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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夏侯珞却不是看向搂着她的禹世然,而是看向女子声音传来的月门方向,惊喜道,“母妃!”
白琉璃轻轻挑眉,冷冷看了禹世然一眼后慢慢转身,看向月门,哦?禹世然竟是将敏贵妃请来了么?
只见女子丹凤眼,柳叶眉,细润如脂,粉光若腻,潘鬓沈腰,修耳隆鼻,云堆翠髻,明明是已过三十五的年纪,却是保养得好似不过二十四五正是女子最风韵时的年纪,一领烟罗色梅花纹纱袍,外罩丝绸罩衣,下着宫缎素雪绢裙,颈戴一串赤金盘螭巊珞圈,腕套珊瑚手钏,耳坠赤金缠珍珠坠子,头上簪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与红珊瑚番莲花钗,既将她衬得美丽风韵,又显出一股油然的贵气,令苑中的下人婢子立刻都跪下身,尽管他们不知来者何人,可她身上散发出的贵气显示着来人身份必然高高在上。
这便是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妃子,夏侯珞的生母,敏贵妃。
“琉璃见过敏贵妃,敏贵妃吉祥。”白琉璃并未震惊,只是礼貌地向一脸冷肃的敏贵妃行礼。
“母妃!”夏侯珞撑开禹世然的怀抱,如鸟儿归巢般往敏贵妃扑去。
而当敏贵妃看到夏侯珞寥寥无几的头发时,深深的震惊之后是一脸的阴沉,张开双臂将夏侯珞搂进怀里的同时冷冷地盯着白琉璃,眼神凌厉得令人不敢直视,她没有让白琉璃免礼,而是声音冷得不能再冷道:“白琉璃,你可知罪!?”
“琉璃不知琉璃所犯何罪,还请敏贵妃明示。”白琉璃不惊不惧,从容不迫,非但如此,竟是看着一脸冷怒的敏贵妃微微浅笑。
“你——”然,敏贵妃才一张口便被人打断。
“是谁人想要给我的琉璃定罪?”声音淡淡,不含温度,却是男音。
白琉璃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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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说好的七八千,叔又熬到了深深深夜,看在叔还算勤奋的份上,看盗版的菇凉们赏口订呗。
074、惩太监,云鹫护琉璃
“是谁人想要给我的琉璃定罪?”伴随着这不含温度的淡淡男音出现在众人眼帘的是一顶蓝黑呢子四人抬软轿,没有随从,只有四名不曾抬头的布衣轿夫。
敏贵妃身后作普通男子打扮的中年太监见状,立刻尖着嗓子翘着食指指着出现在月门的纯黑色软轿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大胆刁民!见了贵妃娘娘还不速速滚出轿子来!?”
而这狗眼看人低趾高气昂的太监之所以敢如此鄙夷软轿里的男子,只因在泽国,尊者为明黄,贵者为紫蓝,低下者为黑灰,身份越是低下的人,所配享有的颜色只能是黑灰,是以白琉璃总是一身黑衣打扮总是惹得人人鄙夷,而眼前这顶轿子为黑,那便证明轿中人身份低下!
不过这太监太过急着在敏贵妃面前表现,却是忽略了这儿是状元府而非市井,并非身份低下的市井百姓能够随随便便进入的。
禹世然眸光一沉,寒沉寒沉,闪过一抹杀意,这顶轿子是如何进得来他的府邸的?他明明已经让冯山关闭府门了,而能连人带轿进入他的府邸并且敢与敏贵妃对峙的男人,想来并不可能是不知道敏贵妃的身份,那么便是说此人身份必然不低,不是他能随便上前斥责的,尽管他才是这儿的主人,好在有个蠢货急着表现,那他便先静观其变。
还真没想到会有人来帮白琉璃,不过就算是白致在世来帮她,她也休想逃出他设的菊,呵呵,果然她还是与从前一样蠢,只要是与他相关的事情她便会沉不住气,更何况是他请她来状元府赏菊,还以为她是变聪明了,不过都是他的错觉而已。
敏贵妃眼神冷冷,盯着这一顶突然出现的黑色软件,冷冷的眼神里满是嫌恶与鄙夷,阴冷地瞟了禹世然一眼,似是在问这肮脏的平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夏侯珞亦是一脸恨毒,什么人!什么人竟敢来帮白琉璃这个小贱人!?
