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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秦阮昕仍然觉得,即便如此,云恒也不一定会输。这两百人并不算少,云恒应也不致疏忽到这个地步。
但他的人毫无动作却是事实,这二百人马,他到底想怎么破?
楚君亦看着一旁沉思的秦阮昕,拧眉打断她说道:“这个时候,你还在想什么?”
秦阮昕听着,这才回过神来,返身看了一眼身后的楚君亦和苗芷晴,她知道楚君亦话中的意思。今日翊云宫上一仗,云恒和云龙。无论是哪一个人夺下了翊云宫,做翊云宫的宫主,对于她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区别。
她自始至终,从进入翊云宫,到与云龙假意合作,再到给云恒透风报信,都只有一个目的:保住他们。拿到地荨花。
现在,翊云宫里两方相斗,根本没有时间顾及他们,若想要拿到地荨花,此时是最好的机会。
秦阮昕不再犹豫,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还在打斗的众人,沉声说道:“我们走,去拿地荨花。”
三人拿定主意。后退了几步,趁着其他人打得热火朝天之时,从窗口翻跃出去,迅速地离开了膳堂。
只是,秦阮昕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翊云宫的宫主,这个翻手之间。便能影响天下的人,云恒。
他手中操着长剑,同云龙相搏,似乎眸光一直在专注眼前的打斗,可是侧光却一直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悄悄离去,并没有逃出他的眼睛。
此时,云恒见着秦阮昕三人偷偷出了膳堂,手中长剑一挑,挡去云龙的一分攻势。
脸上,已经悄悄漫上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山顶上,最重要的一颗棋子,已经上了棋盘。
而山脚下的那盘棋,也已经风云卷起了。
司马慕璃一行人埋伏在山道两侧,只待那玳烁的五百轻骑策马而来。
半个时辰的时间,他已经迅速地让亦家军的人迅速地在山道上布上了不少的机关。只有三百人对五百人,不用些手段很难取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一会功夫,已经能听着嘈杂的马蹄声传过来,声音响彻了整个山林。
司马慕璃凛眉,玳烁,他果然是带着五百轻骑冲着翊云宫来的。
马儿行得很快,不过是片刻功夫,已经能看着黑压压的身影风尘仆仆而来,道上的沙土都被马蹄踢得漫天飞舞,晃乱了马上人的视线,自然也无法注意到他们前方的山道的地上有着微微的凹陷。
马蹄应声踩上凹陷处,重量压上一层沙土掩盖的薄木,薄木应声一塌,马上的人便直觉马儿前蹄一空,向前栽去。
只是,马上的这几人却反应灵敏,一觉不对,便迅速立拍马身,翻滚了到一旁。
却没想到翻滚的功夫,两旁的林中,只听得“嗖、嗖”的声音,数百支利箭铺天盖地地射来。
马上的人尚且还在防备上一个地陷机关,脚下没有稳住身形,根本来不及抽出腰间的长剑来抵挡。不过只是一瞬的迟疑,便已经有数十人被利箭射中,殷红的鲜血霎时便喷洒了一地。
其他的人见状,迅速抽出剑来,手中婉转,剑招耍得灵活有力,将射来的利箭一一挡去。
只是仍然有数十人未能防住,手上、身上中了几箭,那箭上青芒闪闪,早就涂上了剧毒。不过沾上了分毫,毒性便立马蔓延开来,又有数十人倒了下去。
司马慕璃看着地上的尸体,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右手一挥,大声说道:“上!”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旁山道之中,亦家军倾巢而出,右手执着剑,剑上凛着杀意,直向敌人冲去。
司马慕璃一行亦家军只有三百人,可是玳烁的轻骑有五百,是以他早已吩咐了亦家军各个都在剑上涂毒,手段虽然残忍狠戾了些,却是迅速解决战斗最好的方法。
玳烁五百轻骑一路驰骋而来,本就有些疲累,又因那利箭死了近百人,耗了一波精力。而此时再战,亦家军血气蓬勃,战意凛然,他们即便人数占了劣势,却不见得会输。
只是,胜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司马慕璃却没想到,时间竟如此之快。
三百人对五百人,即使他们早已经有了上百伤亡,却也不至于,才匆匆一个时辰时间,便败象如此明显,被司马等人一一剿杀干净。
山道上,早已躺满了双方的尸体,尚且还站着的亦家军人也是各个身上带着血痕,黑衣上血迹斑斑,格外夺目。
司马慕璃一脚踢开脚下的敌人尸体,将长剑插回到剑鞘之中,脸上绷起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了些。
不远处,一个亦家军的人在亦风身旁说了几句,亦风眉头便紧紧地拧了起来,几步向司马慕璃跑过来。
司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等亦风开口,便已经先行开口问道:“怎么了?”
