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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轻尘悠悠道:“入井取骨的事情,当然要麻烦武功超绝的忠勇亲王,你不能指望晚晴,或者虚弱如我来做这种体力活吧?”
“那左大安呢?”莫言歌不满地道。
玉轻尘淡定地道:“大安是我的人,请你不要越权,谢谢。当然,如果你要调黑松军的人来,我完全没意见,不过,晚晴,”他笑得很温柔,“从陆府出去,再去找黑松军的人,再做做思想工作什么的,你应该等得及吧?”
慕晚晴推了莫言歌一把:“别磨磨蹭蹭了,快动手。”
“不是,”莫言歌有些抗拒地道,“动死者尸骨,这事有点……不怎么好吧?”
“不要这样想,你应该想,小少爷的尸骨被丢弃在这里,又被封住,你这样做,是在超度他,这样会不会觉得比较安心?”慕晚晴随口道,把他推到枯井边,边哄道,“好啦,算我求你了,等这件案子了结,我让你请我吃饭,怎么样?快去快去。”
莫言歌刚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喂!”
“怎么?”玉轻尘在旁边冷声道,“晚晴让你请她吃饭,还有什么意见?”
莫言歌瞪了他一眼,转身对慕晚晴道,“我们去吃饭没意见,不过,不用带着两个混蛋吧?”
“谢谢,本公子不欠你这顿饭!”玉轻尘争锋相对,回头对左大安道,“大左,我记得京城有家食为天,专做牛美食,什么牛肉,牛筋,牛肚,牛柳,牛心,牛肝……样样俱全,今儿公子我请客,到那,一样菜要两盘,一盘吃,一盘喂狗!”
莫言歌气结:“玉轻尘你”
“怎么?景华第一人的忠勇亲王难不成想找我这病秧子单挑?行啊,你要不觉得丢人,我舍命陪你这'君子'。”
左大安现在已经学会隔岸观火,看着这两个人闹别扭,慕晚晴刚则无力地看着两人:“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好地,怎么又吵起来了?”
这会功夫,水月也终于完全反应过来了:“慕姑娘,你要……你要开井,取出小少爷的尸骨?”
“是啊,正好,你帮我准备下东西吧!”慕晚晴说着,转头问莫言歌,“要什么工具?”
“有足够的绳子就好了,别的不用。”
“慕姑娘,万万不可呀!这井底下镇着小少爷的婴灵,你把井打开了,小少爷的婴灵也会跟着被放出来,会出大事的,整个陆府都会跟着遭殃的!”水月上前,拉住她的衣襟,死命地阻拦,“那位高人说过,井既然疯封了!就绝非不能再打开的,慕姑娘您三思而后行啊!”
慕晚晴也不耐烦再跟她讲什么无神论,反问道:“如果小少爷的婴灵真乖乖呆在井里,那鬼婴夜啼,冤魂索命,又算怎么回事?”
水月一怔,一时答不上话来。
就在这时,馨园放下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高声喊着“慕姑娘”,听声音,似乎像是王岸之,伴随着许多人嘈杂的声音。慕晚晴微微皱眉,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也不远离了这里,便高声喊道:“是谁找我?我在后花园,到这里来吧!”
没一会儿,便见一群人拥簇而来,当头正是王岸之,手里揪着一个人。
看到后花园的情景,王岸之也是一怔,心中猛地一顿,片刻间便隐约猜到了大半,跟陆修齐对视一眼,同时脸色大变。王岸之咳嗽一声,上前问道:“慕姑娘,王爷,玉大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这是……”
“你们说呢?”慕晚晴淡淡地道,“陆侍郎,王偏将,你们……瞒着我们的事情,还真不少啊!”
