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刺了傅涵的肩头,剑尖没入两寸。
傅涵再无回手之力,周围的楚卫见状立即围上来,那黑衣人几步撤下,跑到秦阮昕面前扶起她,说道:
“快走。”
他说:“快走。”
只这两个字,秦阮昕便笃定了,正是楚君亦。
如此古井悠然般的声音,即便在如此迫在眉睫之时,他的声音仍然沉静地让人安定。
秦阮昕当下也不再犹豫,站起身来和楚君亦一起扶了玳烁从一旁的小道上退去。楚君亦带来的黑衣人人数不少,傅涵又受了重伤,想必追兵一时也来不了。
三人走了一段路,楚君亦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了一口淤血,扶着一旁的树坐了下来。秦阮昕一惊,慌忙也扶着玳烁在一旁休息,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楚君亦还没言语,秦阮昕却发现楚君亦满手是血,肋部上还有鲜血慢慢地渗透出来。外面的黑衣被割破,里面的喜服露了出来,衬着血的猩红更加耀眼,却不知是血染红了喜服,还是喜服更衬得血的殷红。
秦阮昕心中像针扎般难受,她知道楚君亦刚才和傅涵打斗时中了几剑,却想不到这一剑刺得这么狠。他原本就身体不好,怎可再受这样的重伤。
楚君亦看出秦阮昕的担忧,弯唇一笑,说道:“无碍,我这有止血的创药,你们先走吧。”
秦阮昕却不依,撕破楚君亦的外衣,小心翼翼地将内衣和血肉慢慢撕扯开,一道一寸多长的剑伤显露了出来。秦阮昕处理过那么多伤口,可是这次尤其让她心痛。
她洒上止血药,又扯下些衣服上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
楚君亦几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秦阮昕此举不过也只是几分内疚,几分感激,可是落在玳烁眼中却是如此的碍眼。
尤其那两身嫣红的喜服,相得益彰,他便更觉刺眼,当即冷冷道:“姒儿,过来!”
秦阮昕却没意识到玳烁的醋意,头也没回,依旧认真地包扎着楚君亦的伤口,只问道:“怎么了?我这边快好了。”
“我……”玳烁踟蹰了一下,又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可若让他承认是觉着姒儿和那楚君亦在一起看着碍眼,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只得沉沉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得找个隐秘的地方。”
“嗯。”秦阮昕点点头,这一点她倒是认同,当即系好布条,扶着楚君亦站起来。
“能走动吗?”秦阮昕皱着眉头问道。玳烁中了毒浑身无力,这楚君亦又中了箭,身体虚弱。可偏偏她又不会分身术,照顾不来两个人。
楚君亦脸色已经有些苍白,闭着眼平息一下呼吸,点点头说道:“尚可。”
秦阮昕这才放开扶着楚君亦的手,走到玳烁面前,扶起他来,说道:“走吧。先去前面找个隐蔽的地方等赤卫过来。”
“嗯,好。”身边的男子回道,看着女子扶着的手,笑意已经蔓延开来。在姒儿心中,他和静王之间,终究还是他略胜一筹,姒儿选择的,终究还是他。
不论是姒儿,还是江山之争。
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
不论是玳彻,还是楚君亦。
他,都不会输的。
第六十章 醋意(加更)
三人走了一段,才找着一个山洞,暂且走了进去休息。
秦阮昕将玳烁扶到一个石头旁靠着坐了下来,说道:“你暂且歇着,待芍毒的药性过了再走。傅涵伤也不轻,也没那么容易追来了。”
玳烁点点头,冥了冥神,身上已经不像之前如此得软弱无力了。只是,他刚想说什么,秦阮昕却立马返了身去将身后的楚君亦扶进山洞。
楚君亦却似乎比刚才更虚弱了,刚包扎上的布条也有些鲜血渗透了出来。
血原本是止住了的,应是这一路走过来又拉扯动了伤口。
秦阮昕忙将楚君亦扶到一旁坐下来,仔细看了看伤口,但恐怕又要重新包扎过了。她一点点地撕开布条,不过才一会功夫,它却已经和血肉黏到了一块。
