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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问话让他惊醒过来,内心的狂涌被他压了下去,他放开了她,将她上衣扣子扣得紧实一些,冷笑道:“我爱你?我只不过是在利用你,玩弄你而已。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又是一把刀刺入了她的心,让她刚刚腾起的希望全变成了泡影。
她软软地摊坐着,吞下了眼泪,“你给我滚!”
寒月深深地看她一眼,拂袖而去。
逸云赶过来了。
他看到寂儿撕开的前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叹气道:“寂儿,不要哭,有时候,忘记一个人,会比较好受些。”
他递上一块手绢,她接过擦拭着眼泪,扑到他怀里,喃喃道:“逸云,我是不是真的很傻?他是不是真的不值得我再爱?我是不是应该忘记他?”
、寂儿,你要干嘛?
“是的,寂儿。”他点点头,眼中却飘过复杂的情绪。
她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奴风,“我真不对,奴风这样受伤,我却还在这里为儿女私情浪费时间。我们应该尽快想到救奴风的办法才对。”
“没有办法,”逸云叹了口气,“逸云已经想尽一切办法。”
“不会的,奴风一定不能有事。”她哽咽道,冲向奴风房内。
奴风此时已醒过来,张着虚弱的嘴唇,伸出憔悴的手来,寂儿连忙握住了他的手。
“奴风,我在,我在你身边。”她声音带着哭腔。
“寂儿——”奴风气息微弱,“奴风——是不是——要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她摇着头,可是眼泪却滚滚而落,滴在奴风的脸上,奴风伸出舌头舔了舔,满足地说:“奴风能看到郡主为奴风流泪,死而无憾了。”
奴风说着又晕了过去。
逸云说:“寂儿,你就不要过于伤心了,奴风也许命中注定,就要离去。这不能怪任何人,更不能怪寒月击伤了他。”
逸云表面上是在为寒月开脱,其实是故意在提醒寂儿,是寒月打伤了奴风。
“如果奴风死了,我要为奴风报仇!”新仇旧恨,寂儿紧紧咬着牙帮,泪流满面地说。
逸云听了心里暗笑,不过表面上,他还是装出一副劝解的样子:“寂儿,寒月也只是为了调查哪个才是幕后黑手,所以才误伤了奴风,并不是故意的。“
“什么狗屁幕后黑手,全是他的借口!”她哽咽道,“过去他也是这样欺骗我的,他其实是为了他自己复国大业!先欺骗我,利用我,现在又伤害了我的奴风,他根本就是有意的!”
她越想越恨,看到逸云腰上的剑,奋力一拔,剑便在了她手中。
“寂儿,你要干嘛?”逸云一怔。
“借你的剑一用,我要为奴风报仇!”寂儿提着剑,就冲出门去。
逸云看着昏迷中的奴风,得意一笑,这时,青黛走了进来。
“逸公子,奴公子真的要死了吗?”青黛脸色吓得苍白,“真想不到寒公了武功这么高,如今我已是他的侍婢,他会不会也杀了我?”
逸云故意吓她:“会,当然会,不过,也许寒月没这个机会了,因为,寂儿要过去杀他。”
“可是连奴公子都不是他的对手,郡主又怎么杀得了他呢?”青黛边说,轻巧的步子边移到床榻上,掏出手绢来,给奴风擦拭着脸上的汗水。
逸云勾唇一笑:“郡主杀他不是用她的武功,而是用她的爱。”
他又看到青黛这样担心奴风的样子,冷笑道:“不过,现在奴风也就要死了,寒月也将死在寂儿手中,只剩下辰夕一个,辰夕根本是个温室中的花,没有大脑的蠢货,所以,接下来,一切都会是我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青黛的眼中滴落几滴泪来:“那么恭喜你了,逸公子。”
“你哭什么?”逸云斜着眼睛看青黛,“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是奴风安排在郡主身边的一个内奸?”
