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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转了转眼珠,“惜儿不要别的糖,就要酸酸的梅子糖。”
胤禟抚了抚她的小脸,用手细细抹掉那些泥巴印,“好,叔叔记得了,酸酸的梅子糖,叔叔一定给你送来。”
惜儿拍着小手,抬头对从容咧开小嘴,“娘,以后你一包,惜儿一包,有得吃咯。”
从容笑着一点她的鼻,胤禟带笑问道:“原来四嫂爱吃梅子糖?”
从容看他,微微点头道:“是啊,不光是我爱吃,你四哥也爱吃,惜儿这可是为我们一家要的。”
听从容提起胤禛,胤禟脸上的笑意就有些浅淡下来,从容知晓近来局势莫测,两边都在较力。他们身在局中,不知最后结果,可从容,却是知道这个结果,且要力保这个结果的。她不知胤禟今次来是特意来看惜儿,还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因此特意吩咐苏嬷嬷带着惜儿去另一个小山头玩,自己则慢慢跟在她们之后。
眼看着岔开老大一截,从容才看向一直默默走着的胤禟,“九弟比从前瘦多了。”
胤禟无言,许久才长长叹出一声,“近来睡不大好,总要昏天黑地的大喝上一顿才能入梦,醒了又头疼,事又多,这才把答应惜儿的事给忘了。”
从容凝眸看他,胤禟的眼下隐隐发青,面色也不大好,加上瘦,乍看上去似老了许多,从容忆起那个曾经跳脱飞扬的少年,语气中不由就有些沉涩,“我知道,要为人筹谋,殚精竭虑,的确不是桩容易事。”
“为人筹谋?”胤禟眸光一转,干笑道:“四嫂这是从哪儿听来的?为人不如为己,我可没那工夫替人谋划什么,我只想着如何多赚几两银子是真。”
从容听他不愿提,也就不说破,“九弟说的很对,为人不如为己,多赚几两银子是真。不知道九弟有没有兴趣带我发财?”
胤禟挑高眉毛,“四嫂有四哥德庇佑,还要银子作何?”
从容唇角弯弯,犹如新月,“求人不如求己,自己赚钱,花着也爽快。”
胤禟顿下脚步,迟疑着道:“四嫂是说真的?”
“当然。九弟若有什么财路,我都有兴趣添上一份子,以后若得了钱,我三、你七可好?”
“我的财路,只能暂保四嫂稳赚不赔,再往后,可就不知道它会不会断、何时会断、会被何人所断了。”胤禟说话时,神色古怪,“依我看,四嫂还是另求一条稳当的财路为好。”
从容在穿越过来之前,就知道胤禟善于生财,在到此地后,她更是知道他的生财之道,与他善用自己的身份是息息相关的。康熙宽厚,又兼政务繁忙,自然管不了这么多,可一旦新君登基,查实下来,他这些财路说不定就会成为他的死路,所以,胤禟先要保一个他最为亲近的八哥,再要保一个他尚可拿捏的十四,他的确是做到了为己,可他这时候越是为己,以后就怕是越对己不利。
从容暗自付度着,提醒了胤禟一句,“若九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金元宝的话,这财路,我看未必会断。”
从容这话半似玩笑,半似真心,胤禟听着有些错愕,对她重又细细端详了一回,“这话是四嫂的意思,还是四哥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从容坦然对着他的眸,“一心不能二用,我私心想着,九弟要是只专心替我赚钱的话,这夜不能寐的病症说不定就会好了。”
胤禟看她许久,唇边浮起的微笑就似天边一抹浅淡浮云,“我也想专心于一事,可惜,总有些时候身不由己……”从容惘然,胤禟看向在前跳脱如小鹿的惜儿,“四嫂的亲女成了别人眼中的养女,弘历与弘昼也只能交托于别人抚养,如此种种,不都是身不由己么?”
从容带着惜儿回去后不久,胤禛便也归来。惜儿见了他,一跳一跳地到门口嘻嘻笑道:“阿玛。”
胤禛带笑抚了抚她红扑扑的小脸蛋,“得了什么好东西,这么开心?”
