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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是避开锋芒最好。
“皇上,人事纷繁,老臣以为还是选一位淮南道出身的官员,熟悉乡情,也赴任之后也能得心应手。”
裴元卿的态度明朗,玺正心中冷笑,面上依旧和煦的微笑道,“太傅所言甚是,既然太傅这么建议,朕再看看淮南道出身的官员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玺正忽然话锋一转,“太傅也知道,朕年逾三旬,如今膝下只有三子,内廷之中实在没有可心的人。朕听说府上二小姐刚及笄,想要迎娶进宫。今天请您来,也是想问问您的意思。”
如果是去年,裴元卿一定欢欢喜喜的回家,将孙女送进宫中,指着她生出个皇子来。可是如今,皇上让裴家女儿入宫,分明就是指着裴家打压杜家。宫里那个韦贵妃背后的韦家,皇上这一次怎么不利用了,反而想起他们裴家。
“蒙皇上垂青,只是臣家中的孙女天资愚钝,不配侍奉太后与皇上。”
玺正笑道,“太傅多虑了。裴家小娘子出身名门,自幼见识不凡,入宫之后朕打算封为二品昭仪。”
裴元卿连忙起身,跪倒在地,玺正以为裴元卿答应了这门亲事,没想到裴元卿道,“老臣叩谢皇上!只是,老臣孙女没有入宫侍奉皇上的福气啊!”
“太傅何出此言?”
裴元卿迅速在心中思索应付玺正的办法,“臣不敢隐瞒,臣的孙女自今年春季以来,一直身体孱弱,容貌失色。”
玺正能请裴元卿来,就是要裴元卿出面,裴元卿不就范,他自然不会罢手。
“太傅应该早些告诉朕,朕好让太医去裴府给裴家小娘子看看。”
裴元卿见玺正步步紧逼,也自知玺正本意在逼他出山与杜家争夺扬州刺史之位。今天不在麟德殿表态,自己的孙女被迎娶进宫做玺正的人质只是迟早的事情。
“若能的太医亲自珍视,是老臣孙女的福分。谢皇上隆恩!”裴元卿颤颤巍巍的就要下跪。
玺正上前扶起裴元卿笑道,“朕与太傅从来一心,太医为小娘子诊脉施药算得什么!”
两人一唱一和,太阳下山才撤去了酒桌。
作者有话要说:
☆、反击
没过两日,关于扬州刺史的任命就在朝廷之上掀起风波。吏部提出的几位人选,遭到朝中部分大臣坚决的反对。朝廷吵得沸沸扬扬,玺正不表态,也不下定论,眼看着裴家与杜家的门生故吏互相指责。
宫里也跟着传出风声,说皇上看上裴家的小娘子,专门派了自己的御医给裴家的小娘子诊脉,等着调养好身体,迎娶进宫。
杜妍得知裴家小娘子要进宫,知道明面拦不住,便在暗处早早对验身嬷嬷下起了功夫,让环英打探验身嬷嬷们的背景,以便找个合适的人下手。
韦蕴在清思殿听到这些谣言的时候,原本将信将疑,可是仔细一思量,又觉得有几分道理。毕竟在玺正看来,林家的势力在北方军界,韦如令隐退之后,在朝堂的实力自然是弱几分,此次和杜家正面交锋没个得力的帮手,确实有几分困难。至于迎娶裴家小娘子,依照玺正的性格,多个女人养起来,必要的时候虚情假意都付得出,不算什么让人吃惊的事情。
玺正在麟德殿更了衣,随手翻看了吏部新拟出的一份名单,眉头不由轻轻皱起。跟裴元卿的一席谈话算是白费了,裴元卿这边拟出的人选居然是岳清远。岳清远出身河南郏县,是韦如令一手提拔起来的官吏,能够进京也是韦如令力荐,什么时候成了他裴元卿的人了?别人他玺正不了解,岳清远还是有几分清楚地。当下,玺正嘴角冷笑,手指在岳清远的名字上轻轻点了点。
玺正揣着吏部拟定的名单,在烛光下递给韦蕴。韦蕴看到岳清远的名字,眉头也皱了起来。岳清远和韦家之间的联系,不是简简单单的门生故吏,更有和她的一层前缘夹在里面。裴元卿能拟出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对玺正的釜底抽薪,更是将韦家牵扯进了与杜家的斗争。韦蕴顿时生出一丝恨意,如果是玺正要将韦家拖进来,她无话可说,可是裴元卿这样连韦家都一并操纵起来,实在是可气。
“裴大人真是用心良苦了!”韦蕴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玺正嗔道。
“扬州刺史可不是一般的刺史之位,臣妾有机会还得替岳大人谢谢裴太傅呢!”
