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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她的脸,笑容从唇角升起,“既然知道了,还不去做?”
寂儿在寒月的提醒下,给南平王又是捶背又是炖汤的,南平王很是感动,他笑道:“都是寒月教你的吧。”
“是呀,父王,寒月对女儿的真心,父王现在看到了吧?”寂儿趁机为寒月说好话。
南平王捏了下寂儿的脸蛋,笑得胡须都打颤:“不管是如何优秀的男人,哪一个能逃得过我女儿的手掌心?”
可是这夜南平王还是失踪了。
寂儿晚上端了补汤走进南平王的房间,房间里空无一人,地上,是一把飞刀,飞刀上戳了一张纸,纸上大大写着:“想要知道贵妃的下落,速去西郊树林。”
寂儿一下子六神无主起来,她急忙去找寒月。
寒月说:“我们现在要马上去西郊树林,兴许还能救王爷回来。”
寂儿焦急地问:“那还不快走?”
寒月却转过身来对手下说:“你们前去奴风与逸云的房间里视察,看他们都是否在房间,等我回来再禀报我。”
手下们去照办了,寒月这才带着寂儿走向西郊。
寂儿问:“为何要让手下们去看奴风与逸云,在不在房间里?”
寒月忽然眼色一犀利,眉毛也跟着轻蹙起来,他泠然说道:“因为,截走贵妃的人,不是奴风,就是逸云。”
寂儿一怔:“那就是逸云了?”
寒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就这么肯定不会是奴风?”
“奴风的武功太低了。”寂儿哈哈大笑起来,“我可以怀疑任何人,甚至可以怀疑是你,寒月,但是,这绝对不可能是奴风。”
寒月回过头去,继续朝走飞奔,没有再说话,只是秀唇一紧抿。
终于来到了西郊树林。
月光如雪,透过树叶折射于地面,在地上映出斑驳之树影,几只夜鸟抓翅而过,场面略有些恐怖,不过寂儿跟在寒月身边,就一点也不怕。
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倒在地上。
二人连忙飞奔上前,原来是一男一女,寂儿先扳过那男子的身子,一看,是南平王!
寒月扳过女子的身子,哇,竟是贵妃娘娘!
二人双双倒于血泊中。
“我父王死了吗?”寂儿大哭起来,寒月连忙伸手在南平王鼻翼处探了探,说:“别担心,南平王还有鼻息,我猜他只是受了重伤,昏迷过去了。”
寂儿又看了看贵妃的身子,“咦,奇怪了,贵妃似乎仅仅是昏迷,一点伤痕都没有。”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寒月让南平王坐直了,运掌在他后背上重击几下,寂儿说:“你干嘛打我父王?”
寒月说:“我刚才给南平王运了真气,他不会有事的。”
他又伸手要查看贵妃的伤,寂儿拦住了他:“别碰其他的女人!”
他摊摊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婆大人。”
寂儿这才罢休:“我查过了,贵妃没有受伤。”
他笑道:“看来我堂堂绝顶高手,倒成为老婆奴了。”
她没好气地说:“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何贵妃一点也没受伤,而我父王却身受重伤?”
他站起身来,四下查看了一番,说:“这附近竟然有打斗的痕迹,而且不像是一两个人在打架。”
他抬头凝视远方,捡起一片落叶,忽然想到:“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寂儿正扶着南平王靠在树干上,问:“这怎么一回事?”
