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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孟羽毅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从箱子里拿出一大叠纸，孟欣染接过，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
在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不由得瞠大了眼睛，手指快速地翻着。
“这是……”
孟羽毅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我那么恨凌烨，知道我为什么心甘情愿跟着他从T市回来么？因为，我要为爸妈报仇。这几份都是爸妈当年和灏集团亲笔签的合作书，五年前，爸妈正在研究一种新型的抗病菌药剂，如果成功，便可以轻松治愈癌症病人，将会是一向轰动全球的创举，但是由于资金短缺，这个项目被学校搁置，爸妈不得已寻求外界的帮助。”
看着孟欣染逐渐发红的眼眶，孟羽毅顿了一下，眼中瞬间闪过不忍，定了定神，他继续说道：“那时候，灏集团正和慈航药业合作，全力支持医学界，爸妈得到消息后，就上门多方周旋，终于得到灏集团的注资，很快，药剂就研究出来了，但是就在他们准备公之于众的前晚，爸妈意外被人枪杀，家里着了大火，所有的资料都悔的干干净净，而那药剂也不翼而飞。”
你到底想说明什么
孟欣染眼睛发胀，酸涩得想要流泪，攥紧了手中的资料，指甲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她气息紊乱，垂下眼睑，咬牙：“你到底想说明什么？！你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可是这和凌烨有什么关系？”
“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你有看报纸的话，你就会知道，四年前，灏集团和慈航药业联合推出市场的一种药品，就是专门针对癌症患者的，而且效果显著。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爸妈刚死，他们就研制出了同种作用的药剂！”
“根本就是凌烨杀了爸妈！”孟羽毅双目圆瞠，严厉地控诉，他双手颤抖地撑住沙发，平日里俊朗的容颜有些扭曲，碎发遮盖他一贯轻挑的眉眼，呼吸急促：“他觊觎爸妈的研究成果，为了将药剂占为己有，获得巨额利润，他派人杀了爸妈。”
孟欣染的身子滑落在地上，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啪哒啪哒”打在白纸上，墨色的笔迹晕染开来，她克制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姐，事到如今，证据摆在眼前你还不相信吗？”孟羽毅吼道：“凌烨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人命在他眼里算的了什么呢！他现在再宠你，都不可能抹杀犯下的罪孽，你确定他对你的感情不是为了赎罪吗？”
孟欣染的心咯噔了一下，擦了把眼泪，看着孟羽毅：“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大半年前。”孟羽毅闭了闭眼睛，眸子湿润：“在T市的时候，有一晚我和你吵完架，手里没钱，就没回你帮我报的培训班，跟着一窝子狐朋狗友瞎混，没过多久，凌夫人找到我，把这些东西交给了我。”
孟欣染诧异，凌夫人？她和羽毅一早就认识？！
“我和凌烨在去彩妆大赛的路上遇袭，其中一个人和你背影很像，究竟是不是你？”
“是我。”孟羽毅喉头苦涩，点头承认：“凌烨来T市找我，找人帮我治腿疾，我查到他大哥和他关系恶劣，就偷偷托人挤进了凌明崇的打手团，只是没想到会遇到你。”
“这么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策划着报复了？”孟欣染突猛地抬起头：“为什么选择现在告诉我一切，你不怕你的计划会功亏一篑？”
孟羽毅蹲下身子，握住她的手：“不会，你是我姐，为了爸妈，为了我，你一定会站在我这边，再者，凌烨现在自身难保，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孟欣染反扣住他的手臂：“你做了什么？”
“姐，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很受伤。”孟羽毅垂下眼睛，挣脱她的手，站了起来：“他树敌那么多，我只不过是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一把，这个人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要他众叛亲离，活着比死了痛苦，一辈子得不到幸福。”
他背对着她，将自己置于阴影之中…………………………
本性不坏
指甲陷入掌心，火辣辣的痛楚让他一刹那的心软瞬间消失。
话里的真假，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脑子里突然拂过在公司凌烨悉心教导他的场面，摸了把通红的眼睛，听到孟欣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走吧，我要留下来和他共进退。”怪不得羽毅死活不肯跟他们去日本，看来早就密谋好了，不知此刻的凌烨在公司面临着什么。
“姐，你疯了吗？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权当放屁了？”孟羽毅怒吼。
他转身，看着孟欣染的发旋，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姐姐，短暂的怔仲过后是绝望的平静，她一字一顿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小墨站在楼梯口，看着下面的一切，眸色冰冷。
*
从凌氏集团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些暗，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
云冥打开窗户：“少主。”
