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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英收到密使的奏报,嘴角牵起,露出满意的微笑:你终究不辜负本王的期望啊!
自从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这个男人就笼罩在一股无法纾解的悲伤和思念。那个女人,是真的死了,还是如她所说回到她原来的世界,不管怎么说都是弃他而离。如果不是她的突然离去,他或许不会因为一时疏忽被自己的兄弟害成这样狼狈吧,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无法怨怪她呢?
奕汉给站立在冷风里的奕雄披上大氅,这雪神谷里,别的都缺独独不缺寒冷。
“又想皇嫂了?”
“三弟,你说,她会回来吗?”他沉默许久突然问他,眼神里跳跃着期待和执著。
奕汉叹了口气,二哥自嫂嫂离开后总会说些什么时空啊未来啊什么的莫名其妙的话,他明白他的心,也不愿意去反驳,可是……
“二哥,你的伤尚未痊愈,回屋吧。”
“好。”她如若回来,也不希望看见这样狼狈的自己吧,她心目中自己可是顶天立地无所不能的王爷。
“主子,有密报!”
、131东山再起
他们刚入木屋坐定,便闪进一个黑影,无翎双手递过一只小巧的布卷。
奕汉接过来看了一眼,面上显露不可置信的神色,奕雄夺过来一看,一跃而起。
“二哥!”奕汉拦住他。
他回头一看,无语地低头坐回原来的位置,真的是情之关切忘乎深浅啊。
“再探!”奕汉微微一笑,示意无翎。
“二哥猜这道消息几成真?”奕汉捋着这几个月蓄起来的胡须。奕英和奕惜不顾手足之情,趁着那次夜宴后的次日,他们还未从悲伤里回过神来突然发动阴谋,不但成功地重伤了他们两兄弟,还挟持父皇玩起了挟天子令诸侯的游戏。奕汉的母妃因为奕惜的关系不过是被软禁在宫里,其他一切无忧,倒是大将军王府,除了那些武功高强的追随着前来保护王爷的暗卫撤离了京都,剩下的几乎都死在奕英的屠刀下,那一日,长堰就是一场血色的噩梦,百姓们只要一想起都会惧怕莫名。
昔日傲然于朝日夕阳下的大将军王府,而今是一片火后的残垣断壁静寂暗哑,就是经过,路人也是匆匆又匆匆,莫敢驻足观望,更遑论附加言辞。人们都在心中惋惜这昔日英雄的早逝,担忧明日群魔乱舞的乱世。
皇权的争夺,从来都是残酷的,但是,皇长子对一个无欲于皇权的皇次子如此公然地劫掠杀逼,却是罕见。但为自身计,都城里奇怪地倒无什么流言,平静的很。
“不知。”奕雄从惊喜中清醒过来,全身脱力一般空虚。
这个消息,会不会是引君入瓮的阴谋?
之前那个乔装成她的女人,差点就得手了不是吗?
利用他对她的情爱,奕英倒是极尽所能的嘛。她,是他唯一的死穴。他知道,他也知道。
“睡吧,二哥,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奕汉扶起他,那一次,他差点就被夺去性命,那日如果不是自己及时带着暗卫赶到,怕是医术通天也无能为力了。
“三弟,那天二哥我要是没喝醉多好。”他深深地叹气。
他不买醉,就不会让奕英寻了空隙,也幸好暗卫营的人反应迅捷勇猛,倒不枉平日之功。
也罢,留得青山万年在,哪怕今日无柴烧。
奕汉无语,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又说:“三弟,明日我们回去吧。”
“嗯?”奕汉几分错愕,是不是当局者皆迷,旁观者才清,二哥竟然再次乱了阵脚。
“我要确认她是否安好。”虽说那个地方时分隐秘,但万一被奕英他们寻得,她必定不得安宁。她走了,他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她不过是魂回前世,或许哪日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一如断魂崖坠崖三年后的重逢。
奕汉再次无语,他明白怎么劝都劝不动这个男人了,当初执意不下葬皇嫂尸身,愣是在一个月内将传说中的极北冰川中的玄冰玉寻得,并制成神奇的玄冰玉棺。这个被称为杀神的男人到底是寄托了多少爱恋深沉,才会情执至此啊!