寒月负手于身后,来回踱着步子,眉毛一紧,说:“截走贵妃的是一个人,而在我们来之前,早有一个人,过来救贵妃了,当然这个人是在王爷赶来之前。”
“你是说,有两个人?”她眼睛一寒,简直不敢相信,事情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他点点头,玉冠上的紫带随风轻扬,拂过他的凤眼,他不觉眯起了眼睛看着天空:
“这两个人,包括王爷都要救走贵妃,可是,王爷武功最低,所以受了重伤,而另两个人,必定是打了个平手,以至于在我们赶到前,他们都没法分出胜负,所以,谁也没法将贵妃带走,就留她在这里了。”
她说:“那么他们一定是不希望让我们看到他们,所以他们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便匆匆扔下贵妃离去,因为,他们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
他赞赏地看着她:“寂儿,你越来越聪明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问。
他看着南平王与贵妃,说:“既然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只能先救回南平王与贵妃,等他们醒来,再问问他们可有看清他们是谁。”
寂儿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虽然,他们既然有意隐瞒,就不可能让父王与贵妃看到他们的真面目。”
寒月背着南平王,寂儿扶起贵妃,一同回到府上,只见逸云早就在院子里弹琴了。
奴风则在琴旁修建指甲。
寒月冷笑:“你们还不过来帮忙?王爷受了重伤。”
逸云给南平王开了药方,让厨房拿去煎了。寒月叫来了下人,偷偷问道:“你们去看得如何?
南平王早上离开时,逸云与驭风是否都在各自的房间里?”
下人答:“回寒公子,逸公子与奴公子二人,一直在院子里,逸公子一直在弹琴,而奴公子一直坐在琴旁,不曾离开过。”
“什么?”寒月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劫持贵妃与南平王的人,不是他们二人?
寒月俊美的脸上,疑云遍布。
贵妃娘娘先醒来,寂儿叫人过去通知寒月,寒月马上赶过来。
、南平王醒了
雕花大睡榻上,贵妃只穿薄薄的春衫裙,可能这几日过得不怎么好,她的脸形没之前那样丰满了,变得憔悴了些,下巴更尖地瘦下来,寂儿正将一杯水端到她嘴边,她边喝边往下渗,水弄湿、了她的前襟。
“寒月见过贵妃娘娘。”寒月对着贵妃一拱手。
“是你们救了我?”贵妃发出娇软无力的声音,眼睛凹了进去,无神地看着前方。
寒月揽了下衣袖,挺了挺身,说:“贵妃有难,寒月理应出手相救,就是不知,所劫贵妃者是何人,请娘娘明示,寒月也好去抓获凶犯。”
贵妃叹息道:“本宫也不知是何人,那人戴着面具,我认不出他。”
寒月说:“那娘娘可知,后来在寒月之前,先后赶到救娘娘的人,又是何人?”
贵妃还是摇头:“也不知,同样戴着面具。后来南平王直到,他们便将我打晕,接下来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那么,娘娘认为,那个劫持娘娘的人,与救娘娘的人,身手如何?”
“身后不凡。”贵妃想了想说,“轻功也了得,前日将我带走,于空中飞跃几百里,只一刹那工夫。”
“寒月还有一个问题,敢问娘娘,那贼人可有冒犯娘娘?”
贵妃低下了头:“这倒没有,一直对我恭敬有加,本宫怎么骂他,他都不还嘴。以至于我都没听过他的声音。”
寒月眉毛一耸,寂儿说:“寒月,可得到什么线索?”
寒月说:“既是两个面具男,看来还是查不出他们是谁了。尤其是劫持娘娘的那贼人,倒真不清楚。”
这时,奴婢来报:“南平王醒了。”
寒月与寂儿连忙来到南平王房间,逸云正将一碗药汤端走,南平王脸色阴郁地斜靠于床板上。“父王,您总算是醒了!”寂儿奔到南平王面前,可是南平王并不像过去那样,疼爱地抚摸着寂儿的脸,而是紧紧皱着眉毛。
“父王,您好像有心事?”寂儿问,“是不是您已经知道了,是谁劫持了贵妃?”
南平王眼中闪过忧虑:“你们不是说,贵妃已经安全了吗?”
寒月点点头:“贵妃娘娘已经醒过来了。”
“这就好,这就好。”南平王叹息着,寂儿又问:“父王,您知道那个劫持贵妃的,与救贵妃的人,都是谁吗?”
南平王一怔,看向了寒月:“寒月,你能猜出,还有一人,也过去救贵妃?”
