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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以致于她非死不可,不过这样这好,正合他意,可以踩着她的尸体再登得高些,然他知,事情又远非他想的这般简单,“大人,小臣有一事必须禀告大人。”
“何事?”男人的目光从始至终未离开过禹世然的身上。
“太子殿下,似乎也想得到白琉璃,若是非要她死不可,只怕……”禹世然没有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有些话不能完完整整地说出来,这样只会有害无利,更何况他所说的人是太子夏侯琛。
“太子殿下也想得到白琉璃吗?”男人没有料到禹世然禀报的会是这样牵扯到太子的大事情,沙哑的声音更沙哑了,“目的何在?”
“请大人原谅小臣无能,并未查得到太子殿下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是太子,他不过是一个刚跻身官列的武状元,他不会愚蠢地自信自己的力量能超过太子而敢于调查太子的每一件事情,他目前首先要做的事情是在官列中站稳脚,而非妄自尊大。
“不论太子殿下的目的何在,总之不可让白琉璃活在这世上,这是主上的命令,必须执行。”黑衣男人口吻如命令一般,随后才有稍稍缓和,“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我自会向主上禀告。”
“那云王爷又当如何?毕竟白琉璃现在已算是他的未婚妻,主上是否需要连云王爷也——”禹世然再一次自己掐断自己的话,说完话后又立刻低下头不看黑衣男人的眼睛。
“就凭你?”谁知禹世然的话音才落,黑衣男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冷笑出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蔑视,如鹰一般的双眼紧盯着低眉顺眼的禹世然,冷声道,“状元爷有时候还是不要自作聪明的为好。”
男人的嗤笑声让禹世然不甘地握紧广袖下的拳头,嘴上却只敢恭敬应“是”,只听黑衣男人又冷冷道:“云王爷的实力,远非您能对付得了的。”
也正因为如此,主上才会让白琉璃在嫁给云王爷之前必须死,否则只会有更多祸害。
“是,小臣谨遵大人命令。”禹世然依旧恭敬应声。
黑衣男人再一次将禹世然紧紧盯了一遍后,缓缓站起身,“主上的命令已传达到,我便不再打扰状元爷了,告辞。”
禹世然立刻起身相送,黑衣男人却在走出几步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随在他身后的禹世然,不疾不徐问道:“不知状元爷的新婚日子过得如何?公主可还好?”
男人的一句话让禹世然的表情有些变色,正当开口之际男人却先他一步继续道:“公主‘卧病在床’,状元爷‘悉心照料’是吗?”
“正是。”禹世然一怔,而后笑了笑,却是无丝毫畏惧与担忧,只因他听得出男人话中有话。
“那便请状元爷继续好好‘照顾’公主吧。”男人似乎有意将“照顾”二字咬得极重。
“小臣会的。”禹世然笑得有些诡异。
“不必送了。”黑衣男人扔下冷冷四个字后,很快消失在了禹世然视线里,只见廊下的风灯猛地晃了晃,却又很快止于安静,书房门前只有火光与禹世然落在地上的影子,不仅没有第二个人的影子,更是仿佛那第二个人没有在此处出现过。
男人离开后,禹世然才慢慢抬起头,温和的眸子里带着诡异的笑。
次日夜,百里云鹫中追爱之毒的第三日,离毒发将他变为白珍珠傀儡的时刻只剩下最后几个时辰。
白琉璃坐在药阁里屋的藤床上,背靠着墙壁,窗台上的植物正好迎着夜风在她头顶“招手”,夜风漏过窗棂拂到她面上身上,拂乱了她的散在肩上的发丝,只见她抬手将挠到脸上的发丝轻轻别到耳后,头也未抬过,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书页发黄的书册,时而震惊,时而感叹,好似书中有什么大宝藏一般。
