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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蕴知道她喜欢吃,自己小厨房有了什么新鲜菜式,少不得派人将她叫来同桌吃饭。
“今儿我叫厨院备了你最爱吃的凉粽子,还让他们做了最拿手的一道熏排骨,晚膳就在这儿一起进吧?”
宁儿拼命地点点头,笑道:“有好吃的,赶我走,我也是不走的。”
熏排骨一上桌,宁儿伸出筷子正准备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正要同韦蕴说笑,就忽然放下筷子,背过身去忍不住干呕起来。
“怎么了?”韦蕴问道。
宁儿因为干呕涨红了脸,使劲摇摇头,“近来总是这样,腻腻的!爱饿,可传了吃食,又犯恶心。”
韦蕴不由站起身,走到宁儿身旁,惊喜地望着她稚嫩的脸庞,回身对贴身大宫女侍书吩咐道,“侍书,去太医院请位好脉息的太医来。”边说边握住宁儿的手,脸上是难掩的激动。
“怎么还要请太医?”宁儿有些紧张的问道。
“宁儿啊,你也许……”韦蕴毕竟还是个处子,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也许什么啊?”宁儿追问道。
“你也许有了身孕。”
“真的吗!”宁儿不由抓紧了韦蕴的手,圆圆的眼睛瞬间睁大。
“等太医来再瞧真切些才好肯定。”韦蕴边说边拍拍她的手,看着她涨得通红的小脸,笑着抚慰道,“宁儿要多吃些,从今往后你可是怀有皇嗣的人了。”
宁儿羞答答低头娇笑,脸上绯红一片。她忽然面有难色,似有难言之隐,吞吞吐吐道,“姐姐有所不知,除了杜贵妃生有皇长子,已经有二位御女都是喝了几副安胎药,反而莫名其妙失去了皇嗣。”
韦蕴听罢,神情一暗,自古内廷隐秘的手段她也是听闻一些的,却不敢对宁儿提起,只能装出风轻云淡的安慰道,“想来都是她们身子不好,没有那个福气。回头太医开了方子,我让人帮你瞧瞧。”
有了惠妃的照拂,宁儿将心又放回肚子里,欢快的吃起了最爱的熏排骨。
王太医在清思殿给蓝宝林把出喜脉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后宫。太后在凝云阁拉着宁儿的手叠声说好。不是嘱咐太监膳食照料,就是嘱咐宫女小心伺候,超出常例的对待一个宝林。韦蕴等太后派去问候的人散了,才到凝云阁坐坐,看着宁儿抚着肚子似有似无的傻笑,她也为她感到高兴。
宁儿将太医诊脉开出的方子让太监誊抄了一份,等到韦蕴来看她,便迫不及待的让她瞧。
“韦姐姐,这四、五份方子,我都不知道吃那一幅好了。”
“怎么这么多?”
宁儿羞赧道:“皇上说我年岁小,怕孩子不安稳,让几个太医每人开了一副方子。”
对于皇帝的体恤照顾,即使已经怀有皇嗣,宁儿还是会忍不住脸红。
韦蕴低头看着方子,忍不住腹议,问道,“宁儿,这些药你都吃了吗?”
宁儿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这药先吃这一副,等太医请过脉,再接着吃。”韦蕴叮嘱道。
“这方子有问题吗?”宁儿追问道。
韦蕴怕吓到她,故作轻松的说道,“怎么会有问题呢,不过全是补药而已,哪里用得着这样的进补呢,这是皇上太在乎你了!”
宁儿听韦蕴这样打趣她,更加羞红了脸庞。
吃过茶,韦蕴见天色不早,嘱咐宁儿早些休息,又嘱咐了凝云阁的一众宫女太监殷勤伺候,才回了清思殿。
第二天草草用过早膳,便带着侍书,直奔杜贵妃的住处——大福殿。
韦蕴入宫的时候给杜贵妃请过安,后来偶尔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碰到也寒暄过几句。宁儿说,杜贵妃是从皇上潜邸时期就在身边的女人,又因为生了皇长子,更成为继任皇后的不二人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虽然摄理后宫,却始终距离皇后的宝座差那么一步。
韦蕴看着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双眸似水含情,漫说男人心动,连她也是要醉在那双眼眸里。
她的来访显然是在杜贵妃意料之外,却又令杜妍喜在心头。
请至榻上对坐,上了茶,说了些寒暄的客气话,韦蕴便讲到来访的主题。她起身在杜妍面前深深一福,杜妍连忙上前扶她起来,
韦蕴搭着杜妍的手臂,言辞恳切道:“臣妾今日求贵妃出面,为蓝宝林做主,肃清内医院。”
杜妍搭着她的手轻轻压了压,韦蕴便不知声了。
杜妍将一屋子的宫女、太监支了下去,低声对韦蕴说道:“如果是药方的事情,我也无能为力!后宫这么多年无嗣,都以为是我只手遮天,殊不知,我也不过是漏网之鱼。谁也不敢谋害皇嗣啊!”
