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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因素,她最近的心理状态怎么样?有没有承受很大的压力或者受了很大的创伤?毕竟父母辞世对一般人而言都会留下很大的心理阴影,现在一点点打击对类似于她的病人来说都会变的致命。”
安静地听完医生的这一席话,反之冢和残夏都陷入了沉默,他们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如果说心理层面的打击和创伤使兰馨患上了这种病的话,那么没有人会提出异议。
他们好像无意中都忽视了,忽视了她的脆弱,忽视了她的无助。
当然,残夏并没有忽视,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他又帮到了她什么呢?他扪心自问后又在心里回答:“没有。”
沉默过后,竟然是反之冢最先开口,他的思想说是单纯也好,近来他只是一心放在雪小路身上,有时候会完全地忘记如今生死不明的,除了雪小路以外还有青鬼院,心生愧疚,他不能不给自己补救的机会:“医生,这病要怎么才能治好呢?”
“很抱歉,我不是这方面的专门医生。”面对这么实际性的问题,医生脸色略显无奈,对着反之冢摇了摇头,“尽量减少她的心理压力,但是最好不要让她太过在意自己的病。虽然这么说很笼统,但这是我唯一能给你们的建议。下次有过她再犯病的话,试着帮她用纸袋掩住口鼻来调整呼吸吧。但是,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建议你们带她去看看专业的心理医生。”
“……”
“谢谢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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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走凛凛蝶让她去休息,残夏已经坐在床边凝视着兰馨过了好久。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又好像都不在。
他一直都知道,蜻蛉的不归对女孩儿始终是一种打击,更何况是生日是个特殊的日子,换做是谁都会希望重要的人陪在身边的。可是,兰馨并不像是执着于自己生日的人,最起码她不会强迫性地要求陪伴。于是,到底是什么给了兰馨这致命的一击呢?残夏很疑惑,他不懂。
“水……”
就在残夏还在苦苦思考的时候,床上的人用一种近乎听不到的低哑声音呻/吟了起来。听到这声音,残夏急忙跳了起来跑到客厅拿起水杯端了水回来。
倒水回来的残夏想要扶起兰馨把水喂给她,可是即使是撑起她把水杯递到她的嘴边,她仍然在没法饮用。眼睛紧闭像是还停留在睡梦中,嘴唇抿在一起表示自己的拒绝。这样的兰馨让残夏为难。
正当残夏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身边突然刮起一阵寒风,他只好调头去查看本应该关着的窗户。
然后,他看见了没有任何预兆就出现在那里的一个熟悉的人,那张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上还带着他所熟知的张扬笑容,嘴角一抹上扬的弧度,他听见他说:“残夏你还是那么笨啊!”
这样的家伙,这么可恶的家伙,除了青鬼院蜻蛉,还会有谁呢。
等到残夏确定了这一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水杯已经被蜻蛉抢走,他愣愣地望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过了几秒后才又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床边的蜻蛉。残夏看着他仰起头把水含进自己的口中,然后旁若无人般低下头让自己和兰馨两唇相触,有少量水顺着兰馨干裂的嘴唇滑下,可同时残夏也看到了兰馨喉咙处艰难的吞咽动作。
毫无疑问,他成功了。
就这样,蜻蛉一口一口把水渡给兰馨,直到水杯见底。整个过程,自始至终,兰馨都没有睁开眼睛。
把水杯放在床头柜子上,蜻蛉稍稍支起身子观察床上的兰馨,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兰馨的再一次见面会是这个样子的。他印象中的兰馨始终是坚强的、美好的、带着笑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即使他现在回来了,她也不能睁开眼看他,没有惊喜的眼神,没有温暖的笑容,没有软软糯糯的声音,对他说一句:“欢迎回来,蜻蛉。”虽然他本来也只是打算偷偷地再看上兰馨几眼就走,所以说其实现在这样其实很好,可是面对这个样子的兰馨,他还是会心痛。
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残夏,他知道残夏在等待一个解释。这个解释,蜻蛉无法说给兰馨,然而却没有比残夏更适合听它的人了。
可是当蜻蛉正准备离开床边的时候,衣角却突然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不要走!不要走。求你不要离开我,蜻蛉。……不要走。”
听到这句话站在床边的蜻蛉不能抑制地全身僵硬,若是平时他一定会嗤笑兰馨胡思乱想,可是现在……他知道,他现在应该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不能再犹豫,不能抱有奢望,已经不能再履行承诺。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看那一张让他深深留恋的面孔。
他本以为她醒了,可是当他回过头后才发现她还在睡梦中并没有转醒,她的眼睛紧闭,却有泪珠无意识地滑落下来。
她这样紧紧地抓住他。是作了什么梦?还是心里有所感应?一切都已经没有再深思的意义。
又一次深深地凝望,蜻蛉想要把这张动人的容颜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他不愿意忘记。顾不了残夏还在身后,他突然俯下/身去吻她,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执意地停留在表面一遍一遍描摹着他所熟悉的娇巧唇形。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吻。所以他吻得小心翼翼,深情又绝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
最后,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细念:“兰馨,我爱你,爱你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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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走廊里,残夏和蜻蛉静默着凝视对方。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明知道对面的人抱着一肚子疑问,蜻蛉却始终不打算先开口,这一点令残夏异常恼怒。可是当残夏一想到他终于算是回来了,也就不再置气先开了口:“欢迎回来。”
又有谁能料到,蜻蛉在听完这句话后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谁告诉你我回来了?我只是来道别而已。”
“你!青鬼院蜻蛉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前揪住蜻蛉的衣领,残夏简直怒不可遏,他不知道事情都到底怎么了,一切自百鬼夜行开始以来,像是从山坡上倾轧下来的碎石,越滚越多,止不住脚步,“你知不知道兰馨那家伙为了你受了多大的委屈?!今天是她的生日,她今天一直在等你!”