惜儿瞪圆了眼,回身扯着从容的衣摆,“娘,阿玛怎么知道惜儿得了好东西?”
从容笑吟吟道:“你这都写在自己脸上了,阿玛怎么会不知道?”
惜儿一听,即刻渥起小脸道:“是么?是么?惜儿写上去了么?在哪儿”
说着她就吵吵着要苏嬷嬷为她拿镜子。从容乐不可支,胤禛揽住她,问:“究竟得了什么?小宝贝儿这么高兴?”
“是糖。”
“糖?什么糖?”
从容还未回答,惜儿就从镜前回头道:“是梅子糖,娘说阿玛也喜欢吃的。”
“哦?哪来的?”胤禛略带趣味。
惜儿大声道:“是九叔叔给的,九叔叔还说以后会一直给惜儿送来的。”
一听说是胤禟,胤禛的脸就冷了下来,“他刚才来过?”
从容道:“没有,是我带惜儿出去玩的时候,刚巧遇见的。”
胤禛的脸色更为难看,“这也真是巧,每回你出去,总能遇上他。”
从容正为他更衣,听见这句,手便停了下来,“这是什么话?几年也就遇上这一次,哪里说得上个巧字。”
胤禛冷哼了一声,“你是无心,他可是有意,不然怎会到哪儿都能遇上?”
从容抿紧了唇,“这就是遇上了,你要我怎样,见了他就逃么?”从容心里存了气,口气就有些生硬,胤禛自己脱下外衣,道:“他如今刁滑,连我都要加倍上心才能应付,何况是你?而且你向来信他,我说了,也是想让你小心些。”
从容接过衣裳,“他从没害过我,我自然信他。至于别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清楚。”
胤禛玩味着道:“没害过你?那时老八突然想着让小年子盯着你,你怎知不是他透的风?”
从容心里沉了一沉,眸中坚色却仍是不改,“一定不会是他,我信他!”
胤禛横眉冷道:“我不信他!”
胤禛和从容相对而视,连带着帐中的气氛也如霜雪般凝滞起来。惜儿向来看见的是两人腻歪的场景,这时见他们冷眉相峙,她虽如从前一样冲到两人中间,小脸却是煞白,声音也是少有的怯弱,“阿玛……”
胤禛没有看她,惜儿回身扯一扯从容,“娘……”从容低头看了她一眼,惜儿扁着嘴,看着胤禛十分畏惧的样子,“娘,阿玛又不笑笑了。”从容弯腰抱起她,对站在一边,无所适从的苏嬷嬷道:“嬷嬷,让人备水,我要为小格格沐浴。”苏嬷嬷连忙答应着下去,从容跟着她,也不看胤禛,自顾自抱着惜儿走出了帐子。
从容为惜儿洗澡时,惜儿勾着她的脖子道:“娘,阿玛很怕人。”哄着她吃饭时,惜儿又黏在她怀里问:“阿玛也讨厌九叔叔么?”好不容易哄她上了床,惜儿阖上眼时,又捏着从容的手道:“阿玛凶凶,娘不怕么?”
从容摇摇头,抚了抚她的小脸,“阿玛有什么好怕的?娘不怕,惜儿也不用怕。”惜儿扁起小嘴,“谁说惜儿怕怕?惜儿才不怕阿玛呢。”从容一笑,等她安睡后,又轻声嘱咐了苏嬷嬷几句,正盘算着是留下还是回去时,苏培盛陪着笑脸进来道:“主子,爷说要您过去。”
从容望一眼梦中蹙眉的惜儿,“你来得正好,才刚苏嬷嬷说小格格这几日睡得不太安稳,我这几日都要陪格格睡,就不过去了。”
苏培盛的笑脸立时成了苦瓜脸,“主子,您还是过去吧。爷从您走后,就憋着气呢,饭也没好好吃,文书也不看了,您要是再不回去,怕是连觉也不睡了。”
从容闷声道:“这我也没法子。”
苏培盛与从容相处半载,早已摸透了她是软不吃硬的脾气,此时因跪下道:“四爷这些时候十分忙碌,白日就在皇上跟前伺候,晚上又要览阅那些文书,若再不好好休息,恐怕就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主子……”
从容别过头,苏培盛哀恳道:“主子若不去,不止四爷撑不住,就连奴才也撑不住。”
从容奇道:“你撑不住什么?”
