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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俩一唱一和,表面上看起来一团兄弟和气,可是玉玲珑却能听得出,其中的阴险与嘲笑。
见皇上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旭王将手中的马鞭扔给随从,掸了掸锦袍上并不存在的尘土,这才不以为意地笑道:“启禀父皇,儿臣猎到了一只野兔。”
“哈哈哈——”一阵嘲笑猛然爆发了出来,其中笑得最欢畅的就是定王。
他指着旭王马鞍旁边那只孤零零的小兔子,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九弟,这大半天的功夫,你、你就抓到一只兔子?”
并不理会定王嘲讽的笑声,旭王拍了拍坐骑,一副宠爱的模样:“这可是玉顶乌骓,是极难得的,山里路不平,若是跑得快了,只怕会跑坏了马蹄。”
说完还特意叫来侍从,吩咐道:“拉回去好好梳洗,记得检查马蹄,若是有小石子,都要拣出来,莫要伤了它的蹄子。”
见他如此宝贝这匹马,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屑的神情,女眷中有人低声讥笑道:“到底是穷地方出来的,连一匹马也宝贝成这个样子。”
玉玲珑粉唇一抿,凌厉的目光顿时扫视了过去,说话的人被她的目光盯得一滞,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皇上身边忽然响起一个娇柔的声音:“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收获?”
随着这一声,众人的眼神立刻齐刷刷地投向人群中那个杏黄色的身影,玉玲珑也不例外。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太子。
太子约莫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只见他一袭杏黄色锦袍,胸前绣着四爪金龙,头戴紫金盘龙珠冠,身材颀长,面如白玉,眉眼间虽然十分温和,却仍然难掩周身上下透露出来的尊贵。
刚才说话的是武昭妃,此刻她似乎才看见太子面前的那小小的一堆山鸡野兔,不由得假装失言地掩住了口,微笑道:“太子殿下果然身手非凡,猎得这些也算不错了。”
话虽如此说,可是言语里的轻视却是不言而喻。
一旁的定王扫了眼太子面前的猎物,轻蔑地撇了撇嘴嘴角,说道:“莫非是太子大哥成日里读书太多,没空儿练习骑射吗?”
太子淡淡地一笑,似乎并不在意,温和地说道:“这次狩猎,是二弟拔得头筹了。”
定王的脸上扬起一个得意的笑,连承让二字都不肯说,只是拱了拱手,显然很是自以为然。
一旁却忽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父皇,请容儿臣说几句话。”
越列而出的,是身着玄青色锦袍的三皇子鲁王。
皇上龙眉一挑,道:“你有何话说?”
鲁王朗声道:“今日狩猎,儿臣一直跟太子大哥在一起,太子大哥并非技不如人,只是他心怀仁德,每次看见带着小兽的母兽,都喝令手下不得放箭,以免误伤,好容易猎得一只母鹿,却又发现其有孕在身,太子大哥便命人给母鹿拔出箭簇,包裹伤口,好生放回山林,又耽搁了大半天……”
太子微微蹙眉,道:“三弟!”
鲁王转向他,说道:“大哥,狩猎的彩头是小,可是大哥如此仁德慈悲,连一只母鹿也不忍心伤害,却甘愿为此被人轻视,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误会大哥,不为大哥剖白?”
鲁王言辞激烈,话语中情真意切,众人听了不禁连连点头,低声议论着太子的仁德之举。
有大臣从席间站了出来,大声说道:“恭喜皇上,太子心怀慈悲,仁德孝义,实在是皇上之福,我东楚万千百姓之福啊!”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出列,山呼万岁,齐声道:“臣等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皇上拈须微笑,缓缓地点着头:“太子如此仁心,的确难得。来人,赏!”
太子谦逊地垂下头,说道:“不过是区区小事,儿臣实在愧不敢当。”
众人哪里容得他说话,纷纷上前,称赞之声滔滔不绝,全都是称扬太子仁心善举又不肯居功自傲的。
刚才还大出风头的定王,瞬间就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了。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重新落座,方才堆积如山的猎物,已经被人搬下去收拾清洗,很快就整治出许多美味佳肴,流水般端了上来,宴席正式开始。
这一顿饭,吃得玉玲珑很是不自在,吹着冷风,吃着热腾腾端上来,却转眼就变得冰凉的食物,实在不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她并不擅长这种场合,又要提防着周边的动静,这一场宴席吃下来,简直是一场折磨。
好容易到了申初时刻,宴席终于结束了。
玉玲珑抬眼在女眷席间寻了片刻,却没有找到施惠如的身影,看来她似乎提前离席了。
她与众人一同起身离去,才从屏风后转出来,就迎面看见了旭王。
旭王一袭白袍,笑容温和,对身边惊讶的目光视而不见,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玲珑,我来接你。”
在一众华衣盛服的女眷中,他的身影如同鹤立鸡群,那么显眼,那么突兀。
灿烂的阳光落了满眼,玉玲珑几乎晃得睁不开眼睛,冰凉的身子已经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耳边是他低声细语,带着旁若无人的泰然自若:“冷不冷?”
玉玲珑淡淡地一笑,脸庞仿佛鲜花初绽,轻轻地摇了摇头。
旭王握紧她的手,道:“手这样凉,还说不冷。”
当着众人的面,两人一副你侬我侬的甜蜜模样,仿佛身边的所有人全部都不存在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刻薄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打破了这和谐的一幕。
“真是伤风败俗!”
玉玲珑扫了说话的女子一眼,只见她身材高挑,浓妆艳抹,一双丹凤眼透着尖锐的光芒,似乎恨不能刺穿眼前这两个卿卿我我的人。
轻轻握了握玉玲珑的手,旭王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似笑非笑,道:“齐王妃,你刚才在说我?”
