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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举手,示意身旁几个手下噤声,然后潇洒地弹开话盖,“喂,我是赵清健……思,很好,你就在那边等著,我们会注意情况,随时待命……小心点。”
挂断电话后,有半晌,男人只是敛眸沉思,好一会儿,嘴角才扬起淡淡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一片静默。
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一个手下才大著胆子开口,“是他打来的吗?老大。”
赵清建微微颔首。
“那我们要怎么做?”
“既然这孩子敢单枪匹马来见我,照理,我不该怠慢他。”黑眸闪过锐利辉芒,“起码该见他一面,让他明白自己究竟惹上了什么人。”
“所以老大要我们带他来这里啰?”
“嗯。”
“是,我们马上去办。”
手下们领命,正想转身离去时,手上抓著的无线电对讲机忽然传来一阵沙沙声,跟著,是一个微微尖锐的男声。
“老大,我是小朱。”
“什么事?”赵清健接过手下递来的无线电对讲机,慢条靳理问。
“有个小意外,一个女孩刚刚也进了废弃场。”
“女孩?”赵清健蹙眉,“多大?”
“大概十六、七岁左右吧。”
“是他的朋友吗?”
“不知道,她鬼鬼祟祟的,躲在一边的草丛里,也下现身,光盯著他看。”
买一送一?
抓一个少年附带一名少女?
赵清健嘲讽地想,黑眸掠过利芒,“别管那么多,一起抓过来。”
“是!”
第十章
蔡子麒难以置信地瞪著眼前伟岸的男人身影。
“是你?!”
男人微微一笑,“没错。”
蔡子麒愕然,神智处于极度震惊状态,“赵伯伯?”他低唤著熟悉的称谓,掌心慢慢渗出冷汗。
作梦也想不到,提供校园毒品的幕后藏镜人竟会是父亲生前的好友,警局里负责带领缉毒组的资深警探。
赵清健!他从小一向敬重的长辈竞就是他今日代替展岳来见的大药头。
“怎么……可能?”他茫然眨眼,脑子匆地强烈晕眩。
这不可能吧?这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身为警察的人还知法犯法?而且还是他所熟悉的长辈?
“为什么?赵伯伯!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再也忍不住胸臆漫开的激狂,他行动如风地上前一步,猛然扯住赵清健的衣领。
“你做什么?!”几个手下见状,立刻一围而上,掏出手枪指向蔡子麒。“放开我们老大!”
“没事。”赵清健悠然摆手,阻止手下们采取行动,“子麒只是惊吓过度而已。”望向蔡子麒的眸竞还含著笑,“不愧是老蔡的儿子,身手真的挺不错的。”
“我一向尊敬你,你却……”蔡子麒磨牙,眼眸泛开失望的红雾。
“我也喜欢你啊,子麒。比起展岳,我更希望是你来帮我接下南方中学的地盘,你比他伶俐多了,假以时日,你会成为我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最得力的助手?你的意思是要我帮著你运毒贩毒?还散播毒品给无辜的学生?”蔡子麒冷啐,“你有没有良心啊?贩毒已经是大罪,你居然还把毒品卖给学校里的学生,毁掉他们太好前途?太可恶了!”
“哟,听这说话的口气,挺有正义感的嘛。”赵清健讥诮地说,“你老爸告诉我,你从小就想当警察,看来这话不假。”
“没错,我是从小就想当警察。看著你们每天出生入死,跟歹徒搏斗,我真的很崇拜你们,很敬重你们,可你却……”蔡子麒一顿,双拳紧握,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赵清健冷冷一笑,“警察的工作没你想像的那么清高,孩子,跟歹徒搏斗也不是什么值得光荣的事。你要是知道有多少警察横跨黑白两道的话,恐怕会忍不住想去撞墙吧。”
“我不傻,当然知道警察中也有败类!”蔡子麒怒吼,“可我……我想不到你也是,赵伯伯,你……”
“一句话,做或不做?”赵清健打断他,神态冷凝,“如果你点头,我就全力栽培你,如果你不识相……”尾音若有深意地拉长。
“你想怎样?”
“你知道太多了。”赵清健面无表情。
意思是他不会让他活著走出这里?
蔡子麒绷紧身子,强自抑制窜上胸膛的冷意。
怪他太大意,没想到自己尊敬的长辈竟是贩毒的魔头,还傻傻地自投罗网。
“我不逼你,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赵清健淡声开口,嘴角翻扬的弧度奇异地融合著慈蔼与邪佞。
蔡子麒甩过头。
如果可能,他真想当场砸回赵清健这项侮辱人的提议,可他不能,无谓的意气之争只会徒然送了自己性命。
“对了,有个人可能可以帮你快点下决心。”赵清健匆道,朝手下拍拍手掌,“带她进来!”
是谁?
蔡子麒狐疑回眸,眯起眼,极力想在昏暗的光线中认出被两名大汉一左一右挟持,垂首走进仓库的少女。
只一瞬,他便全身一冻。
“嗨,子麒。”少女扬起苍白的容颜,尴尬又无奈地朝他撇撇唇角。
他倒抽一口气,“露露,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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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斗室内,气流窒闷,少女与少年双手双脚遭粗绳捆绑,无奈地坐在地上,相对无言。
时间一分一秒缓缓流逝,室内静得很,连手表指针走动的滴答声,都清晰可闻。
咕噜。
奇特的鸣响匆地从少女腹中窜出,她咬了咬下唇。
少年瞥了她一眼,“你肚子饿啦?”
