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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千云虽然没有亲人的呵护,可是她的生活毕竟是吃穿不愁,这世上还有更多比她更可怜的人,玉玲珑没那么多心思去大发善心。
看着茶盏中缓缓飘散的茶叶,玉玲珑想起白日里见到玉千云的样子,大概对她有了初步的了解,想来寄居别人家里的日子并不算好过,才养成了她沉默小心的性格,单看她如今总是习惯性看别人脸色的模样,便知道那家对她也没有多少的尊重和关爱。
灵儿给玉玲珑添了些茶水,说道:“这回可好了,老夫人发了话,五小姐应该不会再被送走了吧!”
玉千云年纪不小了,眼看就到了议亲的年龄,玉府的女儿也不能一直就这么扔在乡下,玉老夫人大概是觉得对玉千云的生母心中有所愧疚,所以想着把玉千云接回来,想要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吧。
玉玲珑吹了吹茶叶,说道:“你这丫头,现在管得越来越宽了,有功夫想别人的事,不如好好想想自己。”
萱草将一盘刚剥好的核桃仁放在桌上,笑道:“就是的,五小姐的事还不急,横竖上头还有咱们小姐呢!”
玉玲珑听得又是气又是笑,拈了个核桃仁打在萱草身上:“你俩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编派!”
灵儿捂着嘴乐:“奴婢可没说什么,小姐别怨上我。”
萱草一边掸着衣裳上的核桃仁,一边笑道:“你这蹄子,成日里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如今看我吃了亏,第一个就往外择自己,以后有什么事,你也别求着我!”
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斗得不亦乐乎,玉玲珑却恍若未闻。
看着窗外摇曳的竹影,玉玲珑不由得又想起那个低着头说话小心的玉千云。从小就没有亲人的庇护,这个女孩的身世也的确是有几分不幸。
这就是古代女子的命运,什么事都只能由父母决定,留或不留,也不过是家人一句话的事。
如果她没有穿越到这个身体上,或许这个身体也是如此吧。
她的到来,也不知道是这具身体的幸运,还是悲剧。
……
自从上次在园子里遇到刘宫人,玉玲珑并没有将这个严谨死板的中年妇人放在心上,至于崔妈妈所说的“刘宫人是夫人请来教导小姐规矩的”这个消息,更是被她完全当成了耳旁风。
所以,当钱妈妈奉慕氏之命,来品兰苑请玉玲珑去学规矩的时候,玉玲珑觉得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让她学规矩?慕氏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钱妈妈站在玉玲珑面前,深深地垂着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要微微地颤抖,斟字酌句地将慕氏的话讲了一遍。
“……夫人说,小姐们都大了,学些规矩,也是有好处的,二小姐、三小姐、五小姐和六小姐都是要去学的……这、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
想到整个玉府,玉玲珑也就对玉老夫人有几分尊重,钱妈妈赶紧把玉老夫人推出来当挡箭牌。
玉玲珑不紧不慢地用茶盅盖缓缓推着温热的茶水,每一下瓷器碰撞发出的轻响,在钱妈妈耳中听着都是惊心动魄。
好一会儿,玉玲珑才闲闲地开了口:“规矩嘛,我是不会去学的。你家夫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别拉扯上我。”
见玉玲珑没发火,钱妈妈大大地松了口气,虽然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可这毕竟是玉府里的大事,每个未出阁的小姐都要学的,再怎么着,也得通知玉玲珑一声,做足面上的功夫。
玉玲珑这么说,钱妈妈也不敢再多逗留,唯唯诺诺地答应下来,便退了出去。
玉玲珑原本以为,自己这么说了,这件事就算到此为止,可是她没想到,那个刘宫人竟然亲自找到品兰苑来了。
次日早上,绿云刚打开大门,就看见一个身着青缎褙子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一脸的严厉,显然是等待了许久。
绿云吓了一跳,又不认得这人是谁,便问道:“这位妈妈,是找我们四小姐的吗?”