韦蕴不由惊呼,“皇上让后宫喝那种药!”
杜妍眼圈一红,“嗯”了一声。
韦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怎么能如此无情!
“那都是亲生骨肉呀!”韦蕴忍不住叹道。
“亲生!”杜妍从牙缝挤出两个字,眉头一皱,苦笑道:“蕴妹妹,再怎么亲生,圣上不叫生,就不能生。”
韦蕴彻底听呆了,哪里有这样的皇帝呢?怎么能向自己的子嗣下手?皇家所盼望的不就是皇嗣吗?
从大福殿出来,韦蕴思绪混乱的想不出任何理由,整个人身子虚飘飘的走着,轿撵在身后紧跟着她的步伐,随着她走在阴冷的夹道中央。
这无尽奢华的皇宫中是不为人知的薄凉。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
灯下压着几副新开的药方,乱用补药的结果便是造就虎狼之剂。
宁儿不知道其中的蹊跷,可韦蕴看懂了这其中的猫腻,实在是无法装作不懂。尤其是凝云阁宁儿抚摸着肚子傻笑的摸样,在韦蕴脑海里绕来绕去,令她整夜都无法入睡。
第二天侍书近身打起幔帐,看见床榻上顶着黑眼圈拥着被褥呆坐的韦惠妃,不由吓得缩回了手。半响,韦蕴才在帐内叫人伺候,梳洗过后挑了件不常穿的朵云团花真紫衣衫,坐着轿撵,领着侍书去往皇上的寝宫——麟德殿。
韦蕴是个有些痴劲的女子,论地位她在后宫里次于贵妃,仗义执言的事情,杜妍双手一推,推到了皇上身上,韦蕴可做不到只看不说。昨日为宁儿想了一宿办法,可是皇上的圣意横在那里,谁也不敢越过去。最根本的办法,还是请皇上恩准宁儿生下皇嗣。
自打入宫初夜,皇上拂袖而去,这位新进宫的惠妃娘娘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帝陛下,自然和皇帝论不上交情,至多算是有个一面之缘。如今想见皇帝,只能在宫门外候着皇上下朝。偏巧皇上宣政殿听政后见了几位塞外客人,耽误了回寝宫的时间。她只得立在宫门外,腰酸腿痛,又不敢歇,大日头底下站着枯等。等到远远的瞧见皇上的明黄华盖过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忙请安,嗓子却因为干渴而沙哑不清,含含糊糊的说道,“清思殿惠妃叩见皇上”。
轿子在她面前稍作停留,恍惚间玺正像是瞥了她一眼,却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轿子径直进了宫门。没有皇上的指示,韦蕴只好接着跪在麟德殿前,不敢站起身来。
不一会儿,执事太监崔忠从里面跑了出来,连忙扶起韦蕴,簇拥着她从侧廊直接去往麟德殿后殿。
两个宫女近前伺候韦蕴一番梳洗,又奉上茶水。待韦蕴啜了几口茶,方才觉得回过神来。
崔忠见韦蕴面色恢复,才说道:“娘娘,圣上让您在这儿稍待片刻。前殿看完几个要紧的奏疏,就过来看您。”
韦蕴低声道道谢,唯恐惊扰到了前殿。待崔忠领着宫女退下,她才仔细环视起麟德殿后殿,心不由得轻跳起来,想起屋子的主人——那个模样有些模糊的皇帝。
太阳透过高大的窗户洒在后殿宝相花的地砖之上,一瓣又一瓣的莲瓣在光影里成了催梦的涟漪。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韦蕴竟伏在榻边沉沉睡去。
梦里到处是他的气息,像那天晚上一样似有似无、牵牵绊绊,周身是异样的温暖,一呼一吸间是他的味道。
他的味道?韦蕴脑子里嗡的一下就醒了过来。睁开眼才发觉自己正睡在床榻深处,而床塌边正坐着一个身穿青色便袍的男人。夕阳最后一点光正透过窗户映在他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睛里有星光点点。这眸子里的星光,她记得也认得——他是皇上!
