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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括铉在宫里当差,记吩咐的功夫是一流的,重复一遍。完颜康一点头,干脆利索地昏了过去。唐括铉摸一把脉,只觉他脉相忽促忽缓,不由大惊。骇然道:“马呢?我带节帅先回,你们听到节帅的吩咐了吗?”
众亲卫一齐道:“明白。”又忧虑地望向完颜康。
唐括铉知道这时候自己不能塌,强撑着道:“他打小淘气,不祸害够了人间是不会走的。”
众人听了,都一笑,又忍住了。心里恨极了欧阳锋,各人都还记得完颜康方便说的要点。当下分工,唐括铉带完颜康回去求医,其余人等或携金牌见西夏官员,或散布流言。本来就不太傻,这一路看多了完颜康所为,耳濡目梁,也学会了不少奸诈手段。各施伎俩,坑人去了。
唐括铉使厚毡将完颜康裹紧,横放到马背上,自己纵身上马,再将他扶起。双腿一夹马腹,骏马人立而起,喷一个响鼻,往勇义军驻地疾驰而去。
原本已经走了不少路程,与欧阳克交手后又加紧赶路,此时轻装简行,与来时拖家带口大为不同。唐括铉亦携金牌,一路换马不换人,一昼夜驰行八百里,中途换马时还经探看完颜康鼻息,间或输以真气,又遇到顺手的人参一类药材,不及煎煮,强征了来,切片往完颜康嘴里塞。
中途,完颜康醒过来两次,让唐括铉去弄点吃的,自己也又运了一回功。九阳真经练成,百毒难侵。完颜康虽未大成,抗毒性还是有的。中毒又不十分深,处置得又及时。虽没有十分对症的解药,人却没有废掉。再呕出一滩颜色极艳的血来,完颜康运功自创口逼出了一点点毒素。又昏睡了过去。
唐括铉才吃完饭,拿了汤来喂他,见状险些魂飞魄散。将他一裹,又放到马上往回奔命。及见岗哨,唐括铉双腿一软,险些掉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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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去中都叙职的节度使回来了,方向全然不对,自己伤重,带的人也只有一个累成死狗的唐括铉。若非有徒单衡坐镇,及时压住了消息,勇义军怕要乱了。
徒单衡才不在意唐括铉的死活,只要问他真相。唐括铉也硬气,强撑着说:“兴庆府之事,小王爷已助李德任登临,夏使不日便来。小王爷路遇高手,受了重伤,中了毒。快救!对了,找一个叫洪七公的。”
说完,再撑不住,也倒了。
徒单衡稳一稳神,好消息有了:西夏这边不会再打了,所以己方节度使受伤不能理事,并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坏消息:太子的宝贝弟弟受伤了,咋回复?
还有,洪七公是个什么人?!
“来了!给我抢大夫去!人呢?煎药去!先拿参吊着!喝不进去就给我撬开他的嘴!”