齐王妃撇了撇薄薄的嘴角,显然很是不屑:“九弟,你毕竟也是皇子,怎么能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哼哼,我倒是忘了,九弟不曾在父皇和母后身边长大,少了教导,难怪如此不知礼数!”
说完,还不忘轻蔑地扫了玉玲珑一眼,说道:“这是哪家教出来的小姐,实在太不自重了!”
玉玲珑樱唇微抿,心里已经勃然大怒,这齐王妃刚才在席间与自己并没有什么正面交流,几次冷嘲热讽,她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此刻,齐王妃竟然敢当众讥讽旭王和她,还端着长辈的架子讲一顿大道理,真是欠揍。
似乎察觉到玉玲珑的怒火,旭王暗暗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脸上却始终春风满面,仿佛根本没听出来齐王妃话语里的尖酸。
他微微一笑,说道:“这里冷得很,齐王妃还是不要站在风口里了,早些回去,说不准还有意外惊喜。”
说完,他带着玉玲珑转身离开,临走前却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对了,六哥已经提前回行帐了,我听六哥说,这次出来,他带了好几个美貌的姬妾,要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呢。”
玉玲珑听到这话,肚子里几乎笑岔了气,脸上却还要装作端庄无比,简直要憋出内伤来。
不用回头,她也能想象得到,此刻齐王妃的脸恐怕都要被气绿了。
这家伙,表面上笑眼眯眯,实际上也是一匹腹黑狼。
直到走远了,玉玲珑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道:“你真小气。”
不就是说了他几句么,他就立刻反唇相讥,还是个大男人呢,竟然如此小肚鸡肠。
她难得笑语相向,他那张俊脸却满是冷意,和方才的笑容满面几乎是判若两人。
大手一伸,似乎是情不自禁地将她揽入怀中,旭王低沉的声音在空阔的雪地上响起,带着冷峻的寒意。
“这算是轻的,谁让她敢欺负你!?”
139 陷阱
被他猛然拉入怀里,玉玲珑蓦地觉得有些晕眩。
鼻端传来他身上熟悉的香气,柔嫩的脸颊被他胸前繁密的刺绣硌得微微发疼,她却忽然不想挣脱。
一种陌生的感觉潮水般涌入她的心底,说不清,道不明,是他给的温暖,是他给的安心,这种感觉一直在撞击着她紧闭的心门,直到这一刻,才潮水般地涌了进来,来势汹汹,让她无法抵挡。
她早已习惯了孤独,她早已习惯了冷酷,她早已习惯了自己保护自己,可是现在,有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用行动告诉她,他会永远保护她,为她擎起一片天空,不让她受一丝委屈,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就在这一刻,他所有的努力将她冰封已久的心门,敲开了一条裂缝。
她也是人,她也会累,在这一刻她才发觉,原来她不必孤独地撑起整个世界,有他在,困苦可以分担,快乐可以分享,生活原来可以不必如此沉重。
她就这样破天荒地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拥着自己,让他伟岸的身躯替她挡下所有的寒风。
昏暗冰凉的冬日,渐渐变得如春天般的温暖。
许久许久,她才轻轻地推开他,低声说道:“回去吧。”
并肩行在雪地里,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出现了什么微妙的变化。
……
临就寝的时候,旭王被皇上传召了出去,说是有要事相商,旭王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出了门。
玉玲珑梳洗过后,由萱草服侍着睡下了。
外面寒风阵阵,帐内却温暖如春,躺在柔腻的皮毛之中,玉玲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些天来她经常失眠,却始终找不到是什么原因,直到这一次,她才蓦地发觉,每次失眠,似乎都与他有关。
他和她同处一室,却分居两床,她会睡不着;他没回来,她也睡不着;他半夜离去,她仍旧睡不着。
真是件奇怪的事。
过了许久,玉玲珑终于抵不过沉沉睡意,渐渐困倦了起来。
正朦朦胧胧的时分,帐外忽然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带着紧张和焦灼:“王妃,王妃!您在吗?”
玉玲珑向来睡觉警醒,立刻清醒了过来,榻边的萱草披上外衣,走到了帐门边,问道:“是谁?”
外头那个声音立刻答道:“萱草姐姐,是我,我是红笺啊!”
红笺?萱草愣住了,连玉玲珑也十分奇怪。
这么晚了,红笺不在施家的行帐里伺候施惠如,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玉玲珑披衣坐了起来,向萱草点了点头,萱草这才打开门,将放了红笺进来。
红笺只穿着一件青花小袄,冻得瑟瑟发抖,进来就扑到在地上,颤声说道:“王妃,求求王妃,快救救我家小姐吧!”
苍白的小脸上带着泪痕,满是惊恐和绝望,毫无血色的嘴唇不住地颤抖着,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玉玲珑心里一紧,莫非是施惠如出事了?
她沉声问道:“怎么了?”
萱草赶紧将红笺扶了起来,又给她倒了杯热茶,红笺抱着温热的茶杯,这才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或许是红笺太紧张了,说起来颠三倒四,语无伦次,玉玲珑蹙眉听了半天,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听了个明白。
原来白日里施惠如提前离席,果然是带着红笺去找杨华年了,不料却没在长亭侯府的行帐中找到他,只与杨云筝闲聊了一会儿,杨云筝告诉施惠如,今日狩猎,杨华年的成绩并不出众,再加上昨日里比箭受辱,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别人和他说话也不理,说得急了,便一言不发离开了行帐,连杨云筝也不知道杨华年去了何处,只听见外头的下人说,世子爷是往东边的山谷去了。
施惠如担心杨华年,却又不好向杨云筝明言,与她寒暄了几句便找借口出了行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