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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县的县衙算是比较小的,后衙也不似一般宅子那般交错横行,两人没一会儿就走遍了这小院子,随即找到书房,潜了进去。
“进这里做什么?”白敛问。
云浣没回答,只是走到柜子旁东翻翻,西翻翻,最后终于在一只精致,并且上了锁的木箱里找到了官印,她嘿嘿一笑,走到书桌前,研了磨,便抬起左手开始书写。
白敛静看着她的动作,又看她故意用左手写出的字竟然出奇的好看,最后才注意到纸上的文字,越看,他眼前越是发亮,这女人,竟想出这等法子。
待写好了,再戳上官印,白敛才问:“这招请君入瓮是跟谁学的?”
“我自己的想的。”她弯了弯眸,眸里一片狡黠:“我只是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只等这东西贴出去,事情自然浮出水面,何苦等到我们去一一探寻,浪费時间。”
好吧,对她来说,原来这只是浪费時间?白敛苦笑,他怎么觉得事情明明很复杂呢?
事情复不复杂,取决去背后的人有什么目的,白敛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只是云浣却并未往那方面想,因此用了最简洁的方法,毫无顾忌的要将潜藏在暗处的某些黑影抓出来。
不过……希望不会打草惊蛇就好。
两人偷偷摸摸的又出了县衙,云浣将那公告递给白敛,自己则走到衙门前,对着那两个守门的衙差道:“两位官爷,请问天祥客栈怎么走?”
那两个衙差见来者是个芙蓉如面的俏姑娘,原本恹恹的态度登時一转,变得积极极了:“姑娘这是迷路了?”
云浣皱眉苦笑:“是啊,下午我与家人就要赶往下一个城镇了,我本想早晨出来逛逛,不想就寻不回原路了,我要是再赶不回去,怕是家人都要担心了。”
“姑娘莫怕,我有空,我送你回去。”其中一人道。
“你哪里有空,你要看门,我才有空,姑娘,我送你。”另一人急忙插嘴。
就在两人争执不休時,白敛沉着张脸走过来,冷着声音就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再晚都该启程了。”
云浣这才回头,看到他,立刻欢快的跑上去,挽着他的胳膊甜滋滋一笑:“你来了。”
白敛盯了盯她挽着自己的纤细小手,又看了看她脸上的大大笑靥,虽知这是假的,也心情一好,声音软了些:“嗯,走吧。”
云浣浅笑,又对那两个明显大失所望的衙差道:“我哥哥来找我了,两位,不劳烦了。”
浣在出出。哥哥?
白敛目光一闪,周身突然冷了几分。两个衙差听这人是哥哥,眼前登時又亮了,正想再死皮赖脸的巴上去说点什么時,就见那男子已经拧着“自家妹妹”的衣领,将她整个提拉走了……两个衙差顿時又是一阵失落。
两人直走到了拐角处,云浣便寒着脸道:“放开。”
白敛目光不动,只将她随意丢开,才一脸冰冷的道:“看你与他们聊得倒是开心,是不是我打扰了。”
这人又古古怪怪的说什么东西?
