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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来了,把了脉,开了药方,陈奎林又急忙去药铺取药,回来,他媳妇熬好,给母亲喝下,陈母和儿子说了半天话,也累了,在儿子轻声细语中,沉沉睡去。
陈二林毫不客气地进了他爹的书房,在里面转了半天,爹以前收藏的东西,都不见了,看来都卖掉了。最后,他把墙上挂的那幅中堂取了下来。
“小畜生你不能把那卖了,那是一副赝品。”陈洪寿在儿子背后跺着脚,但却不敢大声喊,他无力地看着儿子出门。
“爹,随他去老2虽然胡闹,但他从来不做坑蒙拐骗的事儿,你怎么老是这么不放心呢?”陈奎林坐在爹的对面,“老2回来,咱家就好过些了。”他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他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他从小很听爹的话,除了读书,什么事儿都没做过,这两年帮着娘打理家务,可惜娘教他怎么做,他的确一丝不差做到了,却总是在最后关键的时候出差错,经常仅仅保个本儿,娘老是叹气,想弟弟。
陈二林带着中堂,来到一家颇为气派的当铺大门前,这是程宰相的亲家开的。
朝奉打开中堂只看了一眼,就大吃一惊:“你等一下。”他放下中堂,进了后面,过了一会儿,他进来:“小哥,你请进来。”他从柜台旁的侧门,带着陈二林进去。
几个朝奉趴在中堂上,研究了半天:“小哥想当多少银子?”
“我不识货,你看着给吧。”陈二林一副老实样子。
“你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一年期。”
“两千两银子可行?”
“行”
有一个朝奉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陈二林当没看见,他接过朝奉给的银子和当票,扭头就回了家。
他把当票和三百两银子交给大哥:“你收好,这些够家里花一阵了,后面我挣了钱,再把中堂赎回来。”
陈洪寿仔细看着当票,上面明明白白写着:“喜林三牡丹富贵图(疑赝品),当银贰仟两。”不由又是疑惑,又是宽心。
“明明是赝品,还给这么高的价格。”他给奎林嘀咕。
“当铺肯定当成真的了,但他们不敢写出是真的,怕看走了眼,到时咱们和他们过不去。”陈奎林很耐心地给父亲解释。
“这小畜生骗人——”
“爹瑞林到时就赎回来了,咱们也没有骗人,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何况,这中堂也是喜状元的孙子画的。那人虽是疯子,但画画还是不输其祖,这画就算卖不到贰仟两,一千多还是有的。”
“那疯子的画,现在也值钱了?”
“你不是一直说他画得好吗?识货的人,还是有的。”陈奎林很肯定地对他爹点着头,陈洪寿这才舒展眉头,过了一会儿,他嘀咕道:“早知道这样,去年我就让你卖了,你媳妇儿的嫁妆,大概都淘空了吧?”
父子都觉得有点羞惭,相对无言。
不知道是儿子回来了,还是药效好,陈母十天后,就由媳妇扶着,下床走了几步,这让陈家一家喜出望外,陈二林这才长出一口气,提着一个书袋,出去找茵茵了。
他在京城,赁了一个小院,暂时安置了茵茵,他在父亲的书房,挑了半天,也没挑出个适合茵茵读的书,最后只好拿了几本诗词。
“家里最近有些事儿,我没能天天来陪你。”陈二林一脸愧疚。
“没事,你忙你的,我挺好。”茵茵由顺阳陪着,过得挺愉快,顺阳果然很体贴人,无论收拾家务还是下厨做饭,没有拿不出手的,茵茵还想雇一个人做粗活,怕顺阳这么干下去,手粗了不能绣花儿。
陈二林尽量抽空陪茵茵,几乎每天都去一趟,有时甚至就看一眼,说一句话,他觉得,不管有多忙,有多累,有茵茵一个笑脸,他就什么都有了,他自由洒脱惯了,这么天天来报到,让他对自己的行为也觉得可笑,但那张笑脸带来的甜蜜感觉,能够让他忘记所有的不快,所有的疲累,他对这样的牵绊甘之若饴。
这天,陈母由媳妇陪着,在院子里晒太阳,陈洪寿皱着眉在书房练字,他心情烦闷,字也写不下去,想和老太太说话,又怕那些话惹了她不高兴,让他实在窝火。
陈奎林走到院子里来了,他赶紧招手。
“爹,什么事儿?”进了书房,儿子低声问道。
“你说,老2这回来了,史家的事儿,是不是该有个交代了?人家闺女,也快二十了。”
“爹”陈奎林不敢像弟弟那样,对爹爹有所违逆,但他实在不喜欢爹爹这个话题。
“怎的?”
