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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前后左右看看没人时就想快速走入过宫门,谁知从容突然硬扭着不肯再动,福喜看她似乎有话要说,忙推着她走到一僻处道:“找死啊,停在这儿?”
从容小心翼翼道:“大叔,请问这儿究竟是哪儿啊?”
福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不知道这是哪儿?这是紫禁城,疯丫头。”
“紫禁城,”从容的心又沉了一沉,可仍报有一线希望地道:“现在不是改叫故宫了吗?”
“什么故宫,这里是皇宫!我看你这丫头是不想活了,乱闯禁地不说,还敢在四爷头上动土。”
“请问四爷是哪个四爷阿?”
福喜看她的眼光更像是看一个疯子了,“四爷就是四爷,这宫里就一个四爷。”
从容想了想,清朝最出名的不就是那个四爷么,“他是不是叫胤禛阿?”
她刚说出个“胤”字时,福喜就已变了脸,推攘着从容往前走道:“果然是个疯子,快走吧你!”
“可你还没告诉我……呜呜,”从容说不出话来,因为她的嘴又给福喜牢牢捂住了。不仅如此,福喜还决定待会要将从容的嘴给堵严实了,不能再让她胡言乱语,“胤禛”这个名字,岂是人随意叫得的?
此时四阿哥胤禛正在乾清宫偏殿内等候,他的皇阿玛康熙正在内室更衣,而他,则对着碧玉茶盏怔怔想着心事。突然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抬手揉了揉仍有些发疼的发根,从小到大,敢对他下手,下手还这么狠的,她是头一个……
胤禛低头抿了口茶,还未等放下茶盏,内堂就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响。他立即放下手中物,起身恭谨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起来。”康熙帝步子轻快,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着急过来,是为了何事?”
胤禛垂首道:“儿臣特来谢皇阿玛赏。”
“哦?”康熙帝眉心一动,随即向他招手道,“过来。”
胤禛上前几步,“皇阿玛有何吩咐?”
“知道朕为何赏你?”
胤禛摇了摇头。
“你师傅回话说你近来读书勤勉,很是夸奖了你一番。”
胤禛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刚想着要谦虚几句,康熙却转话锋道:“不过还有人同朕说你时常闷闷不乐,心绪不宁,前几日将朕新赐的如意百福笔筒也给损坏了?”
胤禛急忙跪下道:“是儿臣放笔时不小心碰坏了一点,请皇阿玛恕罪。”
“起来,起来。”康熙摆手示意他起身道,“你师傅还说你的字也大有长进,朕拿了几张看看,也的确如此,只是,”康熙顿一顿道:“胤禛,你既能写好字,就该知道练字之时亦在练心,心不宁则字易乱,心静则一气呵成,如成一体。如今你的字,单挑出来则好,成篇时却是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练字之时亦在练心,”胤禛仔细琢磨着康熙的话,“皇阿玛说的是,儿臣此后每写一字都会时刻谨记在心。”康熙微微颔首,正想问他些饮食起居的家务事时,忽有太监进来报说:“启禀皇上,十四阿哥到。”康熙一头示意让他进来,一头对胤禛高兴道:“前一段事忙,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你们兄弟两个,这几日正想着要见,你们倒都来了。”
胤禛边含笑答应着,边看着此时还不满两岁的胤祯由奶娘领着进来,摇摇晃晃地向康熙行了礼后再给他行礼,之后就如一团肉球般地滚入康熙怀中,“皇阿玛,抱抱。”康熙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抱起他道:“这时候怎么想着来了?”
奶娘刚要回话,十四阿哥已在康熙的颊边亲了一口,“额娘说要祯儿过来谢皇阿玛的赏。”
“哦?”康熙笑着捏捏胤祯胖乎乎的脸蛋,“原来是你额娘让你过来的啊,那祯儿自个想过来么?”
