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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就是比世间任何的话语来得令人更安心和更有作用。
不是什么悲伤都能够一个人忍受,尤其是当身边有一个愿意给你温暖支撑的人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的防线原来会崩溃得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快和汹涌。所以当周思宁不再躲避地终于偏过头对上三三的视线的时候,三三看到的,是他眼底盛得满满的脆弱和悲伤。那么的摄人心魂,那么的令人疼惜。
不过只片刻,周思宁那刻意放纵的情绪很快就尽消在眼底;且在周思宁再次开口之前,三三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以不可阻挡之势覆盖那层悲伤的欣喜。
“但纵使如此,我却从来都没有如这一刻这般庆幸,我就是那个被神明选中的神宫宫主”,朗朗的声音在寂静中再起,不过这次,却带上了点莫名的感激意味“正是因为我是神宫宫主,所以我才得以有幸遇上我愿意珍惜其一辈子的人。”被声音的震动激起的空气中的尘埃还没有完全落尽,周思宁深情的流光四转的眸就已经定格在了三三的身上。
酝酿已久的情感,策划已久的爆发,在那一刻,天地之间他就只装下了她的身影。
不过,在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之前,在作为当事人的三三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底下众村民中的一名老者却像察觉到什么似的瞬间大惊失色起来,连那双饱经风霜早已经看得不甚清楚迷蒙双眼,此时也瞪得大大地定定地只望向一个方向,难以置信地辨认着什么。
良久,在旁边的村民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将疑惑的目光放到他身上之后,他才貌似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从喉间艰涩地吐出一句话语,“上、上一任宫主,正是因为爱上了村外女子,才让村中再次遭受了灭族之灾的。”由早已经嘶哑得不成调的声线拼凑出的一个个字,每一个听起来都让人胆战心惊。
同样听说过那个古老的传言的后知后觉的众人,大骇。原本好好的气氛,就只是因为这似曾相识,被生生地披上了一层令人恐惧的外衣。
对此,周思宁真能无奈扶额。
其实这种局面,事前他早已料到;只是不曾想,状况发生的时间竟然会快到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从三三口中得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纵使局面好像已经到了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周思宁也依旧坚定地紧紧握着三三的手,并,还将其大大方方地举起放到了众人的面前。
“我知道大家心中担忧的是什么,但,她是不同的!”重重的语气带着近乎固执的强调,在妆容的映衬下周思宁原本美得过分的脸上,此时却已然生出了许多冷硬的线条,“她是不同的,因为她是神女。祖训上写得清清楚楚,至阴体质的女子,在我们村要尊称其为神女。
因为只有神女的处子之身,才能够解开至阳体质的神宫宫主身上的羌虫之诅咒,为村子永除后患!所以,只有神宫宫主和神女真正成为眷侣,才是永佑村中安宁的最好方法!”当然,他对她的心意,从来都不只是因为这些虚假的条条框框。
宫主一旦爱上外村的女子就会为村中带来无法估量的灾难这个人所皆知的古训早已经深深烙印在了所有村民们的心中,但在这个当口,他们对其一向万分信仰的宫主竟然对他们说只有与外村女子结合才能真正拯救村子?
前后矛盾的言论,虚虚实实的真相,当已经在心底扎根的信念突然就被狠狠冲击的时候,孰真孰假,村民们已经再也分不清了。
那么,这时候介入,就真正最好不过了。
“的确,正是因为上、上一任宫主爱上了村外的女子,才差点为村中带来灭顶之灾”,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李长老,脸上追忆着往事时的满满的悲痛“不过,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女子,却也的确是不同的。因为她是神女,祖训上清清楚楚记载着其处子之身能够为我们解除诅咒的神女。所以我们担忧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与刚才基本毫无差别的一番话,但经由多一人肯定之后,得到的效果,却远远不同。
村民们脸上的不解之色,似在渐渐明朗;周思宁脸上原本就已经冷硬的线条,却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了。
“不过,应该与神女结合的那个宫主,当然不是此时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假冒的宫主。”与突然转变的声线一样双眸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狠厉之色的李长老直接就将指责的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祭台上周思宁的身上,不过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却撮着一丝嘲笑。
原来他一直在暗中等待着,就是为了看周思宁如何为其一步步织好嫁衣。
六十、相见不相识
的确,该来的事情还是会来的。
李长老的一番话,立刻就让众村民们联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奇怪的纸张上写着的奇怪的言论,于是众人默;早已经料到会有这种场面的周思宁,此时也唯有静待其变,也默;剩下最后一个自始至终都不知情的三三,想说话,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有真正的宫主,才能够与神女般配,才能够真正解除村中的诅咒。”
然后,就在这众人诡异沉默李长老依旧嘴角含笑的空当,一抹与祭台上那两个同样红得耀眼的身影,渐渐地就迷了人们的视线。
似有感应般,几乎在冷少流出现在三三可视范围的那一刻,三三就立刻找到了那抹似遗世独立般行走在众村民中的身影;而当她沿着那鲜红的华丽服装带着点急迫地用目光描摹起那人陌生的面容的时候,却在对上其双眸的一瞬间,一股无来由的无法抑制的悲伤瞬间就涌上了她的心头,几乎窒息。
“啊!”
