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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怎么样?”她见识过老国公发火,只是微微动怒,就够骇人的了。
夏宣往榻上一躺,把双手垫在脑后:“告诉他,不就知道他是什么反应了么。咱们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让他们使劲闹腾罢!”
、第八十八章
对初芸的话;雨楼是半信半疑的;她甚至一度怀疑,会不会是她故意说了假话;其实暗地里和王氏那边勾结;故意骗自己和夏宣。但仔细一想,胡编乱造的话;完全没必要往老六身上泼脏水。和自己的乳母有染,这种事说出来;几乎和乱|伦无异。
所以;初芸说的极有可能是真的。
不过;就算说的是真的;他们也没证据。雨楼有些苦恼,她一边在脑海里设想如何能‘捉奸捉双’一边翻书;过了半晌,那书还没动一页,只有眼睛还盯在书页上。
夏宣过来,替她合上书:“想什么呢?”
雨楼便将自己的顾虑说了,满怀忧虑的道:“咱们还不知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六少爷最近一直躲着不见人,咱们怎么证明庆儿和他有染呢?没有证据,老爷会相信咱们吗?”
“……”夏宣露出一副‘你真傻的叫人心疼的’表情,疼惜的揽了揽雨楼的肩膀,道:“你想的倒是周全。”雨楼道:“当然了,说话没凭证,谁信呀。”
夏宣似笑非笑的道:“主人怀疑奴才做了什么事,只管叫来打一顿就是了,哪里需要什么凭证。等爹知道了,把庆儿叫过来打一顿,关起来,再把老六屋里的丫鬟仆们挨个讯问一遍,自然就有真相了。”
雨楼恍然大悟,上位者本就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估计在夏宣和他爹看来,能把人叫来审讯几句,给对方申辩的机会,没有一句话就把拖出去打死,已经是仁义了。
他以前不就是这样的么,怀疑她这个通房丫头做了什么错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反倒她辩解的时候,绞尽脑汁的想辩解的理由。
“……对哦……”她僵硬的说道:“口供就是证据。”沉默了一下,又道:“如果她不承认呢?”
夏宣无所谓的道:“她承不承认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相不相信。”见雨楼表情仍旧紧张,他笑道:“瞧你,这点小事,怎么如临大敌一样?”
大概因为她没在人背后做过坏事吧,想到马上就要去告发别人的秘密,所以心里忐忑不安。夏宣安慰道:“犯错的又不是咱们,你就放宽心吧。”
雨楼道:“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是七少爷编的,咱们可别搞错了,诬告了六少爷,让老爷怪罪。”夏宣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一向也不是孝子贤孙,随他怪罪罢。”怜惜的摸了摸雨楼的脸颊:“你啊,就是太小心翼翼的了。”
她的确活的太过小心谨慎了,纵然现在有了郡主的头衔,是夏宣的正妻了,但做官奴时养成的谨慎性子,仍旧左右着她。雨楼默默点头:“唉——这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
夏宣抱了她个满怀:“你要这样想,你就算闯了祸,也有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脚去做吧。”雨楼哭笑不得:“还帮我收拾烂摊子?我的烂摊子哪个不是你闯出来的?”一句话堵的他哑口无言,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那……以后我老实点,不给你惹祸了。”
她含笑道:“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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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月的癸水没来,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怀孕了。可她除了癸水推迟外,没有任何征兆,不晕不吐,每日的精神也好。所以……没叫大夫看之前,还真说不准。
考虑到自己嫁过来没几个月却偷偷看过二次妇科的大夫了,雨楼不好意思再向同一个大夫看第三次。于是跟夏宣提议,明天请别的大夫过来,不要每次那个蔡大夫。夏宣的意见则是,他了解你的病症,冷不丁换一个有些事还得重新了解,太不方便了。
雨楼嘟囔:“要是这次摸脉,再没有,人家还不得以为我疯魔了,三天两头就以为怀孕了,跑去瞧大夫。”
夏宣道:“大夫每次来府里,还吃好喝伺候着,临走送上诊金,他巴不得你天天以为自己怀孕了,把他叫来府里。况且这一次……咱们自己也是有点谱了,才叫他来的,不是吗?”瞄着她的小腹:“我觉得这次十有九成是成了。”
她瞥他,笑道:“什么呀就成了。”将手护在小腹上,不让他看。
夏宣只觉得两人间气氛温馨,正想要进一步的与她亲近,忽然就听外面有小厮拍门喊道:“不好了,国公爷,郡主,您们快过去瞧瞧吧,要出人命了!”