“想,天天想!”胤祯伸出莲藕般的手臂,搂住康熙的脖子,在他脸上又重重亲了一口,“祯儿一直见不到皇阿玛,还以为皇阿玛不要我了呢。”
“傻孩子!”康熙笑得合不拢嘴,全然没看见另一头胤禛稍显落寞的脸色……
胤禛一路带着弟弟回去,刚进门德妃就接过胤祯的小手,爱抚一番后她将胤祯交给奶娘带走,自己则折返身想问胤禛为何不回来带着弟弟一起去,为何要一个人先去,为何不肯听她这个额娘的话时,屋内早已是没了胤禛的踪影。她有些气恼,这孩子,总不肯与她亲近,待不过片刻就没个人影!
从容坐在冰冷的砖面上,不仅双手双脚被缚,嘴上也给绑着根厚厚的布条。她看着紧闭的门窗,心里早将福喜问候了无数遍:他知不知道她又饿又冷,随时会倒地不起啊?而且这屋子这么冷森,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里已是不对,怎么还给她嘴上加了根粗布条?闷死了也没人知道!
从容在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外加连气都有些透不过来时,终于下决心再不能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自己解放自己。她慢慢站起身,像只兔子似地跳到一把红木圈椅的边上,摸索着想将手上的绳子磨磨松,可试了许久,绳子却似乎越来越紧,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这讨厌的太监,扎得怎么这么紧?从容累得半死,鼻尖上已渗出几点汗珠,她不再觉得冷,喉咙里更像是要冒出火来。一路不通只好试另外一路,可试哪一路呢?从容环视整个屋子,除了沉重的家具、满书架的书之外,她就没发现什么尖锐之物,更别说是那些小刀小剑,就算是个瓷器也……
蓦然间从容的眼前一亮,桌案上端砚旁的百福笔筒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真是个可爱的笔筒,打碎了正好能帮她割开绳子,从容这么想着,蹦蹦跳跳地就到了桌边。这笔筒近看更是漂亮,晶莹玉润,不像是瓷器烧成的,倒像是玉做的一样,上面的福字也是各形各异,粙色鲜明,只是筒口的边缘有个不大的缺口,显得美玉微瑕。
既然你都微瑕了,今日就舍身救我吧,从容念念有词,深吸了几口气后她背转身张开手掌用力一挥。这笔筒先是来了个完美的侧翻,然后就势一滚,“啪”地一声遂了她小小的心愿,成了满地的碎片。
从容欢呼了一声,正要蹲下身挑捡一块看起来锐利些的碎片时,门外忽然脚步声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门已经“吱呀”一声开启,有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见了那只粉身碎骨的笔筒后,一人倒抽一口凉气,一人攥紧拳头,
“你……好!”
3淫罪
满地碎片。
胤禛坐在书桌后,眼光从下移到了上,最后落在从容的脸上时,他迸出一句,“很好。”从容忽然又觉得冷了,她想往椅子里缩一缩,可是以她现在这种被绑的姿势,根本就是一动也别想动,于是她尴尬地挤出一个笑脸,“四爷,你好。”
胤禛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肌肤白皙,眉目清秀,看模样像是南边人,只是……胤禛嫌恶地移开目光,衣不蔽体,举止粗俗,纵使长得再好也是枉然。
“你从哪儿来?”
“上海,”从容脱口而出,好在话音刚落,她就发现胤禛脸上变化,及时纠正道:“是南边的一个小村子。”
“来宫里做什么?”
“玩。”
一直在门边听着的福喜上前瞪她一眼道:“胡言乱语!宫里是你能玩得的么?”
从容扁了扁嘴,切,以后来这宫里玩得人多了,千千万万呢。
胤禛也未追究,继续问下去道:“怎么进来的?”
“我也不知道,”从容想了想道,“睁开眼就进来了。”
福喜偷瞄一眼胤禛,暗叫一声不好:这位小主子可是他从小伺候大的,性子本就阴晴不定,这一向又逢孝懿皇后薨逝,性子就更难捉摸了。这会儿看脸上神情,小主子即将发作,可疯丫头还在不知死活地乱说一气,到时电闪雷鸣……福喜哆嗦了一下,但听胤禛沉沉道:“就你一个人来的?”
