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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阮昕便走了进去,才刚刚走到门口,里头的声音便已经传来出来,是亦雨的声音,声调扬得很高,语气之中似乎有着愠怒:“玳皇这算旧账的功夫可算是一流。”
“如今玳国内乱平定,国势却尚还不稳,这个时候,来这么一招,不是明摆着给玳国找祸事吗?”
“休书,也亏他想得出来,静王静王妃才刚成婚,便是如此贺礼吗?”
“但不管这么样,他既然这么做了,我们也没有不出兵的道理。玳皇点名静王,只怕静王想要辞去爵位,不管政事,也是不可能的了。”
“大皇那处定也已经得了消息,我想,传召的人恐怕都已经到路上了。”
“择日出兵在所难免,只是,静王妃那边要如何交待?”亦风沉重的声音问道。
秦阮昕也不再犹豫,往前再走了几步,推开了门。
屋里的人微微一愣,都朝着这处看了过来。楚君亦脸上的神情动容,却又很快平复回来,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不想瞒她,况且相瞒也瞒不了,便只说道:“你来了。”
“发生什么了?”秦阮昕径直问道。这里的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女子而有所轻视,是故她也不会拐弯抹角。
司马慕璃交叉在胸前的手一松,遥遥地往桌上一指,说道:“桌上的书信,一看便知。昨日到的,只是不想阻了成婚,今日才拿出来罢了。”
秦阮昕走到桌前。拿了起来,只刚刚打开,好看的眉头便自然地颦到了一起,这个字体,她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未属一名,信上的字也失了工整,字里行间却看得出写信人的意气风发。
“贺汝新婚,今以一赌奉上。
一月之限,若拿下越城,博休书一封。
若未能拿下。朕有生之年,绝不兴兵楚国。”
玳烁,果然一个好赌注啊。
输了。便让阿楚休了自己,赢了便奉上了玳楚不交战的安宁。
秦阮昕想起玳烁的那一句,若是她踏上了楚国的领土,他便定然兴兵楚国,以报旧恨。
她记着他的这句话。是故之前的时候便一直推着不来楚国,这一次也是千方百计地藏着踪迹。可是纸哪里包得住火,何况是在玳烁如此的熊熊烈火下。
没想到,他连阿楚为自己准备婚礼的事都这么快得知了,如此兴兵,又千里传书。
秦阮昕不敢说他的恨记了三年。但是他想图谋楚国的心却绝对已经按捺了许久。
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准备,竟然敢拿得出这样的赌注,输了。楚国不过是失了一城一妃,可是赢了,却是奉上了玳楚安宁。
这样的堵住,楚彦定会应允,楚国尚未安稳。迫切需要的就是这样可以修养的时机。
可是,玳烁有心而来。这一仗,还不知好不好打。
若是输了……
秦阮昕暗笑一声,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在他眼中,还是如此可以拿着赌来赌去,拉来推去的东西。
她放下手中的书信,看向面前的几人,说道:“这一仗,是不是非打不可。”只是,话刚说出口,她便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箭在弦上,玳烁要做的事情,一向都很难拦得住。
楚君亦摇了摇头,说道:“玳国已经兵临越城了,这一仗打不打,可由不得我们,玳烁这一封信,不过是要确保,楚国会派我出兵。”
司马慕璃也道:“原本这一次,我从边境赶来,便是带着消息来得,玳国从皇城调派了兵马到禹城操兵演练,虽然一直没有什么行动,可是事情总是不对劲。只是我回到楚国,得了静王要辞爵,便也没想将这事烂了静王,却没想到,玳烁会来这一招。”
一旁的云岩因为是楚国的国事,一直没怎么插嘴。他原本是不想进来商讨的,只是这事却又关系到宫主,静王也未瞒他,他自也一同进了书房。
此时,他也说道:“这一仗,是不得不打,如今,却只好想如何去赢它。只是,玳皇在国势未稳、黎国虎视眈眈之时,以抢婚为名兴兵,如此儿戏,倒不怕失了民心吗?”