云浣神情疏淡的理了理被他抓皱的衣领,淡淡哼道:“是不是打扰白大人不会自己分辨吗?还有,下次不要随便碰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你随便碰我呢?”他反唇相讥,指的是她刚才抱住他胳膊的举动。
她却挑眉一笑,笑得格外温柔:“那怎么一样,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不知方才是谁说的,男人是人,女人就不是人了?”他毫不客气的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拿她的话来堵她。
本以为这样她就噎了,却不料云浣清眸一闪,一脸理所当然的道:“什么時候男女无别,什么時候男女有别,是我说了算。”话落,她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补了一句:“谁让现在是你跟着我,白大人,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现在不是大内禁军教头,你是我云浣的侍卫,你是……保护我的。”言下之意就是,我比你高一等。
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何能甘愿屈居于一介女流之下,白敛当然也不例外,可看着眼前女子那灿烂得意,因为口齿上略胜一筹而沾沾自喜的俏脸,他突然不太想反驳了。
“云大人真是谬论一堆啊。”他讽笑一记,便没再说什么,只从她身边走过。
回到客栈前,云浣寻了个乞丐,给了他几文钱,让他进客栈吆喝两声,那乞丐自然愿意,领了银子就冲进去“办事”。
“喂,衙门颁了新公告,说是那怪物已经被人杀了,没赏银咯。”吆喝完,小乞丐便匆匆跑走。
大厅里一众的江湖人士一听,登時齐齐站起来,脸上有狐疑,有好奇,却都齐齐往衙门的方向冲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固县所有客栈里的江湖人士都一拥而上,都跑到了衙门门口的公告栏去看,而这件事,自然也惊动了正在家接待贵客的县令老爷。
“什么?新公告?”听了师爷的来报,县令大人猛地跳起来,随即又满脸慌张的对着前头主位上坐着的那位大人物道:“齐公子放心,此事下官定会查明清楚。”
主位上那人一袭偏偏蓝衣,容貌温润和煦,可一双眼眸却是眼尾上挑,看着有几分阴险的味道,让人一看就想到了狐狸二字。
“县令大人不必心急,此事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他端着手边清茶,慢条斯理的说。
县令大人却是满脸惊愕,像是料不到这位齐公子竟会如何和煦,滞了一下,他才急忙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去查探清楚,定给齐公子一个交代……”
可脚步刚旋,就听后头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急,交代虽要,可事情砸了就是砸了。”说着,顿了顿,一双邪魅的狐狸眼瞥向旁边的师爷:“我问你,那新公告上,可有官印为戳?”
师爷愣了愣,立刻双膝跪地,一脸恭敬的道:“是……是有的。”
“哦……”蓝衣男子恍惚一笑,又看向固县县令:“官印怎的也能随便乱放?大人对待这官职既然如此随便,想来也是这官位不符大人的心意了,既然如此,我自会回去禀明主上,你这六品县令也别做了,让主上为你另外择个更好的去处。”
“齐……齐大人……”固县县令登時满脸苍白,急忙跪下,重重的磕头求道:“大人开恩,下官这就去查明事实,事儿没砸,没砸,这些江湖人士下官必会网罗成擒,甘心归顺的,自然入主上麾下,若是不甘心的,便是杀了也免得入了敌军阵营……”
“这些话这会儿说都晚了。”话落,蓝衣男子悠然起身,随手拿起旁边的折扇,一边把玩着,一边往外走,只走到门口才又说:“此事你也不必插手了,我的人会接手,你就管好你的衙门就是,等着上头的旨意下来就可。”
“齐大人……齐大人……”县令立刻连滚带爬的想继续求饶,可爬到门口時,门外哪里还有半个人?
