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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路姨娘和芙蓉这一喜也是非同小可,路姨娘便站起身笑道:“上次走的时候儿,老爷还说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这还不到两个月呢,看来这次生意倒是一帆风顺的。”
芙蓉也笑道:“不但是生意好,或许老爷也牵挂着姑娘,上次回来,老爷就很记挂姑娘的婚事……”她说到这里,便和路姨娘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升起一丝希望,兰湘月的婚事还没有到铁板钉钉的地步,老爷向来不是糊涂人,也许他会把这门婚事给退了也说不定。
因此两人心下都十分欢喜,芙蓉便跑回去给兰湘月报信,一边笑道:“姑娘实在是太冲动了些,这门婚事虽然是太太说好了,但老爷的态度还不知道呢,您就急着寻死。幸亏如今活了过来,不然的话,老爷也知道那池家三少爷是个花花公子,万一他退了亲,只怕您在九泉之下也要哭死了,阴间恐也没有后悔药卖的。”
“别傻了。”兰湘月摇摇头,淡然道:“你根本不知道,爹爹之前有一次周转不灵,整个吉宝斋都差点儿卖了给人,爹爹四处求人借贷,却没人敢伸出援手,到最后,幸亏是池家老爷出手相助,那时爹爹和他不过一面之缘,他就这样的慷慨解囊,爹爹一直十分感激。不然你以为太太为什么敢把我许配给池家?她难道不知老爷这关不好过吗?恰恰是因为这件事,所以爹爹不可能开口反对的。”
“什么?”芙蓉满心欢喜,却不料让自家姑娘一瓢凉水就浇了下去,只觉着手脚都凉了,喃喃道:“这事儿奴婢怎么不知道?路姨娘也不知道啊。”
兰湘月淡淡道:“姨娘和你是什么身份?老爷怎么可能告诉你们?这事儿当日只有太太知道,我也是偶然间从二妹妹嘴里听说,不然连我都瞒着呢。”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小丫鬟的声音响起道:“芸喜姐姐来了?姑娘在屋里呢。”话音未落,就见门开处,一个明媚少女走了进来,看见兰湘月,未语先笑,上前问了好,方才笑道:“太太知道姑娘的事,很是关心,偏偏府中事多,她也抽不出身来看看。后日老爷回来,太太今晚让人包了姑娘爱吃的饺子,让您过去用饭。”
这几句话有些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兰湘月却立刻就听出来了:沈氏虽然笃定兰老爷不可能退亲,却也怕自己哭哭啼啼的磨缠,这是要趁兰老爷回来之前,先把自己这边的工作给做通了。于是她点点头,微微笑道:“多谢姐姐过来传信儿,麻烦你回去回太太,就说我很快过去。”
芸喜一边说话,一边在仔细观察着兰湘月的神情,见她和从前仍是一般无二,便放下心来,站起身对芙蓉笑道:“好好服侍姑娘,前儿太太不是才给姑娘做了几套新衣裳吗?等下给姑娘换上,穿过去也好给太太看看。”
芙蓉心中这个恨就别提了,自家姑娘都上吊了,如今这太太竟然还要她穿着新衣裳过去看看,这……这也欺人太甚了。只是她区区一个丫头,又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姑娘刚刚都答应了,因只好答应下来,将芸喜亲自送了出去。
回转身后便要替兰湘月换衣裳,却见她倚在床上,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着,芙蓉有些不明白,纳闷道:“姑娘要换哪套衣裳?”话音落,却听兰湘月笑道:“急什么?这会儿什么时辰?”