这本极物之书还真真是件宝贝,不仅记录着各式兵器,甚至记载着每一件兵器的打造方法,每一步都解析得极为清楚,不仅如此,还配以图示,简直曜月的所有神兵利器都能再造一把出来,只不过是取材的问题与工匠技术水平的问题而已了,也难怪白家将此书当做只传历代家主的宝书,不仅是只传家主,便是连它的存在都不能让世人知道,只因曜月不乏奇才,这样一本书若是被世人所知,必会掀起轩然大波,届时也必会引得血流成河。
倒不想禹世然知道了却未认真地将其翻看完,只将书中所讲的赤玉当宝而将此书当废纸,记忆里,还记得那时白琉璃还为此大骂了禹世然一顿,骂他不识货,也正因为如此,此书此刻还在白府,还在她的手上。
不过她终究不是这古时的灵魂,爱剑却无用剑的天赋与心,也因为前世身为杀手的缘故,也不喜太过招摇显眼的武器,与其相比,她更钟情于小且玲珑的暗器,能毁人于无形,杀人于无声,或许这就是她骨子里杀手的本质。
这极物之书中,有一样东西极为符合她的心意,锻制方法于她来说也并不难,唯一难取的,就是这锻制所需的材料,脆钢,在这个时代要如何打制,书上均无记载,她不是锻制奇才,还做不到能样样皆通的程度,她如今在这个世界可谓是人人疏远,若是想知道何人能打制出脆钢,却不知可以向谁询问。
忽然,一个名字在白琉璃脑中一闪而过,白琉璃微微眨眼,百里云鹫?
似乎,她能想到的或许会帮她的人,也只有百里云鹫而已了。
百里云鹫,么?想到百里云鹫,白琉璃将书放到了腿上,抬眸,将头往后靠在窗台边上,窗台上那盆青绿植物垂下的叶子整整好拂到她的额头,白琉璃不禁抬手轻轻抚了抚那垂下的绿叶,若有所思,今夜是百里云鹫中追爱之毒的最后几个时辰,白珍珠并不知道他体内的毒已解,若她真的爱百里云鹫,今夜必然会有所举动。
白琉璃慢慢坐直身,若是如此,此等好戏她非去看不可,不管怎么说,他已经算是她名义上的男人了,她可没有明知道还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私下“幽会”的大度。
“沙木。”白琉璃将书册在床底的一块方钻下藏好之后,唤了在外堂替她整理书册的沙木一声。
“来了,大小姐。”沙木听到白琉璃的声音立刻将正擦到一般的书简放下,快步走到了里屋,看着白琉璃问道,“大小姐唤奴婢何事?”
“替我找套动作可以方便点的衣裳来,瞧瞧身上这套,碍手碍脚的,有些累赘。”白琉璃说着还特意抖了抖手上半宽的衣袖。
“时辰已经很晚了,大小姐这是还要出门吗?”沙木关心道。
“嗯,有事必须出去一会儿,很快回来,不必担心,去帮我找衣裳吧,我自己先梳个头。”白琉璃向沙木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忧心。
说沙木不忧心只怕也是假的,可她终究只能不安地看了白琉璃片刻后听话地下去找衣裳去了,心里想着大小姐在云王爷眼下都能活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会的不会的。
白琉璃看着沙木的神情自然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却只是无奈一笑并未解释什么,而后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却发现她现下这不长不短的头发不管梳什么样的发式都丑,干脆就这么自然地垂着了。
白琉璃换好沙木找来的窄袖衣裳后,走到北面墙的木格架前,取下一只两寸大小的宽身瓷瓶,打开之后从中取出两枚耳坠,缀到耳上之后转身走出了里屋,走出了药阁。
一阵夜风拂过,拂落了白琉璃面上的黑纱,跟在她身后的沙木连忙将掉落在地的黑纱捡起,正欲拿上前去给白琉璃,再抬眼时眼里哪还有白琉璃的身影,令她不禁愣了愣。
大小姐不戴面纱了?大小姐脸上的伤好了吗?