昏黄灯光下，凌烨的脸幽暗不明，拉开车门坐进去，扯松领带，修长的手指搭在真皮座椅上，眸色暗沉，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很快就会传来，到时候灏集团的股价必定持续下跌。”他意味深长地说道，眼中飞快划过一道精光。
云冥发动引擎，看着后视镜里的凌烨。
他真是越来越佩服少主了，从孟羽毅不肯去日本开始，他就命令自己暗中观察孟羽毅，果不其然，经过上次的事件，孟羽毅不但不收敛，反而还窃取了公司机密，交给凌夫人，之后又与建瑞集团的老总楚逸之签了不平等条约，根本就是把灏集团往火坑里推。
原本孟羽毅是没有资格代表灏集团签约的，可少主偏偏给了他这个权利，全公司的人都以为少主是假公济私，真实的原因无人得知。
“可是，如果楚逸之真的如少主您所说，费尽心机收购了灏集团，那您怎么办？”云冥担忧地问道。
凌烨沉吟：“灏集团是我一手创立的，没了一个灏集团，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但是楚逸之就不同了，建瑞集团是他靠着自己女人得到的，翅膀硬了点，就想要吃掉我那份，我就如他所愿，只要不怕拖累了建瑞就行。”
如果不是他派人跟踪，还不知道楚逸之居然跟凌夫人暗中有来往，也不会发现凌夫人窃取的情报都是给了建瑞，原本他还想着大家相安无事也就算了，可现在看来，他的仁慈是多余的，有些账是该好好算了。
云冥点头，道：“那要不要给孟羽毅点教训？您给他机会，悉心栽培他，还想过让他以后接手灏集团，可他呢，不识好歹，到头来反咬你一口，分明就是只白眼狼。”
凌烨看着窗外，淡淡道：“不用，他本性不坏。况且，我不想她记恨我。”
提到她，他的眼神变得柔和。
云冥叹了口气，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车子行到一半，被几个□□拦了下来。
咖啡色的玻璃窗缓缓降下，小警员看着男人俊美的侧颜，愣了一下……
她的心凉凉的
随即拿出警员证，道：“请问您是凌烨先生吗？”
凌烨瞥了他一眼，口气冷淡：“什么事？”
小警员似乎没料到对方这么狂妄，被他高高在上的模样惹恼了，有钱了不起？
胸腔里蹿起一股火，他稳住呼吸：“建瑞集团的老总控告贵公司欺诈，要求索赔，现在我们有理由怀疑您在交易中采取不正当手段，非法谋取利益，请跟我们走一趟。”
凌烨冷冷扫过众人，那双墨绿色的眸子仿佛沁泡在千年寒潭之中，在场的几个警员都震了一下，只见他薄唇逸出几个字：“你们过来抓人是上级批准的？”
小警员一怔，结结巴巴到：“当……当然。”
事实却是，他一得到消息就马上联络几个同僚，火急燎燎地赶来抓人，想要大显身手，立下大功，根本没经过上头的批准，他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这么问，可看着他的眼神，他就有种冷汗直冒的感觉。
凌烨看着他，那双眼轻易地看穿了他的谎言：“回去问问你上头，看他同不同意你抓人，小子，这个世上不是什么人你都惹得起的。”
车子绝尘而去，小警员赶忙掏出电话，拨通之后，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的身子瘫软地倒在地上。
凌烨从后视镜瞄了一眼，转头对着云冥道：“看，楚逸之已经开始出招了。”
……………………………………
回到古堡，小墨就跑了上来，抱住凌烨的腿，小身板挨得紧紧的，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也不肯放开。
仿佛手里抱着的是一件稀世珍宝。
凌烨哑然失笑，拉起小家伙的手，一把将他纳入怀中，瞅着那张小脸蛋，这才发现小家伙的眼睛湿润润的，眼眶还有点儿发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男人拧起眉头，指腹擦过小家伙的眼角，心里不爽了，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欺负到他儿子身上？！
“爹地！”小墨软糯糯地叫了一声，使劲儿朝凌烨的怀中钻去，小手掐着硬邦邦的肌肉。
“小墨怎么了？”凌烨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眸子一眯，看了眼凌乱的地面和摔得粉碎的箱子，心中疑惑：“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妈咪呢？”
冷冷地扫过客厅的每个角落，没有见到孟欣染的身影、
“妈咪在楼上。”小墨指了指二楼，粉嫩的唇瓣抿紧，男人的大掌拍了怕他的背，将他递给云冥。
“照顾好小墨。”说完，迈开步子走向二楼。
小墨在云冥的怀里扭了扭，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爹地，墨绿色的眸子流露出一丝难过。
下午的时候，妈咪和坏舅舅大吵了一架，闹也闹了，摔也摔了，听舅舅的意思是，爹地害死了外公外婆，可是妈咪不相信，其实他也不信，舅舅一气之下就发狠地扯坏了妈咪的戒指，然后夺门而出，妈咪很伤心。
孟欣染坐在床畔，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她，低头看向满是划痕的戒指，她的心凉凉的。
只要她说的，他都会相信
这是不是代表了她和凌烨的感情也会像这戒指一样，多了许多污点和伤疤。
她的心很乱，羽毅说的那番话对她不是没有影响的，爸妈的死是她心尖上的一个痛……可是直到这一刻，她的潜意识里还是选择去相信凌烨。
漆黑的房间，没有开灯，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外面闪了进来，熟悉的味道充斥在鼻间，紧接着，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心，就这么安定下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凌烨圈住她的身子，刚毅的下巴抵住她的肩，灼热呼吸喷薄在她的耳边。
孟欣染动了动，转头看向他：“羽毅走了。”
凌烨挑眉：“那小子又惹了什么事？！真不叫人省心。”
“看你，小脸皱的跟什么似的，我帮你把他抓回来。”粗糙的大掌趁机抹了把滑嫩的脸蛋，男人满意地笑笑。
孟欣染一听，急忙阻止道：“不要了，他也是时候该出去见识见识市面了，一辈子靠你养着，永远都不会学着独立。今天我就是和他因为这个吵了一架，我看他成天吊儿当游手好闲的，说了他几句，就和我犯冲，你随他去，不吃点苦头他就不知道痛。”
原本她是想问起关于父母的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害怕听到的答案会让自己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