底下的众人早已经将视线偏转,当然不会听到从祭台上传出的那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痛呼;但被蓦地睁开左手的周思宁,条件反射地转过头的去的时候,则能将此时死死地抱着头的三三脸上每一条宣泄着痛苦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连那一次那么重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伤也未曾见她咬过嘴唇,那从三三此时那已经被快要被咬得血色全无的嘴唇和死死地按着脑袋关节已经泛白的指尖来看,想必她现在肯定是头痛欲裂了吧。但纵使如此,将三三的所有痛苦表情都收在眼底的那一刻,周思宁却觉得那从自己由温转凉的指尖直接传到心脏的疼痛,肯定比三三的痛苦更胜千万倍。
因为懂她的痛苦,所以要隐瞒她的痛苦的他,肯定比她更痛苦。不过,在即使早就料到这种情况下他一开始还是选择了牵手的话,那么就代表着,牵了,他就不会那么容易再放开。
如果用坚定将悲伤掩盖的话,那么久而久之习惯了的话,就会慢慢忘记悲伤的理由;所以即使以后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被她甩开他欲紧牵着她的手的话,那么,他就接着一次又一次地再重新靠近就好了。
思及此,前一刻还犹豫不决的周思宁,下一刻就不再犹豫地靠上前去在没有人注意到之前用左手稳稳地环抱住了那道欲坠的身影;右手轻轻地为三三拉下死死按在头上的双手之后,在两人身穿着同样宽松过长的同一色调的服装的掩饰之下,周思宁则再次用自己那充满力量和温暖的大掌包裹住三三那已经冰凉的小手,给予她安心的力量。
“别怕,有我。”在三三转过头的不解地望着他的时候,周思宁就只是坚定地与她对视着用嘴型跟她说了那么一句话。
不就是该如此吗?
现在站在三三身边的依旧是他,所以在三三痛苦的时候,他就理应如此毫不犹豫地给予她温暖,让她安心;在她目带迷茫和痛苦看向他的时候,愿她触及的都是一片温暖包容足以融化世界一切不安的海洋。
感觉到三三在她的怀里和注视之下慢慢地平静下来之后,周思宁笑了;而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的冷少流,眼中的雾色,则更深了。
然后,在众人各色各样的目送之下,让人看不出他已经乱了阵脚的冷少流,终于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高台之上,以同样光明正大之姿,站在了那个女子的左边。
接下来,已经完成了任务的他,在别人磨嘴皮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稍稍放肆地将自己的心思放到那个已经近在咫尺的女子身上了吧。
“李长老,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看着已经坦荡荡地走上了神圣的祭台的陌生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祭台下面的苗长老,对着李长老厉声开口的同时脸上俨然是一番装得惟妙惟肖的质问之意。
要演双簧戏的话,当然就得有两个对立的人才能够将戏演下去。
“我说,担任了我们二十多年宫主的人,只是个假的替代品;刚刚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才是我们村真正的宫主。”脸上的笑意收去,李长老难得耐心地一字一句地对着众人重复着刚刚已经带给人无限震撼的事实。
惊疑地转过头去,目光在不知道是否因为都抹了一样的妆容穿了一样的衣服骤然看上去竟然有几分神似的两人身上不停游移,苗长老此时的脸上跟众多村民一样都带着明显的怀疑和荒唐。不过令大家都奇怪的是,在李长老都已经将那番荒唐的言论重复了两遍之后,眉眼低垂的周思宁却依旧不发一言。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再次面向李长老,苗长老语气中的愤怒俨然已经急升了一倍,“上次还没有弄清楚情况就擅自对神女用刑也就算了,现在你竟然还敢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污蔑神灵的事情?!在你心中你究竟将我们无比信仰的神灵置于何地?!”
毫不停顿的一番声色俱厉的话下来,苗长老已经气到脸红脖子粗,但被他批判的李长老根本就没有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
挑眉望了祭台上那个依旧不动声色的男子,依旧背着双手的李长老慢慢转身,面向众村民。
“大家是否还记得,这一任宫主真正以宫主之名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他当时是多少岁吗?”问题,是引导人们回溯过去的最好也是最快的方法。
“我记得,当时宫主应该是十岁?”陷入苦思冥想的众人,良久,才貌似终于被从中抛出的一句不确定的回答带走脸上纠结愁云。
“对,我记得那时年幼的宫主第一次出现在我们村民面前为我们举行他伤人的第一次祭典的时候,好像真的只有十岁。”、“对啊对啊,好像是那样的。”、“是十岁。”……人群中一位年纪稍长老者应和了之后,众人也就纷纷跟着风向瞬间将不确定变成了十足的肯定。
“那么大家又是否记得,在神宫确定了新一任的宫主人选之后直到宫主十岁之前,大家是否曾经真切地见过宫主的全貌?”李长老继续循循善诱。
“这个……”之后大家就再也没有了下文。因为任凭大家怎么想,都不可能将根本就没有过的记忆翻找出来。
“对,正确的回答应该是沉默。因为在宫主十岁之前,是我们当时的长老们故意一直只将他的行动范围限制在了神宫之内。”李长老为众人的沉默找了一个最好的理由。
“你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宫主的地位在村中可是除了神宫之外就最至高无上的了,所以李长老刚刚那番坦然的语气和他所说的长老们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当然立刻就引起了一些比较激动的村民们的不满。
“因为就是在那段时间,原本应该以宫主的身份出现在大家面前的真正的宫主,却在一个夜晚无端失踪了;在我们的侍卫找到宫主那背叛村子的双亲的尸体的时候,那时还在襁褓之中的宫主早已经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