韦蕴慌忙从床榻上爬下来,跪在脚踏边请安。玺正只是罢罢手,淡淡的问:“什么事情?”心里却在想,这个闺怨十足的女人会怎么引诱他。
韦蕴涨红了脸,鼓起勇气回禀道:“臣妾恳请皇上请好脉息的太医再给蓝宝林诊诊脉。”
“该死!”玺正在心中暗骂,脸上却微笑道,“惠妃何出此言?”每一个皇帝都是伪装的高手。
韦蕴抬头看了一眼玺正,心不由跳快了两拍,她当然知道这药方是皇上的主意。
“恕臣妾斗胆直言,之前太医所开的保胎药,所用补药过犹不及,保胎药反倒成了虎狼之剂。”
“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些太医院的太医,医术何时竟如此不堪重用!”玺正这么说,倒有替太医们开脱的嫌疑。
“臣妾初入宫禁,原以为太医院都是极力办差事的,如今看来,心下惶恐。惟愿皇上另派可靠的太医,再替蓝宝林诊诊脉,换副好药方。”
“惠妃惶恐什么?难不成,惠妃也怀了皇嗣?”玺正笑问道。
韦蕴瞬间面红耳赤。皇上明知故问,再逼问下去,惹恼了皇上,宁儿这孩子就彻底保不住了。
玺正坐在床榻边低头一笑:“惠妃怎么不说话了?”他突然欺身上前向韦蕴靠近,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圈住,将嘴唇贴着她耳旁说道:“等你怀了皇嗣,再惶恐也不迟!”
韦蕴一脸惊慌,身子轻轻战栗。玺正见她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害怕的表情,笑着放开了她。
和他斗?她是得了失心疯吗?
韦蕴微微喘着气,努力平复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说道:“皇上,子嗣是江山承继所在,倘若真有人谋害皇子,毁的可是千古基业,臣妾不敢不惶恐!”
这么多年后宫没人敢对玺正所作所为说一个不字。这个女人不要以为有家族撑腰就可以无法无天。
“放肆!”玺正微愠。
“臣妾自知不该妄论国纲,但皇上仅有一位皇子,膝下单薄,难免会引来诸位王爷的觊觎之心,更会加重外戚在朝野的权势,于国祚有危!”
韦蕴这话句句戳中玺正心头,里面夹杂着两代人的恩怨,关乎玺正登基之初的一段往事。韦蕴那时候虽然只有十四岁,可终究是世代官宦人家的小姐,朝堂上的风吹草动关乎家族命运,她听到的事情,今天想来也觉得后怕。
“够了!你今天话说的太多了。退下吧。”玺正不觉有些恼怒。
待韦蕴再想开口,玺正已经冷了脸,侧过脸庞,不愿再看韦蕴一眼。韦蕴只得起身告退。
韦蕴的一番话,触怒了玺正,同时也触动了玺正。当初意气风发继位之时,皇叔谋反,杜家出手相助,作为答谢,便有了佑樘。如今只有佑樘一个皇子,舅舅家又位高权重,将来的麻烦随着佑樘一天天长大,已经慢慢凸现出来。也许她说的对,帝国现在确实需要其他皇子的诞生。这些年,自己一心念着先皇后和早夭的嫡长子,总想再找到一个可心的女人,为他生下嫡子继承江山,这么一坚持就是三年光阴。
第二天宫里便私下传开,清思殿的惠妃如何厉害,皇上不召幸,自己跑到寝宫拦御驾。这样的名声担在头上虽然不好听,却总比她那番论及国纲的煌煌之言强百倍。她甚至能想到,从麟德殿传出这闲话的主意,有皇上的一份功劳,否则谁敢编排她这个正妃。
刚过晌午,崔忠就传来旨意,皇上今晚要在清思殿留宿。韦蕴不知道皇上存着什么心思,心里竟有些后怕。自己安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