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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秋若言死死地咬住唇瓣,直到微微渗出猩红来。
夜魍放声大笑,须臾,才狠狠地说道:“今日我一定要为哥哥报仇!”皇帝脸色微闪,随后便明了,沉声问道:“原来夜狄是你哥哥。”听到他提起夜狄,脸色瞬时僵硬,夜魍手里的力道也加大,秋若言闷哼一声。厉傲竣蹙紧眉头,不敢再言。
须臾,夜魍将秋若言往后一推,然后走到皇帝身前,压低身子,直视着他,阴冷的问道:“你说,该让你怎么死呢?”见到皇帝的双目无神,愣愣的望着前方,夜魍的眼眸闪过什么,诡异的一笑。抬手,在他眼前试探,果然看出破绽。“原来,你的眼睛瞎了!哈哈,厉傲竣,连老天都不帮你,你可怨不得别人了!”
厉傲竣微微勾唇,朗声回道:“即使朕看不到,杀你也是绰绰有余!”蓦地,夜魍止住笑意,眼里滑过一丝动容,说:“那就看看今日鹿死谁手吧!”语毕,掌风便袭来。
厉傲竣侧耳,听到异响,微微侧身,巧妙地躲过了他迎面而来的掌风。夜魍见他身形灵活,心中有些讶然。随后,出手更加狠戾。抽出佩刀,右手一沉,运气内力,直直的向着皇帝的要害刺去。秋若言见势不妙,焦急的大喊:“小心右面。”夜魍听见她的叫喊,脸上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皇帝虽然眼不能见,听力却异常灵敏,听声辩位的本领不差毫厘,心中早有定夺,竟然倾身向着右侧而上。秋若言大惊,矢口喊道:“竣……”
尖刀在半空中顺势一转,反倒向着皇帝的左侧攻去。夜魍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被他识破,想要反手已然迟了,旋身,皇帝轻松地躲过了他的直击。夜魍见势,心中气恼不已,手下更加毒辣。凝气发力,尖刀再次攻去,皇帝听声辩位,只得连连后退,身子抵着岩石,无路可退。提气,皇帝凌空倒翻了一个筋斗,顺势沿着岩石攀走,落于夜魍的身后。左手运气,猛然击中他的左肩。夜魍吃痛,嘴角微有血丝淌下,尖刀也随着内力被抛出。
夜魍气急败坏,自袖中抛出锥型的暗器,速度奇快。皇帝蹙眉,刚要后退,不想却被脚下的石头绊住,身形一晃,那暗器转眼已到身前,来不及细想,下意识的挥掌,掌风打落两枚暗器,还有一枚直直的Bi近。‘撕啦’一声,皇帝的衣衫被划开一道口子,索性没有伤到皮肉,秋若言才虚惊一场。
可夜魍见暗器没有伤到他,心中怒气更甚,眼神瞟到秋若言后,勾唇冷笑。当下同时击出四枚暗器,向着秋若言的方向急急的袭去。皇帝听到异响,辨出方位是秋若言所在的位置后,足下轻点,赶忙飞身而起,扑了过去。顺势捡起地上的石子,将暗器击落了两枚。秋若言被眼前的景象,怔住。来不及细想,便被扑倒在地。皇帝在一次压在她的身上,将她裹紧怀中。
‘哧’皮肉撕裂的声响,皇帝闷哼一声。秋若言感觉到他全身一颤,跟着温热的液体流下,滴在了她的脸颊上。扶起他,便见他肩胛处没入两枚暗器。因为力道巨大,以至于锥形的暗器尽然全部埋入皮肉里,只是隐约可见两处黑点。鲜血潺潺而出,沁湿了大片的衣衫。
见皇帝受伤,夜魍满脸的欣喜,丝毫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倾身攻来。将秋若言护在身后,厉傲竣接着全力应战。两个人招式皆是步步紧Bi,随着手中的动作,皇帝的伤口不时的淌出鲜血,洒落在地面上,开出朵朵殷红的妖娆。
渐渐地,两人都有些吃力。皇帝额上冒出细汗,夜魍也不敢怠慢,心下暗暗吃惊。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小看他了,没有想到他受了伤,却还能坚持如此之久。
皇帝手下急攻,掌风直直的Bi近夜魍。夜魍脚下见乱,气息也微微不稳。蓦地,他再次攻向秋若言,将她一把拽起,挡在身前,向着皇帝直直的Bi来。感应到他的靠近,碍于秋若言在他手中,皇帝只能和他周旋,不敢出掌。见皇帝处于劣势,秋若言心急如焚,却挣扎不开,只能被他牵制着。
倏地,眼神触及到四周的火把,秋若言心生一念,对着皇帝大喊:“火把!”
