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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平日政务繁忙,没能彩衣娱亲,现在母后要收义女怎有不依之理。”玺正起身恭恭敬敬的说出一番冠冕堂皇之语。母子二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杜妍也在旁凑趣道:“恭喜太后,又多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
韦蕴心想,依照今日太后的态度,郑莼和杜妁都是不错的人选。
太后笑道:“萱娘,你近前来!”
此言一出,杜妍脸上的笑容瞬间有些僵硬,倒是杜妁暗含喜气。郑莼像是悄悄松了一口气,真真被惊呆的是从来都自持的韦蕴。一瞬间,她无助的看向玺正,不敢相信太后口中念出的名字。
太后看出韦蕴的失态,也不点破。她早就知道这个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的主意来源于惠妃。在甄选整个京师适选千金时,她就已经想到了远在洛阳的韦萱。
惠妃的妹妹,河南尹的女儿,雁门统领的表妹。论与皇家的血统,她比不上两位县主,可是她的身份,却让北邦与本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玺正与必勤格成了连襟,四王子又怎能领兵攻打自己妻子表哥镇守的关隘。更况这个韦萱,虽然天真,却比其姐更多一层刚毅。在塞外艰苦的环境中,她会比别人更为坚强的活着。
事已至此,韦蕴很清楚,韦萱和亲已是定局,与其吃惊、错愕、气愤、怨恨,不如承认事实,祈求上天保佑韦萱。
从此宫中多了一位宣平长公主。
这天夜晚,玺正紧紧的抱住韦蕴,任由她的眼泪弄湿了他的衣衫。他越是这样,韦蕴越是委屈的想哭,自己太清楚他这是表达难以言说的歉意,身体因为怨气忍不住的颤抖。
他的确知道太后早已内定她的妹妹作为和亲的公主。正是因为有太后的懿旨,身在洛阳的韦萱才会回来的那么凑巧和及时。他清楚的知道,如此一来,韦蕴一定会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可他顾不得这些,毕竟太后分析的对,韦萱的优势不容忽视。
“皇上明知道……”韦蕴哽咽。
玺正无言以对,许久才道,“朕保证,派人照顾好韦萱,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韦蕴泪眼婆娑的望着玺正,他能够答应的也就是这些。
玺正将韦蕴揽在怀中,温柔的握住她的小手,夜半时分,韦蕴将手从玺正掌心悄悄收回,看着熟睡中的枕边人,心里不由叹了口气,不枉她昨晚哭的可怜,有了皇上的这份在乎和应心,萱儿的地位也就更多了一层保障。
作者有话要说:
☆、出宫
时隔一年再次来到长安,必勤格从踌躇满志一心想攻入长安城的四特勤,已然变成深慕汉学,韬光养晦的四王子。此番来长安就是为了迎娶长安的公主,带回汉地的文化。
穿着墨绿色方胜八吉祥宝相花儒袍的必勤格,很有汉家贵公子的气派。此刻,他手里拿着韦府韦萌的拜帖,对身边的贴身侍从阿布恩笑道,“听说韦家有位女儿最近被册封为公主了。看来长安的皇帝已经为我选好了未来的可敦 。否则韦家的一个小小公子,怎么敢在私宅会见我呢!哈哈,有意思!”
阿布恩在旁愤慨道:“特勤,长安的皇帝让个没有皇室血统的女子冒充公主,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北邦!”
必勤格笑着摇摇头,对阿布恩说道:“长安的皇帝,有他的道理。这个新公主的姑父,就是去年在雁门关和我们交战的林秉义将军。而现在镇守雁门关的将领,是这个新公主的表哥。”
“哼,他们以为这样我们就不会再攻打雁门关了吗?可笑!”阿布恩狠狠地说道。
“阿布恩,知道为什么我来长安求亲吗?”必勤格看了一眼阿布恩问道。
“属下不知!”
“因为长安有我想要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有娶了长安的公主才能拥有。至于公主的血统,并不重要。”
“特勤想要什么?阿布恩给您抢来!不用您去娶什么公主!”
