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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费尽心机得到今天这个位置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和钱财,可是她接手玉府才几个月,董姨娘就卷跑了一大堆东西,她能不心疼么?
玉玲珑看着梅姨娘心急如焚的样子,俏丽的脸庞渐渐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梅姨娘还在絮叨着董姨娘都带走了什么东西,玉玲珑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问你,董姨娘是怎么跑的?”
梅姨娘立刻说道:“她当然是跟了管事跑的——”
玉玲珑冷哼一声:“是吗?真没看出来董姨娘竟然是这样的人,放着堂堂将军府不住,却要跟一个下贱的仆从私奔,从此过着被人追捕浪迹天涯的日子,连自己儿子的前程都不顾了,她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听出来玉玲珑话语里浓浓的讽刺意味,梅姨娘一怔:“四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玉玲珑索性把话挑明了:“董姨娘早不跑,晚不跑,偏偏这个时候跑,难道是巧合吗?我看,恐怕是人为吧!”
玉将军一去三年,董姨娘独守空房都没说要跟人私奔,却在这个时候跟人跑了,连儿子都带走了,这事儿做得这么绝,是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了,董姨娘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才能有这么大的勇气,用这种冒险的方式跟玉府一刀两断?
梅姨娘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神也警觉了起来:“四小姐,您的意思是我逼走了董姨娘?”
玉玲珑垂眸抿了口茶,似有所指地说道:“这人啊,要是一点儿退路都不给自己留,那要么就是被逼上了死路,要么就是自寻死路。”
一句话说得梅姨娘眼皮立刻开始跳了起来。
“您这是怪我把董姨娘赶走了?”梅姨娘的声音不由得渐渐凌厉,“四小姐,您还没出阁,将来要是您嫁出去了,也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做的!”
玉玲珑冷笑,清冷的眉眼缓缓抬起,看向梅姨娘:“你、是在跟我说话?”
梅姨娘一凛,眼眸不由自主地便垂了下去。
这个年轻的少女,始终有一种摄人心神的威严,让人不由得不心生畏惧。
梅姨娘的声音放缓了些,说道:“四小姐,这财物没了也就没了,只是老爷发了话,非要捉住董姨娘他们,一定要打死了才肯干休。您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玉玲珑淡淡一笑:“都这个时候了,只怕她们早就出了京城了吧。”
听着玉玲珑气定神闲的话语,梅姨娘的心猛然重重一跳,她蓦地抬起头来,直直地看向玉玲珑,语气是掩不住的气急败坏:“你知道他们跑了?你早就知道!?”
玉玲珑迎向梅姨娘意外又恼火的目光,冷冷地笑了。
她自然早就知道董姨娘的事,自从上次董姨娘从她这里离去,就一直在给自己寻找退路,最终选择了那个沉默寡言却极有主意的玉府管事,他们两人从最开始的眉来眼去,到后来暗地里卿卿我我,再到最后商议着一同私奔,这些事情玉玲珑全都看在眼里。
她只是冷眼旁观,并不伸手阻挠,这个玉府没什么可值得留恋的,董姨娘想逃,她不会拦着。
小手用茶盖轻轻地拨弄着茶叶,玉玲珑平静地说道:“是,我早就知道。”
被这个意外震撼了心神,梅姨娘一下子站起身来:“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如果玉玲珑提前告诉了她,那她就可以早作准备,就算睁一眼闭一眼地放走了董姨娘,至少那些东西她还能保住,那可是几千两银子的财物啊!
看到梅姨娘厉声喝问的样子,玉玲珑柳眉微蹙,有些不耐烦地看向她,冷冷地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梅姨娘语塞,她知道面前的这个四小姐是何等的冷酷霸道,也知道她是何等的心机深沉,她更知道现在玉玲珑才是玉府的实际掌控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正值妙龄的年轻女子,竟然已经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掌家的权力,就能够慢慢摆脱玉玲珑的控制,可是董姨娘的事情告诉她,她完全没办法战胜玉玲珑,在玉玲珑面前,她连个敌人都算不上,只能算是一个被操纵的木偶。
被轻视的愤怒油然而生,梅姨娘想起自己现在在玉府已经站稳了脚跟,拥有了女眷中最高的地位,不由得胆气顿生。
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听玉玲珑的摆布!?
脸上那谄媚的笑容一扫而空,梅姨娘沉着脸说道:“四小姐,难道你是不想再跟我合作下去了吗?”
她知道,玉玲珑肯帮她是为了玉府那三成的收入,现在玉府的银钱都掌握在她的手中,要是玉玲珑不愿意再帮她,她正好乐得省下这笔银两。
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玉玲珑是否继续帮她,跟她关系不大。
人心都是这样的凉薄,不管在她艰难的时候你是怎么出手帮她,待到后来她得意的时候,都不会顾念你曾经的恩情。
梅姨娘本以为玉玲珑会顾及那三成银子而向她妥协,可是她错了。
听到她狂妄的话,玉玲珑轻蔑的笑了。
“跟你合作?”温润如花瓣般嘴唇吐气如兰,却带着寒风般的冷意,“你最好找准你自己的位置,我们之间不是合作,而是你、要听我的。”
梅姨娘气得浑身颤抖,倏地站起身来:“四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
任劳任怨的是她,当牛做马的是她,为什么要让玉玲珑得现成的便宜!?不肯帮她,还要她继续听玉玲珑的使唤?凭什么!?