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由白府侧门急急掠出,迅速掠往云王府的方向。
就差一个时辰了,难道他宁愿变成不受自我思想控制的傀儡,也不愿意要她吗!?
为何会这样!?为何他宁愿选白琉璃而不选她!?明明她才是真正爱着他的人!
为何,为何!?
白珍珠一路踩着各家屋顶往百里云鹫所在的云王府飞掠而去,黑发在风中烈烈飞扬,如她胸中的嫉妒一般,动荡不止。
云王府中,银玉湖上,一条乌篷小船静于水面上,无人摇桨,只有一盏风灯挂于船头的桅杆上。
小船之上,百里云鹫手捧一只茶盏,坐在船头,听风则是站在他身后,将眉心拧得紧紧的,紧得就像一个解不开的绳疙瘩,就像此刻他心里如绳疙瘩一般拧着的思绪一般。
“爷,真的让那个女人进府来?”听风终是不理解百里云鹫的想法,“若是听风没有猜错,正是那个女人向爷下的毒。”
“难道听风不想见见她的身手?”百里云鹫静淡道。
“不想。”听风的眉已经拧紧得不能再紧了。
“风国的毒可是自从十年前便在曜月消失了,不想竟会再见到,如今这世上会用风国之毒的人只怕是寥寥无几,如今难得一见,我想听风该是感兴趣才是。”百里云鹫淡声解释。
听风皱眉不语,只听百里云鹫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样岂不是正好,云王府从来可只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
“去告诉望月,想怎么玩便怎么玩。”百里云鹫将面具底部微微往上抬起,轻呷了一口杯中热茶,听风了然,应声退下。
白珍珠万万没有想到,在外人口中一无是处的云王府,会有机关重重杀意重重,她并清楚云王府的布局,她只是一心想要见到她所惦念的那个人而已,却不料她竟会在这府邸里寸步难行,以致她难免后悔上一次没有认真观察云王府的格局,如此便可免了她此刻的困难。
然地形格局是小事,难对付的是她眼前这个面无表情冷冰冰的黑衣女子,她似乎不会张嘴说话,只会一次次将满带杀意的利剑刺向她。
面对望月冰冷的攻击,白珍珠应对之际心下难免震惊,她从未知道他的身边有这样身手了得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一瞬之间,白珍珠心底被对望月与白琉璃的嫉妒激得近乎疯狂,手中的剑同样招招直取望月面门,眼神愤恨,恨不得将望月乱剑刺死才甘心。
可是,离他毒发的时间不过了,她没有时间在这里跟这个冷冰冰的女人耗!
“我是来救云王爷的。”白珍珠在稳稳接下望月凌厉一招时冷冷道,谁知望月竟是无动于衷,继续发动攻势,招式愈来愈狠烈,白珍珠应付得渐渐有些吃力,好强劲的身手!
“想来你是云王府的暗卫吧,身为暗卫,不知保护主人性命最为重要吗?”数十招后,白珍珠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只听她嘲讽道,“难道你不知云王爷此刻正身中奇毒等着人来救吗?”
望月招数未减,白珍珠心已急,身手却不乱,“只有我能解他身上的毒,你这是要将你主人的解药拒之千里吗!?”
“不,我只是按照爷的吩咐,让你再也走不出这座府邸而已。”望月终于冷冰冰地回了白珍珠一句,眼神冰冷,虽是如此,她心中却是震惊与白珍珠的身手,她听得出白珍珠的呼吸有变,可白珍珠因为满心牵系着的都是百里云鹫,以致她没有发现望月握着剑柄的手开始有些微微发颤。
对于望月的回答,白珍珠有一瞬的怔愣,不只是因为她以为她是个哑巴,更是因为她话里的意思,他让她走不出这个府邸……那便是说,他要她死在这儿吗?
呵,呵呵,她不信!他肯定在等着她为他解毒,就算他恨她给他下毒,只要他想好好地活着,就一定会等她解毒,怎么会在解毒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