如果皇嫂还在,他们必定是羡煞天下人的鸳侣。
奕绝当初封青王为靖王,是有深意的,暗暗属意立青王为皇储,碍于皇室内部潜藏的矛盾,尚未公开立储。但是当燕泠三个月前大闹皇宫并自戮之后,这个统治天朝三十几年的皇帝突然觉得心力交瘁,次日便在朝堂上立奕雄为太子,辅佐皇帝执政议政,入御书房行走无需旨意,满朝一片哗然。此举固然在大多数人猜疑之下成为事实,但还是将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奕英便在半个月后突然发难,软禁了皇帝,夺去了皇帝手中的兵符,手中拥有了天朝一半的兵力,大肆屠杀异己,对于奕雄这边的势力,更是杀之而后快。奕雄投鼠忌器,为图大业,一时间先避其锋芒,隐藏起自己的锋芒,且战且退。
而洛将军一族遭到空前的打击,一夜之间痛失爱女爱婿,接到线报,感觉敏锐的他连夜转移了所有家人和将军府中的心腹,逃过了奕英斩草除根的打杀。
奕英是不会放过潜伏的敌对力量的,他没有中止过对敌人的追杀,包括洛家;而分散潜藏在边界的洛氏一族,也在等待着报仇的时机。
此时的朝堂之上,奕英作为皇帝“病重后亲封”的摄政王,直接坐到龙椅之上,呼风唤雨,威风八面。朝臣无不在他面前俯首叩拜,他感到空前的满足和快乐,很快,这个宝座就会真正属于他,到时候,谁还敢不服?
奕英当然知道,现在跪在面前的大臣里边,不是真正臣服于他的还有,这段时间他撤换了一批文官武将,杀鸡儆猴,开初动荡的朝堂局面终于在他手里服服帖帖,倒也惬意。
“禀摄政王,皇上病重,为何不让我等臣工前往请安探视,以慰惶恐之心。”一名文官颤颤悠悠地踏出一步,沙哑的声音拦住了正要退朝的奕英。
奕英瞄了他一眼,双眼危险地眯起:“刘侍郎啊,父皇之病,不能经受搅扰,太医都叮嘱了要静养。侍郎大人,你为什么抖?唉……刘侍郎年老体衰,朝堂重任就交由年轻人去担当,明日起回乡养老吧!”
满朝文武莫敢言声,刘侍郎便在摄政王奕英的一句话下,被罢官回乡了。
“各位大人,可还有事奏报?”奕英满意地扫了一眼寂静的大殿,“既然无事,本王就该回后宫侍奉父皇了。退朝!”
百官在奕英离开后也三三两两散去,长堰城笼罩在一片不明的阴影之下,身居高位者,除了内心坚定了立场的,那些草派人物都心中惶然。虽然街巷中也有各种小道消息和谣言儿歌在传播,但大多数百姓,除了当做谈资,依旧在紧巴巴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和谁当皇帝谁被赶回家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
奕英回到被据为己用的原来父皇的御书房,现在是他的临时寝殿,听了手下的密报,恶气横生。手中的碧玉菊花盏当啷一声直摔地面落得粉碎。
“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传令下去,杀!”
“可是,王,他们对您……”
“怎么,你也敢顶嘴了吗?”奕英狠狠地背过身。
“卑下不敢!”
“无用者,留着作甚!杀了!”奕英轻轻吐出最后两个字。
“然。”
看情况,那老头子留不得了,奕英冷笑着转动手中的佛珠。
“来人,摆驾长生殿。”
、132图谋天下
长生殿里,此时极为安静,外边却是守卫森严,遍布岗哨。
奕英的金辇到时,明贵妃正带着两个随身侍女和守门的几个守卫交涉。
“娘娘安好!”奕英坐在辇上,并不急着下辇。
“哦,摄政王到了。”明贵妃见了奕英,微微扶身。
“娘娘有守门事?”