司马慕璃冷哼一声,道:“他若要兴兵,还怕找不着理由吗,当年造两城之乱来陷害玳彻,又假借遂城袭击来隐瞒自己的去向,莫须有的事情,他做的还怕少了。”
这些事情,司马慕璃不说也罢,可是如今明面上直接说出来了,秦阮昕的脸色一下便冷了下来。饶是三年过去,当年的那些事情,她却依旧历历在目。
她去过玳彻的墓前看过他一次,仍旧是那样的静谧,只是周围的杂草都被修剪的很好,想必是翊云宫的人做的。
很多时候,她都在想,当年的时候,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玳彻的性命,是她跟云岩的动作再快一分,还是不要顾及玳烁,将他不在遂城的消息传开去;或者,是让楚君亦帮着拿下遂城,牵制住玳烁的脚步。
可是,她又想,不管是哪一样,即便她当时能保住了玳彻,却也避免不了他最后的结局,就像在叶城的时候,她从玳烁的圈套里保住了叶城,保住了玳彻,可是也不过是将结局推迟了而已。
他生在皇家,拥有皇位最有力的继承权,他就终会沦为炮灰。
再到后来,秦阮昕便不去想什么如果,徒徒留下的只有厌恶,她厌恶那个男人的冷漠,厌恶他的残忍,他的可以杀兄弑父的帝王之心。
她拽紧了手上的拳头,三年前,她没有救下玳彻,三年后的如今,她绝不会让玳烁再伤害他想保护的人。
秦阮昕看着楚君亦,神情也已经凝重了起来,问道:“你何时出发?”
楚君亦听着秦阮昕的问话,知道她已经想清了事情,也有了自己的决定,便也只说道:“大皇的传召一到,便会起身。”
“我跟你一起去。”
秦阮昕说道,笃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楚君亦知道,她的话已经出了口,自然便是拦都拦不住的。
便也什么都没说,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43章 越城形势
领命、操兵、赶路。
时间一丝一毫都怠慢不得。
只是到了越城,也已经是七天之后。
越城的情形,看上去比秦阮昕想得好多了。越城是楚国东边的一座城池,虽然驻兵不多,但是地势也算易守难攻,守城的城守也不是无能之辈,被玳国的兵马连攻了七日,损伤也还算正常。
不像那时候的叶城,秦阮昕一行人到的时候,早已经是破碎不堪,摇摇欲坠。
楚君亦和秦阮昕领兵到的是先行军,统共带了两万人,而司马慕璃授协都统之名,坐军师之实,和左将军杨宇统帅十五万兵马于后方带着粮草速赶,到越城的时间应也不过迟上两三日。
亦风亦雨和云岩也是跟着楚君亦秦阮昕来了,赵曦留在了家中照顾虎儿,原本秦阮昕也并不想亦风前来,只是拗不过他的性子,而曦儿平时显得有些娇嫩,可到了这时候,却也大义凛然,虽然极其舍不得亦风,却也丝毫不阻拦,只好生地帮着收拾行李,平安符平安囊的什么都给他挂上。
秦阮昕想着他们,想着越城楚国的百姓。她从前的时候虽然一直顶着云姒儿的身份,可是从来都没有一种归属感。不管是赫连国,还是玳国,她都不觉得自己是那个国家的人。
但是如今,她可以很坚定的说,她是阿楚的人,是楚国的人,她的肩上同阿楚一样,有着保护楚国人的使命。
所以这一仗,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赢。
此时,在军中主帐之中,楚君亦召了军中各将领商榷军事。亦风亦雨封为左右副统,秦阮昕为随军郎官。云岩的身份不好安排军衔,便也依旧为随军侍卫陪同秦阮昕。
而秦阮昕虽然顶着是个男官的衔,但是她女子的身份,在军头之间,却都是明面上的事,众人虽然也有些不解,但碍在静王的军统身份,也无人提出异议。
秦阮昕楚君亦在军中也是分席而睡,礼仪之间也与众人无异,不给人落下口舌。
楚君亦走到地域图前。看着越城处的地形,问一旁的刘统领道:“此行玳国出动了二十万兵马,可是亲眼见着了玳烁亲兵?”