“原本三个人来着,现在就我一个了。”从容可怜兮兮地看着眼前这位四小爷,可惜他没有看她,只拿过桌上的布包开始翻检起来。此时夕阳西斜,为窗纸染上一层淡淡的晕红,而胤禛就坐在这窗下,长长的睫毛微垂,侧脸轮廓如削,要不是他正在做一件侵犯她隐私的事情,从容是很想将这幅画面永远保存下来的。
包里的东西被胤禛一件一件地拿了出来,从容无奈地看着水瓶、面纸、乃至巧克力、手机、钱包等等被他颠来倒去的反复研究,要不是她绞尽脑汁扯谎搪塞,这些东西估计都得落得个开膛剖腹的下场。一时胤禛又从包里拿出那个好易通在从容眼前晃了晃道:“这是什么?”
从容看见这东西,眼前便又晃出了那四个数字:1689……1689……难道是《尼布楚条约》?从容有限的历史知识此时在拼命的运转:尼布楚、康熙、雍正、四爷……丰厚的清穿知识此时发挥了作用,从容猛然想起四四不就是一六七八年生的么?十一、二岁,在宫里……突然她“啊”地大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少年道:“你……你真是四四?”
胤禛的脸更沉,福喜直抹冷汗,这姑娘……真是个疯子!
“你叫什么?”胤禛也不理从容的问话,只自顾自问道。
“夏从容,夏天的夏,从容不迫的从容。”
“夏从容,”胤禛将手中物事“啪”地一声放下,冷声道,“你可知罪?”
“知罪?”从容还有些回不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人道,“我有什么罪?”
胤禛递了个眼色给福喜,福喜忙上前对从容厉声道:“你罪犯三条,其一、擅闯宫闱;其二、不知尊卑、以下犯上;其三、你盗取宫中财物……”
“等等等……”什么时候自己成个贼了?从容忍不住喊冤道,“这东西都不是宫里的,是我自己的,再说这些东西你们这里肯定没有,要有你们也不会不认识了。”福喜看了胤禛一眼,道:“宫中财宝不计其数,哪能都叫得上名?这些奇玩也不知你是从哪个宫偷的,还不快从实招来!”
奇玩?矿泉水瓶和面巾纸都成了奇玩了?从容哭笑不得,刚要再辨,就听胤禛道:“还有其四。”其四?福喜一时接不上口,胤禛瞥了眼从容修长浑圆的大腿道:
“淫罪。”
“什么?”从容若不是给他们绑在椅上,几乎要跳起八丈高,淫罪?她浑身上下哪儿淫了?她垂眸看了看自己再普通不过的T恤和短裤,连性感也谈不上嘛。她怒瞪了胤禛一眼道:“谁淫了,你才淫呢,小□!”
福喜脸色大变,急步上前想要堵住从容的嘴,胤禛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道:“如你这般奇装异服,袒露身体而不知羞耻,不是淫是什么?福喜,她这回四罪并一,该处何刑?”福喜躬身道:“罪可当斩。”
当斩?从容慌了神,这万恶的封建主义旧社会,竟然任由个小孩子来决定她的生死?“四四,不,四爷,我这就回老家去还不行么?刚才虽说我拽了你的头发,可你也拽了我的,大家算扯平了,你就小人不计大人……不不,是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女子这一回吧。”
福喜低头听完从容这一长溜,憋着嘴想笑又不敢笑,胤禛却是毫无笑意,伸手取过桌案上的东西一样样放回包里。从容见他拿起那个1689也要放回去时,直觉地认为那盒子也许是个关键,“四爷,别的东西我也不要了,你就把那个盒子给还我成不成?”胤禛抬头瞥了她一眼,依旧将盒子放回道:“不成。”
从容满腹怨气,莫名其妙穿越也就算了,碰见未成年雍正也就算了,可怎么拽了他一次头发就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