夏宣忙打发了个丫鬟去开门,就见自己父亲身边的小厮,惊魂未定的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指着外面道:“可不好了,老爷要动刀杀人呢,您快过去看看罢。”
夏宣一顿,已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对妻子道:“我去去就来。”雨楼哪里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去,素知他们父子关系不好,夏宣去了,安慰不得法,再惹祸上身,弄的老爷失手伤了他,可就糟了,她道:“我跟你一起去,你脾气也不好,一会要是和老爷起了冲突,我还能拦着点。”说着,让丫鬟取了件褙子,穿着便跟着夏宣出了门。
走这一路,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老爷太太院门前,平日里守门的小厮丫鬟更是没见到一个。雨楼心道,这是知道事不好,都躲起来了。果然就听来找夏宣的那个小厮道:“老爷吩咐不许下人们靠近这院,奴才也是逼不得已才敢去找您的。”
院内静的骇人,走上台阶后,夏宣便让小厮去了。他则去推门,才一碰到门,就听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吓的雨楼一抖,险些踩错了台阶,缓过神来,她立即道:“快进去,看看怎么了。”
两人进了屋,就见四嫂聂氏正从地上扶起王氏,那王氏额头见上了伤,用手捂着,那血就从指缝间渗了出来。雨楼见状,赶紧挑了帕子递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再一看屋内,夏庆庚正握着一柄剑,眼如铜铃的瞪着六少爷夏寰,屋子角落里则瑟缩着一个女子,满脸血痕,但雨楼认得出是庆儿。
这时聂氏哭着求道:“老爷,太太不好了,您就饶了六少爷吧。”而王氏躺在儿媳的怀里,气若游丝的含泪道:“用我这条命换寰儿的……老爷,您就饶他一命吧……”
原来是王氏想一命抵一命,替儿子求情,想必进来之前那声惨叫,是聂氏看到婆婆撞墙,发出的惨叫。雨楼虽瞧着王氏那额头不似致命,只是滴血的皮外伤,可说不定有了内伤,便担心的道:“四嫂,咱们扶着太太先去看大夫吧。”
谁知王氏则推开雨楼,只朝着夏庆庚掉泪:“是我不好,没有教他向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您要杀要剐,都冲我来,就放他一条路吧。”
雨楼赶紧看向六少爷,心道若是聪明的就赶快来护着母亲,演一出母子情深。正如雨楼所料,夏寰一抹泪,上去抱住他爹的腿,哭道:“爹,是孩子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下这等猪狗不如的事,娘什么都不知道,您要杀就杀我一个,不要牵累娘。”
夏庆庚看看夏寰再看看那个庆儿,又瞧了瞧妻子,牙齿咬的咯吱作响,似强忍怒火。就在此时,夏宣出声问道:“爹,您消消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告诉他,儿子和他的乳母之间有个苟且之事,还有了孩子……才压制下去的怒火,再度成燎原之势,熊熊燃烧。夏庆庚一脚踹开夏寰,举剑就劈:“孽障,老子今天就宰了你这个没人伦的孽畜!”