听到她的话,两人都是一怔。随后,厉傲竣会意的浅笑,运气内力,双掌齐发。呼啸的掌风,扫过四周,摇曳的火把被熄灭。瞬时,一片幽黑。夜魍心下大惊,一个闪神,便被厉傲竣逮到机会,连连发掌向着他Bi近。为了自保,他便将秋若言送出。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动,故而,皇帝的掌风只是形式,并没有夹杂过多的内力,听到他推出秋若言,皇帝手腕一转,顺势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
夜魍见自己上当,脸色铁青,气的牙根痒痒。四周幽暗,他看不清事物,心里忽然涌起不好的念头。随后拼劲全力,喝道:“我要杀了你!”随后,便全力进攻,招招致命。皇帝将秋若言推到一侧,全心应战。
皇帝这些日子失明,故而在黑暗中已经适应,所以应对自如。夜魍确是疲于应付,处处受制。见他在黑暗中,身形更加矫健,夜魍顿时失了理智,卯足了全身的力气,向着皇帝袭击,手中藏有暗器,直直的攻向皇帝的心口处。听到异响,皇帝便知不妙,稳住心神,他杵在原地没有动,心里默数着,等待最后的一击。见状,夜魍还以为,皇帝被不敌而被惊呆,也没有细想,便全力击出。
然,就在他欺近皇帝身侧时,手中的暗器还来不及发出,便见眼前白光一闪,皇帝自手腕中,抽出一把软剑,剑身软如绸缎,却削铁如泥。凌空抖动,那剑身迅速直挺,霎时坚硬如磐石,锋利无比。
夜魍想要收势,已经来不及了。手下不在迟疑,皇帝运气十足的内力,稳稳地刺出,剑身咻的刺进夜魍的咽喉处,一击致命。随着内力,他整个人被抛出很远,剑身连带着夜魍的身体,直直的飞出。剑身嵌入岩石上,夜魍瞪大着眼睛,被整个人钉在山洞的石壁上,脑袋一歪,便咽了气。
看着夜魍的惨象,秋若言还是不忍的别开了眼睑。起身,走到皇帝身边。顺势将她揽入怀中,皇帝低语:“没事了!”想起刚才的惊心,秋若言红了眼眶,使劲的点着头。触到他的伤口,鲜血还是在溢出,不敢耽搁,两人便迅速的向着山洞外走去。
脚下一个踉跄,秋若言差点被石头绊倒,适时的扶着她,皇帝沉声道:“小心石头。”秋若言稳住身体,接着迈步。才走了两三步,秋若言身形一滞,小嘴微张,激动地看着皇帝。
厉傲竣回头,不解的看着她。秋若言上前,紧紧地攥着他的袖口,颤着声音问道:“竣,你……看的到了,是么?”猛然回神,厉傲竣才意识到自己的变化,缓缓地伸出手,抹掉她的泪水,柔声道:“别哭,哪有‘男人’流眼泪的?”稍稍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穿的是男装,眼中闪过欣喜的精光,扑倒他的怀里,竟然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说:“你能看的到了,能看到了!”牢牢地抱着她,厉傲竣也雀跃的说道:“对,看到了。”两个人互相抚慰着,紧紧地抱在一起。
出了山洞后,厉傲竣带着秋若言沿着原路而下,向着山下走去。不一会儿,南宫陨便见到皇帝和秋若言向着他们走来。视线死死地停留在秋若言的身上,见她无恙才缓了神色。眼神不期然的看到她和皇帝紧握的双手,瞬时,南宫陨便阴沉了脸色。看着他们笑望着,一步步的走进,他竟然有种想要强行分开他们的冲动。
强自按下心神,南宫陨强迫自己别开视线,稳住心神,大步上前。见到皇帝的伤势,他蹙眉问道:“怎么样了?皇上受伤了!”皇帝微微侧目,扫了他一眼,说:“没事,回去吧!”