“淮南道的事情可是不好办!”
“凡事有皇上支持,岳大人精心办差即可。”韦蕴抿着嘴笑道。
“早知道裴元卿选的是岳清远,朕何须请他出山!将这人情送给贵妃岂不是更好!”玺正笑道,伸手在韦蕴脸颊上轻点。
“皇上对韦家的体恤,臣妾心里都明白。”韦蕴温柔一笑,与杜家在朝堂上布局,韦家有意回避,可如今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裴元卿想全身而退,朕岂能让他如意!”玺正冷笑道。
“裴大人躲得过去吗?”韦蕴笑道,“等裴小姐进了宫,将来生了皇子,裴家自然就和皇上一心了。”
“你还拿朕打趣!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玺正有些挂不住脸面,讪讪道。
“苏太医亲自去给裴府的小娘子诊脉,早就从前朝传到了后宫。皇上迎娶后宫,臣妾还要恭贺皇上!”韦蕴抿着嘴笑道。
玺正看到韦蕴脸上居然有笑意,心中暗恼,“夫君纳新宠,你也笑得出来!真是没心肝!”
“难道皇上想看臣妾哭闹阻拦?”韦蕴笑道,“有些事,我还明白,拦是拦不住的!”
“你张口试试,也许朕就推了这门亲事。”玺正看着韦蕴的双眼问道。试问世间哪有什么女子,能够大方的分享自己的丈夫,除非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他。
韦蕴笑着摆手道,“罢罢罢,这等话臣妾可说不出口!”
“不在乎朕扩充后宫?”玺正的神情忽然严肃起来。
韦蕴何等机敏,看玺正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开玩笑,自己赶紧敛神,坐在他身旁,双手捧起他的脸,“我怎么会不在乎呢!可是我也知道,对付杜家需要裴家势力的支持。”
玺正的双手覆上韦蕴的双手,“裴元卿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裴玉娘没必要进宫了!”
“皇上,迎娶裴家小姐,如果能够换取裴家的支持,正一品的头衔也是值得给予的。”韦蕴凛然道。
玺正默然,想起那年在熏风殿韦蕴哭着对他说,她们不过是摆设。
“裴家的事情,朕会仔细思量,今天先歇了吧!”玺正忽然意兴阑珊,苦笑道,“你这样的胸怀,哪里是朕的贵妃,分明是朕的朝臣!”
韦蕴听此一愣,心中戚戚然,想要表白表白,又觉得夫妻间这些年,说什么恩爱缠绵的情话都显得多余。两人一宿无话,各自睡去。
太后历来是不问朝政,安心在长庆殿吃斋念佛,年岁大了前朝那些纷乱也就交给了儿子。杜仲恒递上折子想要来长庆殿请安,吴太后看了一眼折子,心里明白这是杜家要面对面的提出当年的条件来索要太子之位。自己的儿子,吴太后还是很清楚他的秉性,不是不喜欢佑樘,而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杜大人。
吴太后不动声色的将折子放在一旁,再没了念经的心思。余嫣在旁看到,近身上前,奉上安神茶。
吴太后端起茶,轻叹一声,对余嫣说道:“皇上这次怕是难有借口了!”