必勤格笑了,转身拍拍自己贴身侍卫的肩膀,笑着摇摇头。
他想要的,根本没有办法抢。迎娶长安公主的事情,汗父不支持他,哥哥们嘲笑他,大可敦同他生气,这些都不重要,只要这个公主能够带来他要的一切,他愿意好好待她。
必勤格与阿布恩骑马穿过长安城,在韦府的大门外下了马,由一位中年男子带路,进了韦府的后花园。
远远就瞧见,花园的池塘中央,水榭的廊檐下,站着个身穿宝蓝色儒袍的翩翩美少年。走近水榭,才看清他鹅蛋脸庞,神采飞扬,斯文儒雅的立在门边恭候他。水榭里还有一位男子,神情闲适,剑眉英挺,方方的下巴,泛着青色的胡茬,正坐在茶桌边抬眼看着必勤格。
必勤格心下狐疑,打量这年纪轻轻的二人。
玺正见必勤格走近水榭,方才缓缓起身。
穿宝蓝色袍服的少年拱手以礼,“特勤,在下韦萌,久仰您的大名!特请您前来一叙,若有怠慢之处还请您担待!”说罢又引见玺正道:“这位是我在洛阳的好友王公子。此次也是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只为见特勤一面。今日设下薄酒为您接风,不成敬意。”
必勤格拱手笑道:“不敢当!韦公子客气了。”
三人落座,玺正笑道:“四特勤一路舟车劳顿,我敬你一杯。”
必勤格看了一眼玺正,毫不犹豫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单看必勤格喝酒时的气势,玺正就知道他是个襟怀坦荡的人。今天要是他和必勤格调换位置,他决不会像必勤格这样,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两个陌生的人面前毫无顾忌的喝酒。以他玺正的性格,根本就不会端起酒杯!对于必勤格的豪爽,玺正多了几分好感。
几杯酒下肚,玺正和必勤格越说越投机。玺正在宫里,思虑多,疑心重,多年警惕惯了,今儿猛然间借着酒劲放松自己,心里格外舒畅,想从必勤格嘴里打探消息的想法,早就随酒吞入肚中。
韦蕴拿起执壶,为二人添酒。
必勤格喝得有些醉,突然一转身将手搭在韦蕴肩上,将脸凑近,像说悄悄话一般,神秘的说道:“韦兄弟,我们大漠人从不隐藏自己的感情。实不相瞒我一见到你,就有一种,一种……”必勤格想了想说道:“对,似曾相相识的感觉。是这么说罢,王兄?”
必勤格回头看着玺正问道,一脸虚心讨教的模样。
玺正点点头,别过脸去。对于必勤格搂着韦蕴只能尴尬的笑笑,心里瞬间翻江倒海,极不痛快,却又不能上前拉开必勤格,只好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韦蕴动动身子,想要不着痕迹的挪开必勤格的手,可刚刚拿开,必勤格又搂了上来。韦蕴尴尬的看着玺正,让玺正帮她解围。
玺正咳了咳,心中醋海翻腾,强行拉过必勤格,将手臂搭在必勤格肩上,笑道:“必勤格特勤,我同您,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必勤格爽朗大笑道:“不一样,我和韦兄弟的缘分,说不定才刚刚开始。”,说罢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此言一出,玺正来了兴致,“哦,特勤这话怎讲!”
必勤格又转过身,将臂膀搭在韦蕴肩头,酒气熏熏的说道:“听说你们韦家出了个公主,说不定啊,将来就是我的可敦!我和你,就成了郎舅!”又转过头,冲着玺正说道:“你说,这是不是缘分才刚刚开始啊!”
玺正一愣,必勤格原来知道啊!
“特勤如此肯定,和亲的是这位公主?”玺正笑道。
“哈哈哈,只要是公主,我都喜欢!”必勤格爽朗的笑道。
玺正抬眼,意味深长的看向了韦蕴,两人眼神一晃,心下了然。果然,是谁和亲都不重要,公主的头衔,以及这个头衔之下所带来的财富、权力、许诺,才是必勤格和亲的目的。
醉醺醺的必勤格被韦家管家同几个家仆送回理藩院,等到酒醒已是太阳落山以后。
细细回想今天见到的王公子总觉得有几分面善,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韦公子显然个头太低,容貌过于清秀,自己搂他喝酒时分明看见他有耳洞。哈哈,难道是韦小姐,一定是她!可那位王公子又是谁,怎会和韦小姐在一起?