她不情愿地点点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一点东西也没吃。”
“干嘛不吃?”少年瞪她,“你又减肥啊?你又没多胖,不是已经告诉过你没事别节食吗?”
少女嘟起嘴,“我哪有节食啊?还不都是你!”
“我?”
“要不是你无缘无故闹失踪,我会紧张得连饭也忘了吃?”她瞠视他,粉蜜的圆睑纠结著委屈。
他心一扯,“你是因为担心我才没吃饭?”
“对啦,你满意了吧?”
他默然,神色匆地黯淡,“对不起,露露,都是因为我,才害你也被困在这里,不好意思。”
“别……别说对不起啦。”钟晨露惊慌地摇头,“是我自己要跟来的,不干你的事。”
蔡子麒望她,好一会儿,沉沉叹息,“你为什么要跟来呢?展岳也真是的,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
“是我主动逼问他的。”钟晨露解释,“不对的人是你,谁教你不声不响一个人跑来这里的?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秀眉一拢。
“我当然知道。”蔡子麒没好气地说,“我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当诱饵,替警方引出幕后首领,没想到……”嗓音黯然消逸。
“没想到答应要帮你的警察,原来就是那个大坏蛋。”钟晨露主动接口,愤然磨牙,“这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大人总要知法犯法?一
“……是啊。”蔡子麒覆议,嘴角自嘲一扯。
她凝望他,明白他心中的失落,从小敬重的长辈原来是如此猥琐不堪的人物,任谁也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说不定我爸爸也是……”
“你胡说什么?!”她锐声截断他绝望的猜测,“你怎么可以怀疑自己的父亲?蔡伯伯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他敛眸,不语。
“你不要这样,子麒。”她睇他,语气温煦,“不要因为一粒老鼠屎,无端端倒掉一锅粥。蔡伯伯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他可能不是个好爸爸,但绝对是个好警察,绝对是的。”
听闻她柔声安慰,他心一动,扬眸凝定她,瞳底流过异样光影。
她呼吸一乱,“干嘛……这样看我?”
“露露,你啊……”他喃喃低语,压抑的腔调蕴著股浓浓怅然。
“我怎样?”
总是只要一句话便能振作他颓丧的意志,一个微笑便能提起他委靡的精神。
“……你对我真好。”他哑声道,闭了闭眸。
“我……当然要对你好啊。”蜜颊霜染,“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嘛。”
是啊,最好的朋友。
他半无奈地牵起嘴角,“可惜我搞砸了。我本来还想自己能帮展岳脱离苦海呢,没想到反而还连累了你。”
她静静睇他,“你是为了我才特别注意展学长的一举一动吗?”
“嗯,我猜到他可能有点问题。”
“所以你一直暗中调查这整件事,甚至为了他孤身犯险?”
“也不全是为了他。”他涩涩解释,“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揪出那个人的。”
“可是你却把我托给了他。”钟晨露颤著嗓,捆绑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掐握,指甲陷入柔嫩的掌心。“你在火车站比的那个动作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把我跟他凑在一起吗?”她质问。
“我……”蔡子麒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她忽然怒气冲冲,“我只是祝福你们……”
“我才不要这样的祝福!”她锐喊,瞳眸因怒气而璀亮,“我才不要你把我丢给他。我不是说过吗?对我来说,你比他重要一百倍,一千倍!这样你还不懂吗?”
“懂什么?”他愕然蹙眉,“露露,你……”
“我……我不是说过吗?我宁可永远不要再见到他,也不要你难过。这样……你还不懂吗?”说到后来,她的嗓音逐渐微弱,收拢羽睫,玉颊再度漫开红霞。
望著她羞涩的神态,他蓦地一僵,身躯宛如遭雷电击中,动弹不得。
“可你……你喜欢展岳不是吗?”不敢相信窜过脑海的念头,他傻傻问。
“我是喜欢他。”
他心一沉。
“……可是更喜欢你。”她滚烫著脸,嗓音好轻、好细,“我可以不见他,但不能失去你。你……知道你失踪的时候,我好焦急,好害怕,我伯你出事,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我……”她停顿下来,贝齿咬住唇。
他望著她,张大了嘴,一颗心宛如搭上云霄飞车,一下起,一下落,没一刻安稳。
“你……你的意思是……”
“这样你还不懂吗?”她匆地恼怒,抬眸恨恨瞪他,“笨蛋!白痴!我……”
沁凉的唇办出其不意贴上她,吮去她来不及出口的怨言。
她一怔,圆眸惊愕地瞪著直直逼向眼前的高挺鼻尖。好一会儿,那鼻尖才慢慢退开,她扬睫,迎向一双迷惘的眼。
“你在做什么?”她绷著嗓音问。
“我也不知道。”他的嗓音同样紧绷。
她心韵狂乱,“好朋友……可以这样吗?”
“没人规定朋友能怎样,不能怎样吧?”
“说得……说得也是。”她讷讷地说,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既然如此,那……”
“怎样?”她僵住身子,瞪著他又渐渐往她的方向移动的脸庞。
“可不可以再一次?”他喃问,温暖的鼻息袭向她,吹拂敏感的汗毛。
她脊髓一颤,既不迎合,也没拒绝,就那么冻著,宛如欧洲街头随处可见的少女石雕像。
趁她迷乱之际,他又轻轻啄了她柔软的唇瓣一记,一口,又一口,方唇由紧张的沁凉到激情的滚烫,氤氲她的眸。
时间的钟摆,像是忽然静止了,又像在永恒与刹那间摇动,拉扯她不安定的心。
在半梦半醒问,他终于离开她的唇。