“这……”看着水月畏缩的模样,王岸之就知道事情已露,苦笑道,“并非我们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实在不祥,说起来也是我府上一桩丑事,故而不愿多提。”
“是吗?”慕晚晴不咸不淡地道,“可是,陆小姐的事情,王偏将倒是提得阖府皆闻啊!”说话间,已经看清王岸之适才所抓之人,紫衣华服,面目秀雅,正是云安然,不觉又是一怔,皱眉道,“王偏将,我记得你说过,那一战之后,所有恩怨就此了结,再也不提,此刻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这次不一样!”被慕晚晴这一提,王岸之这才想起正事,“这次我有证据,可以证明,凶手就是他没错!”
140章 晚晴大师
“证据?”慕晚晴看向云安然,问道,“什么证据?”
云安然冷哼一声,转过了头,神色桀鹜,显然没放在心上。
“碧云!”
随着王岸之的呼喝,一个桃红色衣衫的小丫鬟抖抖索索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梳着双髻,眉清目秀,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怯怯地朝着慕晚晴等人行了个礼,看起来颇为胆怯。
王岸之怒瞪着云安然,喝道:“把你看到的事情说给大家听!”
“是,姑爷。”碧云轻声道,有些颤抖,“奴婢是云姨娘的贴身侍婢,云姨娘遇害当晚,是奴婢跟秀云姐姐值夜,睡在外间。半夜的时候,奴婢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就起身到外边回来的时候,经过窗户,无意中看了一眼,正巧看见一道紫金色身影徘徊在彩云阁外边,偶尔抬头,似乎在四处张望。”
云安然冷冷听着,神色漠然。
慕晚晴看了他一眼,又问道:“那你看清那人的模样了吗?”
“嗯,那人抬头的时候,月亮正朗朗地照着,是云公子没错。奴婢当时没多想,以为云公子是半夜睡不着,所以四处漫步赏月,正巧走到附近。又是半夜,困得很,脑子里一片糊涂,急着继续睡觉,清晨的时候,发现云姨娘出了事,又是惊慌又是害怕,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直到这些天,姑爷把丫鬟都找过去,问奴婢们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奴婢才想了起来。”
慕晚晴皱眉:“你确定那人是云安然吗?”
“是,这些天月色很好,奴婢看得很清楚。”碧云很肯定地道,“云公子模样如此秀雅,奴婢不会认错的。而且,仔细回想下,当时,云公子似乎也曾向云姨娘的卧室方向张望过,后来奴婢睡了,别的就都不知道了。”
听着,王岸之又暴怒起来,揪着云安然的衣领,喝道:“云安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云安然神色冷淡:“不是我,就这样!”
“那你半夜三更,为什么徘徊在彩云阁附近?你有什么居心?”王岸之质问道,黝黑的脸色青筋暴起,“就算这件事你可以解释为巧合,那你今天为什么又到茗园去?你跟云芝撕毁,被我抓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他转向慕晚晴,目眦尽裂,“慕姑娘,这次是我亲眼看见的,这总不会错了吧?”
陆修齐有些按捺不住,喝道:“岸之慎言!芝儿已经成那样,他们又能做什么?”
“等等,”慕晚晴叫停,“这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把话说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邀云遇害后,王岸之三房妾室已经皆尽亡故,他心中的暴怒惊痛可行而知,本就是休病在家,并无军务吗,这下更是将全部精力用在追查此事上,将三位姨娘的丫鬟审了又审,问了又问,今天却从碧云口里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怒不可遏,当即就要去找云安然问个清楚。
谁知道,还没出门,又有人来报,说看见云安然孤身前往茗园,行迹鬼祟。
王岸之怒极,反而冷静下来,跟陆修齐一起,带些人去了茗园。刚进西院,却看见伺候陆云芝的菡素在院门徘徊,似乎在放风。王岸之更是生疑,他本是武将,身手不错,不等菡素喊出声,就先击晕了她,撞开房门,冲进阁楼,正好看见云安然握着陆云芝的手,脉脉含情地凝视着她。(注:此句为王岸之原话。)
见此情景,王岸之哪里能忍,当场就发作起来,一直闹到慕晚晴这边。
“云安然,我倒要听听,到了现在,你还能怎么狡辩!”王岸之说完,早就是七窍生烟,“是,我之前答应过,一战之后,前尘旧怨再也不提。可是,就算你真跟云芝有私,为什么要杀邀云她们?她们哪里得罪你了?