芙蓉出去看了一眼外屋的时辰钟,返回身道:“回姑娘,已经是申时末了。”说完见兰湘月点点头,轻声道:“不急,左右这会儿没事,你也去歇一歇,到时间了我自然叫你。”
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芙蓉都懵了,呐呐道:“可是姑娘,太太……只怕是在那里等着呢。”
“她愿意等就让她等去。”兰湘月依然不为所动,伸出纤纤手指又翻了一页书,叹气道:“这文风也太阴暗了些,直让人看着就觉心里堵得慌,我从前真不知是怎么想的,怎会喜欢看这样的脚本?”一边说着,就将书放回桌上。
“姑娘……”芙蓉都结巴了,但眼见着兰湘月已经闭目养神起来,她也不好再说,只得如热锅上蚂蚁般在外屋来回踱着圈子。
“姑娘可是出去了?”忽听路姨娘的声音在外面响起,芙蓉连忙叫道:“还没有呢。”因连忙开门,将路姨娘让进来,如此这般的一说,果然让路姨娘也惊讶了,急匆匆来到里屋,见兰湘月还在榻上躺着,只把她急得,连忙上前拉了对方的手道:“我的好姑娘,你这会儿怎么还耽搁起来了?之前得罪了二姑娘,太太怕是本就一肚子气,如今你还偏偏把把柄往她手里塞,是怕她没理由骂你么?”
“着的什么急?”兰湘月知道路姨娘和芙蓉是真心关切自己,于是坐起身笑道:“姨娘,这些年我们也实在太软弱了些,难怪太太越发猖狂了。就如同现在,她叫我过去我便过去?凭什么?又不是晚饭时间,且再等等。”
☆、第四章
“可是太太……”路姨娘还要再说,却见芙蓉冲自己使了个眼色,她也无奈了,暗道罢了罢了,姑娘这是被逼到了骨头里,心中有气,就顺着她些吧,真的太太动了怒,大不了我多磕几个头,跪一跪说几句软话,姑娘都要嫁人的人了,想来太太应该也不至于就太苛刻。
一边想着,直到半个时辰后,兰湘月方吩咐芙蓉帮自己换衣裳,然后带着她和小丫鬟颖儿,与路姨娘一起往上房来。
且说沈氏,听了芸喜回来说的话,她便问道:“你看着她模样如何?可是有不忿?”
芸喜笑说没有,这沈氏方冷笑一声道:“我料想她也不敢,素来面团儿般的人,哪能上个吊就变了性子?若这样说,岂不是那些软弱的人只要寻个死再救过来,人人就都变成英雄了么?”
芸喜笑着附和几句,兰湘雪却是气呼呼道:“母亲别被那女人骗了,之前她吓唬我的时候……”
“住口。”沈氏瞪了她一眼,沉声道:“之前我和你怎么说的?你那姐姐今非昔比,她如今就是咱们的摇钱树,让你忍过这半年,你怎的却如此不懂事?她刚刚活过来便去招惹。俗语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她刚刚救过来,心中满是怨气,还能有你的好儿?”
“娘亲怎么这样说话?我不过是担心她这摇钱树死了,所以才去看看,想着帮娘亲看住她,结果受了委屈,你不说给我做主,还来骂我。”兰湘雪一下子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似乎是怒发冲冠了,接着四下里一望,便拽过身旁小丫鬟小荷,狠狠拧着她的胳膊,一边骂道:“都是你们这些蹄子的错儿,怎么不拦着我?你们便是想看我的笑话是吧?”
“好了好了,娘又没说不给你出气,何苦又拿丫头撒气?倒气坏了自己身子,为这么些个下贱坯子,值得吗?”沈氏笑吟吟走过来,拉住女儿的手,又安抚道:“放心,你那姐姐这会儿想来已经明白了,等那点儿血性过去,她再过来的时候,娘给你出气啊,别气了。”
兰湘雪犹自不解气,到底又狠狠在小荷胳膊上拧了几下,只把她拧的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掉,才一挥手道:“滚滚滚,看见你这贱人就生气,一天到晚扮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想给谁看?幸亏我没有兄弟,不然早被你这贱人勾引了去。”
“行了,这话也是你这女孩儿家说的?”沈氏皱了皱眉头,眼见着小荷出去,俗语说知女莫若母,她心里非常清楚女儿为什么对这个小荷生气,不过是因为对方比她漂亮几分罢了,其实这有什么?再漂亮,也只是个丫头,说打死都行,和这些下贱如蝼蚁般的人比,简直是自降了身份。
虽如此想,她却也从未管过,不就是个丫头吗?既然女儿高兴拿她撒气,就撒呗,大不了残了死了,再换两个丫头就是。由此可见,这母女两个心思是何其狠毒?视人命如草芥,许多富贵人家尚未到此地步,她们一个普通的商家女眷,倒是真真正正做到了。
“怎么还不过来?”