师爷见此,也跟着爬了出来,一脸颤巍的道:“这位齐大人……好生厉害啊。”
县令面色焦黑的看他一眼,才叹了口气:“这次,怕是真的完蛋了。”
师爷见状,只拍拍县令的肩,劝道:“大人,顶多就是降职而已,这固县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您老人家也敛了这么多年的财了,就当提前荣休,早日逃离这是非之地也未尝不好。”
县令却瞪他一眼,狠狠的道:“你懂什么,主上岂会放知道内情的人归乡安逸?怕是……我就要……”话说一半,他突然跳起来,眼底惧光一闪:“不行,我要快些逃,若不是等着此事上禀了主上,我就当真没命了。”话落,人已匆匆朝厅外跑去。
师爷叹了口气,只觉得县令小题大做了,可不等他从地上站起来,就听到门外一声惨叫,他心底一颤,连忙跑出去,这一看,他顿時大惊失色……
纷花的院子里,县令大人竟倒在一团血泊之中,他双眼圆瞪,看着已是断了气,再看他身上,胸前正插着一支利箭,箭头直接刺穿县令的身子,从他心口贯穿,再从后背刺出,箭头一团乌黑。
这是……毒箭,而且……一箭毙命。
师爷吓得冷汗凛凛,一垂头,发现自己的裤下有些温热的湿润,一看,就看到自己竟然吓得失禁了,咽了口唾沫,他想跑,却感觉脚像是扎了根似的根本动不了……
安静的院子里,轻风吹动,吹晃了那滩血水,也吹起了那刺鼻的血腥味。
云浣与白敛在县衙门口守了好几个時辰,也未见县令来,更别提那所谓的幕后操控者,只等着那些江湖人士大喊着:“既然怪物已经死了,那也没我们的事了,散了散了,各回各家了。”
人群渐渐散去,云浣眉头一蹙,双目盯着衙门里头,目光晦涩不明。
白敛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这位县令大人连面都还没露,怕是……哎,此番果然还是打草惊蛇了。
就在这時,远处一个家丁连扑带滚的跑过来,到了衙门口,抓着一个衙差就说:“不……不好了,大人……大人死了……”
死了?
云浣眼底登時一厉,清眸里闪过一丝后悔,可一偏头,却见白敛正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衙门前的几人,她皱头一眉,问道:“你早猜到会如此?”
白敛垂眸,刚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起伏,只淡淡的道:“猜是猜到了,可不试试,也不确定。”
“那你可猜到背后之人是谁?”她厉眸又问。
他却不语,只是径直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而去。云浣咬牙,快步跟上,继续不依不饶的追问:“你当真知道?那你之前为何不提醒我?”
“提醒了也没用。”他随口道:“能在京城附近如此嚣张得意的,除了方王,还能有谁?既然已猜到了是他,那事前提醒了,反而不清不楚。”
“你说是方王?”方王势力遍布九州,这区区固县县令归顺于他应该也不奇怪,可是云浣还是觉得有点不对。
白敛抿唇着道:“方王野心勃勃,此举,不过是先将这些武林人士一网成擒,然后挑出愿意归顺的加以利用,不归顺的,自然就是杀了,如此,便可壮大他的势力。”
“是吗?”云浣紧皱眉宇,沉默不语。
白敛看向她:“怎么,你觉得不是?”
云浣抬眸,摇了摇头:“方王封地曲州,曲州离固县,有近五千里距离,如是我,便会在曲州附近的溪州、溯州、坦洲,或是江南那些州县招揽人士了。既是招揽,便是还在筹谋,既然还在筹谋,但凡有点脑筋的人,谁会在蹈光隐晦的時间里,像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意图一般大动干戈?所以,我倒觉得这是谁故意以方王的名义故弄玄虚,引得皇上与方王更加反目,这样,他便好坐收渔人之利。”
听她一番见解,白敛顿時眼前一亮,她竟能想到这般深层的地方,这女人似乎比他所料想的还要聪明,如此智慧,若要真是男儿身,只怕就要了不得了。
“怎么?”她目光一转,便见他正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便蹙眉问道。
白敛回神,恢复了神情,才问:“那你猜那事件之后的黄雀,会是谁?”
“这个……”喜欢用这般弯弯扭扭的方法挑拨关系,离间人心的人,他倒是想到一个,那就是岱钦,那个蒙古男人三十多年前便是个诡秘莫测,狡猾多变的人物,只是不知事隔三十年后,他还会不会用这等老套的做法了?“我猜是云家的人。”
不过不管是不是岱钦,此事上,她想造就的方向,都是另一个。
“云家?”白敛皱眉。太后虽说一直想掌政,可她若真用这种方法逼迫方王与皇上对峙,那其结果,怕也是她不能承担的,毕竟兄弟间刀剑相向,很容易给外族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想到这儿,白敛便略有深意的看了云浣一眼,见其只是默默的往前走,并不说话,只是那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