,所以倒也不显得拥挤。院子里四处都放着种在花盆里的花。参天古柏之下,繁花朵朵,倒也雅意非常。
进了自己的院子,一进自己的住处,马小知眼睛就花了:已经豪华得不认识了!只见地上已铺了地板,卧室里还铺上了地毯,墙壁也已刷得粉白。房间里家具一应俱全,什么屏风、八仙桌、太师椅、书架、花架等等,全是崭新的。连卧室里的床也换了。房间的角落里、花架上,还放了十几盆盆景。
马小知在房中转了一下,心中不禁暗叹:住在这样富丽堂皇的屋子里过日子,心情都会比以往好!
正在感叹,柳发财进来了,问道:“贤婿,觉得怎么样?你房中以前的旧家具,我已命人放到了后面的屋子里。那六百两银子,我已替你放进了卧室的箱子。我还专门让人为你布置了一间书房。”
马小知摇头道:“唉,岳父,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柳发财不禁一楞。马小知道:“你对我这么好,我会感动的啊。那你日后就会仗着我的感动,仗着对我的好,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小婿是个面浅的人,只怕到那时,就会任你摆布了。”
柳发财嗔道:“什么作威作福,我也就是平常看不惯你的做法,会多说你两句而已。我一直把你当自己的半个儿子看,说你两句还不行?算了,你要是觉得有负担,我日后再不罗嗦你就是。只是以后对我女儿要好一些。”说着,带人走了。
马小知晚上回到房中,开了箱子看了看,里面的银子,怎么看都不止六百两。他只好苦笑,自己的这个岳父肯定是趁着自己不在,做了手脚,把八百两银子全给了自己。笑完,对自己的这个岳父他又开始感激,想起以前自己对他的无礼,心中又不禁觉得抱歉。
正文 第五章 品香楼上摆战场 (7)
第二天一大早,马小知就被喧闹声吵醒。原来看棋的人已经过来了。
马小知怕留下云娘一个人后,她会寂寞,就喊她一起去看。云娘笑道:“你去吧,等会儿我还要帮你洗衣服。”见马小知还是不肯走,她就又笑道:“不要紧的,你去吧,我没事的,还有一大堆事要做的。”马小知这才一个人出去。
看棋的人这时已经全部进了曹杰住的院子,连那些他们带来的仆人,还有柳发财找来的倒茶倒水的人,足足有三百多号。也就是马小知家的院子大,不然还真容纳不下。
王大宝、张五哥、刘彩三位博士居然也在倒茶水的服务生当中,曹杰则是居中调停,不停地喊着:“给张老爷续水!”“给周老爷重泡一壶。”
能够花上五两银子进雅间看棋的,自然是杭州城内非富即贵的人物。对这些人,柳发财自然不敢怠慢。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都放着精致的茶杯,茶杯里泡着上等的好茶。茶杯旁还放着一碟一碟的水果、小吃。
几个戏子此刻正在前面唱着小曲。戏子们的身后,挂着一面巨大的木制棋盘,棋盘上横线和竖线的交叉点上,也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洞。底下的人都没心思听曲子,大家有的互相打着招呼,有的一边喝茶一边聊天。这样的场合,当然是交际的最好机会,大家自然不会放过。
马小知一进去,就有不少人站起来和他见礼。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很穷,不过他是主人,又是柳发财的女婿,又是已故金陵知府的公子,同时还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事,谁能猜得明白,今天还穷得要命,明天说不定就金榜题名,一步登天了,所以大家都不敢怠慢。
马小知也一一还礼。他来宋朝已经不少天了,平时的礼仪已经学得差不多,所以倒也没什么失礼的地方。他朝人群中看了看,见张崇没来,心里才安定下来。
马小知见唱曲的戏子后面的棋盘上这时已经放上去了四个棋子,两黑两白,各放在对角,不禁问道:“怎么棋还没下,就把四个子摆上去?”他以前打过古谱,当然知道这是座子,只是他对这个座子制一直想不通:围棋讲究的是变化,怎么在古代,棋还没下,就先把前四步棋给固定死了呢?
旁边的人却以为马小知对围棋一窍不通,有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旁边有人就解释道:“马公子,你不好围棋,自然不明白。这是座子,乃是古代先贤传下来的。”马小知心中暗骂:什么狗屁先贤,完全是胡闹,中国围棋后来赶不上人家日本,全是这些打着先贤旗号的人瞎规定什么座子造成的。
正闲话间,有人就进来通报:“棋局开始!永嘉堂杭州分堂何有年何堂主猜得先手!”大家就议论起来,有的说何堂主这回猜得先手,赢的机会又大了一些。此时前面已经不再唱曲,改成了说相声,不过大家这时的心已全在棋上,没什么人听。见大家老是不笑,那两个说相声的甚是尴尬,声音也不象一上来那样高了。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有人将棋谱送了过来。原来何有年和陈千响你来我往,已经过了二十几招。
棋谱一到,台上的戏子立即让位。两位穿青杉的家伙则上了台,和大家见了礼后,两人就照着棋谱,在棋盘上摆了起来。听了旁边人的介绍,马小知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杭州棋馆里的高手,自然也是永嘉派的。
台上的两人每摆一步,就分析一步棋的含义。因为才开始布局,盘上还没斗起来,大家倒也不怎么在意。
第一谱在何有年和陈千响刚刚于右下角开始缠斗时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