因过了这一会儿,沈氏算着兰湘月也该过来了,却还是人影不见,便忍不住看向芸喜问道:“你确实听她说她很快就过来的?”
“是的太太,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笑模样呢。”芸喜也有些惶恐,暗道怎么回事?大姑娘你可别来害我啊,我们太太生气起来,也是要打人的,真倒霉,怎么今儿就偏偏让我撞上了这么个差事。
“唔……”沈氏沉吟了下,却听女儿又在旁边叫道:“反了她了,如今竟连娘也不瞧在眼里。”她便冷笑道:“沉住气些,怎么这样毛躁?她来晚了岂不好?正愁没有收拾她的借口呢。”
“太太,老爷后日就回来了……”
沈氏身旁的大丫头春雨上前一步,小心提醒了她一句,却听沈氏笑道:“放心,那丫头多少年了都是这个性体,我不信她还能刚强起来,老爷回来了又如何?还怕她去嚼舌头?就算嚼了,也得老爷信啊。”在这方面,她对自己的枕头风还是很有信心的。
结果这一等,就又等了半个多时辰,眼看着就到了晚饭时分,沈氏只觉着肺都要气炸了,芸喜在旁边吓得风中寒蝉一般,眼看太太面色越来越黑,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小声道:“太太,要不奴婢再去看看……”
“看什么?不用看,我今儿倒要看看,她什么时候儿能过来。”沈氏咬牙断喝了一声,芸喜再不敢说话,只好退了下去。又过一会儿,方听门外小丫鬟欢喜道:“太太,大姑娘和路姨娘来了。”
话音落,门帘挑起,兰湘月扶着芙蓉的手,弱柳扶风般走了进来,先给沈氏见礼,方淡淡道:“女儿听说太太召唤,原本说就过来的,偏偏正要换衣裳,就觉着又有些喘,没奈何,只得又歇了半日,眼看着太阳要下山,怕耽误了太太吃饭,所以只好扎挣着过来,还望太太见谅。”
一句话将沈氏想要出口的冷嘲热讽以及斥责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忽见兰湘雪跳出来大叫道:“胡说,你胡说,从来没有喘症,这会儿却说什么有些喘,你分明就是不把我和娘亲放在眼里,现在还撒谎,真真可恶。”
兰湘月平静看着她,微笑道:“妹妹这话说的人寒心,这还不到一天,莫非你就忘了我是刚刚上过吊的人?”
“你……”兰湘雪愣了一下,接着更气的要命,指着她叫道:“上吊的人哪有能活过来的?你添了病,倒是活过来,还有这种道理?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儿?会信你这套说辞?”
“妹妹怎么又不信了?”兰湘月“惊讶”的瞪大眼睛:“我不是和你说过吗?阎王爷说我阳寿未尽,所以又放回来了。妹妹之前在我房里,不是也看到那些随我飘出阴间的鬼混?是了,你没看到,啧啧,我都说过,让你拉着我的手就能看到,可你不肯,还跑出去了,如何?膝盖好了没有?看你绊倒的那一下,真让姐姐心疼死了,有心找点跌打药膏给你送过去,偏在屋里找了一顿,丁点儿没找到……”
“够了。”
不等说完,便听沈氏断喝一声,兰湘月向她看去,只见这中年美妇此时面如锅底,眉目中带着厉色,想来气得不轻。
这若是从前,她大概就要吓得跪下,然而此刻,这身体里住进来的新主人却是怡然不惧,还在心中品评:啧啧,宅斗中的反派战斗机,那要学会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最起码也得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看看眼前这一位,这么三言两语就被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