夏寰见势不好,闪身一躲,那剑便劈在了自己身边,吓的他脸色一白,嘴唇直颤:“爹……爹……”如果不躲,他可能胳膊真的被他爹砍掉了。
他从没想过他爹真的会对他动手。
王氏吓的张大嘴巴,愕然瞠目,居连叫都叫不出来了。雨楼也吓的够呛,身边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子舞刀弄枪要杀人,虽然杀的不是自己,但也足够骇人的了。这个时候,靠得住的只有夏宣了,她赶紧看向夏宣,却见他脸色平静的瞅着他爹,丝毫没有慌乱。
就在夏庆庚举剑再劈的时候,夏宣抬手握住他爹的手腕,口中道:“爹,您先把剑给我,咱们有话好说。”他是不待见老六,但也没想过让他爹要他的命。一边止住他爹,一边朝六弟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跑?”
夏寰恍然一怔,看了眼母亲。王氏似乎也才醒悟过来,朝他喊道:“听你哥的,还不快跑——”夏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向外逃。夏庆庚怒不可遏,大吼一声,使劲一挣,夏宣被他推搡的一个趔趄,腰撞到了桌子上,但好在,他爹手里的剑也被他给抢下来了。
夏庆庚恶狠狠的瞪了夏宣一眼,无奈只得空手去追老六,这时王氏扑过去,抱住他的腿,不让他追。聂氏也在一旁啼哭求情,加上夏宣早就堵在了门口,夏庆庚只能作罢,但把气都撒了妻子头上,从地上像拎小鸡似的拎起了王氏,左右开弓就是两耳光:“你养的好儿子,养出这种畜生,你还有什么脸面当这个家的主母,还有什么颜面活着?!”骂完了,气冲冲的迈步出去了。
夏宣则揉了揉腰,无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王氏哭都哭不成调了,推开聂氏,冲到庆儿跟前,顾不得半点仪态的捶打她:“你这个作死的娼妇,我待你如何,你居然背着,勾|引六少爷,这是人做的事情吗?”庆儿被她打的躲也不敢躲,哭着辩解道:“太太,早些年六少爷不知事,的确和奴婢……但我们早就断了,两年前被撞破后,我们就不来往了。之后但凡有六少爷的地方都没我,有我的地方,六少爷都不来的,我这肚子里的孩子跟他半点关系没有。”
王氏根本不管庆儿口中说什么了,只用尽全身力气的去打她:“寰儿是好不了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好了,我不杀你,留着你,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喊的累了,口中便又小娼|妇,骚蹄子的骂。聂氏在一旁劝着,但眼中含着几分讥诮。
雨楼看得出,聂氏对婆婆百依百顺的日子要到头了。
庆儿捂着脸哭道:“年前,六少爷身边一个丫头说走了嘴,都被他给逼的上吊了……府里,不应该还有奴才知道这回事呀……一定是有人想害六少爷……”不等说完,王氏便又给她几个耳光:“是你害他!————”急火攻心,这句话没说完,竟眼前一黑,瘫软到了地上。
聂氏扶了一下,带着几分不满的道:“早说了,让先看大夫,怎么样,撑不住了吧。”雨楼则出门,去耳房叫了几个丫鬟过来,帮着传大夫,照顾夫人。
等雨楼离开太太那院的时候,才出门不久,回头一看,发现聂氏也扭扭哒哒的出来了,看样子是不打算在婆婆身边照看了。倒是路上碰到了王姨娘,火急火燎的往那院去了。
雨楼回想起庆儿说的那句话‘有人撞破后,就再没往来。’‘府里的奴才应该没人知道这事了’。等王氏休息好了,气头过去了,仔细一想,应该就会怀疑到自己和夏宣头上。
或许现在已经怀疑到了,也不一定。
……怀疑就怀疑吧……像夏宣说的,何必那么小心翼翼,怕他们不成?!
坐了一会后,夏宣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往她身边一躺,拿着她的手往他后腰上摸:“快给揉揉,要断了。”雨楼道:“断了找大夫,我又不会接骨。”话虽这么说,还是给他轻轻揉着。夏宣闭着眼睛,嘴角完成一个满意的弧度:“有媳妇儿就是好。”
雨楼瞅了眼天色,失望的道:“这么一闹,不用看大夫了。”又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