白琉璃则是微微蹙眉,她虽没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却还是清楚地听得出,轿子里的男人,那冷冷淡淡不含一丝温度的声音,必是百里云鹫无疑。
他怎么来了?
然,就在众人心中各有所思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顶空飞来,夹着尖戾的叫声扑向那趾高气昂的太监,这从空中扑来的突如其来的黑影让敏贵妃顿时面露震愕与惊吓,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夏侯珞亦是如此,还是身为武状元的禹世然看清了事态,说时迟那时快地掠到敏贵妃与夏侯珞面前,惊道:“娘娘当心!”
与此同时,禹世然抬起右脚将敏贵妃面前那被黑影锁为目标的太监猛地用力踢上他的腿弯,太监即刻如狗啃泥般面朝下趴到地上,那片黑影即刻扑向倒地的太监!
“啊——!”就在众人心惊时,只听太监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起,尖锐颤抖得几乎要响彻云霄,黑影忽的离去,速度之快令人根本无法看清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然而此时此刻,在场的众人也暂时无暇去关心那黑影到底是什么,而是将目光全全集中在跌趴在地的太监身上,一时间气氛冷凝,胆小的婢子宫女甚至用手捂住了脸不敢去看前一刻还趾高气昂,此一刻却已昏蹶过去的中年太监。
只因,他光亮的额头上嵌着六道深深的血沟壑,自发际线而下,直至眉毛,血水正汩汩从沟壑中冒出,仿佛是被尖利的爪子在极快的时间黑划出的,而令人觉得震惊可怖的并不在此,而是他的两只眼睛,居然没有了!有的只有两个腥红的血窟窿!黏稠的血液与自他额头血口子里流出的血水脏污了他原本谄媚的一张脸,令人震骇,也血腥得令人想呕!
“啸——”就在众人为太监的惨状而心惊时,方才那一声尖锐的戾叫声再次响起,冲进众人的耳,顿时令众人不禁心尖一抖,更是令他们都抬头将眼睛都望向那戾叫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一只羽毛黑亮的海东青,停在黑色软轿的顶盖上,只见它双爪沾着血水,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而它的两只带血的爪子正蜷着,好似抓着什么东西一般,锐利的眼睛盯着眼前面色不一的众人,一瞬间给人的感觉它不像只畜生,而是一个似乎能洞穿人心中事情的人。
就在胆小的婢子家丁及宫女心突突跳时,又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出现在黑色软轿的旁边,却不是鹰,而是一个人,一个手里捧着一只木盒子的年轻黑衣男子,正是听风。
只见听风将盒盖打开,那原本停在轿子顶上的黑色海东青便展开双翅,慢慢扑着翅膀来到听风面前,将他拳握的两只爪子对准打开的木盒,而后松开。
两只带着的眼珠即刻掉落在木盒里,骨碌碌地转了几下,有宫女再也忍不住,冲到院墙边呕了起来,听风则是面无表情地将盒盖盖上,而后恭恭敬敬地将木盒自轿窗双手呈递给轿中的百里云鹫。
听风再将手从轿窗中收回时手里已然没有了木盒,只听百里云鹫凉凉淡淡的声音再次从轿中传来:“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不知礼数,小王替娘娘小惩一番,想来娘娘不会介意吧?”
百里云鹫说得委婉,实则却是像在打敏贵妃的脸面,说她管教宫人不力,面对王爷非但不下跪不行礼,反倒无礼呵斥,他这么惩罚已然算是轻的了。
然而他的一句“小惩”,让原本还站着的宫女婢子太监家丁皆齐齐下跪,生怕下一个被那一只大鹰挖去眼睛的就是他们了,挖去眼睛还只是小惩吗!?
“你大胆!就算李公公再有什么无礼的地方,也应由母妃管教才是!你算哪根葱!?竟敢代替母妃出手!?”早就因失去赤玉面容发生变化而情绪极易走向极端的夏侯珞非但不安静,反而伸手指着百里云鹫的软轿,推开挡在她面前的禹世然就往软轿大步走去,“自称小王,本公主要看看你究竟是哪一个王爷!”
