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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芷粟不敢把棉花糖带进屋子,就给它找了一个纸箱放在院子里。只是有一次,唐晋扬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满院子疯跑的棉花糖,他看了一会儿,并没有说什么,荀芷粟才放下心来。
入冬的时候,荀芷粟怕外面冷,便把棉花糖的小屋放进了一楼的储物间,可能是今天她回来晚了,棉花糖没吃晚饭,自己便跑出来了。
棉花糖跑到荀芷粟的跟前,在地上闻了闻,仰起头朝荀芷粟汪汪叫了几声,忽然,它又跑前几步,到了唐晋扬的脚边,啃起了他的鞋子。
荀芷粟紧张地看着唐晋扬的表情,想喊棉花糖回来却怕惹恼他。
果然,伴随着棉花糖凄厉的惨叫,空中划出了一条华丽丽的抛物线,可怜的棉花糖被唐晋扬踹到了墙角。荀芷粟看着棉花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想要起来却力不从心,小东西嘤嘤地叫着,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唐晋扬的脸几近扭曲,气急败坏地咒骂,“以后我看见一次打一次。
荀芷粟走过去,想要扶他坐下,却被他用手一挡,荀芷粟没防备,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她的手按了一下茶几,正巧安上了上面的玻璃碴。
她疼得皱了一下眉头,却顾不得,小声道“晋扬,别生气了,我,我明天就把它送走。”唐晋扬顺势用力地捏着她尖尖的下巴恶狠狠地说:“荀芷粟,你真他妈恶毒,你要是不愿意伺候我这个瘸子就直接对我说,何必拿一只瘸腿的畜生放在我跟前提醒我。”
荀芷粟疼得流出泪来,只感觉他再一用力,她的下巴就要被捏碎。
“不是的,不是的,晋扬,我没有。”荀芷粟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我只是可怜它。”
灯光下,她的小脸惨白,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努力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唐晋扬哼了一声,不屑地冷语道:“可怜?你也配说这两个字?荀芷粟,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狠毒的女人吗?”
☆、被撞
额头上和手心里的伤很痛,可是比这更痛的是她的心。
唐晋扬斜睨了她一眼,看到她手里的购物袋,他一把拽过来,将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倒在地上,冷哼一声:“荀芷粟,你以为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这件衣服好几千吧。还有你,穿的这么花枝招展是要去勾引哪个男人吗?”
他怎么会这么想,荀芷粟连连摇头:“晋扬,我没有,你要相信我。”
唐晋扬嫌恶地看着她,忽然,他的目光停在某一处,手上的劲道也小了不少,荀芷粟刚要松一口气,头发却被他一把拽起。
荀芷粟的头也因为那股力道不由自主地抬起,她看到唐晋扬扭曲的脸,她看到他血红的眼睛。
她疼得咬着下唇:“晋扬……”
唐晋扬扬起左手给了她一个耳光:“荀芷粟,谁让你烫发的?嗯?谁让你烫发的?”
“我……“荀芷粟这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惹怒了他。下午的时候,唐晋茹拉着他去美发店,那个老板对她说,大波浪更显她的妩媚。旁边,唐晋茹也说:“是呀,玉粟姐,你好几年也不换发型,这回换一换给我大哥一个惊喜啊。”
荀芷粟并没有奢求会得到唐晋扬的称赞,但是唐晋茹的话让她的心砰然一动,换一换发型,更漂亮一些,说不定唐晋扬的心情也会好一些,却没想到会惹得他大发雷霆。
唐晋扬松开手,弯腰从茶几的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子。
荀芷粟惊诧地看着他的举动:“晋扬,晋扬。”
唐晋扬并不回答她,抓起她的发梢,一剪子剪下去,似乎还不过瘾,又补了一下,这才满意地把剪子往茶几上一扔,鄙夷地看着对面披头散发的女人,冷冰冰地道:“荀芷粟,你这卑鄙的女人,不要再枉费心机了,你永远也代替不了莹雪,你这样做只会让我更恨你,更讨厌你。”
荀芷粟眼中含着泪看着他,却不敢上前一步。
唐晋扬紧皱着眉头,从她的身边过去,两人的距离很近,在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的臂膀撞上了荀芷粟的肩膀,她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踏过她给他买的生日礼物,她的心一阵剧烈收缩。
唐晋扬从衣帽架上拿下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后,他走到荀芷粟跟前,轻轻说道:“荀芷粟,不要在我面前装那一副可怜相,莹雪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相反,更会让我想要折磨你,侮辱你。你这贱人,是不是很享受啊?”说完这一番话,唐晋扬转身下了二楼。
荀芷粟坐在沙发上,地上是她散落一地的头发,是啊,她怎么忘了,以前路莹雪最喜欢的发型就是长波浪,而唐晋扬会宠溺地摸着莹雪的长发说着宠溺的话。她怎么会这么傻,往枪口上撞。她摸了摸额头上的伤,血已经凝固,只是起了一个大包,一摸就疼。可是她不敢往抹活血化瘀的药,因为有一次她被唐晋扬打了之后抹了药,被他臭骂了一顿,因为他说问了那种味道就恶心呕吐。
墙角里,棉花糖嘤嘤地叫了两声,荀芷粟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地走到它跟前,把它捧在手里,棉花糖像见到了亲人一帮,用舌头舔着她的手心。
荀芷粟摸着棉花糖软软的毛,心中泛起苦涩:“棉花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还疼不?”