讽刺又略带悲凉的眼神扫过残夏,蜻蛉的声音变得飘渺:“我知道,我知道今天,不,准确来说是昨天,三个小时以前,还是她的生日。我还答应她要在她生日的时候向她求婚,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你看,我错过了,而且,这一次将是永远。”
刚才的疑问疑问顷刻间豁然开朗,兰馨在意的不是生日,而是他的誓言。可是明明知道却为什么不早点回来?明明回来了又说要离开是怎么回事?
于是残夏抓住蜻蛉穷追不舍:“为什么?!”
然后,突然地,无意识地扫视让残夏愣在了原地。
退后一步不再追问,他好像明白了。
盘踞在蜻蛉胸口上的那个印记,他不可能认错。那是被犬神命咬过后才会显现的印记,那意味着对于犬神命的屈服。
直到这个时候残夏才发现那些被自己忽视的种种细节。
为什么蜻蛉回到妖馆要从窗户进来,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想让大家发现他回来过。
为什么在安全的妖馆里他还一副剑拔弩张的妖怪模样,那并不是他想,而是他已经无法恢复成人类模样。
为什么他会当着自己的面对兰馨亲吻,对她说“我爱你至死”,对他说“我是来告别”。
蜻蛉的每一个举动都有其明确的涵义,到底是谁不懂。
不敢相信地倒退几步,残夏听见蜻蛉的声音再继续,可是他此刻一点也不想听。
“残夏,我遵守了和你的承诺保护了渡狸,那小子想要给歌留多报仇差点被犬神手下的妖怪杀掉,我半路拦了下来。可是逃过了这一次,下一次,已经没有人能够保证。雪女已经战死,我没有能够守住她。我想等到白天思纹家族应该就会做出通知了。好了,我要走了,我可还没有认输,我一定要把百鬼夜行给停下来!你们都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我要你们都好好的活着。”
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打在蜻蛉的脸上,就如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残夏对蜻蛉吼道:“那你要兰馨怎么办?!她生病了!没有你她会死!”
眼神闪烁,蜻蛉站在那里不说话。
过了好久,他缓缓开口:“还有你,残夏,让她活着。和她一起活着。”
无力地后退至墙边,残夏抬起右手抚摸自己的右眼,那里没有原因地隐隐作疼。
“哈哈。青鬼院蜻蛉,你真是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我卡了好久,这是最终呈现的结果,不知道大家是否满意。
关于上一章兰馨最后的话,我觉得那是出于真心的却也有赌气的成分,一心一意的等待没有结果,不绝望是不可能的。你们说呢?我们有谁能够甘心聚少离多?而且这一次,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这一章里,我想说,蜻蛉的每一句话我都经过深思熟虑。现在大家可能看不出来,到后面的时候可能就知道了。
我爱蜻蛉!写着一章的时候强烈地意识到,蜻蛉是难抓啊啊啊啊啊!
不是我剧透也不是我偏心,后面想这么在写蜻蛉会有点难。要等好长一段时间也说不定。【躺
、空中楼阁
走廊里一片黑暗,只有窗外撒进来的冰冷月光。
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是残夏熟悉的面孔。
明明怀着抑制不住的心情,残夏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看着那人的眼神明明灭灭,嘴唇微微开合,那句话瞬间闪现。
——“残夏,让她活着。和她一起活着。”
——活着,和兰馨一起活着。
吸进一口凉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残夏什么也看不到。摸索到床头的开关立即打开,刺目的光照下来——白色的月光,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
思想停滞了几秒后,残夏才蓦地想起自己是在医院,而刚才发生的一切,那是一场回忆,是一个梦。
“哈哈。”
没有原因地干笑几声,残夏又躺回了这白色的病床。伸出手摸索着关掉床头灯,他抬眼凝视着视线内模糊不清的天花板。眼睛已经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冰冷的空气却还充斥在肺部没有回暖。
——有多久没有梦见你了,蜻蛉。
百鬼夜行,这个真实的噩梦就像是它没有缘由地突然降临一般,又没有预兆地宣告了其结束,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残夏都要怀疑它是否真正地发生了。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度日?毕竟,它来过,留下自己这副羸弱的身体,留下身边这满目疮痍。
自这场灾难宣告终了,已经过去一年。
明明是仲夏的夜晚,残夏还是莫名感到寒冷。蜻蛉最后留下的话语还回荡在耳边——活着,活下去,和兰馨一起。
他记住这句话,时不时在心里默念。
然后,他做到了,他活了下来,虽然说不定已经时日不多,却也没有死在百鬼夜行。而兰馨,她也活着,可是残夏有时候也会怀疑——我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残夏在一旁看着,他看着兰馨的整个生命,为这么一场救赎式的爱恋排山倒海般折腾、消耗、损伤,趋近毁灭。
这毁灭过后是否还会有重生?他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这样的兰馨还算是活着吗?蜻蛉。
残夏的疑问没有答案。
蜻蛉走得那一晚,残夏也是像现在这样,在漆黑的夜里,一个人,不断地思考却无法得出结论。
当第二天一早兰馨敲响他的房门,一脸期待地站在他的面前问他:“蜻蛉回来了是吗?他来了他一定来了!我感觉到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