秦阮昕撕地再仔细小心,却仍然拉动了血肉,鲜血“呲呲”地冒着。她看着那布条上殷红的血迹,还清晰看得见丝丝的血肉在里头,定是被她一同撕扯下来的。
她心中愧疚不已,这伤,竟比伤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楚君亦看出了秦阮昕的心思,忍着伤痛,轻轻一笑,说道:“无碍,也不是第一次了,早习惯了。”
“是我连累你了。”秦阮昕轻轻说道。
其实从前,秦阮昕很喜欢楚君亦这样的淡然性子,心如静水,波澜不惊。
可是如今,她却有些讨厌起来,这伤并不轻,他却依旧如此,连眉头都只不过是轻轻地皱的,忍着所有的疼痛,不让别人担心。
这样的他,岂不是太累。
秦阮昕麻利地敷上伤药包扎好,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刚要抬头询问楚君亦是否好些了。却兀得发现楚君亦脸色竟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额头已经冒出细汗来,原本还护着伤口的手已经垂到地上,狠狠地抓着地面,指甲处已经抓出丝丝血迹来。
秦阮昕一惊,慌忙去探他的体温。
果然,滚烫无比。
“你发病了?”秦阮昕急急问道。
身体烫如火炉,全身疼痛难忍,正是他发病的前兆。可是算算时间,并没有过去一个月。
楚君亦的身子早已如万虫撕咬般难受,只是依旧使力忍着,说道:“许是受伤,提前引了病发。”
“苗姑娘的药带了吗?”秦阮昕问道,心中的焦急早已溢于言表。
“在……在我腰间的香囊里,一粒即可。”楚君亦努力地平着呼吸,说话却依旧有些断断续续。
秦阮昕慌忙去翻楚君亦腰间的香囊,拿出里面的药瓶,倒出一粒药丸来,喂给楚君亦吃了。待楚君亦吃下药丸,秦阮昕才将他慢慢地扶着躺了下来。
一旁的玳烁也发现了有些不对劲,问道:“他怎么了?”话中却没有几分关切的好意,似乎不过是随意一问。
“他……”秦阮昕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唇,想想楚君亦有蛊毒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让玳烁知道为好。只得撒谎道:“那一剑刺得太重,他发烧了。”
“哼。”玳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笑意。“不过一剑,竟这么承受不住。”
秦阮昕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幸好这山洞里竟然有水源。秦阮昕便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浸湿了,像上次在驿站中一般,来回地擦拭着他的身子。
这件事情她已经做过一次,自然是不会觉得什么。
玳烁看着却很是不爽,冷冷道:“不过是发烧而已,休息会便是,你何必如此?”
“烁,他是为了救我们受伤的,我自然不能放着不管。”
“哼,是他不行还自作好人。”玳烁却似乎很是不领情,不过看着面前的女子难得唤自己一声“烁”,却不是指名指姓的份上,他决定暂且不和那躺着的人计较。
苗芷晴的药似乎起了些作用,楚君亦身上的痛楚不那么剧烈了,意识也清楚了些。
也不知是不是秦阮昕不断地擦拭的原因,身子也没有先前那么如火炉般的滚烫。
但是秦阮昕知道,这仅仅是开始,他的病,还没有那么容易退去。
“感觉怎么样?”
“嗯。”楚君亦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只简单地应了一声。
秦阮昕点点头,拿起布条又要再去浸凉了过来,一旁的玳烁却有些不耐烦了,他身上的芍毒也退了些,已经有了站起走动的力气,当即拉住她说道:“姒儿,我们……”
话还未说完,玳烁却忽的一凛眉,闭了嘴,几步走到山洞口。
只一下便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愈渐接近。秦阮昕察觉,眉头也是一拧。
直到脚步声再近了些,玳烁才松了眉头,说道:“是赤卫。”
秦阮昕当即也松了一口气,不过一会儿功夫,有几个赤卫已经走了进来,看见玳烁齐齐跪了下来,玳烁淡淡道:“起来吧,情况怎样?”