刘统领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是亲眼可见,玳皇就站在城墙之上,此行是皇帝亲军,是故玳国的兵马都战气蓬蓬。”
亦雨微皱了眉头,说道:“玳皇这可是兵行险招。举国二十万兵马来攻打越城也就罢了,一国皇帝亲兵攻打。倒不怕他京都空虚,让人趁虚而入吗?他走了,皇城应是玳王代掌国政,一个王爷,到底难以服众。若是拿不下越城。他可是亏大了。”
亦雨一向如此,平时说话爱嬉闹几分,但是到了要紧关头。却还有个正形模样。
秦阮昕点点头,说道:“玳烁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他此番出征,看似仓促,可定也准备了很久。才找准了时机,蛮夷匈奴处皆因近年战事有所亏损。搞不了什么大名堂。雪瑶国和诸小国更别说,就算是有这个时机,也不会冒险而为攻打玳国。而黎国处,黎钦一向不主战争,玳国又刚和黎国联姻,黎国没有出兵的理由。更何况,与黎国相邻边境兵力可没有丝毫的减少。还有玳峥,我知道,他有那么几分能耐,玳国内战也依然平稳,朝中还是翻不起什么风雨。”
秦阮昕说罢,一旁的几个军头都齐齐看向了她,她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可是一出口便是字字见血。将目前的情势分析得如此透彻,几国心思更是拿捏得不差分毫。
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再说,玳皇玳烁,玳王玳峥,黎国国君黎钦,这三人的名讳,虽是他国,可能如此直呼其名,且无一丝畏惧神色,在她一个女子身上,的确是难得。
其实有些时候,想要镇住人心,并不需要做出些轰动的事情,只是一个人本身便具有的英毅气质,便轻易地让人注目过来,不敢轻视。
楚君亦见着一旁几个军头眼中的神色都变了些许,暗自一笑,他的阮儿便是如此让他欣赏,她清雅脱俗,又灵动可爱,对自己可以很温柔,可是该硬气的时候,又男子比之都有些逊色。
她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文官,又是个女子身份,若是不能做出些让人刮目相看的姿态来,说话很难服众。她很懂得进退,执意要同自己分两个军帐,一切礼仪从军,但现在又毫不谦逊,径直地将自己的能耐摆出来。不过是几句话,但他知道,她在这些军头心中的形象,正在慢慢改变着。
亦雨此时,也点了点头,说道:“此言极是。不过既然玳皇亲定了一月之期,这一月,我们只当好好守住便是。若是能换得数十年安宁,对楚国实在再好不过。”
楚君亦转向刘统领,也沉声说道:“刘统领,此番,你先将前几日玳军策谋、兵阵给几位军头陈述一下,待我等好共同制定一番对敌政策。”
“是。”刘统领应了一声,看了一眼秦阮昕,才向前走了一步,指着面前的地域图,将几日的结论娓娓道来。
军帐里的人都知道,这一仗对于他们来说,很是重要,是故所有人都专心致志。
这一番商榷,便直到了子夜时分,才终是落罢。
军头们行了礼,都一一退出了军帐,秦阮昕脚下踟蹰了一分,还是慢了几分。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楚君亦才拉着秦阮昕坐到椅子旁,将桌上的茶倒了一杯来递给她说道:“军中一切都粗糙得很,也幸得你都行得惯。”
秦阮昕接过来,抿上一口,军帐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她也放下了所有负担,笑着道:“你再跟我这么说话,我倒想着前阵子的婚礼是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了。”
楚君亦听着,也笑了起来,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