“珞儿!”敏贵妃本是一脸的冷肃,在看到夏侯珞怒火燃烧地朝百里云鹫的轿子走去时,镇静的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夫人!”禹世然善于察言观色,虽不知敏贵妃为何会对那轿中人露出微变的神色,可他却知夏侯珞就这么冲上去绝对不会完好而归,而他怎能让夏侯珞出事,他还要留着她有用处,否则他为何要对着那么丑的一张脸虚情假意,只有他自己知道每每看着夏侯珞那寥寥无几的枯黄毛发时他心里是如何的作呕,偏还要对她甜言蜜语,只为了一个目的,而他的目的一旦达到,夏侯珞将什么都不是。
“夫人莫急,有为夫在这儿。”禹世然迅速将夏侯珞拉了回来,忍着心中的恶心将她环在怀里,极致温柔道,立刻让满腔怒火的夏侯珞软在了他怀里,只见禹世然神色严肃地看向黑色软轿,声音冷冷却又不失客气道,“敢问轿中是哪位王爷,此处是小臣的府邸,今儿又是小臣请敏贵妃来赏菊的日子,娘娘身份尊贵,且小臣未得知王爷要来,王爷就这么闯来,于情于理,都为不妥。”
“不过王爷既是来了,小臣想,王爷应是下轿来比较妥当,这样小臣也好迎接王爷的到来。”禹世然不想与夏侯珞太过亲密,说话间慢慢松开了她,不着痕迹地将她推出了自己的怀抱。
“下轿吗?只怕本王下了轿之后,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活不成了,这样本王岂不是要成为皇家的通缉犯?”百里云鹫似乎轻淡一笑,而后语气一改,竟是恭恭敬敬道,“小王百里云鹫,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安好。”
百里云鹫!?禹世然心下一惊,传闻只在夜里出现的鬼王爷百里云鹫为何会在白日出现!?难怪,难怪他会帮白琉璃,身在官朝,男人娶妻多为利益,百里云鹫定然也是如此,只是他没有料到,百里云鹫会一次在白日出现帮白琉璃一把,竟还会二次在白日出现再帮她一把,百里云鹫想从白琉璃身上图什么?难道和太子的目的一样?
“暝……”敏贵妃也是震惊,只不过这个震惊与她堪堪出嘴半字的话一样很快晃过,继而是大方得体的微笑,“原来是云王爷,真是许久许久不见了。”
尽管敏贵妃一个未说完的“暝”字声音极轻,却还是让软轿里的百里云鹫听得清楚,在无人看到得到的面具下,他的眼神骤然肃杀,而后只听他淡淡道:“还请娘娘恕罪,云鹫不宜下轿,以免让娘娘身边的宫女太监有来无回。”
一干下人本就寒颤的心更是颤抖得厉害,齐刷刷低着头恭敬谦卑道:“奴婢(才)见过云王爷,云王爷安!”
“都免礼吧。”百里云鹫的声音依旧淡淡,“娘娘没有怪云鹫多管闲事替娘娘小惩了这不长眼的东西吧?”
百里云鹫所指为失了双眼正昏迷不醒的太监,只见敏贵妃只是微微一笑,“哪里,如此没有见识的东西,云王爷教训得是,来人,将此人拖下去,以免在此污了云王爷的眼。”
禹世然不禁微微蹙眉,只因他不明白敏贵妃对百里云鹫的态度为何如此温和,百里云鹫虽为百姓口中的鬼王爷,有着一双会杀人的眼睛,可百里云鹫终究是一个于国于政无用的异姓王爷,便是连他都不如,凭何得到敏贵妃这样的态度!?
忽然,禹世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话,黑衣大人说过的一句话,就凭你?
难道,鬼王爷百里云鹫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并非仅仅是世人所见到的一无是处的一面?
“小臣禹世然见过云王爷。”尽管心下有疑,禹世然面上还是必须恭敬地向百里云鹫行礼,“不知云王爷大驾光临,小臣有失远迎,还望云王爷见谅。”
竟然横空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