余嫣陪笑道:“说到底,皇子们都是庶子,长秋宫未立,将来若是有嫡子,现在定立太子,就为时尚早。”
吴太后看看余嫣,果然是雍邸时期就跟随玺正的女人,将玺正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长秋宫的皇后曾经是自己的内侄女,将来怕是玺正已经断了迎立继后的想法。如果立佑樘为太子,杜妍母以子贵必然是皇后之位的不二人选。可是这么多年,玺正与杜妍之间的情分,不仅没有因为日久更深沉,反而还不如潜邸时期来的情真。这二人之间的鸿沟,除了杜大人招惹而来的不自量,更有杜妍自己的不自重。韦蕴虽是继后人选之一,可太医早就断言,韦蕴子嗣艰难,怕是皇后嫡出的想法要化为乌有。如今之计,只有奉劝儿子在重臣闺秀之中选娶继后,让继后的身份来应对杜家。
次日,玺正前来请安的时候,太后便屏退侍女,将杜仲恒的折子递给玺正。玺正看罢,忍不住冷笑起来。
“母后,杜家看来是打算撕破脸,得不到扬州刺史的位子,控制不住淮南道,就打算明目张胆的索要太子之位。这分明就是惦记着江山社稷。如此野心,儿臣定不轻饶!”
“正儿,说不得如此气话!你素日的稳重呢?”太后轻斥道。
“母后,杜家想要让您出面压制儿臣,这等用心,儿臣有气!”玺正微红着脸,低声道。
“咱们母子,是他们这群外臣三言两语挑拨的吗?母后虽老,尚不糊涂。今天就是同你商量,怎么个对策!”
“儿臣的意思,扬州刺史放给裴元卿推荐的御史岳清远。至于太子之位,就说长秋宫未立,暂不定立太子。”
“岳清远,要是母后没记错,是韦贵妃以前的西席吧?”太后随口问道。
“是。岳清远乃是韦如令亲自举荐入长安,与韦家交情深厚。”
“皇上将扬州刺史放给岳清远,不知这其中是不是也关系到韦贵妃?”太后问道。
“岳清远是裴元卿推荐,与韦氏无关。只是,裴元卿的目的,是想全身而退,不愿介入与杜家的权力争夺。”玺正言语之中,难掩失望。
“母后想知道一件事,皇上一定要说实话。”太后神情严肃的看着玺正。
玺正神色一愣。
“太子之位,皇上究竟属意哪位皇子?”太后说话声音虽然低沉,但玺正心中一震。
“儿臣心里最属意的儿子,已经在明德元年没有了!”说罢,玺正眼圈微红。
太后心中不由戚戚然,月仪的那个儿子,倘若能保住,至少也是留下了一脉香火。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玺正纵然痴恋余嫣,心中却还是最为在意月仪。
“佑樘,是儿臣的长子,不是没有想过将大位传给他,可是,不瞒母后,这些年这心思却也淡了。佑樘是好的,只是他那母亲实在是不得朕心!”
“三皇子早产,天生的弱症,儿臣只希望他能健康长成人。至于,皇次子,母后,儿臣是打心底疼惜这个儿子,连带对韦贵妃……”玺正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对于韦蕴,那份心思,早就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了吧!
太后见玺正言语忽然停住,也不追问,只是在旁淡然的说道:“佑楠若成了太子,皇后之选自然是韦蕴。这样的安排,是否是皇上此刻内心的意思呢?”
皇后之位!韦蕴!忽然听太后这么说,玺正心内开始掂量起这件事。
“母后,皇次子还小,不足以定立为太子。至于韦氏……长秋宫继后是国家大事,儿臣如今尚未想到合适的人选。”玺正因为韦蕴言语吞吐了两次,连太后也觉察出了皇帝心思的飘忽。
“正儿,母后原本想要劝你借此机会,在京城闺秀中选立继后。长秋宫确立了,太子之位自然是嫡子的。所以才问你在皇子之中是否有属意的儿子。今天听了你的意思,母后暂且将长秋宫与东宫之事搁置。但,东宫之事若想釜底抽薪,唯有册立家世背景与杜家相当的继后。依照如今朝廷的情形,裴元卿的孙女,郑显礼的侄女,林秉义的女儿,这三人都是合适的人选。韦贵妃已经在宫里了,只有裴家和郑家的女儿可以选择。皇上回去,仔细想想。”
“既然扬州刺史给了岳清远,皇上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位子放给杜家,安抚一下杜仲恒。”
玺正纵然心有不甘,可皇帝也不可以恣意。目前与杜家撕破脸,怕是会引起朝堂之上一番震动。
“依母后的意思,儿臣打算将户部尚书的位子放给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