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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知道关于我的预言?”天若抬眼,窥着天亦深沉的脸色,问道,“所以你才费尽心思的要我回去。”
看着天若怀疑的目光,天亦笑了笑,道,“我说不知道,你信么?”
天若曼斯条理的举箸夹了一丝金针菇,放在餐盘里漫不经心的拨拉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中却不是全然不在意,反而闪烁着精明的光亮,“我怎么不信?”
抿唇一笑,天若侧首看向天亦,曼声如珠却是一字一字的冰冷无情,“不知道预言还要置我于死地,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呢?”她玉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一声声叩响,仿佛在拷问着天亦的心。
朱唇掬起的冷漠,凤眸中凝聚的平淡,生生的让天亦的心颤栗了一下。那一刻,他仿佛是恍然大悟的了然——从天若离开紫瑱城的那一日起,他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最初了。
“我明白了。”天亦淡淡的道,唇边是淡漠的笑意,“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说着,天亦就起身,离开。
天若没有挽留,看着天亦孤高的背影消失在月色温柔中,凝结出一个悲哀的笑——这一去,就是诀别了。
天亦独自沐浴在淡雅的月华中,低首无语。
他的身影投射在底下,被月光拉的很长很长,孤寂而落寞。
他知道,终究还是只剩了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走在这帝王业的路上。他没有后悔的余地,因为从最初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机会放弃了……
第2卷 第64节: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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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远王府,书房。
流羽皱着眉头,伏案批示。灯影憧憧,将他的背影射成一种单独投影在了墙壁上,摇曳不定。
天若端着参茶,步入书房。她轻轻的走到书桌边上,小心的放下了手中的托盘。看着流羽在昏黄的灯烛下,微微心痛了下。她拨弄了下不定性的火烛,看着还是不甚明亮的光,轻叹了一口气,又从旁处拿了几只蜡烛,点亮。
“没什么的。”流羽抬起头,对天若一笑,道,“一支就够了,习惯了。”
“歇息下吧。”天若递过参茶,笑着道。
流羽接过,啜了一口,看着眉目间浸染了寂寞的天若,微笑着道,“过几日,扶摇楼的事妥善了,我就多陪陪你。”
“你喜欢这个名字么?”天若轻柔的为流羽按摩着肩背,附在他耳畔低声问道。
“自然是喜欢的。”流羽笑了笑道,“你知道的,这个名字帮了我一个大忙。”
天若轻笑,道,“我可不喜欢那些猛禽。”她孩子式的埋怨着,习惯性的嘟起了小嘴。
原来,几日前,有人参奏流羽建扶摇楼招揽奇人异士,鹤轩帝就宣召流羽要问个究竟。流羽就说是为了满足天若的心愿,为她训鹰。而后,别院的扶摇楼内真的多了些鹰;而流羽宠溺天若的名声扬的更远了。
“那就不要去别院。”流羽将参茶一饮而尽,淡淡的道。他语气凉薄,眉梢处却潜藏着一抹笑意,宛如云霞遮掩后的一轮明月,清辉淡雅而迷醉。
“可是,我们的计划……”天若看着流羽清淡的笑容,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的道。
“无妨。”流羽并不在意,安抚天若道,“最多和‘月耀’一样,在暗处就好。”
“紫绍宫。”天若黛眉未舒,聚在一起,轻声的道,“他岂是易于之辈?”说着,天若歉然的看着流羽,道,“这一次,我们真是两难了。”
流羽拉着天若,微微摇头。他抬手拂在天若川字凝结的眉心,指尖的茧带来微微的刺痛,“你的千金阁终于有用处了。”
天若看着流羽,仿佛不可置信,“你要在那里做事?”
“鱼龙混杂,才是好地方。”说着,流羽溢出浅浅的笑,将天若拉近,柔声道,“不是你的主意么?倒还不错。”
天若低下了头,不语。她何尝不知道流羽的苦心,总是与不经意间宽慰自己,可是一些事情不是说说就过得去的。
“你为了我,和天亦反目。我为你失了先机。”流羽轻轻环着天若,低声道,“两讫,好么?”他知道天若的性子倔强,只得用这个法子来劝慰。
“那不一样。”天若要紧朱唇,道,“那是你谋划多年的心血啊。”天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颗颗滚落,打湿了白色纱衣。
“有得必有失。你怎么放不开呢?”流羽耐心的劝抚着,手划过天若的脸颊,轻柔的拭去她的珠泪。
“最多,我们重新开始。父皇身体正健,不急一时的。”流羽缓缓的说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安心的作用,“何况,只是紫绍宫知道了‘月耀’,我们防着些就好了。”他没有告诉天若,天亦临走时将这件事情隐晦的透漏给了鹤轩帝,是以鹤轩帝才查问扶摇楼。
“我不想你骗我。”天若低声道,嘶哑,“我知道的,全部都知道的。”
“那么,你就该帮我。”流羽揽紧了天若的蛮腰,期待的看着天若,道,“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好。”天若颔首;“我们从头再来。”她握紧了流羽的手,决意打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流羽轻笑,目光示意天若看着桌上的文牒,道,“一起看?”