看着梅姨娘胆敢忤逆自己的样子,玉玲珑冷冷地说道:“你记住,我能给你,我就能再拿回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更何况,梅姨娘从来就不曾是她的朋友。
梅姨娘直直地看着玉玲珑,身子在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愤怒。
许久,梅姨娘猛然转过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她的身后,玉玲珑缓缓露出一个冷漠的笑。
看来,这个一直在伪装弱小的女人,终于撕开了脸皮,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玉玲珑放下手中的瓷碗,淡淡地向灵儿吩咐道:“去把果盒给我拿过来。”
灵儿立刻端过了果盒,放在了玉玲珑旁边的桌子上,道:“小姐,这是今儿刚送进来的芦柑,您尝尝看甜不甜?”
对灵儿的话恍若未闻,玉玲珑拈起果盒里的小刀,陡然向窗纱上射了过去!
“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别说这几天木有见到男主哈,烈阳童鞋在做一件很神秘滴事,快出来了,嘻嘻。
111 金吾卫
白亮的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锐利的银光,嗖地穿破了窗纱,消失在窗外。
廊下随即响起一声闷哼,似乎是刺中了什么人。
灵儿这才发觉到门外有人,立刻跃出了房门,叫道:“谁在外头?”
没有人回答,门外却响起几下拳脚相击的声音,似乎是灵儿和什么人交上了手。
玉玲珑冷哼,看来暗处那人还挺凶悍,中了一刀竟然还能与人动手。
她站起身,快步出了房。
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黑影抬腿踢向灵儿的心口,灵儿两手交叉在胸前,想要将他的力道卸开,谁知那黑影这一脚却是虚招,见灵儿收手,立刻借着这个机会虚晃了一下,转身就轻轻一跳,跃上了房顶。
玉玲珑眼眸微眯,这人是什么来路,轻功竟然如此之高?
没等她想到什么,头顶响起几声砖瓦相撞的咯吱声,随即逐渐远去,那人显然是已经逃了。
灵儿刚要跟上,玉玲珑止道:“算了,你追不上他的。”
这人功夫这样高,小小的灵儿绝对不是他的对手,玉玲珑一眼就看得出来,那人不欲惹事,只求自保,所以对灵儿的攻击才会只躲避不还手。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人会在暗中窥测她。
要不是刚才出浴的时候,那人一时大意发出了一声轻响,恐怕连她也察觉不到暗处有人。
灵儿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小姐,奴婢本事低微,让他给跑了。”
玉玲珑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你有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
灵儿摇摇头:“天太黑,那人动作又太快,实在是看不清。”
玉玲珑沉吟了片刻,刚才她也不过是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身影罢了,只是看那人的身形和出手,她却丝毫想不起是否见过此人。
想不出什么头绪,玉玲珑说道:“先进来吧。”
灵儿应了一声,才迈出两步,就听见脚下传来咯吱一声轻响。
灵儿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小木牌似的的东西,前后翻看了一下,不由得奇道:“咦?”
一边说着,灵儿一边将手中的东西奉给玉玲珑:“小姐,您请看。”
玉玲珑接过来一看,只见这是块三寸见方的黑檀木牌子,四周镶银滚边,正面是龙飞凤舞的三个鎏银大字:金吾卫,背面则是两行小小的头衔,下面写着一个人名:江靖达。
玉玲珑很确定,这个名字她从来没听说过,更不曾见过。
那么这个人是谁?金吾卫又是什么?
玉玲珑正思索着,眼睛却瞥见灵儿神色有异,不由得问道:“怎么了,你认得这个人?”
灵儿缓缓地摇了摇头:“奴婢不认得这个人,只是……奴婢曾经见过这样的牌子。”
见玉玲珑看着她,灵儿垂下了眼帘,面无表情地说道:“奴婢家里出事之前,有一天半夜,有人偷偷来奴婢家里翻找东西,被奴婢的爹爹发现,和那人动起手来,没打几下爹爹就受了伤,被那人逃了,只从他腰间扯下了这个木牌。”
玉玲珑心头微微一动,问道:“你可知道那人偷走了你家里什么东西?”
灵儿脸色有些迷惘:“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玉玲珑听了灵儿的话,心里的疑团却更大了,金吾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暗处窥伺自己,又怎么会跟灵儿的家里有关系?
正毫无头绪的时候,灵儿忽然说道:“对了,奴婢好像听爹爹提起过,金吾卫是为皇上做事的!”
这一句话宛如石破天惊,玉玲珑只觉得心里一沉,皇上?皇上怎么会派人来监视她的行踪?
她不过是个将军府的小小庶女,怎么可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将木牌紧紧攥在手心,玉玲珑说道:“先回房吧。”
玉玲珑的心里起了些许戒备,这件事,恐怕远远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简单。
……
董姨娘这一去,如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任何音讯,无论是玉将军竭尽全力的找,还是梅姨娘装模作样的找,都找不到她一丝踪迹,董姨娘就这么带着玉维元彻底消失了,就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玉府最近因为玉千柳的事,和冯府打得不可开交,玉将军时不时便去京兆尹那里打听消息,梅姨娘更是为此事闹得焦头烂额,玉千柳生前经常出去赴宴赴诗会,着实结交了一批小姐妹,这些千金小姐们一听说玉千柳去世了,而且死得是如此突然,如此离奇,如此惨苦,纷纷前来玉府吊唁,弄得梅姨娘简直疲于应付。
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各种大事小情出奇得多,梅姨娘第一次掌家,又想事事办得妥帖,又要照顾家里接二连三的丧事,又要过个既不失体面又不能张扬的年,真是伤透了脑筋。
这日恰逢城外西郊的吴庄头来交年租,谁知玉将军又去京兆尹府了,梅姨娘正陪着一个要紧的客走不开,只吩咐了两个婆子去打理。
这两个婆子也是梅姨娘管家以后才提拔起来的亲信,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门道,只有叫丫鬟给吴庄头上茶,又闲问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