、说不定可以
青黛回头凄凉地看着他:“逸公子,青黛只是一介卑微的奴婢,在奴公子眼中,在逸公子眼中,甚至在寒公子眼中,算得上什么呢?”
她哭着跑开了。
逸云愣了一下,想不透她的话,轻轻走了出去。
寂儿脚步森冷地来到寒月面前,看着他一身白衣飘飘,风吹扬起他妩媚的长发与飘逸的长袂,她的脚步有些滞重。
手臂,一点点抬高,直到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劲项,她这才发现,这剑真的好重,好重。
重过她的人生。
“我要杀了你,为奴风报仇!”她哭着吼道。
寒月还是如此俊雅地一笑:“是吗?可是,奴风不是还没有死吗?”
“可是他就要死了!”她喊得声音嘶哑,“是你害死了他!”
“既然他还没死,就还会有生的可能。”寒月冷笑着迎视她的目光,一点也没打算避开她的剑锋的意思,“他还有任务没有完成,他是不会死的。”
“我也希望他不会死,可是逸云说,天下已无药可以救他。”她声音颤抖着。
他轻轻握住了尖利的剑身,将剑从他喉咙上移开,“逸云没有药,不代表我也没有药。”
“什么?”她一怔,眼睛张得大大的,“你有药?”
“当然了,我的医术可不比逸云差。”他得意一笑,“如果我救了奴风,你可不可以不杀我?”
她更加奇怪了,“你为何这样问?如果你不想死,完全可以逃得开我的剑。难道你的生死,我可以主宰吗?”
“说不定可以。”他还是莫名其妙地笑着,笑得让人看不透,“这与武功高低没关系。”
那和什么有关系?她冷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如果你救不了奴风,我还是会杀了你!”
“为了不被你杀,我会救活奴风的。”他于风中发出爽朗的笑声,“事实上,奴风也正在等我救他。我会救他的,因为,如果他死了,这个游戏就没那么好玩了。”
他说着,轻轻走开。
她连忙跟上他。
他走得很快,不再像过去那样,会故意走得慢,等着她跟上他。
她想起过去他与她并肩走路时,他是如此体贴她,不忍心走快一步,只为了与她的步伐摆齐。
看来他是真的变了,因为,他再也不体贴她,他再也不在意她是否赶得上他了。
她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好苦,什么时候,原来嘴唇已经浸湿、了泪水,所以才这样地咸苦?
寒月听到身后传来她艰难的脚步声,她的病还没有完全好,可是,他故意要作出绝情一些,好让她更加恨他。
他每移快一步,心就裂得更深一些。
原来最痛的不是被人抛弃,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而是逼自己爱的人恨自己。
他走进奴风榻边,看着奴风,冷笑道:“奴风呀奴风,我一定会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你竟可以为之不顾自己的生命。”
他从怀中抽出一颗丹药,放入奴风的嘴里,寂儿走好赶到,问:“你给奴风吃了什么?”
、我马上回来
“自然是解药了。”他颇为自负地说道,“逸云做不到的事,我寒月却可以做得到,但是,我寒月做不到的事,逸云却不一定能做得到。”
他说完,就轻轻离开,当他走过她身边时,她忽然感觉,心又被他抽紧,真希望,他会停下
他的步伐,告诉她,他所说的一切伤害她的话,全是骗她的,全是他的玩笑话。
可是,没有。
他扬长走出了内室。
泪水,又流出来了,她怪自己不争气,他都不要她了,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为什么她还是不死心?
她正痛苦着,忽然床帐子微微抖动,她一怔,连忙跑到床边,只见奴风修长的手指正拉着翠烟色的床帐子,要坐起来。
“奴风,你醒了?”她一怔,难道奴风真让寒月给医好了?
“我怎么不头晕了?”奴风的声音不再微弱,他的嘴唇也渐渐有了血色。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他却伸手拍了下她的肩膀,差点将她吓一跳。
“怎么了,寂儿,干嘛这样看着我?”奴风孩子气般地一笑,像往常一样抚摸着柔顺披下来的一头青丝,脸上也渐渐不再苍白如纸,竟重现女子般的妩媚。
她嘴唇惊得哆嗦:“奴风,你当真没事了?”