云安然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搭理他。
眼看王岸之被他的漠视激得更加恼怒,又要炸毛,慕晚晴及时出声:“云安然,他说的是真的吗?”
对王岸之,云安然大可以漠视,但换了慕晚晴,他却不能如此对待,神色顿时复杂起来,似乎在思量什么,许久,咬了咬唇,点点头:“是!不过”他似乎想分辨什么,却又顿住,眸眼沉郁,叹了口气。
算了!
“那么,事情是王偏将所想的那样吗?”
“……”这个问题似乎更难,云安然犹豫挣扎了半天,最后像是逃避一般,摇头道,“我不想再说了,这件事随你们怎么想,如果要怀疑我的凶手,也无所谓。拿出证据,到刑部也好,大理寺也好,告御状也好,只要能告倒我,我无话可说,引颈就戮。现在,我不想再呆在这里,告辞!”
说罢,再不看众人,转身拂袖而去,华衣锦绣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园门后面。
“这个混账,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就算是他云氏子孙又怎样?杀人,终归是要偿命的!”见云安然这样倨傲不羁,就此潇洒离去,王岸之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地道,痛下决心。
玉轻尘皱眉,轻声道:“这次,云安然有些反常呢!”
莫言歌点了点头,沉思不语。
“王偏将,我了解你的心情,不过,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请将此事交给我处理!这两件事,我会记着,一定会找出原味的!”凝视着云安然的背影,慕晚晴也是满怀疑虑,却还是先抚慰王岸之,以免他激怒之下,再生事端。“不过,现在,我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验证。请王偏将和陆侍郎帮忙,找些足够长的绳子来,另外,再为言歌找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多谢了。”
王岸之正逢盛怒,陆修齐却是一怔:“慕姑娘您这是……”
“老爷,姑爷,慕姑娘想要开井,取出小少爷的尸骨检验啊!”水月在旁终于找到机会说话,急忙禀告。
“开井验尸?”
陆修齐和王岸之异口同声地道,相顾骇然。过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反应过来,陆修齐急急地道:“慕姑娘,万万不可呀!金华大师曾经说过,婴灵本就怨气极重,又被溺毙井中,遇水生灵,怨恨更浓,非同小可。若非四年前金华大师耗尽心力击溃婴灵,又以符咒镇压,恐怕这陆府早就尸骨遍地了。这井,万万开不得呀!”
“现在府里已经出了这么多怪事,恐怕这符咒早就失效了。”
经过这些天,慕晚晴终于彻悟,跟这些相信鬼神的人讲无神论根本没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毒攻毒,以鬼攻鬼,他们既然深信鬼神之说,就用鬼神来说服他们。刚才水月就是个例子,被满清十大酷刑吓得那样,还是不肯松口,说道小少爷的鬼魂,就立刻倒戈了。
“即使如此,有金华大师的威压,总是好些。总之,这井万万开不得。”
慕晚晴无奈。
倒是旁边的玉轻尘有些好奇,问道:“你们说,那位金华大师曾经击溃婴灵,你们亲眼看见了?”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点头。王岸之郑重道:“正是,当时,金华大师当我们的面,设案做作法,祭起法器,在井边捉拿婴灵,我们亲眼看见他似乎用法器捉到了什么,然后将燃烧的符纸丢入法器之中,再浸入符水之中,然后,法器里就传来了铿锵的响声,必是符纸的威力在于婴灵激战。过了好一会儿,婴灵才被镇住,没了声响。金华大师将法器扔入井中,在井口请了神符,镇压婴灵,又命我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