寒月轻轻一拱手,长长的衣袖轻轻旋起如花,“寒月不才,只是猜测。”
南平王赞赏地看着寒月:“你猜得不错,是还有一人。那个人虽然戴着面具,我却知道是谁。”
“是谁?”寒月与寂儿异口同声地问,逸云则面无表情地将南平王喝剩下的药汤端离房间。
南平王叹息道:“正是辰夕过来救他娘亲。”
“是辰夕?”寂儿一怔,寒月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肃然,“我也早料到会是辰夕,不过,那个劫持贵妃的,王爷可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真正的敌手
南平王眼中一怔,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摇摇头:“本王没有看清那人面目,那人戴着面具。”
看南平王这种神情,便知他对他们有所隐瞒,寒月说:“王爷,事关重大,若是王爷知道那人是谁,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可一同合力对付他。”
谁知南平王很生气地摆了摆手,眉毛一耸:“本王确实不知道那人是谁,如何告诉你们?”
寒月审视般地盯紧了南平王的眼睛,看得南平王很不自然,他怒道:“寒月,你这样看着本王做什么?”
寒月优雅的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来:“王爷,您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吗?既然不知道,为何不敢看着我们回答?”
南平王气得拂袖:“本王有何不敢的?”一双眼睛水泡一样望向寒月,可是马上又败下阵来,移开了去。
寒月俊眉一扬,说:“王爷,您可知道,这个劫持贵妃的人,有可能就是要与王爷您争夺皇位的那个人,凭王爷一人之力,只怕对付不了他,王爷只有合我们大家之力,才能取胜,要不然……”
“本王当然知道,不用你说。”南平王极不耐烦地将手放在太阳穴上,轻轻挤按,“本王很累了,要休息一会儿,你们出去吧。”
寒月与寂儿相互看了一眼,寒月说:“那么我们先行离开,王爷请好好休息,至于贵妃娘娘,寒月会马上护送她回宫。”
寒月送寂儿回去用膳,自己则拐入了逸云居所。
逸云正披着一头湿发,他刚刚洗了头,空气中是湿润的猪苓清香。
寒月轻轻一笑:“怎么,今日不弹琴了?”说罢,揽衣坐到琴旁,玉白的手指轻轻撩拨起了琴弦。
音乐响了起来,如山泉叮咚。逸云转过身来,清秀的眼睛乍然望着他:“原来,你也是个懂音律的人,造诣一点也不在我之下。”
寒月没有抬话,专注地弹起了琴,长长的衣袖拖曳于地,随手摆动,摆出好看的涟漪来。
逸云披散着长发,任风将湿发吹干,便用一根玄黄色丝带将一头长发系到一起,打了个直发髻,将整个脸清晰露出,显得很清爽,然后,他坐在琴旁,微闭星眸,细听这琴声。
从寒月指尖流泻出来的琴声,却是他从未听到过的,他不觉一怔:“难道你所弹的,是天籁?为何我从未听过?”
乐声以一个重音收尾,寒月将手从琴上移开,站了起来,看着满园的桃花,凄凉一笑:“梅花落了,自有桃花开,世事变幻无常,音乐也一样,人事也一样,谁也能说已是阅历无数?”
逸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虽弹琴数载,却不敢称已将天下琴音都弹尽了,我虽医药精深,却不能说已得天上之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逸云今日遇上欠寒月,算是遇上了真正的敌手。”
逸云说的时候,眼中含着空寂,他伸手抚摸着琴弦,琴弦发出“嘶嘶”声来。
一抹阴笑于寒月嘴角晕开。
、我陪你
“我也是,难得,能在尘世间,寻得一个真正的对手。”
逸云眉毛一皱:“我知道,你是过来问我,劫持贵妃的人,是不是我?”
寒月伸手摘了一朵桃花,细细看着:“你果然可以成为我的对手,你可以猜透我的心思。”
逸云阴阴一笑:“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可是,你可以透露于你,另一个重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