刘宫人面若寒霜,沉声问道:“四小姐起来了没有?”
绿云并不是在屋子里服侍的,听了这话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又不清楚刘宫人的来历,便说道:“妈妈稍候,我去问问。”
刘宫人点了点头:“就说我姓刘。”
绿云折身回屋,在帘子外低声问道:“小姐起来了没有?”
房内的萱草说道:“还没呢,有什么事?”
绿云踌躇了片刻,说道:“有位姓刘的妈妈,来求见四小姐。”
“姓刘的妈妈?”萱草怕吵到玉玲珑,掀了帘子走出门来,“哪个姓刘的妈妈?”
绿云说道:“我也不认得,看她那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我又不好问得。”
绿云是家生子,连她都不认得,萱草就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刘妈妈,便说道:“让她在外面候着吧,等小姐起来再说。”
别说是面生的刘妈妈,就算是府里头的主母慕氏身边的崔妈妈和钱妈妈,在品兰苑照样得站着说话,有玉玲珑这个厉害的主子,萱草更不会把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刘妈妈放在眼里。
绿云也是知道玉玲珑脾气的,得了话便出了大门,依言向刘宫人说了:“我们小姐还没起呢,你先在这儿候着,等小姐起来再进去回话。”
刘宫人听了这话,顿时气得脸都变了色,想她一个宫里出来的教导女官,谁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就算是慕氏也要给她几分脸面,可这个庶出的小姐,不但让她等着,而且连请都不请她进去。
刘宫人完全是靠着自己多年的涵养才没有当场爆发,她站在品兰苑外面,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日头渐渐热了起来,玉玲珑终于醒了。
古代没什么娱乐活动,她又不用去各房各院请安问好什么的,几乎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当然,玉府里也没一个人敢吵她睡觉。
玉玲珑洗脸的时候,萱草才把绿云的话告诉了玉玲珑:“有个刘妈妈,一大早就来了,想求见您。”
玉玲珑接过帕子揩了揩脸,到底也没想起刘妈妈是哪位,她也没放在心上,随口说道:“那就让她进来吧。”
此时刘宫人已经在外面站了大半个时辰,这三伏的天气,虽然未到正午,日头还是挺毒的,她在门外等了这么久,一张脸早已汗滴淋淋,嘴唇和脸颊上的胭脂都被冲没了,梳得光可鉴人的发髻倒是没乱,可是看着湿漉漉的,仿佛都能沁出水来,也分不清是头油还是汗。
这样的刘宫人,就算再有教养,也忍不住心情极度不好。
听说玉玲珑请她进去,她也不说话,直接抬脚就进了品兰苑。
玉玲珑正坐在梳妆台前由着萱草给她梳理着长发,就听见一个显然是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沉声说道:“从五品女官刘宫人,见过四小姐。”
玉玲珑从铜镜里看向身后,一见是刘宫人,这才知道萱草口中的刘妈妈是谁,原来就是这个死板的像块榆木疙瘩的中年妇人。
听到刘宫人的话,玉玲珑嘴角微挑,不屑地笑了。
还从五品女官,拿这品位压谁呢?当她玉玲珑是吓大的吗?
身子纹丝未动,玉玲珑收回镜中的目光,冷冷地说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刘宫人看到玉玲珑不但不起身迎接自己,而且连回头看她一眼都懒得看,终于压制不住火气了。
府里其他几个小姐哪个对她不是恭恭敬敬?就连嫡出的六小姐都是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刘女官叫得好不殷勤。
这个庶出的四小姐,有什么资格跟她摆谱!?
想到自己的职责所在,刘宫人哼了一声,挺直了身子,朗声说道:“四小姐,我是来教您学规矩的!”
玉玲珑看着那个打死都不肯走的愣头妇女,不禁秀眉微蹙:“我学个屁规矩,出去!”