“爹,老2这刚回来,为了家里他从早忙到晚,你也该为他想想啦,他不喜欢这个史家的闺女,你为何老想把他们绑在一起呢?”
“这婚约都有了,板上钉钉子的事儿,怎能反悔了?”陈洪寿也皱眉,“他必须娶史家姑娘的,不然,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陈奎林好一会儿不说话。
陈洪寿叹了一口气:“帮我劝劝你弟弟,我们家,是绝对不可以毁约的。”
“我哪里能劝得动他?你逼急了,他会再走的。”陈奎林也是一脸无奈,弟弟都这么离家出走好几次了,他肯定会再来一次的,只要爹爹逼他。
父子又是一阵沉默。
“爹,你就放下架子,把史家的亲事退掉吧?你看,咱们家现在这境况,不适合人家那种大小姐进门的。”
“能退我还能不退吗?老2跑了的时候,我就过去给史大人说了,无奈何,史大人是礼部尚书啊,他怎能做出女儿让人退亲之事?他说,如果咱家退亲,他就让女儿出家。唉”
陈奎林也目瞪口呆,被退亲的确非常丢人,但也就是一阵子就过去了,让女儿出家,那是要毁了那女孩一辈子的,难怪爹怎麽也要促成这桩婚事了。
“爹,那你,让他家提出退亲,反正弟弟逃婚,在京城也是人尽皆知,是我们家对不起史家。”
“哎,史大人说,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诟病。”
陈奎林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人?
正文 第八十二章皇上怕谁(求粉红)
第八十二章皇上怕谁(求粉红)
(今日双更,祝贺泡泡编生日快乐)
陈母可以拄着拐杖,稳稳当当地在陈家大院行走时,陈二林来到京城的赵国师书房。他们几个结拜兄弟都在。
他们在劝赵国师交出军权。
“这怎么可以程秉禄这个老贼一日不下台,我一日也不放心,你们竟然还要我放弃了军权,这不是变相助长他的气焰嘛。”赵国师瞪着眼看他们,如果不是确定这几个孩子对皇上很忠诚,他都怀疑他们别有用心了。
“国师,你有没想过,皇上怕你,还是怕程秉禄?”陈二林问他。
“皇上怎么能怕了我?我对皇上,那可是忠心耿耿的。”赵国师回答得理直气壮。
“程秉禄也是这么说的。”陈二林悠悠地说。
“他胡说八道”老头儿一听程秉禄,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但是皇上相信。皇上小的时候,还有点讨厌程秉禄,现在大了,心思变了,程秉禄的话,他也开始听了,这个老贼,很会蛊惑人心的。国师,皇上现在真正怕的,是你,你一日手握重权,他就一日不安哪。”陈二林说话不紧不慢的,但赵国师听着却像是听见爆炸声。
“这怎么可能”老头瞪他一眼。
“父亲,你怎么这么糊涂我们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能这么说吗?你看,皇上为何把拥戴你的,全都罢官削职?还不是怕你坐大了?他虽然娶了妹妹,但这几年,他为何对妹妹很是冷淡?妹妹端庄淑雅,美丽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天下男子个个心仪的对象,皇上却专宠一个淑妃,都是你给妹妹惹的祸。”赵承邦气呼呼地说,每次进宫,妹妹都强打精神,笑容更是仅仅停留在脸蛋上,让他心里难受。
“你又胡说。”赵国师怒了,他握紧了拳头,却没有砸向桌面,只是在空中挥了挥。
“国师,皇上有皇上的顾虑。你把军权交给皇上,由皇上派人统领四方兵马,安靖天下,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儿。以前皇上小,你替他多考虑一些,这无可厚非,但现在他大了,该由他做的事儿,就应该由他的,他若不对,你可以规劝,但你不能代替。”陈二林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国师脸色黑沉沉的。
“国师,就像你对承邦一样,其实,你一直清楚,承邦是少有的人才,在我们这一辈人中,是出类拔萃的,就是因为你不放心,不肯让他历练,这才到了现在,承邦还一事无成。”陈二林一说这个,赵国师就有点蔫,所有的人都是这么说的,儿子是很优秀的,只有他,老觉得他还没长大。
“爹,你胜利归来,皇上亲自去城门外迎接,他给咱家的殊荣,已经是天下少有的了,你还要怎样?”
