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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开玩笑呢。来，我先给你交代一下工作。”
工作？不是欢迎酒会吗，过来吃东西喝酒的地方也要工作？
助理拿出四位代表的详细材料摆在蒋胜男面前，巴拉巴拉地给她讲这四位分别负责哪些方面工作，平时联系的注意事项。
蒋胜男有些惊讶，最年亲的查理竟然不是他们四人中负责处理各项杂事的高级助理，而是本次考察的主要负责人，加拿大方面的公司高层。
用总监助理的话说，“这家伙是最后盖章签字的，一定得伺候好，不能出差错。”
距离酒会开始还有些时间，蒋胜男无聊地掏出手机，发现林明朗在MSN上。
这些天两人已经形成默契了，每天晚上准时挂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你今晚很漂亮。”林明朗突然发来这么一句。
蒋胜男惊了，他在现场？紧张地四下环视，没发现人。
“放心，我还在印度呢。是国贸的同事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里有你的耳目，蒋胜男放心了。“我今天可是在给你们国贸帮忙，总监助理说了，回来你接班。”
“听说你认识对方高层？”
“嗯。”
“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合着这家伙在印度远程监视、查户口！“就上周钢琴课上认识的。”
“钢琴课？你还报了钢琴课？为什么报那个课？”
两周不见变化太多，饶是属狐狸的林明朗也不淡定了，连珠炮一般地发问。
“嘿嘿，你母亲给我报的，没想到吧。”
林明朗估计被惊着了，一分多钟都没回复。
蒋胜男已经可以想象他在电脑前的呆模样了。“你母亲还说我的手特别适合弹钢琴呢。”
“王教授的班吗？”
“嗯。”
“别上了，再有七天我就回国了，到时候亲自教你。”
酒会马上要开始了，总监助理招呼蒋胜男过去。
“不聊了，忙。”蒋胜男下线。
原以为总监助理特意让自己过来，自己就一定是比较重要的角色。可真正参与其中，蒋胜男才发现完全不是她想象的样子。
无论是开场的主持和之后的各种寒暄都自有领导亲自出马，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家四处碰杯，谈天说地，兴起的时候随着现场音乐舞上一曲。
非正式的酒会，当众人喝开玩开的时候，蒋胜男这种翻译兼业务解说的“正式”角色就不适合说话了。她也识相地独自一人躲在角落的沙发上品尝香槟。
L公司很大，在场的不少人对蒋胜男来说几乎就是脸熟，好多名字和人都对不上。香槟在手，美食当前，却没有人分享，她现在分外怀念林明朗、王组、张灵灵他们了。
她还想起来下午给她帮忙的严雅珊，本来投行工作就够忙的了，还为了自己的事情忙到七点多还没吃饭，越想越觉得不好意思。
而且她还帮自己垫付今天衣服和造型的花费，蒋胜男这人特别不喜欢欠别人东西，现在特别过意不去，明天一定要取钱还给她。
“你好，”查理过来了，“@#￥％……&*？”
“啊？”
周围人生嘈杂，再配上查理那口生硬的普通话，蒋胜男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查理提高音量、放慢速度，重复了一边。
“抱歉。”蒋胜男竖起耳朵，还是没听懂。
查理一屁股坐在蒋胜男旁边，彻底放弃了。
“你刚才说什么？”
“坐这里！”查理指指沙发，他要用最少的词汇表达最多的意思。
“哦。”蒋胜男点点头。
两人坐近了，声音也听得比之前清楚了。
“你不去？”查理指指那些跳舞碰杯的人们。
摇摇头，举起自己的酒杯晃了晃，“我有这个就够了。”
查理笑了，和蒋胜男碰杯，一饮而尽。
几分钟后，许是无聊，他不停地四下张望，好像发现了好玩的东西，立刻放下酒杯离开了。
蒋胜男疑惑地看着，发现他走到酒厅墙边的钢琴前坐下了，闭上眼睛陶醉地弹起来。
周围声音很杂，还混着酒会舞池的演奏曲，蒋胜男…根本听不清他在弹什么。
无聊的人都喜欢做无聊的事情，蒋胜男特别想听听他到底在弹些什么，便起身跟过去了。
越走近，脑海中那模糊的印象越清晰。
她想起了四年前夏天，有个男孩在舞台上为自己谈了一首卡农，她被他惊艳，为他鼓掌，却忽略了他的笑。
如今眼前的记忆渐渐清晰，她仿佛真真切切地看到他沉醉地弹完一曲卡农，回过头来望着她，眼中带笑。
蒋胜男也笑了，“我终于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对方蹩脚的汉语让她瞬间回到现实。
查理？脸刷一下子红了，刚才真的好囧好囧啊！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你弹的曲子很棒！”蒋胜男可以放慢语速，竖起大拇指。
“谢谢，还想听吗？”
“想啊。”
查理马上坐下，又认真地弹奏了起来。
那天晚上，酒会剩下的时间，查理陆续弹奏了好多曲子，它们或轻快或哀婉，有些熟悉的世界名曲蒋胜男还跟着清唱几句。
“音乐，比起语言，可以传递更多。”酒会结束的时候，查理告诉她。
“是啊。”可惜晚了四年才知道这个道理。
打的回家的路上，蒋胜男接到了号码奇怪的电话。
“喂？”
“胜男，是我。”
“你小子打越洋电话？！不是说好有事MSN留言的嘛。”蒋胜男又惊又气，心里却是暖暖的。
“酒会结束了吗？”
