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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对梦儿的思念,心中的恨意,每时每刻都在折磨着他,让他就这么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亦步亦趋地跟着玳义辰,以为只有帮了他,才有机会可以手刃玳烁。
甚至,到他被父皇下了弑杀令,到他的母后也被白绫缢死。到他只能投奔黎国,寄人篱下,看别人的眼光处事。
他都没有后悔过,他的心中,为梦儿报仇这一件事,就这么一直向前推着他,让他在每一个思念梦儿思念母后的难熬的深夜,在每一年梦儿的忌日。
都是这个信念,在一直支撑着他,让他才坚持到今天。
所以。
“玳义辰。我玳习谨今日若不能手刃了你,我誓不为人。”玳习谨一声怒吼,向着玳义辰又是一剑刺去。去势更加迅猛有力,剑尖锋利,差一点便刺破了玳义辰的脖颈。
玳义辰终于知道只是三言两语根本无法劝得动玳习谨。
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挟持了赫连羽要逃出皇宫,为何见着玳习谨带着援兵前来。玳烁却都毫不在意,脸上神情没有一丝动容。
原来,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自己,只是顺着他的棋盘,为他下了一局棋。
玳义辰自顾自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玳烁。玳彻说得对,我,赢不了你。
你太过老谋深算。心思缜密得一针一线都琢磨得透透彻彻。
这一场仗,我输了。
玳义辰心头涌上一阵悲怆,他计划了那么久,终于等着了机会,可是到头来。却还是功亏一篑。这怎能不让他绝望。
他大吼一声,一剑挑开玳习谨。怒道:“好,反正今日我也走不了了,你要打,我便陪你打个痛快!”说罢,剑锋一转,顺势便向前刺去。
两边的亲卫见着两人打了起来,也不再观望,全数抽出腰间的佩剑,冲上前来。
玳义辰这处还带了数十亲卫,玳习谨的先行军紧赶快赶,也只到了上百人。
可这西城门外,原本还算得上空旷的地方,却一时间之间,便杀成了一片。若是站在城楼上往下望着,那定是一副多么血腥却又壮烈的图画。
一刀一刀砍下,没有一个人不是用劲了全部力气。
杀戮,只是片刻,便充斥了整个战场,血腥味就像是无形的野兽一般,肆掠着,席卷着,撕咬着。
每个人都杀红了眼。
西城门外的气氛,就是那般的残酷而暴戾。
可是与他们相隔并算不得很远的城门里头,玳烁却是静静地站着,眼中依旧是不屑的神色,看着远处打起来的双方。
而他的正前方,青卫护着赫连羽,向他走了过来。步伐沉稳而不急不缓,就像她每一次去请安,去佛堂,去任何一个地方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像刚刚,她并不是才从敌人的刀尖口被救下了,就像她不过是简简单单地去戏园看了一场戏。
如今,戏散了,她也便走了。
玳烁几步走上前,走到赫连羽身边,稍稍收了他语气中的戾然之气,问道:“母后,可无碍?”
赫连羽却也不看他,眼神依旧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宫邸,说道:“去皇帝寝宫。”声音依旧冷地让人生怵。
玳烁轻点了下颚,让几个青卫跟着她先走一步,又向一旁的人吩咐道:“派兵盯着他们,等他们两败俱伤了便一同剿杀了,无需留活口。还有玳习谨带来的兵马,一同解决了。”
“是。”青卫应道。
“城外,玳义辰和玳彻的兵马,打得怎么样了?”
“五皇子的兵力多过二皇子,不过二皇子的兵马都是精兵,又占据了主动,五皇子宫中失利被杀的消息一传出去,军心一乱。这一仗,二皇子赢了。”
“很好。”玳烁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玳彻被我压着,他的兵马自然会一路闯到宫中来,你带着人直接以造反名目围剿了吧。”
“属下遵命。”青卫拱手应道,便迅速退了下去。
玳彻仍然静立一旁,轻轻嗤笑了一声,说道:“三弟,好高明,不费多少兵力却惹得我们几兄弟自相残杀来趁虚而入。”
“二哥谬赞了。”玳烁唇角上扬,却不见得真有几分笑意,便不再看他,对一旁持刀对着玳彻的亲卫说道。“带上他,走。”
说罢,再不作停留,抬脚便往皇帝寝宫走去。
寝宫宫外,那一群妃嫔们容易跪在原地,嘤嘤的哭泣声已经消停了许多,但是仍然有人不断地在抽泣着。
其实对于她们这些没有皇子的妃子来说,谁当了皇帝,她们都无所谓,她们只在乎得是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赫连羽一路走在前头,也不看那些妃子一眼,径直走进了寝宫之中。
皇后一直听着宫外头的动静,也知道只不过才过了不久时间,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见着赫连羽和玳烁走进来,虽然依旧有些诧异,却还是聪慧地不显露地太明显。
玳皇此时仍然清醒着,只是依旧没有多少气力,发觉皇后握着自己的手微微地用上了一分劲,便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赫连羽朝着自己走过来,眼中的神情就跟与他每一次相见一样,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那样的神情,他最初还生气过,怒骂过。如今,早就已经习惯了。
赫连羽走到离床前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身子仍然站得笔直,俯视着床上的玳龙泽,说道:“三皇子,我有话跟你父皇说,你让闲杂人都离开。”
“是,母后。”玳烁沉声应道,又对一旁的皇后说道。“皇后,请吧。”
尚氏自然知道如今宫中的局势几乎是已经定了下来,她不过一个缚鸡之力的女子,哪里能改变得什么,脚下踟蹰了一分,终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出了寝宫。
玳烁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玳皇,也不再作停留,带着青卫走了出去。
片刻功夫,寝宫之中,便又只剩下两人。
只是,若说是刚才的玳皇和皇后两人,饶是玳皇已病入膏肓,可这屋中却还能觉察着丝丝的暖意。
如今的两人,却都是冷冷得,气氛一下便绷紧了起来。
许久,玳皇玳龙泽还是率先开口道:“这一天,你终于等来了。”
赫连羽冷笑一声,脸上的妆容衬着她唇角的笑意,显得格外的妖艳却危险。她唇畔轻启,缓缓说道:“所以,你是承认了,赫连国的国灭,是你亲手造成,对不对?”