完颜康昏迷得并不久,他功力已是深厚,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又醒过来一次。徒单衡见状大喜,问道:“你觉得如何了?勇义军一切都好,消息我已经送到中都,告诉他们你往中都的路上生了病,回来养病。那个叫洪七的,我也派人去找了。唐括师父说,什么叫西毒欧阳锋的,也已经散出消息了。你……”
完颜康道:“扶我起来。”
坐起运起九阳神功。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熟悉的安全的环境的缘故,他一放松,便觉得深身燥热。整个人像被放到了极黏稠又极热的糊糊里,仿佛一颗被裹在果冻里的果肉粒。果冻的琼脂还是热的!这股毒热还缠在他的血管里、经脉里,整人的血肉骨骼都像被一种黑灰色的东西浸染了,好似背了个减速debuff。
他极力地想摆脱这种感受,真气却不受控制了起来,行动时而既缓又涩,一时又横冲直撞起来。与欧阳锋交手,受伤是极重的,收获也是极大的。统共遇到两个这种级别的高手,洪七公根本没跟他交过手,只有欧阳锋,于他开学上的启发作用不小。
此时一面回忆着交手时的点滴,再印证九阳真经,好些以前想不明白的地方,都茅塞顿开了起来。再与逍遥武功加以对印,虽三者并非同源,却也触类旁通。
那一厢,徒单衡大急!只见完颜康面上一时白、一时红,头顶还冒起烟来了!伸手一摸,入手如摸烙铁,慌忙去宣大夫。这等内伤,寻常大夫哪能医治得了?连蛇毒,也是他们不曾见过的。只能用最保守的办法,然而他在运功,又不能强行打断喂这不知道有没有用的药。
好容易唐括铉醒了来,扶杖探望时说:“只好让他自己扛了。又或者找一武功绝高的高手来……”这却又要到哪里找去?何况一路奔波,已经很伤身体,再跑去少林?只怕要死在路上了。
拿冰来敷,又被大夫所阻,以为过冷过热,更会激出病来。最后确惊动了一位隐士,给了一个方子配合使用——将屋子密闭,将完颜康除去衣物,使药物在室内熏蒸,透过毛孔使药力渗入。
徒单衡原地打着转儿,完颜康却是有苦说不出,运功不敢停顿,生怕一不小心内力便失控起来走火入魔。死了、瘫了都好说,没了武功也无妨,要是傻了……那还不如死了!尽力控制真力之游走,排出黑灰色的感觉,挣脱被烧烤一样的境地。忽然,又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意染来,片刻,清凉又被火热吞噬。不多时,清凉又来。
完颜康精神一振,越发沉下心来回忆九阳真经最后一段的经文。
完颜康入定便是三日,三日之后,忽尔百脉畅通,火热的感觉一时散去,丹田内升出一股暖流来游遍全身。周身骨血经脉一起震颤起来,初时极轻,振动幅度越来越大,竟至感觉将黑灰之物一齐抖落。
一时心中喜悦,张开眼睛的同时,开口长啸作声。
九阳神功,成了!与绝顶高手认真一战,于武学上的好处,难以说尽。
也算,因祸得福。
正喜悦间,缓缓张开眼睛,看到斫答面无表情的脸……完颜康果断闭嘴。斫答面瘫脸:“想吃什么?”
……
完颜康等饭的时候听徒单衡笑着说:“对了,赵王在蒙古纵横捭阖,铁木真与王罕反目,中了刺客埋伏,身受重伤。哈哈哈哈!”
完颜康一口老血:boss血红了……
第60章 暴露了
打过网游的人都知道,b血红必出大招。如果设计师狠一点,一招群秒,大家完蛋,b回血回蓝又是一条好汉。扛过了血红时的暴走,才能副本通关。现在铁木真重伤而未死,这是要等着被他一锅端了呀!
徒单衡笑吟吟,就等着完颜康露出“双喜临门”的表情,再告诉他还有一件事情:中都觉得他年纪到了,事业也算有成,准备给他议婚呢。
不等说出这最后一件事,就见完颜康的表情从喜悦,变成了呆滞,最后变成了一种十分微妙的、依稀仿佛带着“坏菜了”的模样。徒单衡不明就里地问:“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
完颜康此时旧伤痊愈,内力充盈,虽然有点饿,状态实是前所未有的好。心情糟糕得紧:“怎么开心得起来?铁木真没死?”
他不认为自己就该认命,认命了还拼个什么劲儿?趁早一根绳子吊死了拉倒!既然不想死得窝囊,那就得有逆天改命的心。想尽办法也要扛住蒙古,这是必须的。
提前弄死铁木真?那还真是一个好想法。不过在完颜康看来,这是一个性价比不太划算的想法。没想到完颜洪烈他居然先下手了!还失败了!