一个赤卫答道:“傅涵的兵马已经退了。只是,死了十八名赤卫。”
玳烁一凛眉,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好处理后事。”
“是。”赤卫应道,这才退到了一旁。
秦阮昕也放下心来,赤卫已经寻来了,玳烁也不会有危险了。
如今,只是楚君亦的病有些棘手,总躺在山洞里总是不好,得找个药馆治伤才好,免得牵连了蛊毒。
一旁的玳烁见着秦阮昕如此焦急地看着楚君亦,心中又有些不适,这个男人,不过一剑,倒发起烧来,让他的姒儿为他忙活。
玳烁当即皱起眉头,说道:
“姒儿,我们该走了。”
第六十一章 生同床,死同穴
玳烁话音刚落,秦阮昕的眉头便自然地皱了起来,走?这个时候,她怎么会走。
秦阮昕看着楚君亦,说道:“你走吧,我不能让楚君亦一个人在这。”
“他的楚卫自然会来寻他。”
“他受了重伤,再不医治,他会死的。”
秦阮昕越发担心,玳烁便越是生怒,冷冷道:“那又如何?楚国小儿,死了便死了。”
“玳烁,你怎能如此狠心,他刚救了我们的命。”
“那我数十赤卫的命如何算?他们与我出生入死,如今却死在他楚贼之手。”
“那是楚彦所为,不是他楚君亦。”秦阮昕说道,声音已经大了几分。
一旁的楚君亦咳嗽了一声,说道:“楚彦做的,和我又有什么分明。秦姑娘,你不必执着,和玳三皇子走吧,想来我的楚卫也快到了。”
秦阮昕却不肯,说道:“你这伤哪等得了那么久,我这就带你去寻医。”
“不许去。”玳烁拦道,一旁两个赤卫也抽出刀挡在秦阮昕和楚君亦面前。
秦阮昕寒眉一凛,说道:“你什么意思?”
玳烁最是见不得秦阮昕这副关心楚君亦的模样,冷冷道:“我若是要杀了他呢?”
秦阮昕挡着楚君亦面前,道:“你若是要杀了他,那便先杀了我。”
玳烁眸中冷光:“姒儿,你又拿你自己来要挟我。”
秦阮昕顿了顿,她知道自己这样定然会惹怒玳烁,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玳烁,我不会让你死,同样,我也不会让他死。”
“所以,在你心中,我与他竟同等地位是吗?”玳烁听得这话,脸上的神情更是阴冷了三分,原本还以为在她心中,自己比这静王要重上几分,却曾想她这话,竟是把他与这楚君亦同等看待。
“你非要在这里纠缠不清吗,我不让他死,是因为我欠他太多。你和他之间的恩怨,你若要讨,到战场讨去。但今日,我是非带他走不可。”
玳烁站起身来,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你欠他的,你便记得。那你欠我的呢,你欠我的情,还有我们的承诺,你不去兑现了?今日,你当真不和我回去?”
“玳烁。”秦阮昕自然明白玳烁的执着,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战场的时候,我便和你说过,我们本就不该再有牵扯了。”
“可是姒儿,你放不下我,不是吗?”
“对,我承认。”秦阮昕看着玳烁,并不避讳,直直说道。在楚国,她不知想了他多少回,他那一首诗,不是不在牵动她的心:“我承认我割舍不下你。可是我一直以为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左膀右臂,与你比肩,陪你去走你的征程。但是为什么,你却不想要这样的我?”
“战场谋略之事,自然是毋需你女子参谋。姒儿,你为何就不肯好好地等着我。”
“等你?”秦阮昕苦笑了一下,说道:“要等到何时?我是翊云宫的人,你既然已经知道,又要何时才能真正相信我。难道,你要我再做第二个郑国公之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