牵过一匹马,便要骑上。南宫陨急忙道:“皇上,你的眼睛……”笑着看了看他,说:“好了!”南宫陨一脸惊讶,怔怔的看了半天。皇帝将秋若言带上马背,让她坐在自己身前。便策马而去,见皇帝已经策马前行,南宫陨才回过思绪。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随即隐去,不敢耽搁,也带着众人直奔回营地。
吕青逸疾步匆匆来到帐中,见皇帝的肩胛处一片血肉模糊,便细细诊脉。确认那暗器没有毒性后,才松了一口气,暗器没入太深,想要取出却也不容易。秋若言紧张的在一边寸步不离。
皇帝将内衫褪到腰际,露出健硕的背脊,吕青逸将一排尖利的小刀,在火上一一烤过。望着那些器具,秋若言额上的冷汗不断,柔荑紧紧地握住厉傲竣的大掌。感受到她冰凉的手掌,厉傲竣大掌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道:“言儿,去外面等着朕。”坚定地摇着头,秋若言红着眼眶说:“不,我不离开。”
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厉傲竣低语:“你在这里,朕会分心的!”沉默了片刻,秋若言才抬起头,心疼的说道:“那好吧!我就在帐外等着你!”挂了一下她的鼻子,戏虐到:“你敢再去其他地方试试?”对着扯唇一笑,秋若言掩下担忧,笑笑的说道:“是,再也不敢了。”随后,起身朝着帐外走去。经过林安身边的时候,看了看他,林安会意,低语道:“娘娘放心,有奴才守着呢!”略微缓了脸色,秋若言颔首离开。
直到她走出帐外,皇帝才敛下神色,对着吕青逸说:“开始吧!”吕青逸托着药箱。走到皇帝身侧,脸色紧绷道:“臣要把暗器取出,会很疼的。皇上……您要忍着点!”瞟了他一眼,厉傲竣微微颔首,全身都慢慢的放松下来。
猛然间,尖刀刺入肌肤,钻心的疼痛袭来。厉傲竣微微蹙眉,大掌瞬时收紧。吕青逸凝了皇帝一眼,见他额上冒出细汗,手下也不敢耽误,动作加快起来。小刀先将周围的皮肉划开,然后撑住两边的皮肉,用镊勾,勾住暗器,使力往外拔出。然,暗器没入的太深,竟然嵌在骨头里。吕青逸额上也溢满汗珠,加大手劲‘哧’的一声,厉傲竣也跟着一声闷哼,锥形的暗器,才被拔出体外。肩胛处淌下的鲜血,染湿了一片片的纱布。见皇帝只是脸色苍白,却没有一丝退缩,林安心有不忍,将头别到一边。吕青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低声说:“皇上,你在忍一下,还有一枚,马上就好了。”随后,便再次重复起刚才的动作。
秋若言在帐外来回徘徊,时不时的向着里面张望。见里面丝毫动静也没有,才略略安心。回身之际,撞上大步而来的南宫陨,险些摔倒。伸手扶住她,南宫陨细细的瞧着她,直到秋若言有些不自在的别开脸,他才回神,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一切都好么?”退开两步,秋若言柔声道:“没事,我很好。”而后,对着他淡笑。
须臾,依旧焦急的望着帐中。南宫陨见她满腹心思都在大帐中,神情慢慢的转冷,垂落的双手也跟着攥紧。秋若言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神情紧绷,出言问道:“你怎么了?”还不等南宫陨开口,便见大帐的门帘被挑起,随侍的太监,端着一盆殷红的血水走出来。秋若言霎时僵在原地,红了眼眶,下一刻,便急切的跑进大帐中。望着她匆匆的脚步和殷切的情意,南宫陨眉头紧锁,双目直直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好久,才愤然转身离去。
等到秋若言进到大帐后,吕青逸已经将皇帝的伤口包扎好了。望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秋若言整颗心也跟着纠紧,缓缓地走了过去。听到脚步声,厉傲竣睁开双目,神情自若的看着她,对着她展颜一笑。其他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大帐中只留下他们二人。
轻轻的抚着他的伤口,眼泪不受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