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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见过这种病例,末梢神经坏死的话理论上也不会感觉到热。
还有刚才。佐助回忆着,放慢语速。你大概没看到,有一瞬间他的眼睛变回了蓝色。很短的一瞬间。那时候他似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没有触觉,表情很茫然……
我可以确定刚才他回来了。
回来了?春野樱有些窒息有些亢奋,你是说还有回来的可能?
他会回来。
佐助语气平淡却近乎执拗,更像是在说我相信或相信我一类的话。
这么肯定?春野樱笑了笑。她的笑容在夜色遮蔽下模糊而不易察觉。她的这两位同伴啊。
……有种无坚不摧的稳定力量,好像谁也打不倒,就算被打倒了最后也会站起来。这种力量让人心存希望。
不是心存希望。春野樱觉得这话该更正一下。是这种力量会换来希望。
不知热…28
28。
这边是海,这边是海滩,这边是森林。
有海鸥、螃蟹、海星、海龟,甚至有见过群红彤彤的像火烈鸟一样的家伙掂着小碎步跳舞。有太阳有月亮有星星,有雨水、有大风、有潮涨潮落,森林里甚至还有沼泽。
所有的事物都遵循着他所熟悉的规律,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海看起来没有边可以理解,沙滩和森里同样没有边界地延展下去就没法理解了。因为地球是圆的?那么沙滩和森林就是环绕一周了,这跟世界地图的形状不符。
想到这点,漩涡鸣人是自豪的。几乎从没在上课时清醒过却还知道世界地图长什么样也真是天才了。
鸣人觉得首先该把这个世界给摸清,至少要知道它是圆的还是扁的。所以他停下来在树上划了个叉然后继续向前走。
遇到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高矮胖瘦什么样的都有,人口散的要命,走上那么几里路才会碰上一两个。有些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都各忙各的事,似乎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该干什么而唯独他不知道。
他问磨石头、搓麻绳、伐木造船的人,那些人告诉他这里是彼岸,要划船划到海的另一边才能回去。那么另一边有多远?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但是每天都有被海浪带到岸上来的木头碎片,海上常常有风暴,想想都不容易。
所以别想着要回到岸上去了,你只要想着划得越远越好就行。划得远和划得近有什么区别,不一样都是沉下去?当然不一样,划得越远下辈子过得越好啊。
这规则不公平,这样的话力气大的人下辈子不都过得好了吗?
唉我说你是不是漏网的啊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在这边的力气是要看这里的!说话的少年用拇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胸口。所以你看那边那个大爷,他连肌肉都萎缩成皮了还那么有力气。
而且不仅仅是力气起作用,上了船之后有的人会很重,重到把船都压沉了,但有的人会很轻,这就有利多了。
鸣人是这么考虑的。森林很深而且更容易迷路,所以不如沿着海岸线走,说不定就能走到边,他还是没法放弃一直走下去就一定会找到答案的执拗信条。他还是不撞南墙誓不回头、撞了南墙也要把南墙撞破。
可这南墙到底在哪儿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这里到底是不是圆的他都不敢肯定,他始终没有再看到自己刻下的记号。
谁都想划到海的那边,但据说谁都划不过去。可尝试的人还是前赴后继,大不了沉到海底,划得越远下辈子过得越好……总好过不想过海的、干脆就轻轻松松走进海里的家伙,还有那些宁愿留在这么无聊的地方永远过枯燥日子的家伙。对了,有一类人滞留在这里是为了等人。但地方这么大,能碰上可就真是奇迹了。
会有人在这里等你吗?
唉?
说不定会有在你之前离开的人等着再见你一面。
不知道啊。鸣人抓了抓后脑勺的乱发,挥挥手继续上路。但被你这么一说我都有点想留在这里等人了。
可能碰上就是奇迹。
但不等的话连奇迹都不可能。
你很想那个人吗?
……算是吧。
喂,白痴,你脸都红了!少年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放肆地嘲笑道。
被踩着软肋的鸣人惯性地炸了毛,你叫谁白痴?!
其实并不只是想那一个人,只不过瞬间浮上脑海的第一张脸是他的而已——欠扁的冷血面瘫脸。其实他想很多很多的人,离开的没有离开的、最后都要离开的。让他觉得底气不足的是这次离开的却是他自己。
很想很想他们的话其实也不一定非要等很久,而且等人是几乎毫无把握的事啊。那个雪白牙齿的少年用下巴尖指了指海天相接的尽头,还有这个办法。成功率虽然也无限趋近于零但是这个方法比较实在,成败是攥在自己手里的。怎样,要不要赌一场?