“不错。”玳龙泽丝毫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径直便应承下来。“是我做的,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知道事情的真相,还精心想谋取我的皇位。”
“从你下了军令,秘密杀害我赫连国人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赫连羽看着他,语气里头虽然冷得如同冰窖一般,可是神情却没有多少的变化,她接着道,且是指名带姓的说:“玳龙泽,我想知道,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后悔过?”
玳龙泽眼睛也不眨地看着他,唇角也不知是不是挂着笑意,说道:“帝位皇土的争夺,永远都没有后不后悔,怪只怪当初,我还不够掩人耳目。”
“你果然好狠的心呐,就因为觊觎我赫连国的国土,便想出这样毒辣的招数来对付我们。我阿玛已经将我联姻于你,也许诺每年都上贡如此多的珍宝,你为何还是不满足?”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上,最不能满足的就是人心吗?”玳龙泽轻轻嗤笑一声,对于他来说,说这么多些话,已经是尽心在撑着,可是他却秉足了底气,说道。
“不过赫连羽,说起狠毒,其实你毫不逊色。今日的一切,恐怕都是你和玳烁亲手策划的吧。”
第156章 死不瞑目
“是,没错,这一切都是我们做的。”赫连羽冷笑了一声,丝毫不觉得她做的有错,只是说道。“玳龙泽,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你的几个儿子互相残杀,归根结底,都是你害的。”
“所以,玉玺,也在你那,是吗?”
“是。”赫连羽简单应了一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依旧坐的笔直,不管她是赫连国的大公主,还是从前不受宠,人人都不待见的玳国的一个小小妃子,更或者是现在,即将要成为玳国的太后。
她都依旧是这幅模样,高贵傲然,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比自己要低上几等。
她眼中的神情,是许多人都比不上的狠戾傲气,即便她没有武功,即便她只是一个女人。
可是许多时候,她的气场却足以让一个七尺男儿感觉发怵。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玳龙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想夺走你的皇位,很久了。从那时遂城犯乱,你让烁儿带兵去平乱的时候,我就知道,机会,来了。烁儿让玳峥冒充去遂城平乱,而他便一直没有离开皇城。”
“峥儿?想不到,他也站到了你们那边。”
“难道你忘了,当年他亲母的死跟玳义辰可脱不了几分干系。若不是因为他亲母不小心得罪了玳义辰,玳义辰仗着皇后是他生母,便屡次冒犯她,又向皇上你恶人告状,可皇上是怎么处置的?事情尚未查明,便随意断罪。”
赫连羽说着,语速也快了起来,她对玳龙泽和他这个五儿子一向便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如此,玳峥又怎会对这皇宫,对你如此失望。更不会自请戍守边境,再帮着玳烁对抗玳义辰。其实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你。”
“你说的对……咳咳……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玳龙泽忽的笑了一声,笑意里头多有无奈,他说了这么多话,已经有些有些吃力了,没能抑制住喉间一口淤血上涌,吐了出来。
赫连羽却也只是冷眼看着他,也不上前有何动作。
玳龙泽的鲜血便吐了一身。他身上没有气力,也索性任由殷红的鲜血在衣襟上肆意地躺着。
一代君王,生的时候是如何的显赫。太子之身,即便登上皇位多有波折,可却依旧是一生显赫荣华。
哪想的如今却竟然躺在床榻之上,身上的血迹也无人擦拭,只由着他这么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世间的事。就是如此,不到最后,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结局。
赫连羽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更为冰冷,也不等他说话,便径直开口接着说道:“你一定有所怀疑。你身子虽然一向就不好,可是应也不至于像如今这样。那是因为,我一直给你下毒了。
是赫连国的宫中密毒。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你们宫中的那些太医,都太过孤陋寡闻,我用的分量小。他们便是想查也查不出来。
遂城之乱之后,我才加大了药剂的分量。让你的病情加重,再放出风声,说你自知身体抱恙,要暗中立遗旨,将皇位传给玳彻。
这才逼得玳义辰不得不有了行动,他和玳彻两人在宫中相斗,我的烁儿才能有机会坐收其利。”
赫连羽说到这,笑了笑,眸光直逼玳龙泽,又接着道:“你说,这么一招,用的好是不好?”
说罢,她也不待玳龙泽有所回应,却又是一笑,笑中风华更甚,声调也高了几分:“你是没能亲眼见着,你的两个儿子,在西城门外打得那叫一个血雨腥风。同族相残,这么一场好戏,玳龙泽,你错过了,可怎么是好?
还有,你最喜欢的二子玳彻,他的兵马为了救你,也在皇城外起了兵。可是百姓哪里知道他是救你,只以为是要造反呢?烁儿也只好顺应民心去剿杀了他。这皇后嘛,教出两个叛逆的儿子,也更是不能留了。
玳龙泽,你最喜爱的人,如今却要担上千古的骂名而死,你说,我的心里痛快不痛快。”
“你……”饶是玳龙泽经地这么多年来早已磨练得一身好忍性,可是如今听着赫连羽这几句,却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