“摄政王,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啊,父皇病重不宜见人,本王会悉心照料父皇,替娘娘转达对父皇的问候。娘娘放心,他日父皇好些了自然会见娘娘。”
奕英径自下了金辇,大摇大摆进入长生殿,而明贵妃依旧被拦在门外。
“娘娘,走吧。”侍女小声呼唤明贵妃。她严重的不安、不甘和愤怒,落在她们惊恐的眼里,生怕会招惹到那个可怕的男人,导致杀身之祸。
明贵妃再有不甘,最后依旧要回到自己的宫中,明知道事实的真相,她却不能光明正大做出抗争,也没有力量去抗争。长生殿里的皇上,朝堂之上的亲人,无不是她的软肋,就连皇后都只能束手无策,她能怎么办?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阻着皇上立奕雄为太子。皇后膝下只有一个公主,是有几个没有了母妃的皇子,但皇上有意不让承继于她,皇后也无可奈何;大皇子奕英是戴罪之身,奕雄又没有什么背景;自己一心想让奕汉或奕惜当上太子,几年前当皇上有了立奕雄为太子的心思时,她却极力反对,后来就耽搁下来。
如今看来,皇上并不看重自己的两个儿子,早知如今的局面,不如让奕雄当了太子,一来这局面不会如此难堪,二来也不会有母家乱政的忧虑,三来他也必然不会为难自己,大不了皇上百年后,自己仍是高贵的太妃。
原来皇上属意奕雄为太子,是基于深思熟虑之上的啊!
明贵妃后悔,但来不及了。
奕雄狠,但他狠得光明磊落,为的是江山社稷;奕英狠,却是让人不寒而栗狠得断绝人寰。
长生殿里,纵然青天白日仍旧透着森冷,奕绝躺在榻上,淡然看着自己的儿子。
虽然他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在活下来的孩子中,他是最年长的。当初,自己是怎么样给予期待和关怀,即使帝皇家的子女,远没有老百姓家的自由快乐,可是他难道不是幸福的吗?贪欲,让他这个孩子迷失了本性,此时狠狠滴盯着自己,难道就那么想自己死掉吗?
那个金碧辉煌却让人不胜寒冷的位置,真的就那么吸引不适合的他吗?
奕绝不由得叹气,他辜负了别人,最终也由别人来辜负他一回吗?
光是忧心国家的将来也于事无补了,他懊悔当初不该听信奸佞谗言,害怕雄儿功高震主心生异变,从而召回奕英。他召回的,哪里是助国安定的定海针,活脱脱就是弑父夺位的白眼狼。
而今的他被完全架空了,耳聋目塞,不知这逆子今日来,是不是那一天到了。
“父皇,为天下计,为百姓计,儿臣今日不得不逆天行事,恳请父皇原谅儿臣不孝。”奕英端起雪花白玉盏,毕恭毕敬地双手举于奕绝面前。
“大胆!逆子啊逆子……咳咳……你竟敢……咳咳……”奕绝一把扫了盏里的酒,怒目圆睁指着他,但就是吼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奕英竟也不恼,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赶紧又递来一只翠竹青玉盏,他再次满上,双手递过来:“父皇不必生气,早和晚,儿臣或别人,父皇不都要走这条路的吗?何必为难儿臣呢?父皇为难了儿臣,儿臣不敢指责父皇,但难免会找他人撒气。父皇还是不要暴敛天物吧,这玉盏虽多,但这样精美的倒也不常见,这酒虽不好喝,但人生难得喝上一杯,是吗,父皇?”
怒极的奕绝一口气几乎上不来,咳了许久,再次想起后宫那被逆子掌握的无数妃子和皇子皇女,最后只得一口饮下杯中酒。
奕英躬身一拜:“儿臣愿父皇走好。”
罢了,罢了,奕绝啊奕绝,此生你究竟为了什么而活?雄儿,替为父杀了这逆子吧!樟儿,我来了,而今我不再是帝皇,我放下一切羁绊和尊严,寻你来了……
弥留之际,奕绝脑海里闪过寒樟那清纯美好的容颜皎洁灵动的眼神,一滴浊泪垂落眼角,双目长睁不闭。
“吾皇驾崩!”
一时间,宫内宫外乱成一团。奕绝没有料到,他放下尊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