鸣人是这么考虑的。再走几天。还是没进展的话就放手一搏大不了葬身鱼腹。
脚下踩是软软的白沙却也不觉得不得力。不会饥饿也不会口渴,只是偶尔会觉得疲倦——某种轻飘飘的失重感觉,闭上眼睛睡会儿觉就好。那是不是睡觉他可说不准。
走了多远?没概念。还要走多远?不知道。
他遇到佐井的时候才明白旅途到头了该停下来休息。
按照书上的概念来推理,概率低到无限趋近于零时还能碰上那就叫极有缘分。佐井笑得像只陶瓷白猫。鸣人纂紧了血管暴突的拳头,很想把上辈子的事翻出来算账却又狠不下心开不了口。
感激、感动的话不必说也说不出,他就是想揍人而已,不爽这家伙其实并无必要地丢了性命而已。或许这种不爽是因为有那么些心疼和怨怼。
他们像两个老头一样坐在树荫下看日落,一个没有艺术细胞而另一个纠结于身在此地没有画具,让他们搭伙看日落真是狗血桥段。忍者大陆上最适合抬头看天的似乎只有鹿丸一家,适合以夕阳做背景以表明悲壮的倒是很多人,尤其战败者。适合飞鸟从肩上掠过划下满目苍凉与漂泊的在他记忆里是那些姓宇智波的家伙,虽然各自不同,有的适合老鹰有的适合乌鸦有的甚至干脆自己变成鸟人。
其实他现在看到任何景色都会联想到那些家伙,多愁善感就是该拿来用在这种情况下的。
想回去吗?佐井问。
鸣人没答话。
想回去啊当然想。
想回去已经想到会害怕了。船翻了怎么办。赌还是不赌。
他们像两个思考严肃问题的老头一样撑着下巴,气氛太沉默。佐井对他说,不如我们来谈谈在那边没资格谈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
关于我们是怎么死的。
——果然是只有到了这边才有资格讨论的问题。
佐井死得轰轰烈烈,他说那是他这辈子打得最有水准的一场仗。画的那些狮子、麒麟、甚至为了伺机钻进敌人耳朵里而生的大群蚂蚁都是他在艺术领域的巅峰。对了还有那只乌鸦嘴鸽子。
一次性干掉了五个让死神都头疼怎么编造死亡程序的家伙,所以死神说可以给他点奖励,他可以滞留几天。
鸣人额角青筋开始暴跳,脸涨成光灿灿的夕阳红。
唉,我讲我的故事你脸红什么?放心吧我绝对没有惊讶你被宇智波佐助强吻的意思。
其实那不会让人惊讶的。佐井笑眯眯地又加了一句。
血气上涌——虽然不知道哪里有血哪里有气——有什么会膨胀的东西冲进了眼球每根血管,鸣人的左脑想发狂、想揍人、想揪住佐井的衣领质问他这么说是在鄙视他吗,但右脑却开始脱离了分叉了,不受控制地被勾起那些片段和细微的、所谓肢体记忆。
那是种阔别已久的真实。存在于脑海里的真实越来越清晰,而他觉得身体开始虚化了。
他攥着佐井衣领的手迅速失去了知觉。
海鸟鸣叫归巢,太阳落水熄灭。黑暗翻天盖下然后大火烧起来了,非常非常地热。
他睁着眼什么也看不见,伸长手臂什么也摸不到。失重悬空。知觉像被甩到了身体之外但热得要死。不知跑到哪里的耳朵却听到了什么声音,还是那些混杂在一起的音色、有的在吼有的在呜咽、还是那个平淡悠长的调子、很简单的词句。
佐井端坐,有些呆滞有些好奇又有些调笑意味。
到底是落网的家伙啊,这么不稳定。你刚才那一瞬间似乎消失了呢。不过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时间太短。
你说我消失了?可我这身体实实在在的——
我们没有身体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不灭的灵魂。佐井拉了拉自己手背上的皮肉叹气,这是某种意念,我们的意念告诉我们有感知,那就是有感知。而似乎你这个漏网的意念没被封死与自己身体的通道。
其实我一直想问到底什么是漏网的。
那就得回归老问题了,你是怎么死的?
和九尾定了约,其实我早就死了。鸣人深吸一口气,让他说这些关于自己怎么死的话还是有种怪异感觉。
我知道,如果你是个活人的话那时候不会看到我。但你看到了,所以我猜你的意念已经剥离出身体。只是比较缓慢,慢慢地丧失对身体的感知与控制能力,直到最后——
佐井弯起眼睛。
你被你的身体踢出来。
你的死亡不在死神的剧本里,死的时候死神也不知道,所以你逗留那么长的时间直到被自己的身体踢出来才来到这里,这就叫漏网了。
会觉得热吧?我滞留在那儿的几天里也觉得很热。因为我们不该留在那里却执意不想走。以前你问我热不热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地狱的火是净罪的,彼岸的人当然感觉不出。
想留在那边是有罪吗?
但太过留恋了就叫愚念。
管他愚不愚念不念的反正我就是放不下那些。鸣人抓抓脑袋,我想回去了,佐井。你不想回去?
佐井还是笑,我似乎没你这么白痴吧?
那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
等人。
啊?
我在等人。
佐井瞥了眼忽然敏感地噤了声、有些尴尬和好奇的家伙,轻微地笑了下。
大概我还会等很久。但已经见过一次了。
不知热…29
29。
佐井顶着不老实的笑脸其实却是个老实人。
这就像最初你看着佐助那张冷血脸打死都不会想到这是个极重感情的家伙一样,只不过佐井的老实总被误会而佐助的重感情大半辈子都用在复仇和回忆过去上了。
春野樱双重人格,鸣人顶着万吨压力嘻嘻哈哈,卡卡西从不解释迟到真相,自来也的小黄书里满揣对忍界自由与爱的坚定信仰。大蛇丸捧着白蛇皮念着碑上父母的名字那才是他的初衷,佩恩师兄白白被耍了个破坏狂与推土机名头,鼬大哥臭水沟里翻船后满身污泥地爬出来被洗得一干二净,宇智波斑绝望到要用无限月读自欺欺人。
不到最后时刻谁能看得清谁。
谁知道漩涡鸣人骨子里是恐惧别人给予厚爱的。
除非你是他爸妈,你是心甘情愿被他敲诈拉面并舍命救过他的伊鲁卡,你是身体快过大脑、救人还自诩为滔天恶霸的宇智波佐助,你是和他同病相怜的我爱罗……
这么说来人数也不少。但这个人数里并没算入佐井。
佐井笑着靠近时他会全身发毛。哥们我承受不起啊,说什么是我让你找回了重要的感情,说什么是我教会你从土里拔出脚来融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