“我不是要这个。”
“那你班师回朝,怎么不交军权?以前,皇上小,你交军权就是撂挑子,可是现在不是这样的了,你怎么这么糊涂?”赵承邦都差跳起来了。今天若不是他这几个结拜兄弟在,他爹肯定先跳了,他,或许比爹跳得更高,他们爷俩,这几年总是以打收场。
“我是不放心程秉禄那个老贼,你们才糊涂。”
“你把军权交给皇上,你怕皇上会交给程秉禄吗?你把皇上当婴儿了吧?皇上现在还重用程秉禄,就是为了遏制你,你若交了军权,你看吧,不出三个月,皇上一定开始拿程秉禄开刀。皇上一直拿你没办法,一是你的确忠心耿耿,的确劳苦功高,皇上害怕让天下人寒心,他在等,等你自己醒悟,谁知道了西部战事迟迟不能完结,皇上从大婚一直等到现在,可是,皇上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你还是这么一副糊涂相,我的老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赵承邦有这几个兄弟在,才敢和爹这么说话,如果没人,他还不敢。
“国师,你看,皇上娶你的女儿,虽然这是太后主持订婚的,我却听说是皇上的意思,他还把宝珠公主嫁给廖元帅之子,廖元帅和你一样,也是大秦国的忠臣。而程秉禄一心想让他的女儿入宫,皇上却假装糊涂,把他的女儿赐给了承邦,绝了程秉禄的念想。这些,你难道看不出来,皇上是很明白的一个人?他现在就在等你交出军权,然后他再把程秉禄搬开,这大秦国就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了。”
苏君青的话,让赵国师一愣:“皇上订婚时,才十四岁。”能想那么远吗?国师摩挲着桌子,低着头,心里怀疑着。
“是的,当时程秉禄气焰熏天,已形成祸患,皇上和太后商量,和您家订婚,不仅是看上皇后聪明美丽的份上,还看上你衷心护主又手握重兵,皇上大婚后,程秉禄明显收敛了,这就是皇上的谋略,国师,皇上才十四,就能想这么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陈二林耐心又耐心。
“皇上把公主嫁到廖家,不仅要对付程秉禄,还有对付我的意思了?”赵国师为自己的话吃惊,如果这样,自己已经很危险了,他不禁冷汗淋淋,他成天看程秉禄弄权误国,那自己,岂不和他一丘之貉?
几个年轻人不敢回答,但那眼神,分明是说,你终于明白了?
赵国师忽然泄了气,他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神情一下子蔫了。
几个人都悄悄退了出来,他们今天豁出来劝解赵国师,是商量了好几天的结果,给这老头婉转说了好几次,无奈他钻了牛角尖,怎么也回不过味儿来,皇上登基是还是个小孩子,他就像个老母鸡一样护着他,时间久了,他已经忘记一个人总会长大的,忘记如何对待一个成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