正在思索,近侍阿布恩奏禀道:“特勤,礼部今天送来婚书,将宣平长公主赐婚与您,定于下月十五日迎娶。”
“知道了。”必勤格摆摆手,满不在乎。
“特勤,我还听说这位宣平长公主,是韦家的二小姐。韦家大小姐其实是林秉义的女儿,就在雁门关被咱们团团围住的时候,嫁给了这里的皇帝。”
必勤格突然仰天大笑,原来是这样。如果今天见到的韦公子是韦家二小姐,那么那位王公子一定是玺正。难怪觉得眼熟,他脱了龙袍自己竟不认识这位长安的皇帝。想来玺正能大费周章带着韦家二小姐来相看他必勤格,足见对这个公主的重视。
必勤格笑道:“阿布恩,我说过,这公主是谁,我不在乎!只要她能带来我要的东西,我就不会亏待她。说实话,我开始期待这位宣平长公主了。”
送走必勤格,玺正与韦蕴的车辇才从韦府出发。一想到必勤格刚才趁着酒醉,揽住韦蕴肩头,玺正心里就不痛快。两人坐在车辇上,玺正忽然抬手,在韦蕴肩头扫了扫。
韦蕴一愣,不知道玺正怎么会突然这般。仰着脸,问道:“肩上有脏东西?”
“是!”玺正面色严肃的答道,“回去,将这件衣服扔了吧。”
韦蕴顺从的点点头,可还是忍不住低声嘟囔道:“可惜了!为了出宫专门做的新衣服。”
玺正瞟了韦蕴一眼,“不扔?难道留在宫里穿?”
“物力维艰,留着总比扔了强。”韦蕴小声回道。
“一件衣服,值得你这样惦念吗?”玺正言语有些不快。转过脸,撩起帘子,看向车辇外,再不搭理韦蕴。
车辇一路向北,经过西市的时候,玺正让江胜将车辇停了下来。
韦蕴在旁紧张的问道,“皇上,怎么了?”
玺正冷着脸说道:“陪朕去西市走走。”
“皇上,宫门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关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宫中吧。”韦蕴劝道。
“朕难得出来一次,你莫要扫了朕的兴致!”玺正说着,脸上有了一丝不快。
韦蕴看着玺正的脸色,不敢再多说什么,随着玺正下了车辇。
西市因为靠近通往西域的开元门,街市商铺多为胡商所开。酒肆林立,胡姬当垆卖酒,珠宝丝绸流光溢彩,更有热热闹闹的摊铺买些小巧玩意。
眼花缭乱之中,韦蕴渐渐流露出少女本性,完全忘了身边还有玺正的存在。玺正乐得纵容她难得的本性流露,跟在她身后,任她闲逛。但凡韦蕴稍加青睐的玩意,玺正都给江胜递了眼色,让他在身后悄悄买下。
直到西市即将关门的鼓声响起,韦蕴才明白,这一次,玺正故意纵容了自己。
回到车辇上,二人刚刚坐稳,江胜便将之前买下的小玩意,全部呈进车内。
东西虽小,可皇上的心意不小。韦蕴心头一热,轻轻地说了声:“谢皇上!”
狭小的车辇内,她温热的气息,拂过玺正的面庞,瞬间让玺正的三魂七魄去了一半。一时情动,玺正逗弄韦蕴道:“不是皇上买给你的,是王公子。”
韦蕴没忍住,笑了出来,“谢过王公子!”
车辇经过含光门外,韦蕴在车帘晃动的间逢,看见一处镜糕摊子正在收拾,准备打烊,嘴馋没忍住,向玺正央求道:“皇上,能让王公子赏我块镜糕么?”
玺正难得听韦蕴这样说话,心中一乐,笑着让江胜停了车辇,居然下车陪着韦蕴站在含光门外大道边的镜糕摊前。
摊主是位上了年纪的长者,见天色渐暗已经将炉火熄灭,正将家伙事收拾上了牛车。眼看着官道上一架马车向他驶来,径直停在他近前。车上下来的一对璧人,虽然都是贵家公子打扮,但是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