天若默默的拿过了,认真的看着,不时还和流羽低声讨论。
灯火摇曳,两个人的身姿投影在墙上合二为一,契合。
就是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天若和流羽谋定了一切。
在此后的五年内,瀚海的轨迹一直按照他们的设想缓慢而坚定的移动,不曾偏离轨道半分。
“不出世,而运筹帷幄,智者也。”
————那一夜,在后来的《九州记传—舜和帝本纪》上是如此评价的。
第3卷 第65节:谋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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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楼,是胤都曲泽新近崛起的秦楼楚馆。位于朱雀道上的千金楼门面雅致,左右楹柱上有一副对子——“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大门上方悬着漆木的门匾,上面俊秀飘逸的行草书着“千金楼”三个大字。
于别家不同,千金楼的门口没有迎客的姑娘或者老鸨,只是安安静静的迎客松,一片清净。可是千金楼并不清冷,匆匆的脚步来去,竟是一派的热闹。
在众多的客人中,一袭宝蓝色锦衣的少年吸引了门内老鸨的注意————纤弱的身姿,绝美的面容,竟是有几分女儿家的娇弱;只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流露着不属于女子的豪爽和意气飞扬,眉宇间的几分散漫的英气淡淡。少年进得门来四处环视,唇边结出一个清淡的笑意来。
老鸨原来是漫不经心的,一见少年这个笑容,脑中划过一个熟悉的面容,遂急忙到得进来,细细的打量。
“那不认得我么?”那少年轻笑,升腾的娇媚掩过了那在眼底缠绵不休的英气。而老鸨一下子认出了眼前的人————她竟然是靖远王妃,千金楼的大当家。
“小爷我是第一次来,你可要好好招待啊。”天若一面暗使眼色,一面递过了一个金条,装腔作势的说道。
老鸨会意,笑着在前面引导,“您雅间请。”
上了楼,折入一间转角处还算隐秘的雅间,老鸨就迫不及待的道,“王妃,您怎么来了?王爷他……”
天若不以为意的笑着,不理会情急的老鸨,顾自吩咐着,“打盆水来。”一面从袖中抽出帕子擦拭着脸上的易容脂粉,碎碎念道,“难受死了,油腻腻的。”
老鸨看着悠哉悠哉的天若,真是不知如何是好。
“你站着干什么?”天若看见老鸨原地不动,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微蹙起眉头道,“白越,你倒是去打水来啊。”
“王爷他……知道么?”白越试探的问道。
“你说呢?”天若挑眉,已然有不悦的神色。
白越低首,道,“我去打水来。”看着天若这般神色想必是背着王爷偷跑出来的,她要趁机通知王爷。
天若不语,待得白越出去后,乐不可支的倒在床上笑了起来。
流羽的声音就在这时传来,“笑什么呢?”门豁然开启,流羽和白越前后走了进来。
天若盯着白越,看着她不平的脸色,道,“谁让你不信我?”她是和流羽一起来的,只是流羽从后门进去,而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进了前门。
白越对着天若,有些无奈————这个小了自己三岁的少女总是机灵古怪的,千金楼之所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名满胤都,大半都是她的主意。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正经过,至少在自己面前总是做些幼稚的恶作剧,然后自己一个人乐不可支。就像今天一样。
第3卷 第66节:谋臣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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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可以配合的哭下脸么?”天若看着只是无奈的白越,耸了耸肩,道,“配合下嘛。”
白越轻轻的叹了口气,决定忽视天若。她看着流羽道;“王爷和王妃来此,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事的。”天若抢了先,挡在流羽面前,笑容满面的看着白越,道,“你干什么总是看着我家流羽?”那样的口气,像是一个孩子宣告自己的拥有,认真中带着一丝的调皮。
白越又是叹气。她自小跟着流羽,情谊可比兄妹,但也是尊卑有序的。可天若全然不理会这一套,对她一如姐妹,玩笑或者放肆,从来没有主子应有的形容。
“你不要在打趣白越了。”流羽伸手揽过天若的肩,阻止了妻子进一步的嬉闹。然而流羽碧眸深处泛起的波澜却似一种轻快的笑意,夹杂着满满的宠溺和怜爱。再度抬眼看向白越,流羽便是一贯的清冷,淡淡的道,“你下去吧。”
白越领命而去,天若倚着流羽道,“怎么想起要我来这里?”纤细的手指在流羽手背上清浅的画着圆圈,漫不经心。
“带你见一个人。”流羽在天若额角处印下一个吻,轻声道。
天若“嗯”了一声,随着流羽坐在八仙桌旁,自己到了茶来慢慢的品着。
门再度开启,一个儒衫的男子缓步踱入,看见流羽,偮了一礼。流羽也起身还礼,郑重其事的样子让天若分外的好奇,不由得仔细打量着那个男子。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用这八个字来形容他,当真是契合如一。
青衫淡淡,勾勒的云纹是超然的的飘逸;眉目似远山,轻轻漾起的笑意就是连年不散的雾气悠悠。束起青丝的白玉冠映衬着脸色,越发的斯文儒雅。
那男子间天若不知避讳的打量,眉头轻轻蹙起,有些不悦。却听见了天若的呢喃,舒展了开来,反而绽出一瓣微笑。
“好一个‘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真应了容兄。”流羽轻笑,打破了天若的怔楞。
天若不好意思的抿唇一笑,起身道,“唐突了。”她一双美目流转,在容钰的面上轻轻逗留,随即移开。仿佛一阵春风拂开了娇花嫩柳,却不留痕迹的离去,在不顾念。
“容钰是我瀚海的‘双玉’之一。”流羽为天若引荐道,“父皇对他推崇备至。”
天若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什么表示。她有意要比容钰更清傲,这样才能引起容钰的性子。
容钰剑眉一挑,压抑着不满。他自幼有神童之称,从未见过谁这般的怠慢。
“先生号称双玉之一,玉乃至贵至宝之物。敢问先生,尔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