苏培盛脸上更是让人见怜,“主子不回,四爷这火一上来,奴才也撑不住啊。”
从容终于还是在苏培盛的引领下走了回去,帐中灯火已暗,只余着一点昏黄。借着这少许的光亮,从容草草梳洗后便拉开了床帐,胤禛此刻正背身而卧,似乎已沉入了梦乡,而一床薄薄的丝被,都被他给绞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和衣躺下后,只将背脊对着他的背脊,偏是不开口。过了许久,胤禛忍不住道:“这样躺着,也不怕着凉。”从容不说话,胤禛又道:“着凉了可就知道好处了。”从容还是不出声。悉悉索索的,胤禛为她盖上了被,看从容仍是打定主意不理他,将唇抿成一线后又回头继续憋气。
从容摸着被子稍稍回头,发现胤禛将被子都盖在了她的身上,自己则单薄着衣服躺在一侧。草原的夜晚还是有些沁凉的,从容虽然知道这一出苦肉计,却也软了心肠。她回过身,像胤禛抱住她一样抱紧了他,“有你在,我怎么会着凉?”
胤禛绷紧的身子逐渐放松,“知道就好。”
从容无奈笑着,将被子为他盖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胤禛回眸看了她一眼,“知道还要同我怄气?”
从容贴紧他的背脊,“胤禛,你信胤祥么?”
毫无疑问的,胤禛丝毫没有犹豫,“信。”
“我也信胤祥,而胤禟在我眼中,也与胤祥是一样的。”
胤禛摇头,“容容,就算以前是一样的,以后……我们和他并不同路,太过亲近,对他,对你,都没有什么好处。”
从容出神,胤禛笼住了她稍稍有些发凉的手,“不信我么?”
从容回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很烫,给予她温暖,也是她惟一的依靠,
“信,我信你!”
88龙凤(下)
就这样一路回京;胤禟没有再刻意找过从容;只遣人送来了梅子糖,还有一个檀木画匣。从容打开;那幅西洋画上;她和胤禟的笑意正灿;没有避讳;没有防备;只有对彼此的信任和了解……
从容长久叹息,将画重又放进了匣子,锁入柜内。争夺已烈,他的确不需要为这段情谊分神;而她;不能阻止他们的争夺;只能将情谊埋在心底深处。她不会忘了他的,她也依然相信他,相信那个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与她一样,只是将情谊埋在了深处……
康熙五十七年,十四阿哥胤祯得大将军位,奉旨出征。在那条长长的送别队伍中,着蟒服的胤禟神采飞扬,一扫这几年的闷气;胤祥微蹙双眉,望向马上精神抖擞的胤祯时,心头感慨中又夹杂着几丝忧虑;胤禛则平静着神色,如一汪如镜湖面,没有生出丝毫漪涟。
康熙五十九年,胤祯率军攻克拉萨,收复西藏;六十年,胤祯欲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消息传到时,京中已是一片颂扬之声,更有甚者,有人言之凿凿,说储位已定,康熙不日就会下旨。
雍王府中平静依旧,似乎全不受这传言的干扰。这天从容走进书房时,胤禛正伏案疾书,见她来了,抬头一笑后便又继续起笔。从容放下食盒,取出一碟荔枝卷与一壶普洱茶,“先歇歇,尝尝我的手艺。”
胤禛滞笔,“天气才刚暖和些,你又做这个作什么?”
“反正也无事,你总说我手艺不好,我就多练上几回,什么时候等你说好了,我就不做了。”
胤禛笑,拉她过去坐在他膝头,“你又哄人,我这就说好,看你明儿还做不做?”
“你都说好了,我当然要做,还要多做了拿出去给胤祥他们一家尝尝。”
从容唇角弯弯,胤禛忍不住低头磨磨她的鼻,从容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