“当然了。”他伸了个懒腰,“也不知吃了什么,我现在全身都是使不完的劲,精神抖擞得很。”
“我去叫逸云过来,给你再看看。”她还是不敢相信。
他拉住了她,撅起了嘴:“干嘛要叫逸云过来?就我们俩在一起聊聊天,不好吗?”
“我只是怕你的伤,还没有好全。”她说,“你可知道,刚才你的样子,真让我吓坏了。”
他伸出手指轻点她的红唇:“可是我却高兴得很,我这一病,你哭得这样厉害,说明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我的心里当然有你了。”她憨厚一笑,“你是我好朋友嘛。”
他生气了,将她往外一推:“又是好朋友,喂,我不是你朋友好不好?我是你的夫。”
她却站了起来,长长的裙摆曳过门槛,丢下一句:“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见她走了,他气极:“说过别叫逸云过来,就是不听。”
逸云正在房间里,看着一卷医书。
说是在看医书,其实他一点都没有看进去,因他心里正得意得不得了,奴风、寒月自相残杀,都要死了,他今后就是王者了,这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呀!
“逸云,你快来看看呀,奴风竟然醒过来了,他没事了?”寂儿急冲冲地走进来,逸云一怔,连忙放下了书,眉毛顿时皱了起来。
“是不是寒月救了他?”逸云马上想到这个人。
“你怎么知道?”寂儿吃惊地问着逸云。
逸云眉毛气得一拧,这天下除了寒月,就没有人会比他的医术更加高明,除了一个人,寒月!
“我只是猜的。”当着寂儿,他还是不敢表面出对寒月的这种嫉恨,他说,“走,去看看,奴风是否真的被救活了。”
、才不是呢
诊断结果竟是,奴风真的没事了!
“太好了,奴风!”寂儿高兴极了,抓着奴风的手,笑靥如花,“你没事就好了,奴风。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奴风趁机揩油,一把将寂儿拉入怀中,“既然担心我,就表示得亲热一些嘛。”
寂儿怎么挣脱都挣不开,奴风将她抱得紧紧的。
逸云却坐在一边,喝着凉茶,他眼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真是空欢喜一场,本以为寒月真的会与奴风打起来,没想到,寒月还是在关键时刻放过了奴风。
“逸云,你在想什么?”奴风那娇软诱惑的声音响了起来,“你还不快离开这里,你不知道寂儿今晚要留在这里陪我吗?”
只见奴风秀眼一斜,眉目含情地看着寂儿,寂儿双手挣脱不开,抬脚对着奴风的肚子用力一踹,总算将奴风踢开了去。
寂儿趁机闪到一边,得意一笑:“你想得美。我才不会留在你这里呢。”
奴风“哎哟”一声,“你这小妮子可真够狠的,这么用力地踹我,我说,我大病初愈,你留下来,也当是犒劳我,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哪有这样的应该,又不是你打赢了战,才用‘犒劳’二字。”寂儿还没发话,逸云早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他将寂儿拉到自己身边,温和地说:“别怕,寂儿,有我在,奴风可奈何不了你。”
“你有种,逸云。”奴风骂骂咧咧地要下床打逸云,逸云连忙拉着寂儿离开:“走,寂儿,他是个病人,我们不同病人一般见识。”
奴风气得直跳,宽大的衣服松脱下来,露出他秀美的肌肉,“你们别走呀。”开门追了上去,也不顾衣服是否半脱。
“快走呀,他追上来了。”寂儿调皮一笑,躲到了逸云身后去。
逸云站定了,笑看着她,脸上是一抹闲逸,说道:“他要是敢来,我打他回去!”
“这可别。”寂儿说,“他的病刚好,身体虚弱,你打他,他还好得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