刘宫人的声音忍不住拔高了几个声调:“四小姐,我上次跟您说了,大户小姐不能这么说话!再说,既然贵府玉夫人托了我,我自然要忠于职守,好好教导府里的小姐——”
玉玲珑听得不耐烦,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头也不回就丢了出去:“哪儿那么多废话!?给我滚!”
刘宫人没想到玉玲珑说打就打,顿时猝不及防,小小的胭脂盒正砸在她的额角,细腻的胭脂粉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沾在她汗水涟涟的脸上,她的脸如同被泼了一盆血似的,满满地都是红艳艳的胭脂。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一旁端着水盆的灵儿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刘宫人胡乱地擦了一把脸,脸上的胭脂混合着汗水,让她此刻看起来如同戏台上的戏子一般油墨重彩,恐怕这时候连她亲妈站在她面前,都看不出她是什么模样了。
低头看了眼手心里的嫣红,刘宫人怒道:“四小姐,你这样哪里有半点儿大户小姐的样子?我来见你,你让我在外头等了半个多时辰,连进都没让进!现在还敢打我?你这样顽劣不堪,迟早是要吃苦头的!”
玉玲珑的耐心被刘宫人的胡搅蛮缠给耗尽了,她从萱草手中抽出头发,倏地站起身来,柳眉倒竖地看向刘宫人。
“我让你等着怎么着?我打你又怎么着?还让我学规矩,学你妈的规矩!”
刘宫人被玉玲珑的爆粗惊得倒退两步,红彤彤的脸上,一双眼睛如同被雷劈了一般瞪得大大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你你——”
刘宫人深深喘了几口气才匀过气息来,指着玉玲珑的手直哆嗦:“你给我去抄女训!抄一百遍!”
玉玲珑讥讽地笑了:“什么?还要罚我?你以为你是谁!?”
这娘们还真把自己当教导女官了?爱教导谁就去教导谁,只不过,别来招惹她!
下一刻,玉玲珑看着刘宫人的动作,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只见刘宫人不知从哪掏出一条戒尺来,高高地举在手中,艳红的脸上,只剩下那两排牙齿格外明显,此刻一张一合地,口口声声要惩治玉玲珑。
她此刻这副神情,真是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眼见刘宫人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手中的戒尺就要落到玉玲珑的身上,玉玲珑不屑地冷哼,随手一抬,轻轻松松地从刘宫人手上夺过了戒尺。
“你、你真是胆大包天——”刘宫人气得直喘粗气,两只沾满胭脂碎末的手挥舞着,想要从玉玲珑手中夺回自己的武器,“快点儿给我!”
回答她的,是脸颊上陡然响起的一声脆响!
玉玲珑手中的戒尺毫不客气地落下,重重地打在了刘宫人的脸上。
“还想罚我?赶紧出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配还是不配!”
戒尺噼里啪啦地落下,招招打在刘宫人的脸上,刘宫人刚开始还嘴硬地骂上几声,后来实在吃不住疼,捂着脸想要躲避,谁知玉玲珑手中的戒尺仿佛长了眼睛,灵活无比,无论她躲到哪里,戒尺都能精准地拍在她脸上。
直到打得她双颊高高肿起,玉玲珑才停了手。
随手把戒尺往地上一扔,玉玲珑看着脸上一片姹紫嫣红的刘宫人,不屑地一笑:“这下舒服了吧?滚!”
刘宫人捂着脸,肿起的嘴唇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有圆睁的双眼冲着玉玲珑怒目而视,传达着她此刻恼怒的情绪。
懒得再听她口齿不清的怪声,玉玲珑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说道:“灵儿,去送送这位——”
玉玲珑侧着头想了想才记起这个人的姓氏:“……这位刘女官。”
灵儿忍着笑,从地上捡起戒尺,走到刘宫人身边。
毫不客气地推了她一把,灵儿笑道:“还不走,等着打屁股呢?”
刘宫人捂着嘴,发出愤怒的哼唧声,灵儿可没那么好的耐心,一脚就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