亦风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凝神说道:“这一路,估摸只有两百的人。玳烁和他的亲卫都不在里头。”
“两百人?”司马慕璃心中诧异,重复道。这战斗结束地如此之快,他便已经觉着有些不对,果然,只不过区区两百人。难怪不过一个时辰时间,战斗便结束了。“还有三百人呢?翊云峰的道上只有这一路有人马经过,玳烁和其他三百人,去哪了?”
亦风低了眉,神情也严肃了许多,顿了顿,还是说道:“遂城。在遂城那一路的探子来报,往遂城的路上,发现玳烁的人马。”
“遂城,他去遂城了!这两百人,不是他的人?”司马慕璃一惊,几步走到了一旁的尸体旁,将尸体上下翻查了一遍,眉头便拧得更深了。他站起身来,又到其他几个尸体上找寻了一番。
这才站起身来,狠狠一踢脚下的尸体,朝地上“啐”了一口淤血,刚刚经得这么一场打斗,如今又得知自己被别人摆了一道,他早已失了原有的风雅。
“怎么了?”亦风走上前问道。
“身上没有军牌,不是朝廷的人,也没有赤卫的标记,更不是玳烁的人。”
“那他们是?”
司马慕璃冷哼了一声,咬牙道:“云恒要杀的人。”
“云恒?”
“他和玳烁联手作了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借我们亦家军的剑来杀了这两百人。好他个云恒,先是空车厢诈我在先,再是利用我在后。这几招,当真是耍得狠。”司马慕璃说道,脸上已经禁不住的怒气。
云恒和翊云宫的名声在江湖上打得如此之响,果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云恒,当真有两下子,连自己都栽他手上了。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亦风此时脸上的神情也很不好看,径直问道。初次交手,便被翊云宫的人拦在了半山腰上,二次交手,却让赵曦被挟持,使得静王和秦姑娘去了翊云峰上犯险。
这第三次,更是被耍成这番,云恒能将翊云宫在这几十年的时间竖立到今天这样的地位,当真是不简单。
司马慕璃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翊云峰山顶,狠狠道:“这翊云峰下打成这样,峰上想必也安宁不了。如若我没猜错,翊云宫里头也定然是有暴动了。那我们,何妨不踏踏这淌浑水。”
亦风看着司马慕璃脸上的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和亦雨一同召集所有亦家军。
静王还在翊云峰上,已不知上头是怎样的一个情形。但不管如何,静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这一次,定要闯入翊云宫中,寻得地荨花,救回静王。
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
VIP卷 第117章 上锁的房间
膳堂里的打斗还没有停歇,秦阮昕三人已经偷偷地摸入了主殿之中,丝毫没有犹豫,直奔走廊的最后一个房间而去。
那个房间依然上着锁,云恒得知云龙已然叛乱,赶过去的时间居然也没忘记要上锁。秦阮昕扯了几下,锁牢固得很,她看了一眼楚君亦,点了点头。
翊云宫上已经发生了叛乱,宫主的位置也不知云龙和云恒哪方能坐稳,对于自己的存在更不知会如何对待。况且,司马慕璃在山下也定然已经行动。今日夺得地荨花之后,他们定也要速速离去。
这锁,自然也不必花时间去找钥匙了。楚君亦会意,从剑鞘之中拔出长剑,操起便往锁上砍去,剑锋锋利,锁便被应声砍断,“叮当”一声掉落在地上。
楚君亦推开了房间,三人便走了进去。
秦阮昕眼神凝起,眸中凛着寒光看着周围。