棉花糖似乎听明白了她的话,汪汪了两声。
荀芷粟想,棉花糖是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说不定那天把唐晋扬惹火了,真的连小命都保不住了。明天还是把它送走吧。
她抱着棉花糖来到一楼的储物间,小心地把它放到箱子里,又给它喂了狗粮,喝了水,把这一切安顿好,她才又回到二楼,清理客厅的残局,她小心地把地上的茶几上的玻璃碴收拾起来,呆呆地看着地上自己的头发。
她拿起茶几上的剪子,走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把头发剪短了一些,至少明天可以出家门到美发店去。
她又洗了一把脸,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差点被自己吓着。
额头上是一个青紫的大包,上面的血渍已经干涸,眼泡又红又肿。
都是因为这张脸,荀芷粟感慨道。
她拿起剪刀背在白嫩的肌肤上轻轻画了一个叉,她恨这张脸,如果她是一个丑姑娘,或许曾经的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可是,她又舍不得这张脸,如果没有它,她就真的没有什么理由与资格呆在唐晋扬的身边照顾他了。
想想这一次,她不怪他发脾气,确实是她惹他发火了,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早就应该摸透他的性情,她应该知道,他回不回家从来不打招呼,但是,每次回来,她必须要做好饭等着他。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自责,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在外面吃饭,还有他的胃不好,不知道按时吃药了没有,或许今天回来他是想喝她熬的银耳核桃粥了。
荀芷粟来到厨房,把粥熬上,说不定唐晋扬待会儿还会回来,因为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
这一切都忙活完了,荀芷粟才觉得好累,头上还有手上的伤很疼,她从小药箱里找出两个创可贴小心地贴上,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无望地等待。
可是,这一次唐晋扬没有再回来,荀芷粟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看来,今晚他不会回来了,他还在生着自己的气,这样想着,荀芷粟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荀芷粟是被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叫醒的,她一看手机,是唐晋扬的秘书,荀芷粟曾经看到过梁秘书,她是一个性格开朗、很爱笑的女孩,有这样的秘书在身边,唐晋扬应该是很开心的。
梁秘书的声音柔柔的:“荀小姐啊,唐总说有份文件放在家里,让你八点之前送到公司。”
问清楚是什么文件之后,她挂了电话,朝书房看去。
荀芷粟很少去书房,因为平日里唐晋扬一般会呆在那里,或者处理公事,或者上网看书,或者,或者是回忆往事,思念故人。总之,唐晋扬强大的气场让她不敢去靠近那个地方。
荀芷粟来到书房门前,轻轻地敲门,好长时间没人回应,她才想起,他并没有在家。她小心地推开门,迎面是一张大大的书桌,她去桌上寻那份文件,就在最上面的那摞文件上,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应该是这一份。
拿了文件,她转身要离开,却正好看到桌子上放着的一个相框,里面是相视而笑的俊男靓女,这应该是六年前的照片了吧,荀芷粟回忆着,那时,唐晋扬刚刚从国外回来,那时的他脸上总是含着笑,嘴角总是不自觉地往上翘,里面的女孩也只有19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眼睛里除了唐晋扬再也没有了任何旁人。
现在,照片里的男人英俊如旧,只是,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而是变得异常暴躁,喜怒无常,而照片里的女孩的笑靥只能定格在照片中,出现在别人的回忆里。
荀芷粟常常想,如果当年,离开人世的人是她,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女孩的父母不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女孩的爱人不会因此残疾而性情大变。
荀芷粟笑笑,其实和莹雪比起来,她的境遇并不算惨的,至少她还可以看到这个丰富多彩的花花世界,至少她还可以陪在她爱的人身边。
她将相框放回原处,走出书房。她看看时间七点十分,梁秘书说要八点之前送到公司。她把头发扎起来,短短的,但也不算难看。
她又从电饭煲里把江米红枣粥盛了出来放进保温瓶里,穿上外套走了出去。
外面太阳刚刚升起,虽然有阳光,但是还是有些寒意。微风中,她感到了冬的威力,不由自主地牙齿打架。她还是穿的昨天的那件黑色的羽绒服,只是围上了一条粉色的毛巾,她使劲地将围巾网上拽了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两只黑黑的大眼珠。
她走出别墅的大门,顺着往东走去。
因为这里是城郊别墅区,住的都是有钱人,所以这条路有平时跑下县的公交车,但是直接到市里的并没有多少,出租车也很少出现,她必须往东走近半个钟头的路才会有一个公交站点,在那里她拦一辆出租车到唐晋扬的公司应该不会晚。
她没有戴手套,一只手拿着文件夹,一只手提着保温杯。一会儿,两只手便懂的麻麻的,但是这些她都顾及不了,她只是用嘴哈了一口气,接着赶路。
在拐弯的时候,她走得急,没想到,从旁边斜插过一辆汽车。
“啊………”荀芷粟惨叫一声,一下子倒在地上,但是,文件夹和保温杯还都牢牢抓在手里。
幸好那车子开的并不快,在将要撞上的时候,及时地刹住了车,但是还是由于惯性将荀芷粟顶了一下。
荀芷粟捂着肚子坐在地上,想要撑着地站起来,但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车门打开,有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黑着脸走过来:“喂,你想找死啊,走路不看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事,大家凑合看,明天捉虫。
☆、恒隆
其实,萧叶超是一个挺温和的人,但是刚才这个从旁边窜出来的女人着实把他吓个半死,如果他再开快点,可是要出人命的。
劫后余生,荀芷粟一张小脸早就吓得灰白,一时之间三魂丢了七魄,只看到面前一个张牙舞爪地男人在扯着嗓子训斥她。
萧叶超见地上那女人一脸焦白之色地坐在那里,呆呆傻傻地看着他,不哭也不闹,一点动静也没有,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