有意无意的,完颜康也暗示全真教和洪七公将郭靖母子带离蒙古。他们与江南七怪不是早早被接到了终南山了吗?没了郭靖相帮,还让铁木真活了下来,这可真是……不信天命都有点说不过去了呵!完颜康整个人都不好了。
徒单衡毫不在乎地道:“他死不死,有什么好开心不开心的?只要能阻他一阻便好,”这个时候,他便显示出了比较高的政治素养来了,“指望杀一人而定天下?那是妄想!铁木真尚有四子,手下猛将也是不少,他死了,还有别人。要我说,这样半死不活的才好。立时死了,他的儿子们必然兴兵雪耻。毫发无伤,他自己便要来了。现在,哼,他只好养病了!”
完颜康沉着脸道:“那才糟糕了,他正好处置身后事,至少令身后诸子不会互相攻伐。若是死了,他的儿子们兄弟阋墙,咱们才能从容布置。”
徒单衡一顿,旋即轻快地道:“至少,这一、二年他得老实些,养不回来提早归西也说不定。总比没受伤来得好!”
完颜康无可奈何地道:“也只能这般想了。阿衡你刚才说去中都?”
徒单衡这回不卖关子了,将几件事情重又说了一遍:“夏使脚程没有你们快,你养伤数日,他们再慢也快过来了。你若还撑得住,还请趁夏使未至,出去露个脸,以安军民之心。”
婚事完颜康暂时没有考虑,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明白的,索性不提。完颜康只说勇义军事务道:“这是自然,我师父还好么?哎?斫答?你……”
斫答虎着脸,蹬蹬蹬地出去,又蹬蹬蹬使托盘托了一盘子吃食回来。正冷的天儿,闻到羊汤的香气,完颜康的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徒单衡的表情很是喜庆:“啊哟,我都要忘记了,你好些日子没有正经吃饭了。斫答可心疼你了,看你横着回来,都要哭了呢……”
“啪!”斫答重重地将筷子放在筷托上,眼神很是凶恶地瞪了徒单衡一眼,又默默地去叫热水来给完颜康沐浴更衣。
完颜康与徒单衡面面相觑,片刻,完颜康问道:“他这脾气,变大了啊,我才走了多久啊?你对我的人做了什么?”徒单衡没好气地道:“他这脾气,难道不是你养出来的吗?!我这一个月可受了他的气了。”
“不信,”完颜康毫不留情地指出,“你可坏了。”
徒单衡哼唧一声:“你的人,我敢欺负吗?”虽然极不想承认,但是徒单衡现在心里早不把他当原来那个只有小聪明的人。说不敢欺负完颜康身边的人,倒有几分是真。
“你连我都欺负呢!”
“你不欺负我就谢天谢地了!”
两人就谁欺负谁翻起了旧账,在东宫的时候,两人没少互赠白眼,真是一笔乱账。直到斫答领着两个仆役担了沐桶进来,才一齐闭嘴。完颜康很识时务地沐浴更衣,回来的时候一身的血污土渍,回来急着疗伤逼毒,也不曾好好清洗。今天终于洗舒服了。
清清爽爽,一身轻松,完颜康的心情也轻松了起来。铁木真比副本b好的一点就是,b血红马上就大招群秒,最轻也是点名,铁木真还要读条。又为他争取了一点时间。西夏也成了盟友。
心情一好,他又忍不住嘴贱了一小下,笑问斫答:“你的功课怎么样了?”
无耻!这个可恶的小白脸!自己受了伤回来,让大家忙上忙下,现在居然跟没事人一样地要检查功课!斫答闷闷地道:“都写好了。这几天的份可不能算。”徒单衡心下诧异:真是一物降一物,这小契丹平时犟头犟脑的,在他面前居然这样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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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康吃饱喝足,唐括铉也自外面回来,见他能够下地了,心下大喜:“节帅好了?”
完颜康说一句“还是叫忽都吧,这么称呼我可听不惯”,才笑道:“好了,师父你从外面来?怎么不好好歇息?”唐括铉却惊疑地望向他:“你……你的武功?”
徒单衡见这对师徒叙话,本要避开的,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