这件屋子当真是昏暗得很,屋子里只有一个窗子,还紧紧地关闭着,只透着薄弱的光线进来,只模模糊糊地看得清东西的轮廓。
楚君亦从怀间掏出火石来点亮屋中的蜡烛,这才稍稍能看得清周围的事物。
秦阮昕缓缓地转了一圈,扫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很意外的,并没有像她之前想象得如同云恒一般神秘莫测。
只是如同姗儿说得一般,这里头放得都是莫凌嫣的东西。一个敞开的箱子里头整整齐齐地叠着干净的衣裳,都是一水的清雅颜色。
旁边的书柜上也是齐整的几排书,大都都只是历代来的诗词歌赋以及毒药之类的书籍,想必也是莫凌嫣之前喜欢翻阅的。
另一个柜子上摆的则都是一些小物件,从发簪发带到墨笔墨砚,很多上面都有着细细的裂纹,一看便知时日已久。可是样样却都干净得很,没有染上一丝灰尘,想必云恒是日日地擦拭着它们,才能保存地如此之好。
在这个柜子旁边的桌子上,用水绿色的薄纱盖着一样东西,只看那轮廓,便知定是一把弦琴。桌子的旁边只有一把椅子,椅子脚旁的地上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划痕,应是云恒日日在这屋里挪动这把椅子造成的。
秦阮昕看着这屋中的东西,无论哪一样。都有着莫凌嫣的痕迹。
这屋中,也无论哪一个角落,都有着莫凌嫣的气息。
她微微颦眉。这些年来,莫凌嫣去世之后,云恒便是日日坐在这屋子之中,在昏暗的光线下思念着他的爱人。
这么多年,不管他变得如何得残忍暴戾。如何得没有人性,可是对于莫凌嫣的感情,却是一丝未变,坚硬如磐石一般,没有丝毫的转移。
秦阮昕其实很想知道,莫凌嫣。能拥有这样感情的女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间奇女子。
可是,这个答案。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关于莫凌嫣,她也不过仅仅能从茶馆酒楼中说书人口中听到几分天仙一般的描述和绝世倾城不再有的暗叹。
现在,她看着这房间每一样沾染着莫凌嫣气息的物品,想着云恒是以着怎么样的心情去缅怀着她。
秦阮昕忽然便觉得,自己有些能理解为何云恒会对云霏霏和云姒儿这般无情了。他对莫凌嫣的感情已经深厚到了如此的地步,可是她却因为女儿难产去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云恒失去了挚爱,又每日要看着这两张同莫凌嫣如此相似的脸,这其中的落寞伤感,又有几个人能懂呢?
他的犹豫和无情,又有几个人能了解呢?
只是,云恒变得狠戾无情,秦阮昕可以理解,可是她却不知道,为何他对玳皇宫中的帝皇之位这般得觊觎。
以至于谋划这么多年,将翊云宫的众多弟子,和依芸苑中能歌善舞的女人们都安插到玳皇宫那些权势之人的身边。
这个皇位,对于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这其中,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莫凌嫣,真的只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吗?
秦阮昕摇了摇头,暗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中间有着多少秘密,他却怎么想也想不透。
一旁的楚君亦看着秦阮昕微微皱起来的眉头和紧紧抿着的唇瓣,她的心思也不知又探寻到那个地方去了。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说道:“别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