“嗯。”你小子不是有国贸部的眼线嘛，这些情况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喝醉吧？”
“有些醉了，我喝了五杯。”
“什么！下次绝对不能喝这么多了！你现在在哪？有人陪吗？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没有！”
“我在的士上，快到家了。放心啦，下次肯定不会这样啦。”
“一定要注意安全，到家给我保平安，听到没有！”
“OK，听到啦。”
“对了，今晚感觉怎么样？”
“无聊啊，都没什么认识的朋友。”
“你不是认识那个查理汤吗？”
“就他还能说上话了，不过也不熟，就见过一面。”
“你确定只见过一面？”
“啊？”蒋胜男又想了想，“好吧，算上今天两面了。”
“两面你就可以和他聊一个晚上？”醋意浓浓的话语，林明朗话中有话，还有些生气。
蒋胜男知道自己被人全程监视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没一个晚上。”
“他钢琴弹得很不错吧？”
蒋胜男一整个晚上心里想的都是林明朗，本来透过查理的钢琴曲更爱他了，结果却招来了一番误解。
“嗯。”蒋胜男不愿意多说了，她有自己的骄傲，不想告诉林明兰真实想法。
“弹了什么曲子？”
“卡农。”
“有我弹得好吗？”
“不清楚。”
“为什么不清楚？我弹过这首曲子的，你听过的！”电话那边越说越气。
“忘了。”蒋胜男眼眶有些湿润了。
“你怎么能忘呢？我四年前弹过的，你应该记得。”
“忘了就是忘了。”蒋胜男的声音有些颤抖了，“我要到家了，挂了。”
“你——”
“笨蛋！”蒋胜男止不住哭了出来。
林明朗的电话再度打过来，蒋胜男没有管他。
回到家，脱掉高跟鞋，扔掉手机和包包，蒋胜男直奔洗手间。
镜子里的她，哭花了妆，留下两行黑泪，眼睛微肿，带着血丝。头发彻底的凌乱了，没有了之前的干练，礼服皱皱巴巴，带着一股浓浓的烟酒味道。
蒋胜男更想哭了，本来参加酒会自己就不高兴，结果搞得好多人都不高兴了。
她迅速脱下衣服去冲澡，借着水流声大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章
第二天，闹铃准时把蒋胜男叫醒。
她的脑袋还有些重，眼睛仍有些肿，爬起来看着昨晚有些凌乱的房间，自己给自己打气，开始新的一天。
洗脸刷牙做早餐，努力用妆把眼睛的浮肿隐藏起来。趁着出门前的一些时间将昨天乱扔的东西全部收好，脱掉的衣服全部丢进洗衣机。
她想起今天要取钱还给严雅珊，把它写进手机备忘录。
不理会上面的三个未接电话、两条短信和一堆MSN留言，上班去了。
PS，她还暗暗告诉自己，这几天拒接一切越洋电话，不上MSN。
先去研发组和大家打声招呼，才刚刚分别半天时间，自己就已经开始想念大家了。
“小蒋，放心，在国贸那边好好干。”
“王组，等国贸下周三人补上，我就回来。”
“蒋姐加油，我们的年终奖就指望你了。”
“我尽量。”
“蒋胜男，你可憋死我了，快说，你和那个查理怎么认识的，什么关系？”张灵灵把话题重新带到了八卦这边来。
看来八卦永远是大家最关系的话题，蒋胜男看到连王组这样的老前辈耳朵都悄悄竖起来了。
“他是我周六钢琴课的同学。”
“就这点？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你行啊，艳福不浅。”张灵灵那叫一个羡慕啊，“你桃花这么旺，你们家林明朗知道吗？”
“知道。”蒋胜男脱口而出，不过她现在真不想提他的事情。
“哦？那他什么态度？”
“就正常的态度，等他下周回来了，这些活儿就交给他干了。”
蒋胜男去国贸部工作，报告书、计划单如雪花一般地哗哗赶制出来，忙得不可开交。她又是第一次接手，比别人慢半拍，就更加手忙脚乱了。
“蒋胜男，电话！”办公室一头的同事喊她。
“来了。”火速从文案山中间钻出来，跑过去接电话。“喂，您好。”
“胜男，是我。”熟悉的声音，来自那个昨晚让她伤心的家伙。
可是蒋胜男这边忙到脑细胞都快死光了，完全没有精力组织语言和他聊感情问题。“有事吗？”
“昨晚的事情很抱歉。”林明朗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
“抱歉的话就赶快回来帮忙，我们在这边累死累活地加班，你却在印度逍遥地打越洋电话聊天，像话嘛？”
“你不生我的气了？”
蒋胜男现在和林明朗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关注点的巨大差异简直让人无力吐槽。
“林明朗我告诉你，我现在就在你们办公室，你知不知道我们四个菜鸟从早上八点半一直忙到现在，连午饭还没吃，干的都是你们国贸部的活儿！你这个熟练工能不能稍稍体谅一下我们的辛苦！我现在没有脑细胞和你聊私事，挂了。”
啪一下扣上电话。
身后响起一阵小范围的掌声，为数不多的几位同事们纷纷从电脑堆和文案堆里探出头来，为她点赞。
“早就听说研发部的蒋胜男泼辣彪悍，巾帼不让须眉，今日真是见着了。蒋胜男，Win…the…man！”一位男同事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文绉绉地调侃，西装领带异常干净，小头发梳地直发亮。
哪来的小白脸过来影响工作，蒋胜男连理都不理，坐下继续加班。
“大家好，我是广告部的崔轼，被临时调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